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災難
「快！」
混亂主街上，周顧陽等人，跟在那護衛隊長後，極速奔行。
經過持續不斷的暴亂，清水城各處，都是火光四濺，到處可見斷指殘骸，一眼看去，猶如人間煉獄。
那些死去的人，大多數，都是沒有多少修為的普通百姓。
在那些吞服氣血丹暴走的武者面前，他們根本無法對抗。
「等下！」
陡然，正緊隨而行的周顧陽，忽然抬手。
張青山等周氏武館的人，皆是紛紛停下，看向周顧陽。
「周館主，怎麼了？」
那帶路的護衛隊長，聞聲回頭，奇怪問道。
「你確定，城主發現的邪修據點，是在這個方向？」
周顧陽打量周邊後，皺眉看向那護衛隊長。
「沒錯，城主大人此前，就是這麼說的。」
那護衛隊長回道。
「那就奇怪了，這片區域不久前，我武館才徹查過，且在那之後，我也一直派人盯著，可未曾發現過什麼異常。」
周顧陽目光凌厲看向那護衛隊長。
這片區域，正是當初秦元說的，張白慕時常出沒的區域。
自張白慕神秘消失後，周顧陽就立刻派人徹查這片區域。
結果，這護衛隊長，卻將他們往這片區域帶來？
若這片區域還有邪修出沒，那他武館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城主府的情報有誤。
要麼，是眼前這護衛隊長有鬼，在故意帶他們繞圈子？
聽到周顧陽的話，張青山等人，氣勢一凝，立刻散開，形成包圍圈。
「周館主，我只是奉城主之令通知，你這是想做什麼？」
那被包圍的護衛隊長，眼角微跳。
沒想到運氣如此之差，周顧陽居然早就搜查過這片區域了。
「此前去城主府通知的人，是被你攔下了吧？」
見到那護衛隊長的細微變化，周顧陽目光愈發凌厲。
肯定是此人，攔住了武館通告之人，再順勢前來引走他們。
「不愧是周家出來的人，果然不好糊弄。」
到了這個時候，那護衛隊長，也不在辯解了。
「周館主，識時務者方為俊傑，眼下清水城的大勢力，幾乎都覆滅，以伱武館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翻盤……」
隨後，那護衛隊長改變策略，想要說動周顧陽。
嘭！
在這瞬間，周顧陽一槍猛刺而出，張青山等武館強者，亦是齊齊出手，一個眨眼就將這護衛隊長重創。
「咳咳咳……周顧陽，你們就算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城主府和趙家等人，早就死了。」
那護衛隊長大口吐血，臉上有著猙獰瘋狂露出，顯然不是半路叛變，而是徹頭徹尾的邪修。
「你們的計謀，的確很精妙，但可惜，我這邊也早有準備，接下來，我們就好好聊聊吧。」
周顧陽目光森寒，張青山等人，亦是殺意徹骨。
他們沒想下殺手，而是要詢問城中邪修的情報。
「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吧，當然，也不用說了，你們自己抬頭看看就知道了。」
那護衛靠牆而坐，看著走來要動刑的周顧陽等人，臉上瘋狂猙獰更甚。
顯然，在他眼中，就算將計畫道出，清水城中的人，也不可能翻盤。
「抬頭？」
周顧陽聞言，抬頭一看後，目光猛然凝滯……
……
此刻，地下密室。
噗嗤嗤……
伴隨著鋒芒劍光破空，那些蜂擁殺來的邪修教眾，紛紛遭到斬殺。
一個眨眼的功夫，無論是暴走的吳家人，還是血魔教眾，盡數歇菜。
那出手之人，正是周氏武館中，常年坐鎮武閣的齊老。
不僅是那些邪修，就連在地下密室瀰漫的滾滾血霧，都被盡數吹散。
「齊老！」
傷痕纍纍的李進等人，因此而獲救，劫後餘生，狂喜無比。
「真武強者！」
看著手持三尺青鋒，衣不染血的齊老，那眼眸血紅的吳宇，心頭猛沉，臉色極為難看。
他知道周氏武館中，一直有真武級強者坐鎮。
所以，這次一網打盡的計畫，才特意將周氏武館分離，以免壞事。
不曾想，周氏武館還是將人派了過來。
「該死，這個關鍵時刻，聖使跑哪去了？！」
而看了眼那手腳盡斷的血氣舵主，吳宇心中忍不住怒罵。
聖令和祭壇，原本應該是由聖使張白慕鎮守的。
正是如此，他才會放心將人引來。
結果倒好，他將人引來了，張白慕卻不見了蹤影，這不是坑他么。
嗤啦！
在吳宇思索退路時，齊老已然出手，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技巧，只是簡單踏步刺劍。
這一瞬，吳宇眼中，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也來越近的染血劍尖，他無法躲避，也無處躲避。
「劍勢……」
吳宇明白，這是齊老領悟的劍勢，將整個地下室都封鎖，他無論如何閃避，最終都難逃一死。
嘭！
在這等生死關頭，吳宇憑藉本能，竭盡全力劈斬出一刀。
這一刀，似是他胡亂劈斬出，不僅沒有斬中齊老，反而將那放有血令的祭壇斬碎。
噗嗤！
幾乎在瞬間，齊老劍刺已至，一劍將吳宇重創廢掉，無法再動彈。
「帶他們出去，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問出他們的計畫。」
齊老利劍一挑，將吳宇和那血氣舵主，扔向李進等人。
「是！」
李進等人聞言，立刻拎著兩人，離開這地下密室。
「祭壇，血令，結界……血祭么。」
齊老則看向那被斬碎的祭壇，眉梢微皺。
隱隱間，他猜出了血魔教的意圖。
以血幕結界封鎖全城，再以血令祭動這等祭壇。
這像極了古籍記載中，那些詭異歹毒的血祭邪術。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就意味著有個源頭。
唰！
想至此，齊老一步躍出地下密室，要親自拷問吳宇兩人。
「嗚嗚嗚！」
但就在這時，一陣讓人毛骨悚然，似是厲鬼哭墳的怪聲，在清水城各處響起，讓人心頭髮瘮。
「哈哈哈，你們都得給我陪葬，一個都別想活……」
那遭到嚴酷厲刑的吳宇，慘白臉上癲狂更甚，大聲狂笑。
「你們繼續。」
齊老瞥了眼吳宇，朝李進等人說了聲後，走出房屋，躍到屋頂。
只見，那籠罩清水城的血色光幕，似是有濃稠血液滴落，每一滴血液，都凝聚成一頭半人高的猙獰血鬼。
那些血鬼在半空遊盪後，朝著清水城四處飛去，大肆屠戮城中之人。
呼！
一頭血鬼似是注意到屋頂上的齊老，發出鬼泣聲極速撲去。
刺啦一聲。
鋒芒劍光破空，那頭血鬼在頃刻間，被斬成數十片，然後，化為縷縷血霧消散在虛空中。
「鮮血凝聚……必須儘快找到源頭！」
雖一劍斬殺一頭血鬼，但齊老的臉色，卻是初次變得凝重，這些血鬼的實力並不強，也就練血層次。
但問題是，這數量太多了，以這等情況下去，不用多久，城中之人，都將會被屠戮一空，無人能避免。
到那時，他就算能找到源頭，也為時已晚了。
想至此，齊老躍下屋頂，目光森寒進屋，他要親自拷問。
……
周氏武館。
「只差一點了。」
秦元正瘋狂消耗本源點，不斷治癒著魔樹幼苗。
此時，那魔樹幼苗，已經大半個樹身，都穿過了那血幕結界。
而只要魔樹幼苗能出去，那就能感知到那血晶所在。
等將那血晶吞噬掉，想來這道血幕結界，也就無法維持了。
轟隆隆！
就在這時，武館之中，忽然傳來劇烈轟炸，怒吼大喝聲接連響起。
「有人入侵？」
秦元聞聲，立刻持刀走出去。
才剛離開住處，秦元就看到不遠處，一頭猙獰血鬼撕碎幾個武館弟子。
「這是什麼？！妖魔？！」
看到那猙獰血鬼，秦元渾身一寒。
今晚超出武道範疇的事，真的是一件接著一件。
先是憑藉一道血符，腦袋一分為二都不死的張白慕。
現在，又冒出這等猙獰食人的血鬼。
這哪來還算是武道世界啊。
「嗚嗚嗚！」
就在這時，又一頭猙獰血鬼從半空俯衝而下，目標，正是秦元。
「狂化術！」
「七殺刀法：爆血一刀！」
秦元並未閃避，現在整個清水城都被封鎖，他根本無路可逃。
再有，這些猙獰血鬼雖瘮人得很，但從修為來看，也就練血二三境。
這對如今的秦元來說，完全是沒有危險。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秦元還是以狂化術增幅，再施展出爆血一刀。
嗤啦！
伴隨重重殘影，全力催動爆步的秦元，同那撲來的猙獰血鬼交錯而過。
下一刻，那猙獰血鬼一分為二，可見，秦元方才那一刀的恐怖殺威。
不過，那猙獰血鬼卻並未死去，伴隨著血光閃爍，居然是重新融合。
「血光黯淡了許多。」
秦元雙眼微眯，放下心來，只要不是不死之身，那他就能斬殺。
嘭！
想至此，秦元不等那血鬼徹底融合，再次爆沖而出。
這次，秦元一連劈斬出七刀，刀刀致命，將那血鬼大卸八塊。
終於，那血鬼無法再恢複，化為縷縷血霧消散。
「殺！」
秦元見狀，並未就此收手，而是殺向那不遠處正在噬人的猙獰血鬼。
又是一套連擊斬出，那頭血鬼也步入後塵，就此被斬殺。
隨後，秦元疾沖而出，朝武館中其他血鬼殺出。
到了這等生死關頭，秦元也不再隱瞞實力。
他雖不知血魔教的計畫，但從血液消失在城底來看，血魔教的計畫，很明顯是同鮮血有關。
因此，只要不死人，那血魔教的計畫將會落空。
當然，在這等混亂局勢下，想要不死人，這是不可能的。
秦元能做的，就是盡量保下一些人，至少，武館之人得多救下些。
……
武閣。
「該死，這些是什麼東西？」
那幾個練血境的武館教頭，正在同兩頭血鬼廝殺。
那兩頭血鬼的實力，也就練血三境，這在那幾個武館教頭面前，原本是占不到便宜的。
但當真正打起來，那幾個武館教頭卻被壓制了。
所謂，沖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那兩頭猙獰血鬼，根本不知生死，也沒有疼痛。
自然，雙方廝殺起來，武館的幾個教頭，便是束手束腳，幾乎是單方面的防禦，不敢主動攻殺。
要不是武閣中，躲著周俊武，江驚鴻，李齊墨，他們怕是早就開溜了。
「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些東西，難道是妖魔么？」
江驚鴻和李齊墨，透過窗口縫隙，看向那兩頭血鬼，臉色慘白。
他們雖是世家子弟，但畢竟只是少年人，在那等猙獰厲鬼面前，自然是驚慌恐懼。
「不要怕，武閣除了聚靈陣外，還有結界封鎖，這些厲鬼進不來的。」
那年齡最小的周俊武，反倒是最為冷靜。
他是周家出身，自然是知道武館的底牌。
哪怕沒有齊老坐鎮，武閣也是最安全之地。
若沒有結界庇護，那武閣中的聚靈陣，早就被毀不知多少次了。
噗嗤！
在膠著廝殺許久後，一個武館教頭被血鬼擊中，鮮血四濺，倒飛而出。
「不好！」
這立刻打亂了武館教頭的防禦，攻勢出現混亂，被壓製得齊齊後退，皆是陷入了生死危機。
「擋不住了！」
眼看幾人支撐不住，即將被兩頭血鬼分屍時，一道爆空聲傳來。
隨之而來的，乃是數道快到極致的森寒刀光。
刀光所過，那兩頭猙獰血鬼，盡數遭到重創。
在即將融合時，那等森寒刀光再現，徹底終結斬殺，消散於虛空。
「秦元？！」
那幾個本想逃跑的武館教頭，見到輕而易舉斬殺血鬼的人，皆是呆住，此人，正是秦元。
「秦元哥？！」
武閣中，周俊武亦是認出秦元，猛然打開窗戶，大喜喊道。
「秦師弟居然如此之強？！」
江驚鴻和李齊墨，亦是在窗口現身，無比震撼的看向秦元，難以置信。
那兩頭血鬼的恐怖，他們可是親眼目睹。
縱然是武館幾個教頭聯手，依舊被死死壓制，甚至即將崩潰喪命。
結果，在秦元手中，那兩頭血鬼，卻是輕鬆幾刀就砍死。
這如何不讓他們震撼？
秦元的修為，不是練血境一重么？
為何他的戰力，會如此的恐怖？
「這些血鬼並非不死之身，只要多殺幾次，就能將她們斬殺。」
秦元朝周俊武三人點頭後，朝那幾個武館教頭說了聲，便是極速離去。
武館中的血鬼，有數十頭之多。
內府還好，有武館教頭守著，外府可就嚴重了。
無論是雜役武徒，還是普通之人，幾乎都聚集在外府。
不儘快將那些血鬼滅殺，那武館怕是會出現斷層。
「難怪金刀衛什長，違反規定也要收入麾下！」
看著飛快離去的秦元，那幾個武館教頭，驚嘆難掩。
他們在周氏武館待了數十年，對於武道天才，自是沒少見到。
但如秦元這般妖孽驚世的，卻只有這麼一個。
以往的天才，哪怕是號稱，數十年來最出色的夏依水，在秦元面前，都得黯然失色。
恐怕，放眼整個古元州，都難以找出第二個，能和秦元比肩的人了。
而在秦元的兇悍出擊下，入侵周氏武館的血鬼，便是先後遭到鎮殺。
短短兩刻鐘後，周氏武館恢複安靜。
「所有人，立馬前往內府！」
周伍則下命令，將外府的人，盡數調入內府，所有教頭，也齊聚內府，不再分散戰力。
清水城上空的血幕結界中，依舊有源源不斷的血鬼凝聚，他們還遠遠稱不上安全，不能放鬆絲毫。
「你們誰有辦法，能找到館主？」
秦元的目光，從那血幕結界收回，沉聲問向武館之人。
武館出了這麼大的動亂，周顧陽等武館核心強者，卻一個都沒出現，這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去了城中。
「我知道館主在哪。」
聽到秦元的話，一個武館教頭，立馬回道。
此前入侵他們武館的血鬼，秦元幾人一人斬殺了九成。
這等強橫的戰力，簡直比館主周顧陽還要兇猛。
自然，在強者為尊的武道世界，武館教頭對秦元，便是極為尊崇敬畏，甚至是以秦元為首是瞻。
「帶我去。」
秦元立刻說道。
聽到秦元的話，周伍等武館教頭，皆是忍不住看向秦元。
齊老不見蹤跡，館主帶著一眾精銳外出，現在連秦元也要離館，這讓他們心中極為發慌。
沒有秦元坐鎮，萬一那些血鬼再來，那可就麻煩了。
「我有重要情報要告之館主，你們自己多小心。」
秦元說了聲，便是同那武館教頭，飛快離開武館。
沿途，秦元見到無數人被血鬼吞噬，鮮血則盡數被吸收入城底。
而秦元要告之的情報，就是這個。
那些血鬼的誕生，極有可能，同城中被吸收的鮮血有關。
因此，只要能想辦法，找到通往城底的通道，那就可能阻止那些血鬼，源源不斷的凝聚了。
要是不阻斷源頭，那就算殺到城中之人累死，也於事無補。
「館主！」
不多時，秦元就在那片區域，找到了周顧陽一行人。
那潛伏在城主府的護衛隊長，已經被拷打得不成人形。
「秦元？武館出事了？」
見到秦元到來，周顧陽臉色一變，立馬想到了武館。
「入侵武館的血鬼，已經被滅殺了，館主，我此前遇到一個邪修，從他那得到了一個情報。」
秦元將城底吸收鮮血的事道出。
不過，卻隱瞞了張白慕被他斬殺之事。
張白慕身後那位師尊，還未徹底凝聚就被他擊碎。
因此，血魔教可能還不清楚，張白慕是被他斬殺的，自然，秦元就不會自己宣告天下了。
「城底有東西在吸收鮮血？」
周顧陽等人聽聞，凝目一看。
果然，周邊狼藉地面，沒有半點血跡。
噗嗤！
為了證實，周顧陽一槍洞穿那護衛隊長的手臂，鮮血汩汩直流。
結果，正如秦元所說，鮮血碰觸地面後，就瞬息被吸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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