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剜
他扶著旁邊的樹榦，跌跌撞撞跑到一處石壁下，那雙沒有焦距的赤瞳盲目掃向周圍。
「唰。」草叢中似乎有東西在移動。
謝靈均拎起砍刀瘋了一樣砍向草叢，「噗嗤。」
砍刀刺進草蛇的蛇身，又迅速抽出來。來回反覆，直至蛇身幾近被砍成肉泥。
「呼—」謝靈均胸腔大幅度呼吸，不由自主轉動腦袋去捕捉周圍聲音，可不等他去排除周圍危險，眼睛的疼痛奪走了他全部注意力。
「砰。」謝靈均半跪在地上，捂住眼睛身體顫抖著。
那嗜血的紅瞳，此刻連帶著眼白都沾染上了血絲，謝靈均痛不可抑。
他感覺自己的眼眶裡都是滾燙的熱油，又像是眼球里長出無數木刺帶著毛邊狠狠扎向眼骨。
擠壓，碾碎。
謝靈均抓住自己的頭骨，用力往石壁上撞，不多時就頭破血流，順著額頭流下道道血痕。
黑暗裡，似乎有男生說話的嘈雜聲音，「誒，那不是謝靈均嗎？沒錢他還來偷聽夫子講課，真不要臉！等下課我們給他點教訓，夫子的課他也配聽？」
「喂，下賤種我跟你說話呢。」幾名衣著華貴的小公子團團圍住謝靈均，高傲揚起下巴，身邊下人得令當即把謝靈均死死按到地上。
謝靈均一人難敵四手，撲通一下就被按到地上，後頸被捏住，臉頰緊緊貼著地面，連抬起腦袋都費力。
「偷聽夫子講課，還妄圖想擁有靈力哈哈，就憑你的身份也配修鍊擁有靈力？讓你偷聽！偷看！把他眼睛剜了！！」一名紫衣男生暴戾說道，抓起謝靈均的頭髮，迫使他看向自己。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眼睛，自命不凡，清高的模樣，你以為自己能一步登天？以為自己是話本子里的主角嗎？醒醒別做夢了，你就是個廢物。」紫衣男生抓住謝靈均的臉，一字一句說道。
「這……不好吧，萬一夫子知道了怎麼辦。」有人小聲說道，略微膽怯看向外面。
「怕什麼怕，出事我兜著，讓我想想怎麼剜，循規蹈矩剜多沒意思。」紫衣男子站起身子，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幾秒後他看向其他人高興說道，
「我知道怎麼剜了，用熱油先往他眼睛裡澆，再用手把眼珠子挖出來，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當然好！我聽說，窮人一年都吃不上一頓油水，用那麼多的熱油倒是便宜他了哈哈哈，張公子真是善良，大善人！」
眼皮被下人們強行拔開，熱油順著尖嘴壺澆進眼睛裡冒著白煙，滋啦滋啦作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哀嚎和痛苦。
眼睛表面被燙的起了一層白膜水泡，近乎覆蓋整個瞳孔。
謝靈均臉色發白，不斷哆嗦著，他已經分不清是冷還是熱，身體像是抖篩不受控制的顫抖。
「畜生殺了我！你殺了我啊！」他拚命掙扎嘶吼著，絕望痛苦，欲把眼前幾人拆骨入腹。四五個侍衛竟有些隱隱按不住他，當即凝神用起靈力壓制。
謝靈均的肋骨斷裂了，聲音跟折斷樹枝一樣，他開始發笑，痛苦大笑，幾近癲狂。笑起來連著眼球，眼眶，下巴，喉嚨，肋骨統統劇痛，但他不停。
謝靈均笑得越痛快，紫衣男子就越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