下午放學, 付正宇家裡有事要提前回家,只剩下了萬秋一個人等在操場上。
萬秋抱著書本在嘈雜的操場上背書,眼神時不時的瞟向教學樓的樓門口。
直到遠遠的看到了楚憶歸抱著那十分惹眼的手作花從教學樓里出來。
在楚憶歸的身邊還圍繞著其他的同學, 大家都很興奮的和楚憶歸說著什麼。
萬秋遠遠的能看到楚憶歸的笑容。
在遠處, 看著楚憶歸和同學一起打鬧的場景,格格不入的感覺始終都不曾消散。
但是好像有什麼星星點點,如同在這個時節逐漸綻放的綠意一樣,萬秋看到了以前不曾有過的, 新生的綠葉。
是全新的,屬於楚憶歸的獨特的情感, 正在萬秋的眼中綻放。
楚憶歸和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麼, 其他人散開,楚憶歸到了萬秋的身邊。
他依舊是笑著的。
只是沒有在同學裡的時候開懷大笑那般很爽朗的笑聲, 而是更柔和的……
如同在樂譜上激昂的章節過後的,平靜的收尾音。
音樂的最後一個音符,化作了兩個字。
「哥哥。」
萬秋看著楚憶歸歪著頭,將手中的玫瑰手作花舉了舉。
「謝謝。」
萬秋和楚憶歸回到家裡的時候,在房內已經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在他們進門的剎那,楚章突然之間從一旁跳了出來:「老幺,生日快樂。」
今天的楚章沒有因為工作太繁忙而晚到, 他甚至提前到了家裡。
一眼就看到了楚憶歸懷裡的玫瑰,眼巴巴的望著,這種事情在這個家裡唯一會做的人就只有萬秋了。
「我們萬秋真的為了老幺的生日煞費苦心了呢。」楚章說著就指向了廚房, 「我給我們憶歸的禮物是我在拍攝的時候, 附近非常有名的酒店大廚的一頓晚餐!」
「謝謝大哥。」楚憶歸笑著回應, 越過了楚章的身邊打算將書包和花一起放在自己的房間里。
楚章則是問萬秋:「萬秋, 你怎麼會想到要給老幺送玫瑰花啊?」
萬秋想了想, 說道:「以前經常看到人送這樣的花給其他人。」
「這樣啊。」楚章將萬秋帶到沙發上,「但是玫瑰花不是送給家人的,而是要送給情人的哦。」
萬秋眨了眨眼睛,迷惘的問道:「情人?」
「對沒錯,是情人,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是男生追求女生的時候才用的花。」楚章很認真的給萬秋解釋。
萬秋依稀之間,好像想起來自己記住的這樣的花,好像的確是一直送給異性的。
「啊……那我弄錯了。」萬秋後知後覺的反應。
「沒關係。」楚憶歸在他們的不遠處,顯然也是聽到了他們的話,「花本身並沒有人類賦予它的含義。」
萬秋問道:「那你喜歡嗎?」
楚憶歸注意到,在萬秋身後偷偷半摟著萬秋的楚章也在看著他。
看向萬秋,楚憶歸應道:「是的,我很喜歡,謝謝哥哥。」
萬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露出了笑容。
而楚章也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憶歸:「今天過生日看的出來你很高興,大哥也為你高興。」
楚憶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這句話似乎不是客套話,而是很罕見的是楚章在對他散發友好的信號。
楚憶歸大抵知道為什麼楚章討厭他。
但是楚章的改變,讓楚憶歸開始正視自己的現在。
洗手的時候,看著在乾淨的鏡面中的自己的模樣。
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每天都會從鏡子里看到的自己。
也不知為何,看著看著卻突然感覺到有些陌生。
但是這樣的陌生,反而帶給人更多的好感。
楚憶歸也知道,他在變化了。
只是他也無法判斷現在自己的變化到底是向著什麼樣的方向在發展著。
楊瀟雨和楚建樹一起回來的,而楊則是最後一個到的。
楚憶歸的生日一般都是家裡人在一起,而今年比起往年,多了萬秋。
可在場的除了萬秋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一次生日和以往的不同。
不再是平和,普通的度過。
在大家都有意的活躍之下,這大概是成為了楚憶歸的第一個充滿了活躍氣氛的生日。
萬秋抱著蛋糕吃,楚章一邊吃則是一邊抱怨著自己這樣吃下去一定會長胖,然後一口都沒落下。
楚建樹偶爾會和楚憶歸聊幾句在學校內的生活和學習,日常交際。
而楊瀟雨更想著暢想未來,比如楚憶歸在什麼時候會逐漸變得吸引女孩子的注意,然後收到幾分情書。
萬秋其實在這之中並沒有多說話。
但是他始終在觀察著,尋找著任何大家開心的信息,並且被傳染上笑容。
彷彿每一口甜蜜的蛋糕都是對他現在的人生中的一次撒糖。
楚章在開心之餘,卻注意到了雖然一如既往的不太會笑,但是表情略顯僵硬的楊則。
之前的事情楚章從白管家那裡得到了一些信息,即便了解的不深,可楚章也能想到楊則的情況。
只是很可惜,這樣的事情並不能一蹴而就,首先還是要楊則自己能想開。
任何安慰對楊則來說都是毫無用處的。
在這一次的生日結束之後,楚章貼在萬秋的耳邊說了什麼。
萬秋茫然的點點頭。
楊瀟雨和楚建樹會回到他們居住的地方,楚章則是要坐楊則的車。
楚章一如既往的癱坐在副駕駛上,帶著個口罩懶懶散散的沒有一點形象。
「我親愛的楊二,我聽說你心情不太好?」楚章想了半天還是主動開口,「人生在世不稱意,有時候可以放過自己。」
楊則開著車,目視前方,回應楚章:「大哥不用太擔心,我現在還好。」
楚章歪著頭,看向楊則,的確,看上去十分冷靜。
成年人的自控能力嗎?
楚章懶洋洋的說:「你不如主動親近親近萬秋?」
楊則卻沒有說話。
「萬秋那孩子本身也是個比較獨立的個性,是因為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生活過來的緣故吧。」
楚章話彷彿是戳中了楊則的痛處,他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方向盤。
在市中心深夜的道路上,依舊還有很多來往的車輛,一時之間就只有導航的機械音在兩人中間響起。
「我不能總是去依賴萬秋。」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楊則才說道,「我不能因為我的需要和私心,去困擾他。」
楚章卻不以為然,說道:「在追求別人的時候,為了得到別人的芳心,就必須要無所不用其極,一直被動是等不到你想要的愛情的。」
楊則沒有回答。
「做任何事都是這個道理,在面對你喜歡的人的時候,就算是有那麼點滑頭又有什麼不可以?」楚章微笑著用手指戳了戳楊則的肩膀,「畢竟我們小天使還是非常喜歡我們楊二的。」
只是楊則依舊無動於衷。
楚章也很清楚,外人是說不通的。
更何況楚章也不認為自己有立場去說楊則什麼。
「楊二,你知道我討厭老幺嗎?」楚章突然說道。
楊則神色一僵,雖然這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可只要楚章沒有說出口,大家都會對此視而不見。
即便是楚憶歸也一直遵守著這個規則。
「裝模作樣,自艾自憐,自我麻痹,他比我們任何人了解的都要自我。」
楚章一直都對楚憶歸的感官非常的不好,但是……
「但是就是這樣,他也有變化了。」
楚憶歸的變化並不是無跡可尋的。
雖然很微弱,卻足以證明他正在悄聲無息的改變。
「老幺在接近萬秋,或者從一開始老幺就對萬秋感興趣了,不得不說他這種直覺和自我認知是真的可怕,嘖……」
說著楚章就忍不住嘲諷楚憶歸兩句,可卻聽上去像是在不服氣的誇讚。
楊則安靜的聽著,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辭。
「他很主動,即便他主動的方向未必就是他改變的原因。
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算機會到來了,也會溜走的。」
楚章想說點大道理。
可是當這些話最終真正要說的時候,其實卡殼了。
真的算起來,他沒有資格做楊則的心靈導師。
「阿則,大哥一直很擔心你。」
楚章最終放棄了所有的說教,而是帶著一些無奈的,將潛藏起來的不願意被發現的心情,悄悄的暴露給了他的家人。
「就像你擔心萬秋一樣。」
車再次停在了紅綠燈路口。
楊則的眼神中充斥著什麼,他偏過頭,看向在副駕駛的楚章。
一直肆意盎然,如同太陽一樣讓人無法去直視的人,卻無法讓人知曉他在燃燒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忍耐著被焦灼的疼痛。
在後面的車輛按響了催促的喇叭聲後,楊則重新開啟了車輛。
「大哥,萬秋偶爾會來找我,他會和我討論很多他在疑惑的,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楊則的目光目視著前方,路燈在他的瞳孔中略過又出現。
「他煩惱的事情特別多,也很瑣碎,比如為什麼周培玉說他的衣服很奇怪,比如要怎麼和付正宇說不要讓他欺負人……」
楚章完全能想到萬秋在詢問楊則的時候的模樣。
因為對一切都過於陌生,也因此在接觸的時候才會如此遲疑。
「大哥還記得當初萬秋髮燒那一次嗎?」
楚章的神色柔和了太多:「記得,因為大腦過載,衝擊很大那次吧,但是他卻接受的很快。」
「他在不斷的接受自己,也在吸納著現實。」楊則的聲線依舊冷冽,像是在實心的金屬球上沉重的敲擊著。
楊則最終,說道……
「就像當初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將爸爸當做目標,萬秋也是我的榜樣。」
楚章有些意外,看向這個總是沉默著一身不吭的弟弟。
楊則總是過於沉默了,這份沉默也是曾經他對自己的保護。
但是沉默,不代表他不曾思考。
「萬秋和我說,他原諒我,無論任何事他都原諒我。」
萬秋原諒了他。
但是被原諒卻絕對不是敷衍他做錯事的理由。
「大哥,我真的很好。」楊則對楚章說道,「我只是希望我能記住我做錯的事,為此而感到愧疚,引以為戒。」
楚章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本身還四仰八叉的在副駕駛上的動作,突然變成了直起了身體。
他震驚的看向楊則。
即便楊則沒有任何變化,沉默的如同路邊被丟棄的毫不起眼的石塊一樣。
一如既往的一副面癱死人臉,嚴肅的像是被人欠了八百萬一樣。
但是和他所想的不一樣。
楊則是真的在認真的思考和進步了。
楚章想到了剛剛的自己,突然覺得很是窘迫。
「啊啊啊啊啊我為什麼要突然做什麼心靈導師,我們家楊二都這麼成長了根本不需要我幫忙啊啊啊啊……」
楚章覺得自己簡直是丟臉極了。
他甚至是真的在很認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反省去影響楊則。
丟死人了。
「倒也不是,至少大哥告訴了我很重要的事。」楊則說道。
「什麼事?」楚章甚至不想回想剛剛說了什麼。
楊則平淡著聲音,說道:「大哥說,萬秋很喜歡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若是被怨恨著。
若是被萬秋用那雙眼睛承載著憤怒指責著他,告訴他永遠都不可能和解。
他永遠也不會對自己的心情如此坦然。
楚章眨了眨眼睛。
伸手隨意的擺弄了一下胸口的安全帶。
噗嗤一聲笑出聲。
「我們阿則越長越帥氣了啊。」楚章聳聳肩笑著說道。
比起楚憶歸面對誇獎的平靜,楚章面對誇獎的張揚,楊則在面對類似的誇獎的時候總是沉默的。
因為過於不擅長,表情更加嚴肅了。
楚章暗笑著,重新看向窗外的明亮的路燈,在燈光照耀下來的時候彷彿看到了六邊形的光暈。
從光暈中閃爍著細膩雪白的羽毛,逐漸的落入到他的手中。
楚章的手微微收緊。
彷彿就這樣,握住了天使留給他的羽毛。
——
雖然其他人都回去了,但是距離睡覺還有點時間。
萬秋坐在楚憶歸的房間里,湊到楚憶歸的身邊看著楚憶歸打開他的禮物盒子。
他們要開始一起動手製作他們的小家。
萬秋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道具,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選錯了禮物。
這些好像不是他可以完成的東西。
但是好在雖然萬秋不知道怎麼完成,但是楚憶歸知道。
萬秋只要完成楚憶歸要求的內容就可以了。
萬秋仰頭看著正在仔細端詳製作書,並且分配給他任務的楚憶歸。
依稀察覺到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共同一起做什麼,而不是楚憶歸單方面的在幫助他。
萬秋有些高興。
而這小小的高興被楚憶歸捕捉了。
「哥哥很高興。」大概是今天心情很好,楚憶歸併沒有對萬秋的心情沉默放任。
「嗯。」萬秋小心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情。
楚憶歸的神色有些微妙。
之後說道:「哥哥其實幫了我很多,比我幫助哥哥的要多的多。」
萬秋很迷惘,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幫助了楚憶歸。
但是楚憶歸似乎也並不想要完全告訴萬秋一樣,認真的開始製作東西。
即便萬秋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萬秋對製作這種東西需要的耗時完全沒有概念,而兩個學生能抽出來重合的時間又太短了,整體的製作非常的緩慢。
但是還是有進展的。
萬秋看著從空無一物的紙板,開始逐漸的匯聚成一個小小的隔間的模樣。
雖然花費了相當多的時間,卻很有成就感。
在某次周末的舞蹈課中,周培玉反覆看了萬秋好幾次。
在萬秋疑惑的目光下,周培玉突然問道:「萬秋,你是不是長個子了啊?」
「長個子了?」萬秋茫然的重複了一遍。
「對,感覺是高了點。」周培玉一直作為萬秋的舞伴,對萬秋的身高掌握的還是比較細膩的。
她這段時間都沒有長個子,那萬秋是不是長個子了?
周培玉的一句話,讓萬秋陡然把複雜的事情全部忘在了腦後。
在舞蹈班周圍有量升高的地方,萬秋幾乎是一到課間就迫不及待的和周培玉一起去量升高。
果不其然,萬秋長高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這對一直來說都很矮的萬秋來說簡直就是突破性的進展。
「恭喜啊,萬秋。」周培玉也一直覺得萬秋作為一個男生又瘦又矮的。
就算是女孩子普遍不高,這樣的身高也很難找到契合的舞伴。
萬秋曾經對身高沒什麼執念,只是在楚家普遍都是高個子的情況下,萬秋覺得自己也不能太矮。
現在知道自己還在長高,萬秋的心情像是突然被拋在了空中一般。
萬秋去了教室外,周培玉也跟著。
周培玉看到萬秋的兩個跟屁蟲就覺得心情很微妙。
楊則正襟危坐在那裡,看上去就很有氣勢讓周圍的人都不敢接近。
而楚憶歸則是戴著耳機看手機,曾經周培玉偷瞄過,發現楚憶歸居然是在上網課。
周培玉震驚極了,居然真的有人在假期主動上網課學習嗎?
周培玉看到萬秋對楊則說了什麼,楊則點點頭,站起身,轉身離開。
而萬秋又回到了周培玉身邊。
周培玉好奇的問道:「你說了什麼啊?」
「說為了慶祝,要吃玉米甜甜家的甜玉米杯和牛奶。」萬秋說道。
周培玉知道玉米甜甜店鋪在什麼地方。
「可是那距離很遠吧,而且那家人氣很高要排隊的,現在天氣這麼熱了。」
已經完全入夏的天氣幾乎是在考驗人的耐性,房間里不開空調跳舞能直接中暑,讓楊則在這個時間去排隊買什麼甜玉米杯……
「萬秋,你最近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啊?」周培玉直言不諱。
周培玉已經見到萬秋好幾次問楊則要東西了。
甚至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東西,還有她隨口提出來的想要的東西,萬秋都會讓楊則去買。
楊則一直都很好脾氣的要啥應啥,但是也的確是很辛苦且沒有必要。
萬秋抿了抿唇,雙手糾結在胸前:「我也這麼覺得。」
周培玉一愣:「那你還老欺負你二哥?」
「是大哥讓我這麼做的。」萬秋說道。
「楚章?」周培玉一臉茫然。
「大哥之前跟我說,讓我有想做的,或者需要做的什麼事情,辛苦一點的也行,都讓二哥去做。」
這是萬秋在楚憶歸生日那天答應的楚章的請求。
雖然萬秋不知道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但是既然大哥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照做。
「楚章和你二哥關係好嗎?」周培玉有些懷疑是不是故意拿著萬秋當槍使,在背後使壞。
但是想想她的偶像楚章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才對。
「很好。」萬秋十分篤定的說道。
周培玉很奇怪:「那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這不是專門讓人跑腿欺負人呢嗎?」
萬秋依稀之間,好像也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
「二哥好像沒有不高興。」萬秋思索著每一次他提出一些要求,楊則都會立刻同意,並且很快就去做了。
就好像他是真的很樂意這麼做一樣。
不要說看不到不高興,甚至在自己得到了東西之後表現出高興的話,楊則就會很高興。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萬秋自己也不理解。
「真是奇怪了。」周培玉暗自喃喃,又問道,「那你以前明明只有一個人跟著,為什麼現在變成兩個人了啊?」
萬秋一愣,低下頭。
就像是突然被抓住了撕家的大型犬一樣,眼睛都不敢看向四周。
「我……我……」萬秋將之前偷偷溜出去,然後被抓住的事情說了。
周培玉:「……」
周培玉的表情精彩又複雜。
「果然是很不好的事吧。」萬秋道。
即便是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提起那件事,可萬秋卻沒辦法不在意。
沒有任何人責怪他。
可卻的的確確是因為他的緣故,一切都變得微妙了起來。
周培玉年紀也不大,雖然覺得萬秋被控制的離譜,但是又覺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合理。
「呃,大概是擔心你吧。」周培玉撓撓頭,說道。
萬秋智商有問題,一騙就被人抱走了,還真不怪身邊的人太敏感。
就像是自家養的貓,誰知道一跑出去就會被什麼人抱走了呢,誰家貓奴不是把自家主子好好的養在家裡的?
「但是他們說你沒錯,你也的確是沒錯。」周培玉說著。
畢竟人又不是真的貓,給人關在家裡,的確不太人道。
周培玉看向萬秋手上的手環。
彷彿看到隱形的鏈子拴在上面,連接到其他的人手中。
而這條鏈子,被命名為擔心和愛。
周培玉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萬秋的手環。
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