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老爺來信了(二合一)

正文卷

第120章 老爺來信了(二合一)

「特來領教一下你這狂徒.」

「你這狂徒.」

「狂徒.」

隨著衛鴻話音落地,整個山莊里都響起一片倒吸涼氣之聲。

太,勇敢了。

在場眾修士面面相覷,眼裡流露出震驚和興奮。

他們大都來歷不凡心高氣傲,敢來此招親大會,就不會覺得自己弱於任何人,自然對沈風沉方才的狂悖之言頗為不滿。

可即便身為修仙者,只要不是無牽無掛的散游聖人,心中仍需記得時刻保持對官家的敬畏。

更別說,沈風沉的身份頗為特殊。

若說大衍皇朝最令修真界忌憚的機構,必然是那三司之首的扶龍司,而扶龍司司命便是當朝左相沈護。

沈左丞何許人也,作為他天賦最好的兒子,沈風沉自然被寄予厚望。

因此沒人會真的得罪沈家,便是崔未驚這九州盟聖子,在九州盟未和朝廷交惡前,當下也不得不承認低沈風沉一頭。

現在

卻有人敢放言,稱沈風沉為狂徒。

沈風沉也是不怒反笑,眯眼道:

「青燈派?」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抬手握住身後兵器,猛然揮劍指地,一股凌厲的湛藍劍風頓時席捲內院,沈風沉那如野獸般的雙眸便已經鎖定了衛鴻。

被這麼一盯,衛鴻突然心生不妙。

梵天聖地傳承功法有一特殊之處,那便是能自幼在體內建立周天,對天地萬物的感知也較尋常修士要強上數倍。

一種強烈的,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竟讓他感到內心發憷,不禁皺起了眉頭。

「且慢!」

突然,衛鴻抬起了手。

沈風沉微微一愣,略微收斂了幾分氣息。

而衛鴻則是悠閑的上前幾步,打量了一下沈風沉後問道:

「你到底是何人啊?」

沈風沉面色陰沉,也沒有接話,還是旁邊的人提醒道:

「衛大俠。」

「這是左丞相之子,沈風沉。」

聽到這話衛鴻面色一變,丞相之子?

這些年他閉關修行,少問外事,一心為梵天聖地復教蓄力,但即便如此也聽過那左相的事迹,其手段之強硬,可謂是驚世駭俗。

左相,那豈不是說扶龍司.

想到這衛鴻的眼裡閃過陰鬱,他身為梵天聖地聖子自然是知曉一些密辛,扶龍司.也是為他所恨,不亞於九州盟!

但他也並非真傻,如今在奪天樓內還未立權,更不能在外樹敵了。

當下衛鴻輕輕頷首,負手道:

「哦,原來是左相之子。」

「那就是誤會一場咯,伱並非什麼狂徒。」

說完衛鴻沉吟一聲,不忘補充道:

「對了,我叫衛鴻。」

話音落下衛鴻便瀟洒轉身,留下一地人嘴巴微張不明所以。

這,這就走了?

暗地中的乾容也是嘴角微扯:「這傢伙,當真是能屈能伸啊,只是」

陳湘靈也走上前來,嬉笑一聲:

「辱了沈風沉,還想著走啊?你朋友要吃大虧咯~」

果然,就在陳湘靈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院內一股藍焰陡然迸發,隨著麒麟長嘯,連莊外的親衛都回頭看來。

衛鴻反應不及,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在風中飛出,直接撞碎了一道橫樑。

好在衛鴻身上有一層佛光護佑,只是咳出了一口鮮血,喊道:

「我都說了誤會一場。」

「居然偷襲?」

沈風沉收起大劍,目光只是看向崔未驚那邊的方向,什麼也沒說,冷哼一聲便朝著一處無人的殿宇走去。

換作以往,就算不殺了這挑釁之徒,也定要好好折辱一番,但今夜沈風沉並無這個心思。

屋內一片冷清,沈風沉兀自坐下,他的面龐隱沒在背光處,眼神卻早已平靜。

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袖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玉盒,輕輕打開。

盒子里是一枚銀質耳環。

端詳良久,沈風沉將耳環取出,放在手心。

「不認命,不意味著對所有事一味反抗。」

「而是無論滄桑變化,本心不移.」

將耳環緊緊握住,沈風沉抬眼,眼裡露出思索的光芒:

「湘靈說的沒錯,我不想成親皆是因為,這是他們想讓我做的。」

「但如果這也是我的本心.」

「就該該接受它。」

站起身來,沈風沉朝門外走去,微微一笑:

「或許與你成親,正是第一件.我與他們志同道合之事。」

——

衛鴻廂房。

「嘶!!!」

衛鴻躺在床上,扶著自己的腰不停的揉搓著,嘴裡念念有詞:

「乾公子,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他的身份。」

此刻站他身旁的正是乾容,乾容隨手遞上寶丹,聞言嗤了一聲道:「我以為你知道呢。」

「怎的這都認不清嗎,衛兄。」

衛鴻翻了個身,好在他的祖血是天罡玄龜,天生護體罡氣萬法不侵,神兵難破,可即便如此還是猝不及防下遭了重創。

腰椎突出了。

瞧見衛鴻的衰樣乾容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錦囊,確定九泉石還在後才放心。

看來只能靠小慕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又被推開,數道身影徑直走了進來。

「衛兄你可還好??」

那秀才模樣的雅士進來後便關切問詢,但乾容的目光則是瞬間冷了下來,越過眾人,看向隨後踏入的紅眉修士。

正是九州盟聖子,崔未驚。

崔未驚瞧見乾容在此似乎並不意外,他的目光看向床榻上故作輕鬆的衛鴻,又看向乾容,旋即微微偏了偏腦袋退了出去。

乾容冷笑一聲,當即便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無人的小巷,崔未驚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乾容:

「乾容,你不是和那九龍頭之女不清不楚。」

「何故還來此招親大會,這般陰魂不散,當真是要與我斗到底?」

乾容並未停步,而是不緊不慢的走過崔未驚,挑眉道:

「吾與何人相好,與你何干?」

「莫非有些日子沒找你了,你是在吃她的醋?」

崔未驚啞然失笑,扣了扣耳朵道:「你這話說的。」

「我都不好意思聽。」

見乾容臉色沒有笑意,崔未驚便攤牌道:「說正事吧,沈風沉來了,你怎麼看。」

乾容靠著牆,若是外人看見,多半還以為是一對知心好友。

「干吾何事。」

咧嘴一笑,乾容揶揄道:

「但有一點沈大公子說的沒錯,若是有人在此處慘敗給他,怕是回到宗門以後地位不保噢.」

聽到這話崔未驚並不惱怒,同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陳湘靈,就算不是嫁給我這九州盟聖子,也萬萬不能嫁給這那姓沈的。」

「你可是武暝蒼撿回的狗,不應該更加明白?」

乾容面色一冷,而崔未驚則是嘴角掛著笑意,二人就這樣沉默不語,巷子里的溫度都低了許多。

最後乾容偏過身,緩緩的走出了小巷,擺手道:

「有的聖子啊,連狗都不如。」

待走遠了,乾容來到了庄內的湖泊邊,抬手撐著假山嘆著氣。

「媽的,這沈風沉怎麼來了。」

「這招親大會不是只對修真界么,沈家還真是霸道至極。」

伸手摸了摸腰間的九泉石,乾容目錄思索,陳滄身為節度使管轄數州,對境內修真界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可若是讓沈家和偃都府結為親家,那等於是朝偃州又引入了一條惡龍。

這條惡龍可不是之前所擔憂的,盟內崔未驚那最強的中州一部,而是扶龍司。

屆時除非盟主移駕,否則九州盟在偃州,將會處處掣肘。

好在這大會有小慕搗鬼,只怕是辦不下去,不然那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都想在偃州橫插一腳。

想到這乾容微微一笑,崔未驚礙於天資雖比自己弱上些許,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神獸之姿,可和沈風沉比還是差的很明顯。

就沖方才沈風沉隨意出手展露出的氣血,乾容盤算即便自己上,也並不敢輕視半分。

麒麟子.

「還真是有幾分本事,可惜這大會開不成,否則我坐山觀虎鬥,定要看看崔未驚吃癟的狼狽模樣。」

收起心思,乾容準備回去寫一封信交給夜梟帶給慕容凈顏。

可就在轉身之時,突然他瞥見了一處房屋亮著燈,正是沈風沉先前進去過的屋子。

心念一動,乾容走了過去,透過窗欞看去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他不在?」

眼珠子一轉,乾容即刻小心推門而入,在屋內逛了起來。

可惜,沈風沉似乎並未久留,屋內什麼也沒有,環視無果的乾容便就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卻突然瞥見了什麼。

「咦?」

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精緻的小方盒,乾容打開一看卻發現空空如也。

比划了一下大小,乾容便伸手從錦囊里掏出那枚九泉石,眼看大小一致便放了進去。

「不錯,這石頭放在腰間總怕晃掉了。」

「還是放在盒子里安心些。」

「呵,姓沈的,小爺先借你東西一用。」

說罷乾容便快步離開了沈風沉廂房,哼著小曲,沿著小湖朝自己的偏殿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乾容停下了腳步,又看向了手裡的方盒。

「不行,這東西不能收進儲物法器,我總不能一連端在手上好幾日。」

「況且.」

「也得堤防那崔狗當賊進我廂房。」

左右看去,乾容又走到了那座假山處,見沒有人便將方盒給放入了其中一個洞中,再用青草進行掩蓋。

拍了拍手,乾容露出了得意的笑。

「嘖,如此便成了嘛。」

「既不用擔心摔了或碰了,更不用擔心落了偷了,只待七日後再來取。」

「呵呵,實乃妙計。」

眼見天空濛蒙亮,乾容在湖裡搓了搓手,接著便快步離開了湖畔邊上。

——

偃都府。

清晨的山霧瀰漫而入,室內氤氳著不辨白黑的暈影,如夢似幻。

一道纖影正倚靠在窗欞邊上歇息。

睫毛微動,慕容凈顏緩緩睜開狹長的眸子,抬眼看向屋外落葉飄窣的景色。

「已經.天亮了?」

伸了個懶腰,慕容凈顏揉了揉眼睛,緩緩從長椅上起身。

那大床,他還是睡不慣。

反倒是這硬邦邦的木凳,讓他更加心安,睡的也更加深沉。

撐開折窗,空山新雨後草色蔥灰,山風將落葉聲推送入戶,清冷的讓慕容凈顏都不免打了個寒顫,卻又更上一步。

或許本就孤獨之人,竟會享受這份氛圍。

就在慕容凈顏默立之時,忽而一道聲音響起:

「小姐,老爺來信了。」

慕容凈顏偏頭,在窗下不遠處竟然還站著一人,而自己卻一直未曾察覺。

彷彿是憑空出現,又好似一直便在這裡等候。

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認自己的面紗未摘下後,慕容凈顏微微頷首:

「袁管事。」

袁管事微微一笑,抬袖比請:「小姐若要現在看,便可隨老奴來書房。」

沉默片刻,慕容凈顏最終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這口中的老爺,說的自然是偃州節度使,陳滄了。

父女之信,袁管事親臨,豈有不去的道理。

在袁管事的領路下,慕容凈顏足足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終於來到了一處道觀似的建築。

穿過小院的焚木鼎,慕容凈顏走入了小觀,簾幕微垂,屋榻前儘是落葉枯竹。

看起來,有許久未曾打掃了。

「小姐,信就在裡屋的案上。」

袁管事微微作揖:「此處是府內禁地,除了老爺和小姐外,便是老奴也不可久留,若然小姐看完了,原路返回便是。」

說罷,袁管事後退幾步,身影也愈發黯淡最終消失不見。

驚訝於袁管事的神通,慕容凈顏不禁揣測,這貌不驚人的山羊鬍老頭,一口一個老奴的叫著,恐怕天封六關看輕了

或許,是半聖起步。

撩開幕簾走入,慕容凈顏瞧見觀內陳列著十餘排書櫃,皆是散放著一些古籍秘典。

單看這零散程度,就知道此地的主人必然是經常翻閱,甚至連案牘都是隨意擺放在木案上。

左右四顧後踱步上前,慕容凈顏遠遠便瞧見那案上果真放有一封信,只是信紙泛黃,且居然沒有信封。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放在那,就彷彿剛寫完一般。

走得近了,慕容凈顏眉頭微微一皺,這信

怎麼沒有字?

就在慕容凈顏彎腰欲撿起信封的時候,目光卻無意瞥見了信旁一卷案牘的竹標,當即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西山.慕容氏?」

先一步拿起那案牘,不等隨手翻閱,慕容凈顏便又瞧見了桌上一本冊子,當下手中一松,那案牘掉在了地上。

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冊子上赫然平楷著一行字:

《奪天樓,名冊》

俯下身來,慕容凈顏快速掃視著木案上剩餘的紛亂典籍和案牘,頓時心如擂鼓,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因為。

這桌上所有的一切,都只關乎兩個東西。

「奪天樓慕容氏.」

還有一更,明天補發,今天回來路上有事耽擱了,所以合一章先哦不然來不及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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