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跟著端盤子去洗碗，剛到水池旁邊，見自己不夠多。
立刻看向旁邊。
「奶奶，你再給我多拿一個。」
很平常的一句話，誰也聽不出什麼其他意思來。
但是旁邊的白慧敏可差點要破防，拿著碗和盤子，呵呵的笑，順便用洗潔精抹去油脂。
於遷系著圍裙洗碗，看過去，「怎麼了？」
「小丫頭叫我奶奶，我果然也是到這個歲數。」
「嗐，我還以為什麼呢。」
於遷被叫爺爺習慣了，早到了歲數，但小很多的白慧敏不一樣。
再且她的小兒子今年才七歲，大的也大不到哪去，每次聽人叫自己奶奶都很怪。
這也是為什麼她和宋軼各論各的。
宋軼要叫她大娘，叫一次提醒一次自己的年紀，心裡十分不好受。
但小丫頭不知道，在旁邊奶奶奶奶地喊，她那小嘴遇見熟人甜的很，但只要遇見不太熟人的就啞巴了。
比弟弟還要怕。
根本不會和陌生人交流，除非一點點熟絡起來。
等終於洗完，一幫人準備飯後散步，在這個偌大的馬場繼續玩玩。
但是齊雲成叫住閨女，讓她張嘴看看那一顆鬆動的牙齒，生怕她吃得太猛給牙齒徹底的蹦了，畢竟看情況差不多了，離之前又過一周。
牙齒掉落時間會隨著時間變化，但也會隨著咀嚼的東西加快掉落。
「最近吃東西斯文一點，要是崩到牙齒能給你疼的。」
「爸爸，去看看兔子。」
「知道了知道了。」
一句話沒聽見去，曦曦在前面扯著爸爸的手過去，其餘人也跟著，孩子都想再看看。
到了兔子的柵欄圈。
很明顯發現兔子少了一些。
曦曦、小慮沒有認為什麼，打開門又進去玩。
不怎麼愛說話的敬敬忽然有了變化，看了半天，終於伸出小手指開始數裡面的兔子，「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連數了下去，似乎要把兔子全部數完。
但他數不完，因為他就數不了多少數字，才上小班的年紀。
「怎麼了？」在其他人看著孩子玩，以及讓孩子抓兔子的時候，齊雲成低身靠近小兒子身邊問道。
「兔子少了。」
「忘記告訴你，有些兔子生病弄去治療了。」
不敢說讓他們全部吃了。
曦曦聽見要鬧，敬敬聽見同樣要難受，小孩子可不如此。
敬敬後知後覺，「爸爸，頭上有黑色的兔子也生病了嘛？」
「頭上有黑色的？」
「腦袋……左邊有黑色的兔子不在裡面，鼻子……這邊有灰色的兔子也沒有，它們都生病了嗎？」敬敬為了讓爸爸知道清楚，專門指了指地方。
齊雲成眉頭一皺，果斷瞧過去兔子圈，不好找那麼多兔子動來動去，也得虧馬場有大燈照著這片地。
忽然發現什麼，「諾，那不是嗎？」
敬敬看過去，晃晃他的小腦袋，「不是，不一樣，不是那邊的，是那邊的，裡面沒有。」
「……」
當父親的沉默了，看一眼認真的小兒子看一眼兔子圈裡面有點小驚訝，他觀察力這麼強？
要知道那時候圍著他的兔子也有十幾隻。
就算知道哪哪有顏色，左右還分得清楚？
難怪對錄音機那麼感興趣，還想買一個，恐怕在之前看著他播放錄音機時，已經知道哪個按鈕是幹什麼的了。
「這觀察力挺可以的，要放做他們大人都分不清，難不成閨女不是天才，他是天才？」
若有所思，齊雲成牽著他的小手想了一會兒，從他出生那刻起，敬敬是要表現得乖很多。
忍不住過去找一下媳婦兒。
「媳婦兒。」
「怎麼了？」宋軼目光看著裡面的閨女，看著看著止不住的喊，「曦曦那邊，跑到你身後去了，去把它抓過來，那隻兔子好看誒。」
「咱們小兒子可能以後是個出色的人物。」
「是嗎？那一定隨我！！」
想都不想，宋軼驕傲的看著老公，齊雲成望著她十分想笑，這股子不要臉的勁頭，相聲演員也難做到。
不過這也讓當父親的多注意一點。
一個孩子有一個孩子的教法，小丫頭讓她自己瞎玩吧，敬敬如果對什麼感興趣了，就盡全力滿足他。
當然不強迫他學習各種東西，小丫頭都沒強迫，怎麼會強迫他，主要滿足他們各自的興趣。
「爸爸媽媽，這隻兔兔好看不好看。」
正說著，小丫頭力氣很不錯，抱著兩隻成年的大兔子過來給爸爸媽媽看。
「好看好看，別給它們驚著，好好相處。」
「嗯。」
小丫頭繼續玩了，齊雲成順便把敬敬給帶進去。
接下來的時光，大人們沒別的。
乾脆搬來幾把椅子坐在這塊兒地方看著孩子們玩，還給他們準備了喝的，光是看他們玩，都一直看不膩。
「現在的孩子們啊，過的越來越好，我們家小慮有時候還不喜歡吃飯，得哄著來。但是看見剛才曦曦吃飯吧，倍兒香，有沒有什麼辦法告訴我們一下。」
吳驚一下子靠在椅子上，腦袋一歪看向旁邊同樣坐下來的齊雲成。
齊雲成搖搖頭，「還能有什麼辦法，這是實打實的遺傳，她媽就能吃，一般小孩兒學不了，曦曦現在也是練過幾年的了。」
於遷、白慧敏、謝喃都坐在旁邊笑了。
只有宋軼無語，「你們以為孩子喜歡吃是好事啊？經常搶東西吃，拿個什麼都得過來看一眼，甚至翻個塑料袋她都得找到我房間來，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察覺心。」
「我還巴不得這樣呢。」
謝喃雙手一拍，有不少羨慕的意思，「我倆孩子吃飯時候都不專心，現在大的在他姥爺家玩，只有小的跟過來玩。」
「真沒方法啊？」吳驚再問一聲，非常想學過來。
齊雲成沒有說謊，一個勁點頭，「曦曦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一天哇哇的哭著想吃奶，甚至說的第一句就是跟吃奶有關，您想想不是遺傳還是什麼。」
「喲？第一句就是吃啊？不是喊爸爸媽媽？」
「不是，小丫頭就這樣。」
一時間一幫大人開始討論起孩子們的習慣和以前還是嬰兒的時候，那時候沒有不煩的，天天照顧天天哭，一個個開始吐槽。
他們吐槽，小孩子玩得可開心。
曦曦因為媽媽喜歡好看的兔子，東跑跑西跑跑，給媽媽從裡面拿出了兩隻兔子，宋軼正聊天呢，忽然懷裡就多了兩隻兔子，活活嚇一跳。
差點就跑了。
幸好齊雲成眼疾手快給逮回來放回去，這不是闖禍是什麼，跑了怎麼好逮，但不怪她，心裡也是想媽媽高興，小孩子做事情是不會太動腦子的，只知道玩。
「記住別再抱出來了啊。」
「知道了。」
「玩去吧。」
曦曦又重回兔子圈，於遷和白慧敏看在眼裡，喜歡的不行，後者緩緩開口，「哎呀，你說咱們要有這麼一個小閨女，平時也挺好玩。」
「可不，現在她都快成整個德芸的寶貝，尤其到了這年紀最古靈精怪。」於遷望著孩子同樣感慨，但沒那個命，他生的兩個都是兒子。
老搭檔那邊都是如此，只有雲成的命好，一樣一個。
而就這樣，一晚上度了過去。
睡覺的時候，兩個小傢伙睡得很香，放學就是玩，玩到現在，能不累？
他們睡覺。
家裡也一樣。
宋父因為冰箱裡面的熟食滷菜，晚餐吃的不算差，順便還喝了一點酒。
但是關了燈之後的麵條不一樣，整條狗顯得那麼形單影隻。
平時兩個小主人跟它玩，說不出的開心，它最大的期盼便是盼著小主人放學，它再去迎接，結果今天到了下午還不回來，一晚上又見不到，心情低落。
慢慢來到小主人房間，用腦袋把沒鎖的門頂開後，發現小主人不在。
接著又頂門去看另外一個小主人房間，發現依舊沒在。
心中的落寞感更重了。
如今它六歲，在這個家生活六年。
歲數越大的狗越有人味，因為對主人的習慣和生活都了解。
只能默默轉頭回去窩裡睡覺。
想當初小主人貪玩，同樣在這個窩裡睡著過，這麼久，齊雲成知道它喜歡，一直留著。
轉眼來到第二天。
寵物樂園三家子開始起床洗漱，一洗漱，小傢伙還惦記著兔子。
但是齊雲成和宋軼不想孩子們待太久，回去得寫作業，在馬場寫作業根本不能讓小丫頭安下心。
於是中午又吃了一頓兔宴後，他們要準備開車回家。
正要回去，於遷在房間里的柜子里發現什麼，趕緊給叫住，「雲成，等會兒。」
「怎麼了？大爺？」
齊雲成正要提拉著一大袋兔肉出去開車。
「你把這個給麵條吧。」
一個小骨頭玩具被遞過來，但有些灰塵，顯然放了很久。
「之前你過來要走麵條的時候，母狗下了它們一窩的崽，滿地都是狗。我怕它們太鬧騰就都給買了一個小玩具玩，玩得挺歡。
後來我收進柜子忘了，你帶回去洗洗多給它當個玩具。」
都喜歡動物，很在乎它們的感受，齊雲成放下手裡東西雙手接過來，「嗯，我看麵條還認得不認得吧，都這麼大一隻狗了。
那大爺我們先走了？再不回去，小丫頭的心收不住。」
於遷：「下次再來提前打電話。」
齊雲成重新拿上肉，「沒問題，走了啊各位。」
吳驚：「小慮，趕緊給你師父說再見。」
小慮：「師父再見。」
「誒，下次我帶你們到劇場玩。」
齊雲成帶著東西離開，小丫頭和敬敬都對馬場依依不捨，臨走前還在看小矮馬和小兔子。
「爸爸，下次多久再來啊，曦曦還能掙十分。」上了車，小丫頭給自己系好安全帶，望著爸爸的主駕駛位說道。
「看你表現怎麼樣吧，你要是不及時寫作業，別說掙十分，就得扣你分了。」
「曦曦回去就寫。」
「希望你能記住你這句話。」宋軼在旁邊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每次都是當時說，結果之後就直接忘。
曦曦揉了揉自己的臉，「曦曦一定寫。」
「知道了知道了，回家再說吧，你於爺爺又給你弄這麼多好吃的，回去可依舊有口福了，尤其那兔……」
剛想說兔肚，宋軼的神情愣住，轉頭髮現曦曦、敬敬都看著她，非常好奇媽媽要說什麼。
「額……那個……尤其那兔子同樣喜歡的青菜最好吃了，曦曦和敬敬要多吃青菜知道嗎？兔子們都喜歡吃，你們要按照它們做榜樣。」
當即圓一大段話，齊雲成嚇得呀，昨天隱瞞一天，結果媳婦兒差點給禿嚕了可還行。
敬敬點點頭，聽進去要多吃青菜。
曦曦不一樣，忽然想到什麼，「爸爸！」
「怎麼了？」
齊雲成剛啟動車子，打轉方向盤，離開動物園的附近。
「昨天……昨天爸爸你給曦曦吃的什麼啊？那個真好吃，就是有點圓有點尖尖的。」
怕爸爸不理解，小丫頭憑空開始畫圖。
齊雲成哪能不知道，可不就是兔頭唄，幸好做的麻辣兔頭，顏色比較重，她不會知道那就是兔子的腦袋。
小孩子印象當中兔子那麼可愛，那菜的頭有點丑，不會以為是同一個生物。
「想吃啊？」
「想吃。」小丫頭不斷點腦袋。
「想吃就好好聽媽媽話，多吃點青菜，還要乖乖寫作業。」
「知道了。」
答應一聲，一家四口安生回家。
回家又是漫長的一段時間，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這個過程，宋軼把小骨頭玩具簡單清理了一下，麵條兒時的玩具不知道它能不能記起來。
當初把它帶走時，麵條不大點，雙手都能捧得起來。
可惜那麼小離開媽媽跟一幫兄弟姐妹了。
現在它的兄弟姐妹，大多都被人領養走。
「老公我又想起以前了，以前曦曦那麼大點，麵條也那麼大點。」
「可不，那時候曦曦還是個小嬰兒都還想吃烤羊肉呢。」
宋軼一笑，「嗯，小時候都嘴饞，肉拿給她就不斷往嘴裡放，生怕別人搶了去。」
曦曦眼睛一亮，「媽媽，今天吃烤羊肉嗎？」
敬敬：「姐姐，媽媽沒說吃羊肉。」
曦曦：「但是可以吃啊。」
齊雲成：「……」
宋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