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緣分
姜憐打完水，回屋子給杜亦云餵了點水，又把僅剩的一塊肉切成了小塊喂進去。杜亦云吃下靈草之後傷勢果然有好轉，人也清醒多了，也不說糊塗話了。杜亦云看著姜憐肩頭的傷疤，胳膊上凶獸的咬痕，衣服破損之處竟沒有一處好的地方，眼圈立馬紅了一片，心疼得恨不得替姜憐去承受疼痛，「憐兒」
「娘你好好休息，我拿鐲子去換一些葯來。」姜憐聲音輕柔幫杜亦云蓋了蓋布條，拿著鐲子，準備再去轉轉布攤，買點藥草穩定住杜亦云的病情。
杜亦云看向姜憐的背影，眼中淚光閃爍。
來到布攤處，依舊是那幾個人擺著東西，乾瘦男子的兩株乾草葯還是沒賣出去，瞧見姜憐來，立即精神起來叫喊，「瞧一瞧，看一看啊，千載難遇的靈藥一株可活死人肉白骨，兩株可起死回生」
姜憐面無表情的轉過了身去。
「喂，小丫頭你要治你娘的病？」柳沁在一處布攤上面挑挑揀揀，正是當初斜倚在門框的女子。
「對，可惜這裡沒有大夫，也沒有對症的草藥。」姜憐攥緊鐵劍。
「東側四排，第七個草屋有個赤腳大夫。」柳沁在布攤上挑了三個陶碗，扔給商販一點銅錢。
姜憐停住，她乍一來到，女子便要她過去洗澡，似乎不止洗澡那麼簡單，現在又提醒她藥鋪的位置。一時之間，姜憐也分不清這女子的用意，
「為什麼要告訴我？」
「呵，你這死丫頭別人告訴你還怪罪上了？早就知道就爛在肚子里。」柳沁瞪了一眼姜憐，微怒姜憐不領情。
「謝謝你。」姜憐道了聲謝，便準備去看看赤腳大夫在沒在那裡。
姜憐走遠，柳沁忽然嘆了口氣，低聲呢喃道，「我有一個妹妹和你差不多大，不過沒你命好早些年死了，你初來本想讓你進屋提點你幾句，沒想到你不領情，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才能活得長.」
柳沁原本有個妹妹叫柳鳶，和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三人就住在東側的草房裡。在貧民窟女子的生活不好過，母親也是靠著身體才把兩姐妹拉扯到大，沒想到竟有人把主意打到尚且年幼的兩姐妹身上，柳沁母親護著兩姐妹被木棍活活打死，柳鳶被死死按住，只有柳沁趁亂逃了出來。
柳鳶的結局可想而知，柳沁逃到了西側的木房裡，以身體為代價，後來才為家人報了仇。
姜憐初來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若不是柳沁提點，她還真不知道這有個藥鋪，敲門進房，老大夫和一個小女童正在整理木盒的藥材。
「請問，可以治療刀傷嗎？」姜憐輕聲詢問，掃了一眼木盒裡的藥材，都是些普通常見的草藥，房子里有個藥罐正咕嚕咕嚕熬著葯。
「你身上有傷？」老大夫看了一眼姜憐，瞧見她身上的疤痕皺了皺眉，補充道，「祛疤葯我這可沒有。」
「我母親有傷，不知大夫可否跟我去看一下傷口？若是痊癒這個鐲子便是藥費。」姜憐拿出一個翡翠鐲子。
老大夫看著翡翠鐲子一驚，這翡翠鐲子水頭極好，玉鐲養的圓潤光亮，一看就是佩戴之人極其珍稀喜愛的，他藥鋪里的草藥都是些不值錢的，這鐲子都可以買好幾倍的草藥了。
「這鐲子太貴重了，讓老夫先去看看再做定奪。」
領著老大夫，來到屋子裡，姜憐解開杜亦云的布條，被水蛇貫穿的傷口依舊很恐怖，傷口似乎很深，好在以前的爛肉已經沒有了，透明薄膜下面的新肉似乎正在緩慢生長著，周圍的紅腫也消散了些。
老大夫摸了摸鬍子，又給杜亦云把了把脈，思酌片刻道，「傷勢極深，燥火過旺，傷口感染引起了輕微溫病。可以開個藥方服下幾貼，期間一定要仔細查看，老夫觀其傷口如此之厲，不知用了什麼草藥竟有如此奇效。」
「有緣人贈送得到的。」姜憐面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這話確實沒毛病，葛志三次上來找死，可不有緣嘛，葛志「贈」她靈藥，她送葛志上西天，緣分想來是不淺的。
姜憐拿出翡翠鐲子遞給老大夫，老大夫當即推脫道，「太貴重了。」
推脫幾回後，老大夫還是收下了，正色道，「不如把貴母移到寒舍，吃穿住行皆由老夫和葯童照料，一來可以及時發現病情，二來可以做一些葯膳調理身子，三來翡翠玉鐲實在貴重，若不能如此老夫實在心有難安。」
姜憐心想，確實在老大夫那裡阿娘可以好的更快一點，於是背著杜亦云到了老大夫的草房裡。小葯童瞧見老大夫回來連忙去迎，安頓好杜亦云後，老大夫從柜子里掏出件深色布衣給女童，
「艾兒，去給這位姐姐改一下衣服。」看向姜憐怕誤會又說道，「這都是艾兒閑暇時縫的衣服，沒有穿過。」
姜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確實破的不能再破，也不推脫，「那就麻煩了。」
艾兒和女童差不多年紀，怯生生的看向姜憐，到裡屋用繩子去量姜憐的尺寸。量完尺寸，艾兒立刻拿起針線仔細去改衣。
改完衣，艾兒又去裡屋拿起半匹布料去裁剪，小聲說道，「師父讓我再給姐姐做一套衣服，姐姐明天就可以過來取，艾兒做衣服很快。
「謝謝。」姜憐換上了新的衣服，頓時感覺到一陣清爽。
看了一眼阿娘，姜憐便準備去蒼霧森林弄點低級獸肉來，貧民窟的資源實在匱乏，大家都在能餓不死就行的狀態，獵回獸肉還可以換一點蔬菜和麵食，米等生活用品。
老大夫執意留下姜憐用飯，姜憐確實也餓的不行了，最後一份肉塊餵給了杜亦云，姜憐現在真是彈盡糧絕。吃飽肚子姜憐也好有力氣去抓小獸，打定主意姜憐也不推辭了。
艾兒從廚房裡拿出三個陶碗，盛了三碗粥，其中老大夫和姜憐的粥最濃稠，又從鹹菜罐子里夾了一些榨菜條，端來一盤炒青菜。杜亦云的葯膳則在小鍋繼續熬煮著。
姜憐看見粥，喉嚨一動，她已經好久沒吃主食了，烤的獸肉也沒有鹹淡味。三人一起動筷，姜憐立馬端起粥大口喝了起來，榨菜條在此刻似乎都變成了美味。
放下粥碗，裡面已經一粒米都沒有了，只剩點米糊掛在陶碗上，姜憐意猶未盡的咽了咽口水。這個時候，老大夫和艾兒的粥還沒喝到一半，艾兒見狀立刻拿著飯碗又給姜憐盛了一碗。
第二碗也被姜憐風捲殘雲般喝完，姜憐喂完母親葯膳立刻道謝離開，她還要去蒼霧森林獵凶獸。
背好鐵劍，街上忽然有三個男子向姜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