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
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定場詩念出。
郭得剛開始了他的書。
當然一如既往，閑白少不了。
網路上不少人吐槽他的閑白太多，奈何小劇場真是如此，閑白不可能不多。
齊雲成剛才還是往少了說，像他這種少了說，要是放在過去，老先生壓根不幹。
一本書那麼快說完，你說什麼，吃什麼。
一行有一行的東西。
無非網路上的網友們耐不住性子，真要到小茶館聽書，先生說再多閑白也不多，因為有那個氛圍。
好好脫下大褂。
齊雲成簡單整理整理，這件大褂還是徒弟給買的，打算用作評書的錄製。
疊好了，便自己找個位置聽師父的說書。
聽相聲是為好玩好笑，聽書便是真的打發時間。
一個小時轉瞬即逝，師父留下一個扣子後，整個錄製廳陷入了散場的氛圍。
觀眾們在意猶未盡當中陸陸續續出去。
「現在多久了？」郭得剛下來問一下孩子時間。
「十點。」
「不早了，咱們爺倆也算是完成今天的任務，不過你那書，真是夠新鮮，估計會有人很多喜歡。」
「是新鮮，這種國外題材很少，不過我聽閻大腦袋說他們那書館都開始編排評書版的哈利波特了。」
齊雲成雖然經常沒說書，但這些消息還是知道，小劇場有小劇場的精彩。
要不然幹嘛那麼多人喜歡來。
但是郭得剛眉頭一皺，他哪聽說過這個作品，「哈什麼特？這是什麼書？我說這麼多年怎麼沒聽過。」
「沒什麼師父，不重要，咱們回去吧，」
齊雲成懶得解釋，和師父這種老傳統的人解釋哈利波特幹嘛，他說不清，他也聽不懂。
郭得剛明白徒弟的意思，呵呵一笑打算分別坐車回家。
為他開車的依舊是侯爺。
別人在聽評書，聽兩個小時。
哪怕導演都在聽。
他不一樣，在休息室玩兩個小時的遊戲，根本沒興趣。
遊戲好玩多了，評書不如遊戲。
「侯爺，咱們該走了。」郭得剛到休息室，看著正在抱著手機玩的侯鎮說一聲。
侯鎮這一次倒不耽擱，立刻把手機放兜里，「走吧，趕緊走。」
齊雲成在旁邊好奇，「侯叔，您怎麼這麼爽快了，您要忙就先打會兒，我們其實不著急的。」
「你們不著急我著急，我等著回家上遊戲呢，雲成玩不？我帶你？」
侯鎮也上了歲數的人，四十多歲，對遊戲方面一點沒改。
「玩不了，我就玩不來，您送師父回家吧，我有助理開車。」
「那回見啊。」
「好嘞。」
兩撥人各自上車回家，到車裡齊雲成還想著侯爺那玩遊戲的性格，真不愧是相聲世家就這麼的好玩。
不過在回家的車上，他也不忘回想一下書，爭取下一次說的更加好一些。
但是想著想著，看見一家路邊的超市，忍不住開口。
「停一下，我想去買點東西。」
助理在主駕駛位上，「我去買吧，方便些。」
「不用，一會兒出來。」
他們這些出名的弟子不可能沒有助理，主要幫忙開車或者處理一些瑣事，但齊雲成大多喜歡親力親為。
給自己戴好一個口罩，再戴上一個帽子，便打開車門出發。
一下車夠冷的。
現在十一月份下旬，天氣早已經變涼。
幾步來到超市。
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是齊雲成，哪怕身旁路過一些年輕人也是如此。
都為買東西來，哪裡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進去來到水果區域，看了一眼人，發現不少。
還有好幾位從他身邊路過。
儘快速戰速決，免得被發現，拿了一個袋子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挑水果，買的不少，足足有一大袋子，隨後到旁邊稱稱結賬出來。
「咱們走吧。」
帶著東西，齊雲成回家，而一進門，小丫頭、小兒子、麵條再一次來迎接。
每次都這樣。
「還沒睡呢？這都十點多了。」
小丫頭和她媽一塊兒穿著睡衣披散著頭髮，有一副要睡覺的樣，敬敬也是穿著睡衣。
「正打算睡呢，結果聽見你回來了，一溜煙全部跑出來，我管不住他們，你自己去管。誒，等等，你買的什麼？」
宋軼一副心累的樣子，但忽然看見了手頭的東西，立刻靠近老公來了興趣。
還能是什麼，一袋子的砂糖橘。
冬天什麼水果都好，但都好不過砂糖橘，因為是真甜。
齊雲成本來打算買回來，讓他們明天吃的，這一下沒睡的話，看來有一大半都保不住。
「現在就別吃了，你們也刷牙了，明天再吃。」
宋軼不願意了，「別啊，吃幾個，就吃幾個。」
「嗯，吃幾個，就吃幾個。」小丫頭興緻勃勃望著爸爸拿著的砂糖橘，披散著頭髮學著媽媽說話。
只有這個時候，母子倆合作愉快，平時都各種互相搶吃的。
「行吧行吧，就吃幾個啊，你們別吃太多，大晚上的。」
放下東西，齊雲成回屋裡找衣服洗澡。
宋軼開心，開始給閨女和兒子分砂糖橘，這玩意不是一般的受人青睞。
看著他們模樣，齊雲成搖搖頭不想管他們，默默走進浴室洗澡。
他用的時間不算太長，十幾分鐘罷了。
出來用毛巾擦頭髮，準備叫小丫頭和小兒子回去睡覺，都多晚了。
孩子睡得多，再不睡，都要睡懶覺。
但是還沒來得及叫被眼前一幕嚇傻了。
吃幾個，還就吃幾個。
結果媳婦兒和閨女坐在桌子旁邊一個勁地狂炫，桌子上兩堆的橘子皮，好傢夥，這是不知道吃多少了。
而袋子當中肉眼可見的少許多。
敬敬的話面前也有一堆橘子，但不是橘子皮，就是橘子，似乎分給他的，但只炫了幾個，他吃的速度哪趕得上姐姐和媽媽。
姐姐和媽媽多厲害，練過的。
再且食慾不是太大，時不時吃一點。
「嘛呢？幹嘛呢你們？」
聽見聲音。
曦曦和宋軼紛紛嚇得一激靈，紛紛看過去，然後再盯著自己這一堆的橘子皮有點尷尬。
嘩的一下，宋軼全部推進垃圾桶里，這樣就看不見她吃多少了。
小丫頭也有樣學樣，也把自己吃的那一堆推進垃圾桶里。
而為什麼她貪吃，可不這麼學來的。
「不是就說吃幾個嗎？這是幾個啊？你們這是把砂糖橘當水喝了，這麼炫。大晚上的別吃撐著了。」
扒拉了一下垂下來的頭髮，宋軼尷尬地看著老公，「不怪我們，都怪這個東西，吃一個就完全上癮了，攔都攔不住，是不是曦曦。」
曦曦望著媽媽，再轉頭回應爸爸，「是！」
他們兩個回答，敬敬在旁邊則依舊在剝橘子，他一個三歲小孩，速度很慢。
當父親的過去幫忙剝，然後遞到他的手裡，讓他好好吃。
砂糖橘不大，但是到小兒子手裡就不算太小。
剛遞完，齊雲成去碰小丫頭軟嫩的小手，一碰有點黏黏糊糊，這都是剝橘子的時候力氣用大了，比較甜的汁水沾上面。
「哎呀，你一個牙齒都缺了一個小朋友還能這麼吃。吃多了容易上火知道嗎？媳婦兒趕緊帶著閨女洗手漱口去。」
「老公，剩下的給你們了，我們數了。」
「還數，你們是真有興緻。」
宋軼立刻起身，準備牽曦曦的手去洗，但是下一秒腳步停頓回手拿兩個橘子，全部剝開，一個塞自己嘴裡，一個塞閨女嘴裡。
「這還不忘吃一個。」
齊雲成無語，坐下來看小兒子吃，「姐姐和媽媽吃多少個了？」
敬敬搖搖頭，「不知道，數不過來。」
「是數不過來，還想吃嗎？」
「敬敬不想再吃了。」
「行，咱們也洗洗手漱漱口去。」
現在得虧岳母已經睡覺，要不然自己媳婦兒少不了被說，大晚上帶著閨女吃那麼多。
「爸爸，曦曦手洗乾淨啦。」
洗完手出來，小丫頭開開心心說一句，隨後目光開始瞟剛才吃東西的地方，袋子裡面還剩下一些。
想要再吃一個。
宋軼還是知道好歹，立刻用手捂著她的眼睛。
「不吃了啊，明天再吃，要不然爸爸要說我們，現在乖乖去睡覺。」
「好吧。」
極其失落一般，她被帶回去睡覺。
敬敬就很乖了，洗完手主動帶著狗狗去休息，麵條跟在他身邊非常開心，嘴裡還叼著小骨頭玩具，準備回窩裡。
自從有了那個小玩具，它便愛不釋手，明明跟它體形差很多。
「哎，不盯著你們就控制不住是嗎？」
「好吃嘛是不是？」宋軼回答一聲，第一個爬上床，被褥一蓋再拍了拍，「老公，我給你暖床。」
「得了吧，到頭來還不是要抱著我。」
「那你快上來啊。」
夫妻兩個人上床，暖暖和和睡在一起，多少年了，結婚到現在一轉眼的時間，如今倆孩子都這麼大。
「關燈老公，我要睡覺了。」
燈一關，齊雲成雖然才回家不短時間，但也強迫著自己睡覺，明天還有事情做。
第一去鼓曲社看看，第二也看看麒麟社的戲，師父又請了一個戲班合作演。
演的還是濟公。
到時候一家人都會去。
「老公，你睡了么？」
剛躺下一會兒，宋軼忽然說了一聲。
「廢話，誰能躺下不到十秒睡著的。」
「小丫頭現在越來越能吃，快趕上我了怎麼了啊？」
「……」
齊雲成躺在床上，明顯感覺到媳婦兒抱過來，語氣帶著憂愁感。
「你說話啊你。」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你應該驕傲。」
「說的也是，咱們閨女嘛，喜歡吃是好吃。到了青春期還能吃得更多，而且我發現她力氣也比一般小女生大，真不愧是吃得多的。」
「我都不知道這閨女怎麼養過來的。」齊雲成閉著眼睛吐槽一句，剛吐槽宋軼的手搭了過來。
「好啦，不準說了，睡覺吧。」
「幹嘛不說了？你以為我會說你啊？」
「反正別說了，睡覺睡覺。」
沒辦法，齊雲成只能依著媳婦兒，有時候她也挺可愛。
就這樣一夜過去，第二天他第一時間去向了天津鼓曲社。
今天下午場有一個學員的場子，他專門去看了看。
發現好學員越來越多，還有雙胞胎過來學鼓曲的，站在舞台上唱很是不錯。
這讓張雅麗、張雅琴兩位老師喜歡，他們也是姐妹花入的曲藝，不過學的不一樣。
但都有一定的成就。
等到了晚上，便是麒麟社的戲碼。
欒芸萍身為代理社長，沒少在後台給老師們幫忙，齊雲成則在後台看了一會兒後，和媳婦兒以及倆孩子看今天這場戲。
唱濟公的戲，師父那是有自己特點的。
「爸爸，今天人好多。」敬敬來到這個劇場里，表現得比平時興奮，小腦袋各種亂看。
「等會兒你們郭爺爺出來，別鬧別亂喊啊，安安靜靜的。」
「好。」
倆孩子異口同聲，都比較懂事，曦曦再淘氣也懂得規矩。
而開場後，全場的燈光熄滅，讓四周陷入黑暗，等燈光亮起的時候，旁邊兩個小傢伙的眼睛都亮了。
演的是濟公，那肯定有神神鬼鬼之類。
開場第一幕是一個墳頭，墳頭周圍一個偌大的穿山甲和一個大白狐狸登場，在一顆樹後還有一條大蟒蛇，都是人裝扮的。
但是孩子高興啊，就喜歡這些東西。
為什麼帶他們來，哪怕聽不懂戲，看看熱鬧，熏陶熏陶也是好的。
可惜這一幕只是一個很短的前戲，不一會兒燈光熄滅，大幕緩緩落下。
落下肯定不是一瞬間，曦曦的眼睛倍兒好。
立刻告訴爸爸。
「爸爸，那隻大白狐狸站起來啦！！」
曦曦小聲的告訴爸爸，齊雲成笑得不行，可不站起來，人家得下台啊。
按理來說這裡漆黑一片，很難看見舞台的場景，但備不住還是大白狐狸太白，還是能看見一點影子。
結果被曦曦捕捉到，別說她捕捉，敬敬也看見。
連忙問媽媽，「媽媽，還有他們嗎？」
宋軼無奈，她哪知道啊。
「有吧，可能有，好好看。不過有看不懂的地方問你爸爸，你媽媽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