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定會保護公主生生世世

正文卷

第228章 定會保護公主生生世世

許清秋的眼神驚恐,目光直直的盯下下體,活見鬼一般。

他的左腿先天萎縮,連行走都做不到。

循著他的手指看去,在那破爛的褲腳下,隱約可以見著一條光潔的腿,比石縫裡的白雪還要白上三分。

「我,我的腿怎的變成這副模樣了!??」

一旁的白玉棠有些疑惑,反問道:

「何也?這不是好好地么。」

許清秋頓時喊出聲來:「事情大了!」

「世間哪有這樣白的腿,何況,何況連一根腿毛都沒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聞言白玉棠打量了一下那條腿,當即將褲腳挽起。

只見那寬鬆的袍服下正是勻稱纖細的小腿,膚色白皙,好似玉藕冰肌。

「吶,這不是一樣的么。」

許清秋啞然,見到白玉棠挑眉,立馬也不甘示弱的摟起右腿的褲腳。

只見他年紀尚輕,可另一條腿卻是腿毛濃密,跟穿了半條毛褲一樣,兩條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啊這.」白玉棠扣了扣腦袋,頓時語氣一滯。

看著自己的左腿,許清秋原本恐慌的神情逐漸放緩,他穩了穩自己的天師帽,眼裡突然亮起了一絲神光。

接著,他單手撐著石壁,作勢慢慢站了起來。

當他完全站直後,許清秋不可置信的看著地面,接著鬆開撐著石壁的手,往前輕輕踏步。

隨著白皙如新的左腿完整的踩著地面,許清秋的驚呼聲也在狹小的石洞中回蕩起來:

「我,我可以站起來了??」

「我的腿可以走路了!!!??」

一陣顫抖的喊叫後,許清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為什麼.」

「我的腿,為什麼突然會好了」

他愕然的轉過頭,當看到蹲在地上正露出笑意的白玉棠後,許清秋立刻俯下身來抓住她的雙臂道:「阿棠,你實話告訴我!」

「你是不是找到紅壽海棠了!」

白玉棠卻是嘆道:

「沒有。」

許清秋聞言頓時一怔,但下一秒便搖起了頭:

「不可能!」

「我這腿先天殘疾,連我大梁的太醫都無從下手醫治,若非是那傳聞生死人肉白骨的紅壽海棠,何以能生出新肢!?」

見許清秋堅持,白玉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眼神微凝。

「我真的沒有,不過.」

說著,白玉棠在許清秋的注視下來到石壁旁,忽然伸手,死死抓住了一條粗壯的荊棘藤蔓。

淋漓的鮮血從手心落下,許清秋震驚過後,趕忙上前將白玉棠的手從藤蔓上拿開。

「阿棠!?」

「你這是在做什麼!?」

很快許清秋便發現了不對,常人這麼一握早就齜牙咧嘴,疾呼痛喊了,但白玉棠的神情則過於平靜。

「阿秋,我不痛.」

「我也沒有受傷呢。」

聽得白玉棠的話,許清秋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可當他的餘光看到白玉棠的手心時又愣住了。

那手心白嫩,哪有什麼抓握荊棘的痕迹。

「這」

白玉棠將手抽回,低聲道:「我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怎知伱口中已過了七天。」

「現下,我好像感覺不到疼了.」

「除此以外,我的傷也會不治而愈,連我的血,也有此神效。」

「血」

許清秋默念著,看向地面。

地上哪有什麼血跡,方才從白玉棠手心落下的紅血,都化為了猩紅的花瓣鋪陳。

一陣頭暈目眩,許清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白玉棠似乎意猶未盡,俯身將自己所帶的佩劍撿起,抽出半寸劍鋒搭在手上。

「等等!」

反應過來的許清秋壓住白玉棠的手,急促的說道:

「阿棠,無需再試了!」

「莫非方才.你喂我喝了你的血??」

臉色複雜的許清秋壓低聲音,囑咐道:

「以後,萬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這個秘密。」

「世人之心,甚於豺狼。」

就在白玉棠準備說什麼時,洞穴外一陣呼喊之聲打斷了二人的思緒。

偏頭看去,只見那重重雪幕之中有火把跳動,馬蹄嘶鳴聲刺破了風雪,看來是有大隊人馬在靠近。

「是師父來了」

呢喃自語的白玉棠一咬牙,趁著許清秋分神的功夫划動長劍,在自己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頓時鮮血奔涌,手臂血流如注。

「你在做什麼!」

許清秋大驚,縱然見識了白玉棠能癒合傷口,但他還是一時難以理解這件事。

趁著傷口未癒合,白玉棠將許清秋的水壺拾起,接著每一滴順流而下的血滴。

「阿秋,是你指引我上山尋花,也是你將我從那玄冰中救出,背著我下山。」

「這些血,你帶回梁國吧!」

「若真的能有奇效,我就是紅壽海棠,你也就能救下你的父皇了吧.」

說罷,白玉棠將水壺丟給許清秋,或許是一次性失血過多,做這個舉動時她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

接過水壺,許清秋呆在原地。

「阿棠.你要走了?」

「嗯」

抬起手,看著已經痊癒的小臂,白玉棠眼神黯然。

「蒼山尋花,能遇到你是我大燕的福氣,如今我既得到了山中仙人的恩賜也該要回到大燕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說罷白玉棠將自己的佩劍留給了許清秋,開始朝著洞穴外走去。

「喂!」

許清秋最終開口,問道:

「阿棠,你到底是何人」

白玉棠行至洞口腳下一頓,回首而去,那張絕美憔悴的臉龐在風雪中看不清晰,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清秋。

「我是大燕的公主。」

————

蒼山積雪深厚,舉著火把的甲士無數,為首一人身著血色長袍,親自牽著一匹黑色戰馬朝山路小徑走著。

男子的目光眯起掃視著四周,本就斑白的頭髮更是附滿霜雪。

正是血衣侯。

突然,血衣的目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那風雪之中正有一道黑影若隱若現。

「棠兒!?」

看到白玉棠後血衣立刻翻身上馬,當看清來人正是白玉棠後,他的瞳孔微縮,腳尖一踩馬背,整個人飛掠而出。

落地後血衣幾步上前,將被凍得瑟瑟發抖的白玉棠樓入血色披風中。

「阿棠,你去哪裡了!」

血衣看著懷中的白玉棠,聲音中帶著些許苛責,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有了披風的溫暖,白玉棠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自山巔而下,她好似更加怕寒,出了山洞不過一里路就快要昏睡過去了。

「徒兒.」

「聽說山上有多奇花,便來採摘。」

「奇花?」

血衣劍眉豎起,警惕的看向周遭的暴血,沉聲問道:

「你聽誰說的?」

拉了拉血衣的衣袖,白玉棠輕聲道:

「我是在書上看到的。」

聞言血衣的神色稍微緩和,嘆了口氣,問道:「那你可找到了?」

「徒兒以為,應該找到了.「

見白玉棠的嘴唇哆嗦,血衣不再多言,回身對著不遠處的黑馬招了招手,輕聲道:「睡吧,睡一下就好了。」

「師父,帶你回去。」

識海之中,有人正默默看著這一切。

身穿紫衣的凈顏盤坐於幽幽鏡湖上,沉默的看著白玉棠和血衣同行離開,而隨著白玉棠在血衣懷中闔眼,眼前的湖水頓時變得黑色一片。

而在他的背後,一道譏諷的聲音悄然響起:

「你打算旁觀到什麼時候。」

紫衣凈顏斜睨而去,身後不遠處的廊柱上,身穿黑色龍袍的太子慕容正雙手環抱,冷冷漠視。

「急什麼.」

凈顏開口,針鋒相對道:

「你以為我會和你一般喧賓奪主?」

「喧賓奪主?」

龍袍慕容眼神盯來,帶著殺氣咧嘴道:「不知所謂。」

識海之中二人相輔相成,相纏難滅,縱然他對這一魂一魄的後來者恨之入骨,但同為魂魄分身,他根本無法殺死對方。

不過自己畢竟是兩魂六魄,此消彼長,遲早有一日自己會捲土重來。

紫衣凈顏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盲目蘇醒,只會讓這幻化界更加莫測難尋,等這幻化界自行衍化便是了還有。」

「你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么?」

龍袍慕容臉色淡然,滿不在乎的問道:

「何處奇怪?」

這兩年來他雖一直蟄伏,可在暗處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自然知曉上一次的幻化界發生了什麼。

「此處的幻化界,竟能和上次結合在一起.」

「是巧合么?」

上次有師兄在身旁,慕容凈顏還未如何擔心。

但這一次身旁的卻是沈風沉.他會否也被拉入了幻化界?

另外自己奪取意識,是因為知道朱寰安就是血衣,可這一次的血衣侯,可是真正的血衣.

「.」

龍袍慕容並未接話,但目光卻也是看向了鏡湖。

就在此時,湖面又重新有了畫面。

幻化界中。

馬背上的白玉棠緩緩睜開眼睛,入眼是一把正在跳動的無鞘長劍,那劍鋒之銳利,甚至將她的眼膜給生生刺痛。

移開目光,白玉棠看向長劍的主人,正在策馬飛馳的朱寰安。

看周圍的景色,雪風漸熄,應是先行下了山,欲回花城。

「師父。」

白玉棠突然開口,起身偏頭看向身後的朱寰安:

「你不怪我么?」

見白玉棠蘇醒,血衣也是低頭看來。

良久,他鼻尖輕笑一聲,摸了摸白玉棠的頭:

「公主此舉為了大燕,師父怎會怪你。」

白玉棠頓時心中一暖:「師父,我真的找到了那朵花,待會你一定會驚訝的!」

哈哈哈哈

聞言,血衣摘下腰間綁著的烈酒:「如此,你那祁王哥哥可真要謝過你了。」

「師父,有你真好」

白玉棠此刻靠在血衣的胸膛上,望著日暮雪山的美景,薄雪淋落在二人的肩頭,令這北境靜謐而莊嚴。

「每次師父都不會怪阿棠,只會接我回家。」

血衣痛飲一口酒,空中蒼鷹盤旋,他腦後白髮紛飛,語氣很輕:

「有師父在。」

「定會保護公主,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