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宗門修行之地,弟子多半深居簡出,府邸周邊很安靜。

第二卷 卧龍吟

上官靈燁住處的後方,修建有專門用來打坐閉關的石室,原理和吳清婉的修行洞府一樣,不過規模要大很多。

寬大石室修建在地下,以黑玉構築,周邊溫泉環繞,正中是一個五色蓮花台;正上方開有天窗,盤在蓮花台上,可觀日月流轉,納天地之精華。

蓮花台上靈氣很濃郁,已經霧化,左凌泉身著黑袍端正盤坐,按照法門煉化靈氣,能清晰瞧見霧氣朝身體流淌的路徑。

踏踏——

盤坐不知躲多久,石室入口傳來了腳步輕響。

左凌泉有所察覺,收功靜氣睜開雙眼,卻見石梯上,湯靜煣緩步走了下來。

常言『小別勝新婚』,左凌泉自是欣喜,起身越過溫泉河,落在石梯下方,開口道:

「煣煣,你怎麼……」

話沒說完,又是一頓。

左凌泉抬眼看去,卻見眼前的『靜煣』,身材珠圓玉潤很是豐潤,和以前沒有變化,但臉上的表情卻很嚴肅,雙眸如同兩柄利刃,不苟言笑,冷冷盯著他。

?!

雖然感覺有細微差別,但靜煣能顯出這種反常的神色和氣質,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左凌泉身形微僵,連忙抬手,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上官前輩,您怎麼來了?」

上官靈燁扮作湯靜煣的模樣走下台階,瞧見左凌泉的神色,心中的狐疑稍微消了些——這反應,不像是瞧見姘頭時的模樣,看來和老祖不是道侶的關係……

上官靈燁學著師尊的模樣用下巴看人,走到左凌泉的跟前,並未停步,而是帶著審視意味,繞著左凌泉轉圈兒,冷聲道:

「你可還記得上次和你說過的話?」

「嗯?」

左凌泉心中有點茫然,不明白老祖怎麼說起這個,他微微攤手:

「前輩上次說什麼了?」

上官靈燁怎麼知道?她就是過來套話的。她微微眯眼,稍顯不滿:

「自己想。」

左凌泉都被搞懵了,仔細回想了下:

「前輩上次最後說的是『本尊想去哪兒,需要徵得你們的同意?』,我也沒攔著前輩呀。」

上官靈燁沒搞懂這句話的意思,繼續道:

「上一句。」

「上一句是『你不是想讓本尊過來,然後給本尊一個教訓嗎?』,我沒想教訓前輩,就是我和靜煣那什麼的時候,您一直過來,覺得有點不合適,想找您商量下。」

上官靈燁聽見這話,稍微明白意思了——應該是左凌泉和湯靜煣親熱的時候,師尊一直跑來打岔,所以兩個人不勝其煩。

可老祖為什麼要在兩人親熱的時候過來打岔?

上官靈燁思索了下,微微頷首,繼續問道:

「你可知本尊為何過來?」

您為啥過來我咋知道?我還想問你呢……

左凌泉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聯想了上幾次老祖過來的情況,不確定的道:

「嗯……是不是我和靜煣親熱的時候,前輩感覺到,所以才一直過來制止,不讓我碰靜煣?」

「……」

上官靈燁心中茫然,弄不清這話是指『老祖能在千里之外看到』,還是『能感同身受』。

依正常情況來看,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些;但老祖完全可以選擇不看,幹嘛跑過來棒打鴛鴦……

上官靈燁繞著左凌泉轉了兩圈兒後,又冷聲道:

「哼——,你可還記得,你對本尊做過什麼?」

???

左凌泉皺起眉頭,莫名其妙道:

「我能對前輩做什麼?每次都是前輩折騰我,我就算想做什麼,也沒拿本事,嗯……前輩到底什麼意思?」

上官靈燁觀察左凌泉神色,不似作假,看起來真的和師尊清清白白,沒什麼感情糾葛。

不過老祖為什麼搗亂左凌泉的房事,還是說不清楚,總不能是吃湯靜煣醋吧……

上官靈燁暗暗琢磨,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上方的天井外傳來:

「凌泉,你在下面嗎?」

吳清婉的聲音。

上官靈燁身形一僵,暗道不妙,轉身就想走。

左凌泉也想面前的老祖宗趕快回去,聽見婉婉過來救場,連忙回應:

「我在下面。」

話剛說完,就瞧見『上官老祖』轉身往出口走去,步伐還挺快。

??

老祖用得可是湯靜煣的身子,左凌泉不清楚要去哪兒,連忙抬手擋住去路,詢問道:

「前輩,你做甚?」

上官靈燁腳步一頓,做出不怒自威的模樣:

「你做什麼?」

左凌泉並未把手移開,詢問到:「前輩準備去哪兒?」

上官靈燁聽著腳步聲漸近,暗暗著急,平淡道:

「本尊還有事,不打擾你了。」

說完又想走。

左凌泉莫名其妙,張開雙臂擋住去路,認真道:

「前輩,你要走直接走即可,為什麼把靜煣的身體也帶走?沒有交待的話,我實在不放心。」

「……」

上官靈燁才發現自己好像失算了,她沒瞧見過師尊怎麼離開湯靜煣的身體,這可怎麼脫身?

踏踏踏——

只是兩句話的工夫,吳清婉就從石梯上走了下來。

抬眼瞧見一男一女站在台階下,吳清婉一愣,連忙停住腳步:

「靜煣,你也在啊,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嗯?」

說到這裡,吳清婉又覺得不對——她方才收拾好屋子過來的時候,還瞧見湯靜煣在訓糰子,怎麼轉眼就到了這裡?

吳清婉柔婉臉頰滿是疑惑,回頭看了看,又看向『湯靜煣』,欲言又止。

左凌泉方才就覺得古怪,瞧見婉婉的動作,心中自然生起了狐疑。

他低頭仔細打量面前的風韻小酒娘,發現是有些不對勁兒——呼吸時衣襟的起伏有些不自然,感覺不是很軟。

左凌泉微微蹙眉,抬起手戳了戳。

果然……

啪——

一聲脆響,出現在石室里。

!!

上官靈燁活了百年,還是頭一次被男人這般接觸,她抬手就是一下打掉了左凌泉不安分的右手,退開半步,沉聲道:

「你放肆!」

聲音沉穩大氣,把皇太妃的威嚴展現得淋漓盡致,嗓音自然也恢復如初。

左凌泉一個趔趄,也是退開半步,眼神比上官靈燁還錯愕:

「你……靈燁前輩?」

吳清婉都不太敢開口,只是茫然地望著。

上官靈燁見裝不下去,也不裝了,裙裝和身形迅速改變,很快恢復成了宮中貴婦的模樣;雙手疊在腰間,面不改色,開口解釋道:

「你知道本宮被老祖送往深宮八十年的事兒,我一直見不到老祖,所以想打聽一下老祖的情況。出此下策,你應該能理解。」

這我怎麼理解?

左凌泉表情古怪,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祖佔用靜煣的身體嚇他也就罷了,現在皇太妃也裝成靜煣來嚇他。

他以前和靜煣親熱,得先確認靜煣的身體里不是老祖,才敢下嘴;現在可好,還得先驗明正身,確定身體是不是靜煣本人。

他和自己婆娘親熱,怎麼弄得和拆炸彈似的?

不過,上官靈燁的遭遇,左凌泉確實知曉,也能明白上官靈燁的動機。

左凌泉沉默了下,想想還是算了,認真行了個禮:

「嗯……明白。老祖和我接觸其實也不多,每次過來都是幫我解圍;至於其他的,方才已經和娘娘說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上官靈燁舉止雍容貴氣,似乎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心裡面豈能沒有波瀾,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隨意找理由把事情搪塞過去後,上官靈燁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點頭道:

「理解就好。認真修行吧,明天再陪你演練,先告辭了。」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無影無蹤,連送別的時間都沒給。

……

上官靈燁離開後,石室內安靜下來。

左凌泉尚未梳理清楚情況,抬眼望著天井,算是目送少婦奶奶離去。

吳清婉走下石階,也弄不清方才的狀況,臉頰上帶著幾分狐疑,走到左凌泉跟前,柔聲詢問:

「凌泉,你們方才這是?」

「我也不清楚,也不知太妃娘娘怎麼就變成靜煣的模樣過來了。」

「你……

天啦……

吳清婉饒是嫻靜的性子,也有些心驚膽戰,望向左凌泉的右手:

說話間,左凌泉抬起手指,演示自己方才的動作。

吳清婉連忙把手推開,小心看向周邊:

「你別亂來,這裡可是鐵鏃府,小心被高人瞧見。」

左凌泉笑了下,老實收手,暫且把方才的小插曲放到了一邊。他看向精心打扮過的婉婉:

「吳前輩,我今天在拜劍台的表現如何?」

吳清婉收回眼神,瞄向左凌泉,都不用想就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是什麼——她說不錯,左凌泉說真氣消耗太大、要獎勵,她說好,然後兩個人開始沒羞沒臊地修鍊。

不過吳清婉比較傳統,正常情況下不會白日宣淫,現在過來也不是白給的。

吳清婉步履盈盈走到溫泉河邊側坐下來,手兒拍了拍身邊:

「凌泉,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左凌泉見此也消了邀功的心思,在身側盤坐,含笑道:

「姜怡和你說了?」

「……」

吳清婉美眸微動,僅是聽這話,就曉得發生了什麼。她臉兒微紅,靠近些道:

「你和姜怡……終成眷屬了?」

「是啊,昨晚上找地方住,就只有一張床……」

「你和我解釋個什麼?你那性子我還不知曉……你沒禍禍姜怡吧?」

「嗯?」

左凌泉略顯不解。

吳清婉哪怕已經算老夫老妻了,還是覺得那種事不好啟齒。她努力做出師長的端莊模樣,輕聲道:

「嗯……就是你第一次和我修鍊的時候那模樣,沒輕沒重的……」

左凌泉連忙搖頭:「怎麼會呢。」

吳清婉聽見這話,眼神一酸,滿不是滋味的。她抿了抿嘴:

?!

左凌泉表情微僵,連忙握住婉婉的手兒,安慰道:

「這話說的,我收拾你……咳——

「……」

事實確實如此,但這天顯然沒法往下聊了。

左凌泉眼神無辜,不知自己錯在哪裡,但還是做出認錯模樣,揉著吳清婉的肩膀:

「消消氣,都怪我,是我不好。」

吳清婉也覺得這天聊得不對勁,她扭了扭肩膀,開始說正題:

「我和你修鍊的初衷,是為了幫你和姜怡,主要是幫姜怡。我算是她半個娘,你現在和她終成眷屬,我也放心了……你試過功法沒有?」

「昨晚試了一下,有效果,雖然五行不相生,速度比我們慢一點,但其他方面沒影響。」

「那就好,你得儘快幫姜怡把境界提上來才是……」

吳清婉認真叮囑兩句後,平靜的面容出現了一絲為難,又開口道:

「還有,我們倆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和姜怡坦白這事兒……姜怡肯定不會怪我,我初衷也不是為了橫插一腳,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要不我去說?」

「不行。」吳清婉認真搖頭:「我自己做的決定,強行按拉你修鍊,豈能讓你背下這事兒……你這些日子好好和姜怡修鍊幾次,先讓她明白功法的原理和功效,這樣我和她解釋起來,才能說得清,衝擊也小些。」

「我今晚上就和姜怡好好修鍊,一直瞞著,我也覺得挺虧待姜怡。」

吳清婉緩緩點頭,思索了下,又犯難道:

「不過這麼一來,你以後每天晚上,都得陪著姜怡;兩天後你就得打擂台了,我過來是想幫你修鍊,這該怎麼弄?」

左凌泉獨自修鍊是覺得慢,他左右看了幾眼:

「這地方應該和棲凰谷的水簾洞一樣,能把門關起來,要不……」

「我是說時間,不是說地方,大白天的……」

「那就晚上再說吧,我在這裡打坐也慢不了多少。」

「唉……」

吳清婉終究是為左凌泉的大事兒著想,猶豫片刻後,還是特事特辦,站起身來,在石室內尋找機關。

修行場所品階再高,開關門的地方肯定也在出入口順手之處。

吳清婉尋找了片刻,就在石梯旁的牆壁上找到了刻在玉石上的陣紋,手放在上面運氣轉動,入口和天窗就緩緩閉合,周邊牆壁上也亮起了柔和微光。

左凌泉覺得在太妃娘娘打坐的地方修婉婉不太好,沒有去中間的蓮花台,而是從玲瓏閣里取出了一張露營用的墊子,鋪在了溫泉河邊。

吳清婉回到跟前,雙手疊在腰間,瞧著左凌泉認真準備待會收拾她的地方,心裡有點古怪,感覺就和等著上刑似的。她猶豫了下,從袖子里取出一樣物件,遞給左凌泉:

「凌泉,你有時間打聽一下,看還能不能買到玲瓏閣,鐵河谷這麼大的地方,應該有。只有一個玲瓏閣,我們出門挺不方便的,今天差點就被姜怡逮住了。」

「好,我早就想買了,只是沒機會遇上。

左凌泉抬眼看去,卻見吳清婉手裡是一條紅色狐尾;他眼前一亮,不過馬上露出些許失望;

「婉婉,你做錯了,這不是我說的哪種。」

「你說的哪種,我試了下,根本就戴不上,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吳清婉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挺自傲,她把狐尾展開,用紅色系帶綁在腰後,注入真氣,狐尾還亮起了紅色微光,在封閉石室里看起來頗為狐媚勾人。

吳清婉調整好狐尾後,踮起腳尖在原地轉了一圈兒,柔聲道:

「怎麼樣?好不好看。」

「好看。」

左凌泉坐在毯子上,打量著面前的風韻美人,眼中滿是欣賞:

「我說的哪種也能戴上,你不會的話,拿出來我幫你戴就是了,保准更好看。」

吳清婉不清楚用途,怕遭大罪,不敢拿出來,她對此嚴肅道:

「凌泉,我是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兒上,才把這個拿出來。你要是得寸進尺,咱們就正常修鍊,你把眼睛矇著不準動。」

左凌泉呵呵笑了下:「我就是覺得紅尾巴和白裙子不搭,應該做成白色。」

吳清婉的審美水平可不低,豈會犯這種小錯誤,解開布扣,露出紅色胖頭魚:

「這樣不就搭了。」

「……」

左凌泉得妻如此,還能說什麼?

他眼角含笑,雙手撐著毯子,身體後仰,看著面前的大狐狸:

「還是婉婉考慮周全,嗯……你扭一下我看看。」

吳清婉眨了眨水潤雙眸:

「扭什麼?」

左凌泉眼神示意垂在腰後的尾巴。

吳清婉頓時意會,有點不大樂意。

不過看在左凌泉今天揚名的份兒上,吳清婉就當是慶祝了,想想還是依言晃了下腰肢……

……

南荒的十月尚未到冬季,目之所及皆是枯黃的野草和老樹,零零散散的車隊、馬隊在千里戈壁上緩慢前行。

南荒因為荒山而得名,大戈壁位於荒山和大燕王朝之間,其內小國、部落無數,大半窮苦荒涼,也就商道附近有幾處繁華之地。

暮色時分,天邊吹來的北風已經有了寒意,趙無邪披著蓑衣做江湖客打扮,站在小鎮一家酒肆外,聽著裡面的說書郎,講述著剛發生不久的稀奇事:

「……據傳我們南荒的劍俠『劍無意』,只用了一劍,就把雲水劍潭的少主斬於馬下……」

小鎮距離荒山之外的攀雲城只有幾百里,來往的散修不少,消息也不知是從何處傳來。

趙無邪手裡提著酒罈,聽見這些不知真假的事迹,他臉上有意外,卻又覺得在預料之中。

「走啦。」

趙無邪的前方,是個身著道袍的老頭,留著山羊鬍子,頭髮毛糙,道袍舊得發黃,背後還背著把劍,扮相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偏偏又很融入這鳥不拉屎的南荒不毛之地。

趙無邪聽見呼喊,提著酒罈快步跟在了老道士身後,笑道:

「師父,那個『劍無意』,應該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人,劍法確實不錯,不過我沒想到他能打趴下雲水劍潭的少主。」

老道士從趙無邪手裡接過酒罈,拍開泥封灌了一口,然後裝進了腰間的黃葫蘆里,不屑道:

「世上厲害的劍仙,無不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去的;九宗少主又如何?靠著長輩庇護在羽翼下長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經歷過絕境,天賦再好又能迸發出多大潛力?不足為懼。」

趙無邪對於這目空一切的話語,早已經習慣,聳聳肩道:

「師父,咱們為什麼不往臨淵城走?早知道我也去九宗會盟看看。」

「過去丟人?」

這話趙無邪就不愛聽了,攤開手道:「我和『劍無意』並肩滅掉青雲城,實力不相上下,那小子能打出這麼大名聲,我自然也可以,我可是你徒弟。」

「就因為你是我徒弟,我才讓你別去丟人,半點真本事沒學會,就想著出名;你覺得名氣大是好事?真正的劍客,應該是別人在死之前,才知道世上有你這麼個人。」

趙無邪把剩了小半的酒罈拿回來灌了口,不滿道:

「師父,我從小就聽你大道理講得一套一套,真本事卻沒見你教過兩手,我到現在用的還是家傳的劍法,是我不想學真本事嗎?我感覺是師父你沒有。」

老道士負手在荒原上行走,目光掃視無邊戈壁:

「都告訴你了,世間人仙妖魔再厲害,一劍斬碎魂魄也必死無疑,這不是真本事?」

「這算什麼真本事?我還知道,不管多厲害的人,一劍砍掉腦袋也必死無疑,這道理是個人都知道,有啥用?」

「你要是能保證每一劍都能把人腦袋砍掉,那這就是世上最厲害的劍法;你不去琢磨,也不下苦功夫,怪師父不手把手教?你腦袋是用來當尿壺的?」

「……」

趙無邪不能和師父頂嘴,便也不說這一茬了,轉而看向南方的視野盡頭:

「咱們不去臨淵城,也該往北走去中洲,往南跑作甚?前面就是荒山驚露台了。」

「我一個道士,周遊四方自是降妖除魔,哪裡有妖魔去哪裡。」

「師父,你成天把降妖除魔掛在嘴邊上,我跟你這麼多年,連妖魔長啥樣都沒見過。」

「沒見過是好事,說明天下太平;練一輩子劍用不上帶進墳里,也比身處亂世拯救萬民於水火的好。」

「唉……」

趙無邪對師父無可奈何,也只能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