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還是脫鞋看看吧
「不,不要殺我!」
被朱寰安隨意一瞥,少女只感覺心臟快從嘴裡跳出來了,連反抗的慾望都沒能生出。
橘髮長發晃動,朱寰安站直身軀,有些不耐的開口道:
「我且問你,無盡海從何而去。」
「無,無盡海?」
少女喉頭咕咚,最終她沒敢多問,只是指向了甬道的方向:
「從這兒走穿,向西而去,應,應該能到一處名為月海灣的地方,那裡貌似可以看到無盡海。」
話音落畢,朱寰安即刻轉身,絲毫不帶停留。
眼見朱寰安離開,背影漸行漸遠,但那條逐漸熄滅的黑龍刺青卻深深倒映在她的眼中,少女這才緩了一口氣。
我.沒死?
不知何故,她突然心生一念,忍不住鼓起勇氣喊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朱寰安繼續超前,隨手從儲物法器中再次取出一件相襯的紅杉,披上肩頭。
「哦」
將紅杉合攏,朱寰安的聲音平靜:
「在這裡,你遲早會死,僅此而已。」
不多時,甬道的出口,熟悉的紅衣身影不緊不慢的走出。
「月海灣,向西么」
就在朱寰安準備向前踏去的時候,突然他腳下一頓,緩緩抬頭看去。
異相橫生!
無盡的烏雲悄然浮現,仿若是從虛空中蔓延而出,昏暗的光芒籠罩著四野,瀰漫著不詳的氣息。
在那烏雲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醞釀待出。
而朱寰安的眉頭也隨之皺起,側身看向了黑暗中的一個方向。
在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
猶豫片刻,朱寰安最終還是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加快了腳步。
「師妹一時半會應該尚且安全。」
「先去看看。」
與此同時,月海灣。
有一人贏倉促登岸,此人紅眉橫發,身上被海水給浸濕,正是崔未驚。
崔未驚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帶這些劫後餘生的僥倖,目光忍不住的往後方暗沉的無盡海看去。
「還好我走得快.」
「這妖女實力未免太恐怖了,萬輪國的這批人竟然全被她一個人殺光了,到底是何方神聖,邪修??」
在龍宮被毀後,他沒有和商鵲那般主動找到慕容凈顏,而是趁亂趕緊擦屁股走了。
雖然他心中充斥傲氣,但還沒有因此失了智。
在外面他是九州盟聖子,即便是那些仙魔之姿也得給上面子,不能怠慢,可進了這問劍界,那可真是實力稱尊。
一寸長一寸強,即便他是神獸之姿中的至強,也絕不敢特意得罪那幾個狠角色,說丟命可真會丟命。
通天涯.
崔未驚抬頭看著那聚攏的烏雲,心中默念。
按理來說,無論是無盡海還是通天涯,都不是他此行該來的地方。
早在入會前,九州盟主便下令,強行使九州盟里的兩股勢力達成一致,只因他們在問劍界有一項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因此,乾容和他不可相互搏殺,而是各有所命,若是出會以後知曉他們在裡面內鬥,二人都會直接被九州盟主親手廢黜。
「按計畫,乾容那傢伙應還在西部謀事,估計以為我在北部呢,媽的」
「廢了這麼一番力,請爹送我單獨來到無盡海去尋找這龍宮內的淬血機緣,沒想到竟遇到這般變數.」
「不過,倒還有一個法子,能達成我的目的.」
崔未驚說到此處,用力的揉了揉指節,神情顯然是糾結異常。
「真的要找袁闖么。」
待崔未驚急促離開,一炷香後,月海灣上風聲再起。
一柄白劍自天際而來,劃破海面,穩穩懸在了月海灣的石灘之上。
沈素收起白劍,兩道身影自半空而落,降在石灘上後發出了一聲咚的聲響。
耳朵微動,沈素有些疑惑的回頭。
「無妨。」
一道清冷的聲音即刻回來,打消了沈素的疑慮。
此刻的慕容凈顏臉頰漲紅,腳步有些踉蹌,沒了修為氣血,這三層樓的高度差點讓他摔個狗啃。
淦.為什麼非要停在半空。
即便天封修士肉身已有蛻變,但慕容凈顏沒有周天護體,明顯感覺自己的腳踝不小心插入了石縫,有石刺入骨,絕對摺了。
沈素雖然目盲,但此刻也感受到了天地之變,問道:「血月可是要出了?」
聞言慕容凈顏忍住絲絲痛感,頷首道:
「天幕已黑。」
「應是血月將出的前兆。」
沈素嗯了一聲,她的白衣在暗處尤為明顯,如同誤入焦土的一朵白蓮。
「慕容凈顏,伱可是真要尋找沈風沉?」
聽到沈素這麼問,慕容凈顏嘴巴微張,想到沈素的立場應是沈家,最後還是緩吐一口氣:「當然。」
「.好。」
「那你便在此處等商鵲,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說罷,沈素腳下微點,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一個方向飛掠而去,留下慕容凈顏一個人待在原地。
「就這麼走了?」
眼看沈素突然消失,慕容凈顏這才放開表情,吃痛的彎下腰看向左腳踝。
「沒有周天氣血加持,我的肉身竟脆弱至此。」
「不行,不能讓商鵲他們看出來。」
回過頭看向無盡海,慕容凈顏決定趁著血月將至,先在這通天涯里找個僻靜地方苟住,靜等蓬萊血果的效用被消化完畢。
說干便干,慕容凈顏奮力將自己的左腿拔出,接著朝著沈素消失的反方向走去。
只要遠離這片海灘,應該就不會被稍後而至的商鵲,蔻亭一行人給追上了。
「沒想到我居然還要躲著人,真是」
「都怪那個.傢伙。」
烏雲翻湧,慕容凈顏來到了一處山脈交匯處,這裡有無數的巨碑橫陳,好似上古墓園一般。
「嘶」
隨意尋了處石碑倚靠,腳下的疼痛愈烈,此刻實在是忍到極限,順著石碑緩緩滑落在地。
「不行,還是脫鞋看看吧。」
柔順烏髮貼向削瘦的肩頭,慕容凈顏抿著嘴,一點一點將自己的靴子給脫了下來。
長舒一口氣,擦去額頭冷汗,慕容凈顏看向自己雪白的纖足。
和尋常修士不同,慕容凈顏這雙腿修長之餘,連半分修鍊痕迹都沒有,腳脖子修長有度,就像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
「這麼不巧么」
慕容凈顏撥開鞋襪,那白布上沾著血跡,腳踝處泛起青紫色,正是被一把略帶銹跡的短針給刺入了其中。
將斷針拔出,慕容凈顏立刻伸手點住血脈,呢喃道:
「看來,應該我曾經殞命於此的修士,遺留的一些暗器。」
「好巧不巧正好卡在那個石頭縫,就是為了留到今朝害我?」
嘆了口氣,慕容凈顏將銀針丟到一旁,發出哐啷之聲。
可也是這聲響,令慕容凈顏發現了不對勁。
餘光瞥去,慕容凈顏驚覺,那不遠處竟有一雙明黃長靴站立,銀針正是滾落到了其腳邊。
誰!?
慕容凈顏此刻還坐在地上,一隻腳還沒有穿上鞋子,可謂尷尬的要死。
但此刻可不是尷尬的時候,問劍界沒有善類,更何況自己現在的狀態可謂極為被動.
強行撐著柱子站起來?
不,那豈不是告訴別人我重傷,因為跳下飛劍沒站穩?
賣臉保命?
還是算了,只怕下場會更遭。
最終慕容凈顏選擇了按兵不動,再次擺出了冷眼的姿態,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淡淡道:
「是何人吶。」
「銀針既已落入你腳下,說明本座早已發現你的蹤跡,還不出來?」
「.」
「本座?」
「你什麼時候有這種自號了。」
黑暗裡,那道身影緩緩挪動,而慕容凈顏側目看去,頓時神色一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