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宗師
「雲家之事敗漏了？！」
那蒼老聲音，再無此前的沉穩淡然，在黑暗中來回走。
雲家可不是天雲宗。
天雲宗只是扶持的傀儡宗派，滅就滅了。
但云家，那是府城的頂尖大族，對他們有著極大助力。
更重要的是，天雲宗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云家，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在得知消息後，就第一時間通知了雲家，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那個中年人說道。
「不管來不來得及，雲家都必須捨棄了。」
那蒼老聲音聞言，卻是逐漸冷靜下來，聲音變得冷漠。
金刀營既然查到了安濟坊和黑沙幫，那雲家就肯定會被查到。
因此，縱然雲家得到消息逃脫，雲家對他們也將再無用處，成了一顆死子，還是危險一顆危險的死子。
自然，那蒼老聲音就不會留下這等後患。
「可惜了，雲家那邊，明明就只差一步，就能凝聚足夠的陰陽聖丹。」
那中年人極為惋惜，若金刀營的察覺，能再晚些時日，那到時候縱然雲家被抄家，都對他們沒有影響。
「你傳令告之那位，我們這邊的計畫，必須得提前了。」
那蒼老聲音在徹底冷靜下來後，做出這般決定，吩咐道。
「提前？提前多久？」
那中年人問道。
「明年，正月十五前。」
那蒼老聲音說道。
到了新年，金刀營四司的金刀衛，大部分都會回家。
而按照慣例，各地的金刀衛，要等過了十五元宵才會歸營。
因此，在新年到正月十五之間，是金刀營戰力最空虛的日子。
「正月十五？祖父，這是不是太快了？」
那中年人一驚。
這距離年底，滿打滿算，也就三個多月的時間。
在短短几個月內，要完成一兩年的部署，這時間太趕了。
「眼下，金刀營的注意力被雲家吸引，只要我們巧妙布局，就能誤導他們，拖延個數月時間。」
「但撐死也只能拖延幾個月，時間再長，金刀營就會反應過來，到那時，我們再想行動可就晚了。」
那蒼老聲音說道。
「明白了，我立刻去傳信。」
那中年人聞言，連忙去處理。
那黑暗中，則是隱隱有血光泛起。
借著那等詭異血色閃爍，隱約能看到，一個暮氣沉沉的滄桑老人，正在翻動一本血色古籍。
古籍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最終，那血色古籍，定格在某一頁，那一頁上，赫然寫著雲家！
嗡嗡嗡。
隨後，一陣輕顫聲起，雲家那一頁的名字，皆是被血紋覆蓋，一個個名字，逐漸變得猩紅如血。
……
府城。
某處僻靜府邸。
咚咚咚！咚咚！
一道人影快步而來，輕敲房門，極有節奏，數息後，房門打開，那人悄然進門，房門緊逼。
「怎麼就你一人前來？那些祭品呢？」
進入府邸後，一個相貌不凡的男子，眉頭一皺。
若葉景天在此，定會認得出來，此人，正是雲家家主的胞弟，雲向陽。
「出事了，安濟坊和黑沙幫，被金刀營查到了。」
那人急聲說道。
「金刀營？怎麼回事？金刀營為何會去查安濟坊？」
雲向陽臉色大變。
這個消息，他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按理來說，金刀營四司的行動，瞞不過他們的眼線才對。
「現在弄清楚緣由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必須得撤走。」
那人焦急說道，他們的敗露已是事實，即便查清楚金刀營的行動緣由，也無濟於事了。
「不急，金刀營就算查到安濟坊和黑沙幫，也會先去查主家，我們先將此處的痕迹摧毀。」
雲向陽倒是冷靜許多。
安濟坊只知是黑沙幫在抓人，而黑沙幫每次都是將人送到主家的商行。
因此，金刀營一時半會，還查不到此處。
「走，去見祖父！」
想至此，雲向陽立刻帶人，進入府邸深處，打開隱秘機關，一道通往地底的幽深密道出現。
穿過密道後，則是一片極為寬敞的地底密室。
在密室中，有著一座詭異的血色祭壇，以及諸多煉丹器材，空氣中，瀰漫著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此時，正有十多道血氣沸騰的人影，在快速毀滅器材等痕迹。
「祖父，您收到消息了？」
雲向陽見狀，恭敬走到那負手而立的老者身後。
這老者，正是雲家當代老祖，雲擎天。
「方才血玉傳來了密信。」
雲擎天拿出一塊血色古玉，他眼眸中，還有著血霧未曾散去，看那般模樣，似是方才還在練血。
「老祖，此事有點古怪，該不會，是他們故意坑我們吧？」
雲向陽見到那血色古玉上的消息，眼眸卻是一沉。
那些人在金刀營的背景，要比他雲家更加深厚，他雲家沒得到消息就算了，那些人也毫無察覺？
「此事，是兩個金刀營新人察覺，然後通知了葉景天三人，等他們察覺時，已經晚了。」
雲擎天則是知曉內幕。
此事，還真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又或者說，是他們太貪心了。
要是不在府城抓孩童，那他們也不至於被盯上。
當然，現在說一切都晚了，既然葉景天三大司主知曉，諸葛滄海肯定也得到了消息，只能撤離。
「嗯？」
但就在這時，雲擎天鼻子微動，渾身爆發滾滾血霧，將全身包裹。
「有人潛入進來，不要呼吸，有毒！」
在這瞬間，雲擎天拔出一柄戰刀，血色眼眸兇殘掃視著密室之人。
「毒？！」
雲向陽臉色一變，這裡可是地底密室，什麼人能在此處放毒？難道，是他們中出現了叛徒？
噗噗噗……
但下一刻，真元沸涌的雲向陽等人，雙眼一翻，齊齊倒地，就此昏死。
「不愧是宗師圓滿境，果然不簡單吶。」
這時，一道平淡的聲音，自那密道門後傳來，石門推開，一道帶著鬼人面具的挺拔身影，淡步而入。
來人，自然是秦元了。
「監察司的暗使？！」
雲擎天目光一沉，他認出了秦元的裝扮。
原本還以為，金刀營會先被引去主家。
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查到了此處。
傳聞中，負責收集情報的監察司暗使，還真是名不虛傳。
「此前圍剿天雲宗時，給天雲宗提前報信的老王爺，就是你么？」
秦元看過密室中的諸多器材後，問向雲擎天。
「老王爺？」
一直打量秦元身後地道的雲擎天，聽到秦元的話，眼眸微動。
監察司的暗使，居然查到這等地步了么？
這個消息，得立刻告之才行！
當然，前提是他能先逃出去。
這暗使的真元波動，雖沒有一絲散溢，感知不出深淺，但撐死了，也就是宗師境前期或宗師境中期。
畢竟，到了宗師境後期，那基本都是正司主級別了，那等程度的存在，不可能再去做什麼暗使。
而這對雲擎天來說，對付起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他真正忌憚的，是不知道外界還有多少伏兵。
「看來，那老王爺並不是伱……」
一直注意雲擎天表情的秦元，立馬便知道，雲秦天不是那個老王爺，難不成，當真是那幾大王府叛變了？
轟！
秦元話音未落，滾滾血霧環身的雲擎天，快如凶虎撲出，一道丈許大的血色刀芒，橫空劈斬而出。
血色刀芒所過，空氣都隱隱撕裂。
可見，雲擎天這一刀，是沒有絲毫留情。
這要是尋常的暗使，不，乃至是尋常的武道宗師在此，只怕都會被雲擎天這一刀被斬成兩半。
武道宗師圓滿的修為，加上血魔教的秘術增幅。
此時的雲擎天，縱然不如武道尊者，也能強勢鎮壓其他宗師境圓滿。
咔嚓！
但很可惜，他的對手，乃是秦元。
只見，一道森寒刀光破空，有著清脆的破碎聲傳來，那道蘊含可怖殺威的血色刀芒，被輕易斬碎。
「怎麼會……」
原本臉色猙獰的雲擎天，眼瞳猛縮，驚駭如見鬼魅，能一刀輕鬆斬碎他的攻擊，這隻怕是尊者層次了。
難道，眼前的暗使，是金刀營的戰將？
噗嗤！
不待雲擎天反應過來，秦元攻勢不減，一刀刺穿雲擎天丹田氣旋，有著狂暴血霧真元四溢席捲。
這也意味著雲擎天，徹底成為了廢人。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情報？別做夢……」
雲擎天大口吐血，臉色慘白，明白秦元不殺他的原因，他自是不想受刑，立刻便要自盡。
不過，沒有了修為，無法以血霧護體的他，根本擋不住秦元施展的毒藥，就此昏迷過去。
「這麼快就來了？」
秦元正要施展煉魂術，搜魂記憶時，神色微動。
看了眼那雲擎天，秦元手印散去。
活著帶回金刀營拷問的話，能得到的情報應該更多。
畢竟，搜魂手段過於粗糙，只能得到記憶片段。
萬一搜魂出現差錯，得不到那背後老王爺的情報，那就白搭了。
唰！
十來息後，一道人影，急匆匆自地道推門而來。
「司主！」
來人，正是順著秦元留下的暗號，一路而來的葉景天。
「這就……都解決了？」
看著滿地昏倒的雲家之人，葉景天驚嘆不已，果然，以秦元的實力，根本用不著他擔心什麼。
「邪修波動……」
隨後，葉景天從雲擎天等人身上，感受到了邪修特有的練血波動。
雖然葉景天的修為盡廢，但血肉之中，依舊殘留著濃郁的邪修之氣。
「煉丹？！」
自然，葉景天便是立刻感知，眼眸冰冷徹骨。
從這地下密室的設施來看，雲擎天等雲家人，只怕是拿抓來的孩童在煉丹，這如何不讓葉景天動怒。
此等慘絕人寰的惡行，哪怕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司主，我方才問了下，雲家並不是給天雲宗傳遞消息的老王爺。」
這時，秦元檢查起密室，一邊查探，一邊說道。
「你是說，雲家背後，還有其他黑手？」
葉景天神色一凝，雲家在府城，乃是頂尖大族了，能比雲家更強，難道，真的會是那幾個王府？
「應該錯不了，等帶回去好好審問，就能知道……」
秦元正說著，似是感知到什麼，連忙看向那昏迷的雲擎天等人。
嗤嗤嗤……
幾乎在同時，無論是廢掉的雲擎天，還是早就昏迷的雲向陽等人，都是盡數浮現血紋。
隨後，那些血紋中有血焰湧現，頃刻就將所有人焚燒殆盡。
這同清水城禍亂時，那些手腕有血焰標誌的邪修自焚情況，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
葉景天臉色一變，進入極度警惕狀態，仔細戒備周邊。
「他們體內留有血紋，只要施展秘術，就能遠程自焚！」
「被擺了一道啊。」
秦元眼中冷光瀰漫。
這很顯然，是雲家背後的邪修，知道了他們的行動，所以提前封口了。
早知如此的話，那他方才就直接以煉魂術，將雲擎天幾人煉魂了。
「能讓雲擎天甘願服從，那隱藏在背後的老王爺，到底是什麼來頭？」
葉景天聞言，這才放鬆警惕，但隨後又皺眉，極為疑惑。
在府城地界，雲擎天絕對是地位最高的強者之一，修為之強，僅次於金刀營主將和幾大戰將。
自然，葉景天便想不通，能有什麼勢力，會讓雲擎天如此甘願入邪道，還在體內留下禁制。
這縱然是那幾大王府，恐怕都難以做到的？
「我剛才同他交手時，發現他的生命力極為古怪，似乎，是藉助丹藥等外力在續命。」
看著那頃刻化為焦灰的雲擎天，秦元道出自身推測。
「因為壽元將近，所以修鍊邪法續命？！」
葉景天聞言，立刻恍然。
若是這樣的話，那雲擎天走上邪修之道，那就說得通了。
這世上，沒有人不畏懼死亡，也許年輕時，覺得死亡也就那麼回事。
但等到老年，清楚感知到死亡接近時，那為了延長壽命會做出什麼事，沒有人能預料。
就像這雲擎天，哪怕是搭上整個雲家，也在所不惜。
「這倒是個突破方向。」
葉景天眼中亮光一閃。
既然雲擎天是為了延長壽命才投靠邪修，那其他勾結血魔教的勢力，只怕也會是因為類似的原因。
這樣一來，他們只要探查各大老祖的狀態，就可能找出那老王爺了。
「丹方？陰陽聖丹？」
在葉景天思索時，秦元繼續檢查石室中，那些沒來得及被摧毀的器材，不多時，秦元找到了一張古丹方。
這陰陽聖丹的煉製，要以一百個童男童女為引子，可謂是至邪之法。
但功效也極為驚人，一顆陰陽聖丹，足以延長數月的壽命，運氣好，甚至能活一年之久。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此丹必須不停服用，一旦停下，立馬就會喪命。
「嗯？五行聚陰陽……」
秦元下意識要摧毀，不想這等邪丹留在世上，但陡然，他注意到丹方上，出現了五行二字。
對於修行五行心法的秦元來說，同五行相關的消息，都極為在意。
想了想後，秦元將丹方留下。
現在的他，在丹道一途的造詣，也算是大師級，足以煉製宗師級丹藥。
因此，秦元想帶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同五行有關的丹方。
「這塊古玉……」
在秦元檢查時，葉景天也是四處查探，發現了雲擎天得到消息的古玉。
那等鮮血顏色，一眼就能看出是邪修之物，葉景天取出特製古盒，將之收了起來。
「老葉！」
沒過多久，王遠山和張萬，同一眾金刀衛精銳趕來。
「雲家那邊如何？」
葉景天吩咐金刀衛，將石室器材收起來後，問道。
「諸葛大人親自出手，雲家上下，徹底被囚禁，其他地方的雲家人，也已經派人去追捕。」
「不過，雲家老祖和幾個核心族人，不知所蹤，可能是提前逃跑了，諸葛大人準備讓州牧下令通緝。」
王遠山說道。
諸葛滄海親自帶人出手，雲家猝不及防下，自是盡數被鎮壓。
雲家底蘊雖強，但在諸葛滄海率領的金刀衛面前，還翻不起什麼浪。
「不用通緝了，他們都死了。」
葉景天指了指地上，那些隨風消散的焦灰，說道。
「焚燒？他們自焚了？」
王世遠和張萬等人，皆是極為意外。
「沒錯，不過，從這石室的器材，以及黑沙幫等人證，就算他們自焚，雲家勾結邪修之罪，也足以坐實。」
葉景天說道，若無故就抄家滅族，那勢必會引起古雲州其他勢力動蕩，因此，得有足夠的罪名和鐵證。
「走吧，我有事要稟報諸葛大人。」
隨後，葉景天沒有過多停留，要請諸葛滄海出手，調查各大勢力的老祖壽命情況，這點刻不容緩。
因為雲家覆滅後，可能會讓血魔教和其它叛變的勢力，做出什麼不可預期的事，他們必須得有所準備。
秦元摘下鬼人面具，離開這座府邸，孤身回往金刀營。
接下來的事，自有葉景天等人去安排，他沒想捲入進去。
……
朱雀司，雲海樓。
「十瓶妖魔精血！」
秦元將周老太爺的木盒取出，十瓶妖魔精血，整齊排列。
這十瓶妖魔精血的精純度，要遠在萬寶閣的妖魔精血之上。
秦元估計，這足以讓真猿一變出現大幅提升。
不過，秦元在考慮，是將這十瓶精血，都用來提升真猿一變，還是修鍊其它的真靈變化。
「多不如精，先將真猿變提升再說。」
仔細觀摩那十瓶妖魔精血，發現幾乎都是力量型的妖魔後，秦元沒有再多開，準備全力提升真猿變。
主要是現在的他，已經修鍊了很多門秘法副業，沒必要再分散精力。
要知道，除了真元九變外，殺戮刀勢要提升，五行大勢要感悟，這事關將來的武道瓶頸。
武學上，拔刀斬和咫尺步，也必須得強化，不然，等他突破武道宗師後，威力將大大落後。
除此之外，毒道和丹道，秦元也沒想留下。
慶幸的是，秦元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在修為上，只要魔樹反哺和猛嗑丹藥就行，不然時間更不夠用了。
「看看這古玉。」
隨後，秦元又自須彌黑鐵片中，取出一個木盒。
那木盒中，正是那有著【五】自的半塊古玉。
昔日五行古宗的長老，所留下來的古玉，這應該不是凡物。
仔細觀摩後，秦元催動五行道胎，神識感知凝聚，滲入那古玉中。
唰！
下一瞬，秦元從古玉中，看到了一片地圖。
不過，那片地圖，似是蒙上了一層迷霧。
無論秦元如此凝神，都看不真切，只能隱約看出，似是一片廣袤無邊的荒蕪戰場，似是有無數生靈在衝殺。
「神識感知太弱了么。」
嘗試許久，卻依舊無法看透那層迷霧後，秦元只得從古玉中退出，然後將之收入須彌黑鐵片。
雖然不知這古玉中的地圖是什麼，但毋庸置疑，絕對是同昔日的五行古宗有關，怕是隱藏不少秘密。
等以後神識感知強大了，想來就能洞悉玉佩中的秘密。
「陰陽聖丹。」
正想煉化精血的秦元，又似是想起什麼，拿出自雲家得到的古丹方。
仔細研究後，秦元發現，這陰陽聖丹，可以拆分出八張獨立，卻又相互關聯的丹方。
依次為：陰丹、陽丹、五行丹、火丹、木丹、金丹、水丹、土丹！
這八張丹方結合，便是能延長壽命的陰陽聖丹。
對於所謂的延長壽元，秦元自是看不上，只要修為不斷突破，那他的壽元是會不斷增加的。
不過，這八張丹方的五行丹，卻是引起了秦元的注意。
當然，雖然感興趣，但還得細心研究才行。
因為這丹方的材料，是以童男童女為引子，手法極為殘忍歹毒。
若是找不到替代品，那秦元就只能放棄了。
「先煉化精血。」
理順諸事後，秦元將重心，放在了妖魔精血上。
在煉化妖魔精血時，秦元也分心，讓一直躲在地底的魔樹本土鑽出。
這麼多天了，那斬妖司的蘇曉曉，應該已經離開了，身為斬妖使，不可能一直都守在大黎山脈。
轟隆隆！
隨著真靈九變，將那等妖魔精血煉化，秦元渾身氣血沸騰。
隱約間，一頭丈許大的猙獰巨猿凝聚而現。
一股兇殘而暴戾的恐怖氣勢，肆無忌憚的席捲而開，讓人心悸。
屬性面板上，真猿一變的進度，在不斷漲幅著……
……
金刀營。
「不是吧？雲天武等雲家之人，真的盡數被關押了？」
「看來消息是真的，雲家當真是同血魔教等邪修勾結。」
「我聽說昨晚，主將大人率領幾大戰將，親自去了雲家。」
「這雲家搞什麼鬼？好好的頂尖大族，居然會和妖魔勾結。」
「誰知道呢，不過，幸好提前查出來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的確，雲家在四司中，可有安插有人，且地位不低。」
「我上次就和雲家人一起執行任務，現在想想，太可怕了。」
「根據小道消息，雲家同邪修有染，是朱雀司的兩人發現、」
「這個我也聽說了，那兩人一個是周家的周青峰，另一個則是朱雀司最出色的新人，也是周家出身。」
「兩個人都是周家的？這是巧合么？該不會，牽扯到了大族之爭吧？」
「主將大人都親自出動，就算是大族之爭，雲家罪名也應該是真的。」
頂尖大族雲家被鎮壓的消息，在金刀營四司火速傳來，聽到這個消息的人，無不震撼變色。
這樣一方頂尖大族，居然會勾結邪修，這太震撼了。
不止是金刀營，甚至連整個府城，都是沸沸湯湯。
各大王府侯門大族，紛紛出動，在打聽著具體的內幕。
對此，諸葛滄海並未阻攔，甚至主動公開雲家的內情。
在鐵證面前，不少想要發動陰謀論的勢力，一個都不敢冒頭。
諸葛滄海則趁此機會，開始頻繁在各大勢力走動。
府城的金刀衛，則是分批次的被限制。
只有確定所調查的勢力，沒有問題後，各大勢力的金刀衛之人，才能重獲自由。
可以說，整個府城，都受到波及，風起雲湧。
「此事，同秦師弟有關么。」
白虎司，一身紫衣，背負古劍，馬尾輕擺的夏依水，明眸微動，朱雀司的最強新人，這隻能是秦元了。
「血魔教可不好惹，來頭極為複雜，秦元捲入太深，並非好事。」
那道空靈的聲音，在夏依水腦海中響起，顯然，她對血魔教，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血魔教的危險。
「恐怕，秦師弟已經卷進去了。」
夏依水聞言，想起了昔日，清水城出現的血禍。
據傳那場血禍，是一個神秘高手相助，才導致邪修陰謀破滅。
現在想來，那個神秘的高手，極有可能就是秦元。
並且，亡魂嶺的邪修和妖魔動亂，也有可能是沖著秦元去的。
但即便知道這些，夏依水也什麼都做不了，哪怕她有她師尊相助，也幫不上秦元，相反，還會成為累贅。
在整個府城都沸騰時，秦元卻是按部就班的修鍊。
在煉化那十瓶妖魔精血後，真猿一變的進度，達到了70%。
這距離真元二變，雖然還有不小的距離，但所增幅的戰力，卻是恐怖得嚇人，甚至稱得上是蛻變。
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秦元，不靠其它手段，光憑真猿一變，就能打死宗師圓滿了。
在煉化妖魔精血後，秦元則開始提升其它方面。
上午，感悟殺戮刀勢，摸索五行大勢。
下午，修鍊拔刀斬，咫尺步，狂化術，煉魂術。
晚上，則是修鍊毒道和丹道，也順勢在研究那八張丹方。
在這等充實修鍊中，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即逝。
小雪時節。
秦元去年這個時候，還是個在修鍊五行淬體法的小肉雞，但今年，卻已經成為一方強者。
哪怕在大黎皇朝，都接近頂尖強者層次了。
這等提升速度之快，堪稱飛躍。
嗡！
這天，秦元正在修鍊，天游道人昔日贈予他的戰將木雕，忽然發光。
「終於來了么。」
秦元雙眼一亮，這個木雕，原本是天游道人給他保命用的，可惜，卻根本派不上用場，只能用來傳遞消息。
秦元沒有遲疑，立刻帶著那數以金票，動身前去城南鬼市。
從上次同唐無忌的交談來看，天游道人搜集五行心法，萬寶閣給他特製靈兵，都是有所圖謀的。
雖然不知圖謀是什麼，但秦元還是想要以金錢來解決。
周家給他數以金票和驚人資源，雖也是有所圖謀，但目的很明確，秦元心中也有底。
而天游道人等人，秦元無法吃透，不太想沾染太過因果。
……
城南鬼市。
「天游前輩。」
看著一如往昔，在那刻著木雕的天游道人，秦元抱拳。
等了這麼久，天游道人終於歸來，想來，應該不會是空手而歸。
「這是五行心法，宗師級的心法！」
「這是五行靈碑，昔日五行古宗留下的寶物！」
天游道人沒有廢話，取出兩件物品，一本古舊秘籍和一塊半人高古碑。
「五行靈碑！」
秦元看向那古碑。
這就是唐無忌曾說過的，能助人感悟五行之勢的寶物么？從那等特殊波動來看，倒的確是非比尋常！
「前輩，不知價格如何？」
隨後，秦元看向天游道人，詢問代價。
「嗯，就一億黃金吧。」
出乎秦元預料的是，天游道人乾脆報出了價格。
雖說一億黃金，這是一筆天價了，但秦元還是能承擔得起。
不過，天游道人的反應，卻是讓秦元有些奇怪。
從當初唐無忌的話來看，天游道人對他明顯是有所圖謀的，為何現在，只是提出金錢呢？
「後邊的完整心法，不知前輩可有線索？」
秦元爽快付了錢後，問起了武尊境和王境的修鍊心法。
天游道人身上，應該沒有完整的修鍊心法。
所以，秦元想知道，天游道人是從哪裡，得到的五行心法。
現在的秦元，實力比起天游道人，怕是要強上幾分。
若等他領悟五行之勢，踏入武道宗師境，那實力還會更強幾個層次。
自然，若知道後續的五行心法所在，那秦元就能自己就取了。
「等你修鍊到宗師圓滿時，再來找我，我會告之你後續功法的線索。」
天游道人對此，卻是這般說道，有些模稜兩可。
「好，對了，天游前輩，不知你可曾見過這玉佩？」
秦元收起心法和五行靈碑，準備離去時，似是想起什麼，從須彌黑鐵片中，將那半塊古玉拿出。
從這數個月的接觸來看，無論是天游道人還是萬寶閣，都明顯同昔日的五行古宗有關係。
因此，他說不定知道這半塊玉佩的線索。
「玉佩？」
「從樣式來看，有點像是五行古宗昔日，長老佩戴的身份玉佩。」
天游道人仔細觀摩後，還真認出了那古玉的來頭，這說法同周老太爺一樣，的確是五行古宗的長老所留。
「前輩可看出什麼異樣？」
秦元問道。
「異樣？你指什麼？」
天游道人一怔，再次仔細觀摩後，有些奇怪看向秦元。
「就比如，其中藏著地圖什麼的？」
秦元也有些奇怪，天游道人身上，是有五行精血波動的。
換言之，天游道人也修鍊了五行心法，凝聚了五行道胎。
哪怕到了宗師境，天游道人因為心法難度太大放棄了，那也應該覺醒了神識感知。
那為何現在，天游道人似是感知不出玉佩中的迷霧地圖呢？
「你是說，這玉佩中有地圖？」
天游道人愈發奇怪了，再一次拿起那板塊玉佩。
「玉佩中……」
但陡然，他動作一頓，猛然抬頭看向秦元，眼中滿是狂喜和震撼。
「你，覺醒神識感知了？！」
天游道人問道，無論是聲音還是神態，都有些緊張和期待。
這半丈大的半邊玉佩上，不可能藏著什麼地圖。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以元神，將地圖封印在這玉佩中。
這樣的話，就只有凝練元神，或是覺醒神識感知的人，才能看到地圖。
秦元現在才真罡境圓滿，哪怕戰力非凡，但依舊是真罡境，這個境界，絕對沒有可能凝聚元神。
自然，就只能是覺醒神識了。
這也是天游道人，那般興奮又期待的原因。
因為，覺醒神識感知，就等於拿到了凝聚元神的門票。
要知道，元神，是一道難以言喻的關卡，哪怕在三大海域的修行聖地，也有無數武者終生被卡住。
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凝聚元神，踏入全新的天地。
現在，年僅十六歲的秦元，居然疑似覺醒神識感知，這如何不讓天游道人興奮？！
這是真真正正的妖孽啊，千年罕見！
「難道，凝聚五行道胎，不會覺醒神識感知？」
看到天游道人的模樣，秦元頗為奇怪。
他眉心的發光小人，怎麼看都像是他的魂魄道胎。
既然凝聚了魂魄道胎，那覺醒神識感知，這很正常吧？
但看天游道人的模樣，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正常情況下，五行道胎只是五行道基的升級，這就像是淬體練血突破到真武三境一樣，會讓體質變強，但不會有質的蛻變。」
「不過，據古籍的記載，曾有修鍊五行心法的先輩，打下無上道基，從而凝聚無暇道胎。」
「無暇道胎，就類似於靈魂小人，能覺醒神識感知。」
天游道人興奮說道，雖然秦元沒有承諾，但這個反問，和親口承認也沒什麼不同了。
「這麼說的話，我的確是凝聚了圓滿道胎。」
秦元聞言，並未否認什麼。
「這件事，你要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可能會引來覬覦。」
天游道人見狀，愈發興奮了，但隨後，他又似是想起什麼，叮囑道。
「覬覦？難道，五行道胎還能奪走？」
這話，讓秦元立刻想起了煉魂術，但煉魂術，只是煉化魂魄，並不能將五行道胎完美奪走。
「你接觸武道時間太短，不知道真正的武道世界有多危險，不過，你很快就會去斬妖司了。」
「等去了斬妖司後，你就能看到更多武道世界的秘聞，到那時，你自然就知道原因了。」
「總之你記住，不要像任何人透露，你覺醒神識感知之事。」
天游道人說道。
「不要告訴任何人？天游前輩，你現在不就知道了么。」
秦元想了想，看向天游道人。
「我？呵呵，你不用擔心，我同你們葉司主，簽訂了心魂契約，有關於你的事，不會透露的。」
天游道人自然聽得出，秦元這話是在試探他的立場。
簡單來說，秦元想知道，他是敵是友，意圖是什麼。
但有些事，還不到告訴秦元的時候。
「葉司主來過？」
這話讓秦元頗為意外。
「你可是朱雀司最出色的苗子，你初次來鬼市時，葉司主就來過。」
天游道人笑道。
「前輩，那下次再見。」
秦元點頭，不再多留，轉身離去。
這天游道人裝傻，不願透露身份，他多說也無用。
不過，既然葉景天來過，也沒有阻攔他來鬼市，那對這天游道人的身份，葉景天應該是有把握的。
「沒想到，秦元居然凝聚出來傳聞中的五行道胎，這樣一來，以後開啟五行之門，把握就大得多了。」
在目送秦元離開後，天游道人依舊雙眼明亮，猶如星辰璀璨。
如果說，他以往對秦元的信心，只是五五開，那現在，就已經有八成，乃至是九成之多了。
傳聞中的五行道胎，這莫說是五行古宗，哪怕是昔日的陰陽道宗，都沒出現過幾個。
秦元以後，絕對能打開五行之門。
……
金刀營，朱雀司。
「原來如此！」
回來之後，秦元第一時間，就將那五行靈碑取出。
畢竟，想要以五行心法突破武道宗師境，那就得領悟五行之勢。
而在凝神感知後，秦元明白為何這五行靈碑，能助人感悟五行大勢了。
因為這五行靈碑中，蘊含有五星意境！
要知道，武道意境，只有王境強者才能凝聚。
而能將意境烙印靈碑而不散，這可不是一般的王境能做到。
想至此，秦元沒有浪費時間，立刻凝神感知五星意境。
同時，秦元體內的五行精血和五行道胎，都是隨之涌動。
時間，悄然流逝。
一晃，一個月過去，到了冬至。
轟！
這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閉關感悟大勢的秦元，身軀一震，一股神秘莫測的天地大勢沸騰而起。
與此同時，秦元的修為，也似是水到渠成的突破。
五行大勢！
武道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