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卯日角雉4
暴雨中，姜憐把手臂緩慢的撐在地面，她緊咬著牙根，低吼了一聲。把身體硬生生與地面剝離，相當於重新經歷了一遍穿透的痛苦。
姜憐幾乎快咬碎了一口銀牙，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她這才恍惚發覺，原來痛到極致淚水是會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姜憐面目猙獰，她發狠竟是不管不顧，直接把身體從地面抽離了出來。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翎羽還粘著姜憐的鮮血，如同恐怖的尖刺陷阱一般。
姜憐渾身戰慄著，鮮血如泉涌般從窟窿里涌了出來，冰冷刺骨的大雨混合淚水沖刷著一切，匯成一個個血窪。
她雙手顫抖著把丹藥塞到嘴裡，由於手抖動太大，大半的止血丹都灑在地面。姜憐就抓起地面上的丹藥連同泥土一起塞進嘴裡吞咽。
姜憐的眼睛有些看不清，她用力的抹了抹眼睛，才發現謝靈均竟也正在慢慢起身，又撲通的倒在旁邊。
謝靈均身上的怪石尖叫著，它掰開謝靈均的嘴巴，把藥丸全都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咳咳……」謝靈均差點被這一大堆藥丸嗆死過去，他無力的把怪石拍到一邊，「小石，想我死是不是？」
他被釘在地上沒死成，差點被怪石的藥丸給嗆死。
謝靈均抬起眼皮看向姜憐，似乎是沒想到她還活著，他嘴角無力的扯了扯，「命還挺大，梁雨薇，果然皮夠厚，你煉體的嗎？」
姜憐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謝靈均還有心思調侃自己，她沒有回應。
兩個人就手撐著地面，拖著殘破身軀，一點點挪動著，實在挪不動了就在原地休息。暴雨傾盆而下，把兩個人都澆個透心涼，狼狽至極。
謝靈均眼睛上下掃了一眼姜憐，「本來就丑，現在更丑了。」
死到臨頭，姜憐也不打算忍氣吞聲了，她怒道，「你以為自己好到哪裡去？你像個落湯雞！」
謝靈均笑了一下，他低頭看向自己，果真如落湯雞一樣。這時身上的劇痛也陣陣傳來，謝靈均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止住了笑意，他怕自己再笑會牽扯到傷口。
謝靈均的肌膚泛著病態的白，此時更是沒有一點血色，他看了看姜憐，「梁雨薇，你有什麼遺願？」
姜憐沉默了幾秒，遺願？她有太多不甘了，數不過來的……「我沒有……」
謝靈均微皺起眉毛，「沒有遺願？誰信呢，怎麼死到臨頭還嘴硬。」
姜憐指尖攥緊，她微微靠近謝靈均，似乎想要用手觸碰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天生的嗎？」
謝靈均打掉姜憐的手，眼神慢慢變得冰冷，帶著嘲弄，「天生？」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著，眉間瀰漫了淡淡的痛苦。
再睜開眼睛他已經恢複如常，像是在說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被剜掉了。」
姜憐啞然，有些怔怔道，「剜掉？」她沒料想到謝靈均的眼睛竟是這樣……
謝靈均點了點頭，很貼心的給姜憐解釋道，「就是用熱油燙一遍，再去剜……哈哈哈，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麼嗎？他們本想用手活剜，結果熱油太燙，才改成用刀子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