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受肉體

正文卷

第626章 受肉體

一夜無話,卯時四刻。

伴隨著第一縷陽光自東方灑在無垠黃土,打更人那抑揚頓挫的吆喝此起彼伏的響起在城內各處,靜滯了一夜的鎮西府城逐漸開始恢複生機。

在許元從床榻上爬起來的時候,李君武披著那件錦衣外衫,盤坐於床榻里側修鍊。

迦憶則靠坐在窗邊,大黃狗趴在她腳邊睡覺,面色清淡的瞥著街上那三兩行人,眼瞼之下帶著若有若無倦意。

這神女如今的修為方至凝魂,尚且不能做到十二個時辰輪軸轉。

但昨夜自從許元躺下之後,她還是起身在木凳上枯坐了一夜。

察覺到他的視線,西域少女黛眉瞬時一皺,起身,冷然回眸:

「看我作甚?」

許元起身整理自己略顯凌亂的內襯衣衫,指了指室外天青色的蒼穹,道:

「天已經亮了,自然是想問問你思考了一夜的答覆。」

聽到這話,迦憶輕哼一聲,脆麗之聲如銀鈴清脆冰冷:

「不管我心中如何謀算,如今我除了先答應與你合作以外,我還有其他的選擇么?不管與你合作,還是選擇與宗門合作背刺於你,都得先把麟狼接進城內。」

許元一邊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張雕龍畫鳳的深褐矮桌置於床前,一邊輕笑著說道:

「你倒也一點都不遮掩。」

「我討厭廢話。」

「巧了,我也討厭,所以我就不廢話了。」

許元取出三隻蒲團扔在矮桌兩側,坐於其上,將一台小巧靈紋火爐架放在矮桌表面,低聲道:

「為了避免你可能的背刺,我需要提前做一些預防。」

說著,他將裝有龍肉羹的青花瓷壺擺在了火爐架上,細聲道:

「這點,你應該不反對吧?」

「作為一個名階下囚,我應該沒有反對的資本。」

迦憶看著他手上鼓搗瓷壺的動作,皺著眉頭:「你若想種禁制便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

「別急。」

許元抬眸瞥了她一眼,一邊繼續鼓搗早飯,一邊細聲說道:「我只是想問伱幾個問題而已。」

迦憶蹙眉:

「什麼問題?」

許元細聲說道:

「關於麟狼的,畢竟,若你選擇與我合作,關於麟狼情報自然是要共享的。」

迦憶袖袍下的手掌略微攥緊一瞬,又鬆開:

「可以。」

許元聞言一笑:

「在問你之前,我需要事先聲明,我會根據你接下來回答的真實性,來驗證一下你現在究竟是傾向於哪一方。」

說著,他歪著腦袋半俯下身,將火爐架激活,看見絲絲縷縷藍焰開始灼烤著其上那隻裝有龍羹的青花瓷壺,才又盯著少女的眼眸,微笑道:

「希望你能慎重一些,若是你提供信息與我這邊對不上號,我可能會誤會你選擇了宗門。」

「若我選擇了宗門又如何?」

「那你就沒用了,我會直接殺了你。」

「.」迦憶瞥了一眼床榻上的閉眸修鍊女子。

「.」李君武緩緩睜開了眼眸,但沒有吭聲。

「哼」

一聲輕哼,迦憶籠罩在寬大衣袍下的胸脯微微起伏,淡聲道:

「我知道了,你問吧。」

「麟狼為何會與神女有強綁定的聯繫?」

「.」

迦憶沒想到對方上來便問如此敏感的事情。

麟狼與神女之間聯繫哪怕是在韃晁高層之中也是機密。

清幽的目光盯著對方清秀的面容看了數息,但看到的卻只有那平靜的微笑。

深吸一口氣,迦憶輕聲道:

「神女或神子是麟狼最完美的受肉體。」

瞥了一眼於少女腳邊酣睡的大黃狗,許元不置可否輕笑了一聲。

迦憶此言應當是實話。

在《滄源》中這腰精很多時候的戰鬥方式,都是借用麟狼的力量。

有點像是參考了某漫太子的設定。

不過其間出入依舊很大。

首先麟狼沒有在她體內,而是定期將一部分力量封存進他的身體,在關鍵時刻可供她臨時爆種。

心中想著,許元轉而繼續問道:

「那麼麟狼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迦憶回答得乾脆利落:

「為了本源的衍化。」

「衍化?」

許元尚未開口,坐在床上的李君武帶著一絲狐疑的聲音便先一步傳來:「什麼衍化?」

「衍化靈智。」

許元回憶著從牧興塵那裡獲取到的關於古獸蟲聖的情報:「祂們擁有漫長到近乎無限的生命,但靈智卻極度低下,全靠著屬於生物的本能行事。」

許元借著這對好胸弟解釋的機會敲打一旁的迦憶,綜合著掌握的信息,斟酌用詞,模稜兩可的說道:

「簡單來說,麟狼想借用受肉體的靈智,因為每借用一次麟狼的力量,受肉之人的體質便會被改變一些。

「至於最終會不會是以奪舍的形式來實現本源的衍化,那就得問問咱們的神女小妹妹了。」

聽著這陌生男人的話語,迦憶心間莫名浮現了一抹恐慌。

她原本以為對方是在虛張聲勢,但對方似乎對於麟狼的了解卻似乎比她預想中的要多的多。

眼眸閃爍一瞬,她平靜的說道:

「具體是什麼形式,我並知曉,畢竟曾經那一代代的神女神子都未曾有過結論。」

「是么?那我便暫時信了吧。」

許元意味深長的詐著對方,後轉而問道:

「第三個問題,麟狼、蟲聖、韃晁人三者之間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這小妹妹應當是不知道的。」

許元話音剛落,一道俏麗含笑的聲音驟然響起在不大客房之內。

待到室內的三人回神,卻見一名少女已然出現在了客房之內。

她出現的很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就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嘩啦——

迦憶中閃過了一抹警惕的驚疑,趴著假寐的黃狗也瞬間站起了身,李君武甚至直接取出劍,直到二女發現許元依舊面色如常之後方,才開始打量起來人。

一席修身的黑色紗裙包裹著少女那窈窕的身姿,貌若天人般的容顏之上是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瞥著天夜這一身頗為眼熟的打扮,許元古怪的問道:

「這麼早就過來了,還特意換了身衣服?」

天夜聞言,笑吟吟的在許元面前轉了個圈:

「天衍說她最近不想出來,我又不喜歡天衍的穿著,所以昨晚就自己做了一身新的,漂亮吧?」

許元摸了摸下頜,輕笑道:

「少了幾分韻味。」

天夜聞言咯咯一笑,纖指划過那微有起伏的波瀾,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哼哼~確實。」

「許元。」

李君武聽著二人的對話,心間閃過一抹異樣,清笑著說道:「這是你的新相好?」

考慮到天衍在看,許元只是模稜兩可的點了點頭,便直接跳過了這話題,轉而道:

「方才的問題,你說迦憶她不知曉?」

「.」李君武對他這個反應略顯不滿的翻了白眼。

見狀,天夜忽閃著眼眸瞥了床榻上的長腿女子一眼,側眸望向許元,湛金之瞳中閃爍著異樣的幽光,答道: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這小妹妹若是能知道就怪了。」

許元眸含一抹壓抑,問道:

「所以你主動回答這個,是準備自己告訴我?」

「邊角料的消息而已,告訴長天哥哥你也無妨啦~」

一邊說著,天夜背著手,走到身旁跪坐而下,湊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

「韃晁人,曾經是前兩者爭奪的受肉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