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秋第一次知道, 原來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家,房子可以買很多很多套。
不僅僅是鄉下的大房子,在城市還有很多小房子。
他們另外的家在層數很多的樓梯房。
楚憶歸似乎是注意到了萬秋不理解電梯, 手把手教導了萬秋如何使用電梯。
電梯對萬秋來說也是很新奇的東西, 不用辛苦的爬樓。
如果以前是住的電梯房,搬啤酒瓶的時候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這個家有兩層,房子並不大,但是什麼都有。
裝修很漂亮, 窗戶很大,照耀進入室內的光芒很是明亮。
楚憶歸的房間在萬秋的對門, 如果兩扇門打開很容易直接看到對方的房間。
萬秋的三輪車被放在了地下車庫, 佔據了一個車位的位置。
「這裡感覺沒什麼需要添置的啊?」楊瀟雨坐在沙發上,四周看了一圈。
她很少會來這裡, 或者說基本不會來,這裡對她而言充其量只能算作一個學生宿舍。
平時也專門僱傭了保姆在家裡做飯,不住家。
萬秋找了一圈,卻沒找到爸爸媽媽的房間。
只有空蕩蕩的有一張雙人床的房子。
爸爸媽媽不住在這裡嗎?
萬秋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辭彙:住校。
所以現在其實是和住校一樣嗎?
「把我的衣服和楚建樹的衣服也帶過來一點吧,以後可能會經常到這裡來住住。」
楊瀟雨的喃喃自語讓一直在一旁有些小糾結的萬秋聽到了,不安消散了些。
「憶歸,平時要麻煩你多照顧照顧萬秋了。」楊瀟雨一直都對楚憶歸非常的放心, 並不覺得這樣的拜託有什麼不妥。
「媽媽放心。」楚憶歸應道。
萬秋依稀之間,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段時間自己是要和楚憶歸一起住校的。
徹底打消了萬秋的顧慮。
只要有家人在,萬秋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楊瀟雨為了讓萬秋熟悉, 在這棟房子里住了幾天。
楚建樹和楊則也會晚上在這裡吃飯, 但是晚上並不會特地在這裡留宿。
萬秋每次看著大家都齊齊整整的在一起吃飯, 和在家裡一樣。
萬秋在這段時間內, 會騎著三輪車在四周逛逛。
和萬秋記得的城中村的風景不一樣, 這裡四周都是漂亮的店鋪,夜晚也有明亮好看的燈光,有不那麼光禿禿的公園,有很大的廣場。
而且距離學校很近。
走路需要二十分鐘,騎三輪車的速度就更快了。
而萬秋去學校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在校門口告別了一直跟著的楊瀟雨,楊瀟雨走之前狠狠的抱了抱他。
「寶貝沖呀!」楊瀟雨整理了萬秋的校服,「帥呆了的寶貝要衝呀!」
萬秋低下頭,雙手悄悄對拽了拽寬大的校服的衣角。
他從鏡子里看到的自己並沒有楚憶歸那麼好看。
但是嶄新的校服在身上的時候,萬秋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重新去學校了。
楚憶歸帶著萬秋去了小學部的門口。
「哥哥還記得我在哪裡嗎?」楚憶歸問道。
萬秋點頭。
「有需要可以發信息給我,手機在上課的時候一定要保證禁音或者關閉,記得了嗎?」
楚憶歸的叮囑並不怎麼急躁,不想再給萬秋更多的負擔。
「嗯。」萬秋點頭。
楚憶歸問道:「哥哥昨天晚上有好好睡著嗎?」
「嗯。」萬秋點頭。
「午餐時間哥哥是要和我一起吃,還是和同學一起吃?」
萬秋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抉擇。
楚憶歸卻並沒有讓萬秋為難,而是說道:「等到午餐的時候,哥哥給我發個信息就行。」
萬秋點點頭。
萬秋進入小學部樓的時候,知道楚憶歸一直在看他。
本身還有些忐忑的心情,似乎都因為楚憶歸的目光而安定了下來。
在他面前的不會是洪水猛獸。
萬秋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聽到楚憶歸的朋友們在他的身邊笑鬧的聲音。
他也能過的很好的。
這一次他有弟弟做榜樣。
萬秋跟在他的班主任的身邊,跟到了班級里。
班主任帶他進來後直接給他找了一個座位坐。
萬秋記得曾經上學的時候見過的自我介紹,在所有同學的面前說自己的名字,說自己的興趣愛好。
萬秋因此而很緊張,悄悄的寫了幾張草稿。
什麼樣的自我介紹,才能聽上去和大家有共同話題,自己到底能說些什麼得到同學的善意。
但是萬秋沒有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他的草稿紙沒有用武之地。
萬秋被安排在了靠近牆邊的位置,他被分配到了一個同桌,是個女生。
萬秋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和人坐過同桌了,身邊突然坐了一個人讓萬秋渾身都僵硬了。
女生也在悄悄打量萬秋,萬秋也察覺了。
若不是老師來了,萬秋也會偷偷的打量一下女生,能知道女生想要他做什麼。
萬秋轉學到這裡的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已經是下半學期即將期中的時期。
萬秋直接上了五年級下,這些曾經學過的課程,萬秋很熟悉。
不僅僅是以前的老師教過,楚憶歸也教過,蔣成峰也教過。
萬秋看著書本,老師的聲音很響亮,帶領著同學。
萬秋一次察覺到原來講課的內容其實並沒有那麼困難。
萬秋會記筆記,會跟著老師思考。
甚至還能回答出老師的問題。
曾經總是坐在角落中,在學校中度過的時間都彷彿朦朧著迷霧,看不真切。
而現在的一切都很清晰。
能聽到在附近的同學記筆記的沙沙聲,能看到老師寫下的每一個筆記,甚至還能對上老師的眼神。
上課的時間,其實度過的很快。
「你叫什麼名字?」一下課,整個小學班級的氛圍一如既往的活躍起來了,而此時站在他桌邊的是一個男生。
男生身高算不得高,和萬秋差不多,很是稚嫩的臉。
「我叫萬秋。」萬秋說道。
「嗯?萬秋?不是楚萬秋嗎?」男生有些意外。
萬秋重新說道:「我叫楚萬秋。」
「那是你沒錯了,我叫付正宇,李爍哥讓我帶你玩。」付正宇沖著萬秋笑,「交個朋友!」
對萬秋而言,這件事真的神奇極了。
是因為弟弟的朋友。
朋友很朋友也可以成為朋友。
雖然萬秋有些認生,可對付正宇,多了一層關係的親切感。
付正宇是個話超級多的男生,一直和萬秋說話。
連續幾個課間他都會來找萬秋說話,萬秋的課間十分鐘一直都在和付正宇說話。
萬秋的同桌沒有和萬秋說過兩句話,而萬秋也不知道怎麼樣主動去和別人說話。
可因為有付正宇,似乎都不那麼難以面對了。
午餐時間付正宇拉著萬秋去了餐廳,一起沖向了李爍的小團體。
李爍伸手就攬住萬秋的肩膀,讓萬秋坐在他身邊。
而楚憶歸在找到在餐廳的萬秋後,主動坐在了萬秋的身邊。
餐廳內的桌子,全部都是熟悉的人。
萬秋看著周圍一群一群的同學偶爾會看過來的目光。
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在一群人中間。
李爍會將自己碗里的肉給萬秋分點,說讓他吃,長長胖,不然以後和人打架,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先飛了。
一旁的付正宇還和萬秋交換菜吃。
萬秋僵硬的坐在人群中。
這樣的僵硬並不是因為尷尬,也不是因為畏懼。
而是因為太想要融入到這一份讓他喜悅的環境中的無法表達的急切。
萬秋沒有再得到楚憶歸的特別關注,但是楚憶歸始終在他的身邊。
他好像成為在這個小團體中,最普通的一員。
小學部下課的時間比初中部要早一兩節課,萬秋會在校園的操場上等。
而這段時間付正宇一直跟著萬秋,閑來無事也給萬秋教教怎麼樣打籃球。
連續學了幾天之後,萬秋才勉強學會了運球。
甚至連帶球跑都很難做到。
付正宇一直說萬秋沒有打籃球的天賦。
萬秋也覺得自己只要涉及到技巧的,似乎都不太聰明。
但是學習並不是無趣的。
付正宇打籃球很不錯,是萬秋也能看出來的不錯。
他總是能在一群個頭差不多高的同學中脫穎而出,一直將籃球投進籃筐。
很帥氣。
等到楚憶歸放學,萬秋會和楚憶歸,以及楚憶歸的朋友一起。
不僅僅是李爍,還有其他人。
他們偶爾會一起買點小零食分著吃。
萬秋也學會了在身上裝一點點錢,雖然至今他只有分享零食,卻沒有請別人吃零食的機會。
萬秋期待著,什麼時候他也可以買零食,很理所當然的遞給別人吃。
一定會是很高興的事。
萬秋躺在床上,笑出了聲。
笑聲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有些突兀,萬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莫名其妙的坐起身拉開了窗帘,在窗帘外的明亮的燈光照耀到了萬秋的卧室中。
星星點點的,萬秋彷彿住在新生活的幸福星星構築的銀河裡。
他已經在學校里,上學一周了。
哇……
他已經上學一周了。
萬秋抱著雙腿蜷縮在窗台上,腳趾興奮的蜷縮在一起,雙腳上上下下的踩踏著,像是在踩著三輪車去學校的路上。
沒有欺負,不會疼痛,有好多人一起說話。
上課能聽懂,他甚至覺得馬上到來的期中考試他可以考個好成績。
曾經萬秋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
卻沒有想過原來幸福是源源不斷的。
就好像永遠都不會斷絕的溪流。
變成了他的生命的源泉。
明天會見到周培玉吧。
一定要告訴周培玉,他的新朋友,新學校。
——
萬秋馬上要在新學校里迎來第一次期中考試了,蔣成峰打算給萬秋補一下五年級的學習內容,可作為特殊教育的他實在是不知道小學的考試重點都是什麼。
在想著要不要去問認識的小學教師給他一套五年級的題目之時,楚憶歸卻給了他一份資料。
是楚憶歸自己總結的關於五年級考試內容。
硬要說五年級的題目沒有什麼重點,都不過是基本的思路和常規方法。
可是楚憶歸卻偏偏根據以往的出題經驗大概給出了會考什麼樣的題目。
蔣成峰翻看了下,問道:「楚憶歸,你在每次考試成績是年級第幾?」
楚憶歸說道:「是第一。」
「果然是這樣嗎?」蔣成峰感慨道,「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是也不至於在什麼地方都很聰明吧。」
楚憶歸卻絲毫沒有被誇獎的感覺,而是說:「只要是學習都是有方法的,只要是題目就一定有規律,現在的教育就是如此。」
蔣成峰的神色複雜。
他甚至懷疑楚憶歸這句話是不是在嘲諷現在的教育。
「看著你我甚至都覺得我是不是不適合做一個老師了。」蔣成峰將資料放在桌面上。
萬秋伸手去撈過來看。
楚憶歸基本都是手寫的,他的字體一如既往的很漂亮,看上去都是十分舒適的視覺效果。
「憶歸,你平時下課和萬秋一起回家的時候,會不會帶著萬秋去其他地方轉轉?」蔣成峰問道。
楚憶歸問道:「如果哥哥有想去的地方的話……」
蔣成峰啞聲,最後嘆了口氣。
他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萬秋的身上。
萬秋改變了很多。
最初見到萬秋的時候,彷彿捧著一顆圓滾滾的蛋,他親眼見證著萬秋努力的用自己柔軟的喙努力的啄碎了蛋殼,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從那堅硬的蛋殼中脫出。
站在空氣內,站在陽光下,甩幹了水分,一點一點展露他柔軟的絨毛。
睜開眼睛,跳躍在陌生的世界裡,探索著一切。
可楚憶歸卻不一樣。
楚憶歸從頭到尾,都像是不需要任何雕刻的璀璨原石。
是因為他沒有主動的試圖改變。
還是已經優秀到沒有再改變的必要了呢?
萬秋因為楚憶歸總結出的資料重點複習了一下。
直到考試這天卷子發下來了的時候,萬秋看到題目,傻眼了。
萬秋大概翻看了一下卷面,題目和楚憶歸預測的大規模重合。
萬秋對於需要死記硬背的事東西一般都記得非常的牢固,對於需要變通的題目有楚憶歸給的資料,剩下的完全就只是看萬秋平時的積累和發揮。
萬秋寫題目的時候,是前所未有的順暢,卡殼的地方並不多。
專註於做題的萬秋隱約察覺到好像自己的凳子有震動。
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戳了他的後背。
似乎有什麼東西,砸了他一下。
可無法三心二意的萬秋,完全陷入在了寫題中。
萬秋考完試的時候還很懵。
「你考的怎麼樣啊?」付正宇一考完就跑到了萬秋身邊。
萬秋眨了眨眼睛。
萬秋低下頭。
萬秋很茫然。
「到底怎麼樣啊?考砸了啊?」付正宇彎腰偏頭去看萬秋低著的頭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我好像寫的很好?」萬秋連自己都不敢確信,他真的考得很好嗎?
難以置信。
從來都只會考倒數第一,甚至幾乎直接交白卷的萬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有一天會把卷子寫的這麼順暢。
雖然蔣成峰的卷子他做的不錯,但是那些題只有一二年級。
作為已經馬上要六年級的他,萬秋才能做的不錯。
「寫得好那不是挺好的嗎?」付正宇表情很喪,「我空了半張卷子,我已經能想到這次家長會一回家就男女混合雙打了。」
萬秋一愣,男女混合雙打?
「寫得多又不一定考的好,每次和壞同學在一起玩能考到什麼好成績。」
突然,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和萬秋說話的,坐在萬秋后座的男生涼涼的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之間。
萬秋一愣,回過頭去看坐在他身後的男生。
男生比萬秋高些,校服敞開了拉鏈,半晃悠著凳子,撇著嘴似乎對他們的話不屑一顧。
付正宇也聽到男生的說的話了,突然一步就邁到了男生的座位面前。
「你剛剛說什麼?」付正宇的表情不可為不凶,上揚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正在整理書包的其他同學。
「本來就是,你考試每次都班級倒數,還愛打架。」
對上付正宇,雖然男生明顯表現出了幾分泄氣,卻還是硬著嘴。
「你還和高年級的混混一起玩,你們都是混混。」
付正宇在男生話音落下之後,突然狠狠地一腳踹向了男生的凳子。
男生的雙腳本身還架在桌子上,付正宇力氣不小,男生一個沒穩住身體向著一邊側去。
凳子倒下,男生坐在了地面上。
男生愣住了,狼狽的樣子非常的滑稽。
萬秋在一旁呆了。
「你……你……」男生結結巴巴立刻翻身就要從地面上起來,忍不住生了氣。
一旁已經湧上來了其他同學,男生女生都有。
「你怎麼打人啊?」有同學指責付正宇。
「他活該,叫他嘴賤。」付正宇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就反駁。
「打人是不對的。」
「我要告老師去。」
本身還有些怒氣的握著拳頭的男生,在看到周圍的人都向著他的時候,倒是沒那麼氣勢洶洶了。
完全沒有迎接過這種陣仗的萬秋,不知所措。
「你們都是一夥的。」付正宇被一群人指責的火氣上涌,又狠狠的踢了一腳椅子。
幾個同學尖叫一聲,有幾個女生甚至倒退了好幾步。
其他男生似乎也覺得付正宇要鬧事,上前來阻攔付正宇。
有人出門跑去辦公室找老師。
一片混亂之中,萬秋拉住了付正宇。
他握住了付正宇的手腕,用力的握住。
他無法分辨對錯,他只是想要拉住他的朋友。
本身已經考完試可以回家了,卻因為突然的鬧事,萬秋和付正宇沒能去操場等初中部放學。
他們一起站在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性,捲髮扎在腦後,戴著眼鏡,身材矮小。
在詢問事情的經過,萬秋和付正宇站在一起,到現在都是很茫然的。
萬秋不是沒有見過班裡的男同學打架。
但是一般到了這種時候,萬秋就會立刻躲開。
因為害怕疼痛會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跑。
即便四周都是讓他熟悉的複雜的不高興的氛圍,萬秋也沒有打算離開。
因為付正宇還在這裡。
班主任在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後,揉了揉眉間。
「是付正宇先打人的!」男生第一個指著付正宇說,「楚萬秋也和他是一夥的。」
付正宇自從站在班主任面前之後,一直梗著脖子不說話。
班主任知道事情的原委,首先對著男生說道:「你不能說自己的同學是壞同學,而且成績也沒出來,你怎麼能說楚萬秋的成績不好呢?」
男生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心虛,抿著嘴也不說話了。
「付正宇,你也不對,不論如何你都不應該打人。」班主任嘆了口氣。
「我根本就沒有打他,我只是踹了他的凳子,他自己倒在地面上的。」付正宇紅著臉憋出了一句話。
「再怎麼樣你打同學就是不對,不管什麼事都不應該動手。」班主任一邊說著,一邊翻出學生的資料,「這件事我會分別通知你們的父母的。」
付正宇一愣,突然就發火了:「本身就是他嘴賤。」
「你怎麼說話呢?」頓時班主任的臉就陰沉了下來。
付正宇氣的不行,回頭看了一眼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萬秋。
「你看楚萬秋做什麼?」班主任的語氣涼涼的說道,「楚萬秋,你自己說,打人是對的嗎?」
萬秋不知道。
現在發生的事情對萬秋實在是太過超出了萬秋的理解範圍。
只是萬秋一直緊緊的握住付正宇的手,兩個少年的手握著,倒是讓付正宇少了幾分火氣。
「說話啊?」萬秋的沉默讓班主任皺起眉頭。
萬秋的睫毛微微顫抖。
最終他看向了他后座的男生:「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呢?」
男生也不和萬秋說話,轉過頭一言不發。
班主任也知道,這混亂的狀況是一個漫不經心,一個又過於暴躁的結果。
最後只能說道:「你們相互道個歉,萬秋,你先道歉。」
如果是平時,萬秋或許會聽從老師的話。
可是這一次萬秋遲疑了。
付正宇握住他的手很用力,帶著疼痛。
「我們沒錯!」付正宇直接半擋在了萬秋的前面,拉扯著萬秋不讓萬秋道歉。
而萬秋很罕見的,有些固執的,詢問著男生。
「我的朋友打你,是因為你說那樣的話,那你說那樣的話,是為什麼?」
那是不好的話。
即便輕飄飄的,卻帶著惡意。
萬秋無法得到一直不肯看他的男生的答案。
顯然雙方都不很不願意服輸,班主任最後直接撥通了他們家長的電話。
班主任在撥電話的時候,付正宇明顯是有些緊張的。
握住萬秋的手都在出汗。
萬秋看到了惡意。
不僅僅只有對方,還來自他的朋友。
他不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他的原因嗎?
萬秋努力的想要理解現狀,卻發現他什麼都不明白。
如同踩踏在碎裂了啤酒瓶的地面上,鑽心的焦躁從腳底直直竄入到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