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才
「果然是他！」
那被秦元制住的石塵，喉嚨微顫，冷汗直冒。
秦元方才那一瞬爆發的恐怖煞氣，讓他壓制的驚駭念頭再次湧現。
這同他一樣大的秦元，絕對就是當初，橫掃了百花樓的法外狂徒。
「承讓。」
見石塵又露出那般驚駭，秦元愈發詫異，收手抱拳，心中則暗自嘀咕，這傢伙，莫不是有龍陽之好？
「多謝留情。」
石塵回神，也相當乾脆，坦然承認不如人。
若是其他同輩，他或許還會有些不甘，但輸給秦元，他卻是心服口服。
這不僅是因為，秦元有著強橫實力，更是因為，秦元是他所嚮往的行俠仗義之輩。
「呵呵，既然勝負已分，那此次切磋，就到此為止吧。」
周顧陽見狀，神清氣爽的說道。
「你們兩人，都是可塑之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一身鎧甲的孫武，也是起身，看向秦元和石塵。
石塵的表現，雖不如秦元那般驚艷，但也的確是少有的天才。
沒看到世家出身的江驚鴻，都被石塵一招碾壓了么。
不要扯什麼石塵修為高，一個世家傳人，在修為境界上，被他人趕超，這本就是極為丟臉的事。
「多謝大人！」
秦元和石塵，皆是恭敬行禮。
金刀衛什長，最弱都是真武層次的強者。
眼前的孫武，更是得到金刀營的百夫長提名，他的修為，縱然在真武層次中，只怕都是罕見的強手。
「還好！」
那此前因石塵落敗而變色的趙青雲，此時神色一振。
雖然石塵沒有獨佔風頭，但入了孫武之眼，這依舊是大好事。
這樣一來，等石塵以後去了州府，或多或少會得到關照。
「秦元，你可願隨我前去州府，入我麾下？」
隨後，孫武看向秦元，要直接將秦元收到麾下。
秦元乃是周氏武館，培養的核心天才，身份來歷自是不用多查，可以同夏依水般，直入金刀營。
「承蒙大人看得起，只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暫時不能去州府！」
秦元對此，自然是拒絕。
他要將黑山匪寇，盡數吞噬煉化，修為達到練血境五重才去州府。
要是現在就去了州府，那以正常的修鍊速度，不知要多久，才能修鍊到練血五境圓滿。
「你可以先入我麾下名冊，至於什麼時候去州府，由伱安排，不過，最遲只能拖到年底。」
孫武被拒絕，卻並未放棄，而是做出讓步。
「這樣也行？」
秦元意外。
人沒去，就先佔了名額，這不符合規矩吧？
就連周顧陽等人，都是詫異看向孫武。
沒想到孫武對秦元如此重視，不惜違反規矩也要將秦元收為麾下。
看來，孫武是相當看重秦元，
「放心，我既然說行，那就肯定沒問題。」
孫武笑道，平淡語氣中，有著十足的霸氣。
「既如此，那就勞煩大人安排了。」
秦元看向周顧陽，見周顧陽點頭贊同，他沒有再拒絕。
上頭有人好做事，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這就像在清水城，他背靠周氏武館，各方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
去了局勢更為複雜的州府，那自然也得有大靠山了。
不然的話，隨便一次小小的任務，都可能讓他陷入危險。
「這是名冊，你只要按下手印，從此便是我麾下一員。」
孫武笑容更甚，取出隨身攜帶的名冊。
秦元寫下姓名，按下手印後，孫武取出一道金色古令給秦元。
那金色古令正面，有著古雲州府四個字，背面則是金刀衛三個字。
這意味著秦元，自此刻起，就是率屬於州府的金刀衛了。
金刀衛的身份，在清水城中，可是比城主府還要高的。
「這就是天才的待遇么。」
江驚鴻，李齊墨，周俊武，黃雲飛等武館弟子，皆是羨慕嚮往憧憬。
成為金刀衛，這可是武館弟子，夢寐以求的目標。
「今年第二個金刀衛了。」
周顧陽，周雷等武館教頭，則是滿臉笑容，心情大好。
先是夏依水，再是秦元，再加上，已經練臟圓滿的江驚鴻和李齊墨。
他們武館今年，將可能一連誕生好幾尊金刀衛。
這等豐厚的成果，如何不讓周顧陽等人高興呢。
「石塵，以你的修為，已經有資格，去參加金刀衛選拔了。」
「這是我的信物，以後你去了州府，若遇到什麼事，可憑此物擺平，也可憑此物入我麾下。」
在收下秦元後，孫武又看向石塵。
不過，相比起違反規定，也要收入麾下的秦元。
孫武對石塵，只是給了一樣信物，並未過多特殊對待。
雖然都是十六歲就踏入練血境，但石塵同秦元比起來，差距是極大的。
同為天才，也是有強弱高低之分，石塵算是入門級，秦元則是登頂級。
「多謝大人。」
石塵接過信物，鄭重道謝。
趙青雲見狀，臉上喜色更甚，難掩興奮。
這麼多年來，他們武館終於，培養了一個金刀衛苗子，還是一個讓金刀衛高層看重的苗子。
這對趙氏武館的地位，可是有著飛躍般的強化。
「周館主，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可得讓你好好出血才行。」
「哈哈哈，各位不要客氣，去，將我珍藏的百年陳釀盡數取來。」
隨後，清水城各大勢力紛紛恭喜，周顧陽等人喜笑顏開，賓主盡歡。
「秦元，你這也藏得太深了，什麼時候入練血境的。」
秦元則同一眾小輩一桌，相比起其他人的拘謹，黃雲飛則高興隨意。
「前段時間外出歷練，以後收穫，上個月回武館不久就突破了。」
秦元笑道。
「歷練。」
這話，讓得江驚鴻和李齊墨，神色微動。
他們想起了夏依水。
夏依水當初，也是接連歷練後，年初就入了練血境，看來，他們也是時候，外出歷練一二了。
「秦元哥，平日里找你，根本就找不到人，正好今天大夥都在，你可不能偷偷溜了，得不醉不歸啊！」
年齡最小的周俊武，抱著幾壇珍藏的陳釀，要同秦元幾人大醉一場。
「好！一起，不醉不歸！」
秦元笑道。
今日之後，下次再一起聚首，就不知什麼時候了，就算以後能去州府，只怕也難以長聚。
「不醉不歸。」
江驚鴻，李齊墨，黃雲飛幾人，亦是大碗倒酒，場面熱絡。
看著豪飲的秦元等小輩，周顧陽等人並未阻攔，甚至笑容更甚。
武閣弟子關係越好，這對周氏武館的好處就越大。
這是一種同窗的凝聚力，等到以後，將會發展成可靠的人脈。
在熱鬧喧嘩中，周氏武館的慶典結束。
孫武等金刀衛，還要回州府，最先離場，各大勢力則先後散去。
隨著宴會散場，秦元和石塵之名，便是傳遍整個清水城。
畢竟，清水城的本土天驕中，唯有秦元和石塵入了練血境。
當然，不僅踏入練血境，還一招制服石塵，更是成為金刀衛的秦元，無疑是風頭最盛者，無數人沸騰。
清水城誕生一個本土金刀衛，城中百姓，也有著莫名的榮耀感。
……
趙氏武館。
「石塵，你以前見過那秦元？」
從周氏武館回來後，趙青雲便問起石塵的異常。
「沒有。」
石塵想了想，並未到處實情，畢竟他也只是猜測。
再有，秦元若真是那法外狂徒，那他貿然泄露，怕是可能會結怨。
同這等天才結怨，這可不是件好事，因此石塵隱瞞了下來。
「那你怎會一見面，就那般忌憚他？」
趙青雲詫異。
「怎麼說呢，他讓我感覺很危險，怕是早已入練血境，手上估計還沾染過不少人的命。」
石塵找了個借口，說道。
「你的感覺倒是沒錯，那秦元身上，有著非常強烈的血腥煞氣，只怕是經常在生死邊緣打滾。」
趙青雲點頭，對於秦元的煞氣，他也是有所感知。
「館主，我想再次外出歷練，這樣以後去了金刀營，也能更有底氣。」
石塵則順勢說道。
同秦元之戰，讓他深刻認識到，他自身的戰鬥經驗不足。
畢竟，正常的同境之戰，就算不敵，也不至於被一招制服的。
當然，秦元也不是普通的練血一境。
不僅有非凡的極速身法，還身具恐怖神力，那等力道之強，竟是連他都無法掙脫，簡直是人形凶獸。
「也好。」
趙青雲點頭，金刀衛的選拔，是真正有性命危險的，現在外出歷練一二，也是件好事。
……
周氏武館。
喝得大醉的秦元，在回到房屋後，就以自愈凈化，精神煥然一新。
「繼續。」
秦元將石灌取出，開始有條不絮的煉製毒道。
除了沸血散外，秦元還煉製了三種毒藥：化骨針，迷魂香，亂氣散！
化骨針，這是從毒夫人那現取的。
這說白了，就是一個帶毒的小暗器。
秦元決定，將這些化骨針，裝入那沸羊羊的鐵扇中。
那沸羊羊鐵扇中的毒針雖然也很危險，但比起化骨針，可就差得遠了。
迷魂香，這就不用多說了，是用來迷暈敵人的。
亂氣散，這就不是練血層次的毒藥了，而是專門針對真武層次。
到了真武層次，氣血將會凝練出武道真氣。
真氣和氣血的區別，就好比髮絲和鋼絲，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這就是為什麼，真武層次的強者，只有州府才有的原因。
秦元煉製亂氣散，自然是以備不時之需，萬一碰到真武層次，他也多了一重手段對付。
……
清水城，某處古宅。
「聖使！」
那自周氏武館脫身的張白慕，換上一身白色長衫，手握一柄摺扇，變得風度翩翩，氣度不凡。
在張白慕身前，那氣血舵主和鐵奴等核心教眾，則是恭敬而來。
他們沒想到，昔日以為是普通教眾的張白慕，居然會是聖使偽裝。
幸好他們在潛伏期間，沒有生出什麼叛變之心，不然將大禍臨頭。
「即日起，你們按照此前安排，各歸各位，急切不可暴露。」
看了眼那氣血舵主等人手腕處的血焰印記，張白慕吩咐道。
「是！」
那氣血舵主等人立刻應命離去。
「金刀衛什長前來，是周氏武館上報了州府，還是巧合呢？」
在那些教眾離去後，張白慕喃喃自語。
當然，不管是金刀衛還是金刀衛什長，張白慕都不在意。
他真正在意和忌憚的，乃是金刀營背後隱藏的斬妖司。
……
時間流逝。
自芒種慶典後，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到了夏至時分。
「嗯？」
這天，正當秦元在修鍊毒道時，魔樹忽然傳來波動。
秦元心念一動，意識入魔樹。
一片深山中，魔樹正屹立在一處陡壁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
在那陡壁之下，有著一處小型山寨，山寨中，正有七道人影齊聚。
這七人為首者，正是那土埋半腰的鬼手。
「這是……準備撤走了？」
看著大包小包的鬼手等人，秦元神色微動。
對於這有些神秘的鬼手，秦元是不想去招惹的。
但鬼手突然間帶人撤走，這就讓秦元在意了。
既然這鬼手撤走了，那其它幾伙匪寇，會不會也撤走？
黑山中，發生了什麼事？
「不能等了！」
想至此，秦元帶上煉製好的四種毒藥，前去見周顧陽。
對於秦元如今的外出歷練，周顧陽已是徹底放心，沒有多說什麼。
秦元稍作易容偽裝，從武館後院駕馬出城。
數個時辰後，秦元再度來到了黑山。
「狩獵開始。」
秦元戴上鬼臉面具，再次化身狂徒張三。
那丈許高的魔樹，早就得到消息前來。
就這樣，一人一樹，開始獵殺計畫。
在秦元煉製的迷魂香下，那些匪寇根本反應不過來，就在睡夢中死去。
秦元和魔樹，一個煉化精血，一個吞噬本源，完美配合，物理超度。
當夜幕降臨後，秦元和魔樹，沒有再盯著那些普通匪寇。
這些匪寇基本只有一兩個練血境，其他都是煉體境。
而對如今的秦元來說，煉體境的精血進度，已經是越發稀薄，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
自然，秦元就要盯上，其他三伙匪寇了。
冷麵戰戟，首領名為吳海，麾下聚集著二三十個練血境，底蘊驚人。
窮凶極惡，為首者為宋文昌，麾下的練血境也不再少數，一個個心狠手辣，當得起窮凶極惡之稱。
最後一個，則是丐主了。
說實話，這三伙匪寇中，秦元殺意最重的，乃是丐主。
因為丐主的勢力，同毒夫人的百花樓相似。
不同的是，百花樓只是針對女子，而丐主則會掠走孩童。
「先滅了吳海和宋文昌。」
秦元想了想後，做出決定。
這兩伙匪寇，都是極惡之徒，秦元可以盡數滅殺，但丐主那邊，則還有些後續要處理。
當即，趁著夜色，秦元同魔樹，直奔吳海所在的匪巢潛去。
……
黑山某處，一處戒備森嚴的小山村。
「大哥，此前暗探來報，稱鬼老帶著手下離開了黑山。」
簡陋房屋中，一個極為魁梧的大漢，恭敬朝手握戰戟，臉上有刀痕的吳海，稟告鬼手的行蹤。
「離開？不是外出有事？」
吳海聽聞，極為詫異。
若是其他幾伙匪寇離開，他是不在意的，但鬼老可不同。
早在他帶人來黑山時，鬼老就一直坐鎮於此，從未離開過。
現在怎麼突然間，帶人離開了黑山？
「他們都帶著行禮，應該是搬遷離開。」
那個大漢匪寇稟報道。
「事情不對勁。」
吳海皺眉。
「大哥，宋文昌來了。」
這時，一個匪寇前來稟報。
「宋文昌？他來我們這做什麼？」
那個大漢匪寇奇怪道。
他們平日里，同宋文昌那幫作惡之人，可沒有多少來往，宋文昌怎會連夜來他們這？
「他帶了多少人？」
吳海則問道。
他們雖組成了黑盟，但卻並不是穿一條褲子，彼此都相當警惕。
「他只帶了三個心腹。」
那個匪寇回道。
「柱子，你親自帶人戒備，以防被偷襲。」
吳海朝那大漢吩咐後。
「明白。」
那大漢匪寇帶人離去。
吳海則穿上護甲，手持戰戟起身。
「宋兄，這是颳了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來了。」
來到候客房屋後，吳海笑容滿面，看向那乾瘦如柴的宋文昌。
「鬼老帶人離開黑山的消息，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宋文昌則沒有廢話什麼，直入主題。
「宋兄知道什麼內情？」
吳海坐下後，問道。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你不覺得事情有古怪？」
宋文昌說道。
「鬼老突然離開，這的確有古怪，但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用，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要穩固黑盟地位。」
吳海說道。
百花樓被滅，鬼老又離開，現在的黑盟，可謂是名存實亡。
他們必須吸納其他強大匪寇，才能維持住黑盟的統治，不然，昔日那等各方混戰的事，將會再度上演。
這對黑山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感覺，鬼老可能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突然離開，說不定，就和此前百花樓的覆滅有關。」
相比起黑盟的統治，宋文昌則更擔心，他們的處境安危。
「百花樓的覆滅，不是因為惹錯了人，才引來報復的么？」
吳海微微動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