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高朝迭起

第三卷 崛起的86年

與歌壇歌手相比,陳平安唱功很一般,只能算是唱的挺不錯的普通人。這一點早已得到歌壇公認,但是他寫歌的本事,頗有幾分隱世高手遊戲歌壇的味道。

這兩年來他的精力主要都集中在電影方面,但是在歌壇的幾次小試身手,皆取得巨大反響。每首歌都很經典,雖然至今沒有人能確定,他創作的那些風格完全不同的歌曲,是否真的出自他的手筆。

陳平安親口唱出來的歌不多。許多觀眾都還記得,今年初梅艷方的演唱會上,陳平安帶來的兩首歌,尤其是那首《愛如潮水》,令當時在場觀眾沉浸其中,也被許多沒能親耳聽到的觀眾引為憾事。

《愛如潮水》被許多歌迷評為絕唱,因為自那之後,這首歌和《神啊救救我吧》在沒有人聽過。陳平安不出專輯,這兩首歌也不外賣,哪怕梅艷方、張國榮、羅大右、李綜盛等與他關係親密的歌壇巨星想要買下那兩首歌,也被他拒絕了。

今晚梅艷方提議,讓他現場演唱一首歌,頓時引起觀眾興趣,紛紛高喊,讓他重唱《愛如潮水》和《神啊救救我吧》。

但是梅艷方卻要求他唱首新歌,並且以她在歌迷中的影響,成功扭轉了現場觀眾的想法。在她的帶領下,觀眾們喊著整齊的口號,讓他即興演唱一首新歌。

「就該這樣!」羅大右用力揮舞拳頭,「我還是那句話,這傢伙一肚子存貨,就是太過憊懶!」

陳平安滿臉無奈:「梅姐,你又整蠱我。」

「沒錯,我就是整蠱你!」梅艷方一副大姐大派頭,「誰讓你對我不負責任?」

對梅姐不負責任?

難道他們……

滿場嘩然,觀眾們目瞪口呆,記者們神情亢奮。

陳平安總算領教到梅艷方的風格,哭笑不得的說道:「梅姐,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對你負責任?」

「今年你作為嘉賓,出席我的演唱會時,你說過什麼不記得了?」

「我說過什麼?」

「你說會找我拍戲,還說我會拿最佳女主角,是不是你說的?」

陳平安若有所思點點頭:「我說過。」

「敢作敢當,還像個男人。」梅艷方滿意的點點頭,旋即臉一沉,「這都一年了,不要說最佳女主角,你有找過我拍戲嗎?作為男人,對女人的承諾要算數,尤其你還是風靡萬千少女的『最佳情人』呢!」

「是最佳男友。」

「都無所謂啦,總之你欠我的。」

台下觀眾開始起鬨,他們都聽出來兩人之間並非他們想像那樣,只是梅艷方的玩笑。作為八十年代香港樂壇「三王一後」中唯一的女歌手,觀眾對其的喜愛可見一斑。

80年代,她的存在對於其他女歌手來說是個悲劇,因為她在樂壇的一枝獨秀,其他女歌手大多變成了陪襯。所以她和陳平安毫無顧忌的開玩笑,觀眾不但能夠接受,還幫著她向陳平安討要角色。

陳平安雙手虛抬按了按:「有件事我忘宣布了。公司已經決定,本次一等獎《胭脂扣》明年開拍,梅姐是女主角。梅姐,這樣你滿意嗎?」

「能拿獎嗎?」

看到台下觀眾都豎起耳朵等著自己回答,陳平安笑著說道:「如果梅姐肯屈就,拿獎也說不定哦。」

這是要挖角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挖角梅艷方?他還什麼都幹得出來啊!

電視機前的方怡華驟然坐直身子,盯著屏幕上的陳平安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鄒紋懷眼皮跳動兩下,小聲囑咐身旁的劉靚華:「一會結束,安排他倆陪我吃宵夜。」

劉靚華點點頭,看眼邱剛健和李碧華,有看眼台上笑對梅艷方的陳平安,心中暗嘆:這還真是個福星,誰沾上他誰有福氣啊!

看到台下觀眾一個個期待著自己的回答,梅艷方風情萬種的嗔視陳平安一眼:「你可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嘿嘿,彼此彼此嘛。」

「阿安太謙虛了,有多少人想加入黑馬國際呢,何來屈就之說?不過想要我加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除非你演唱的歌曲能夠讓所有觀眾滿意,還得符合今晚的主題,這樣我才會考慮。」

「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去哪兒?」

「請梅姐回座位上品評我的新歌啊。」

「你真的有新歌?」梅艷方嫣然一笑,「觀眾朋友們,他答應唱了,你們的掌聲在哪裡!」

觀眾熱烈的掌聲中,梅艷方高舉雙臂一邊鼓掌一邊走下舞台,回到座位上。

張國榮小聲問道:「梅姐,你倆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才沒有呢。」

「沒有?我感覺他自信滿滿,總不會早就想到你會出難題,提前準備好新歌了吧?」

「等會就知道了,我對他很好奇,這傢伙總會有出人意料的驚喜。」

……

「喂,花仔,不要看電視劇了,快換翡翠台,陳平安要唱歌!」

「真的?我馬上換台!」

……

「媽咪,看翡翠台好不好?」

「什麼比賽的頒獎禮?那個有什麼看頭,還不如看電視劇呢。」

「媽咪,陳平安要唱歌了。」

「他的電影還不錯,歌……很好嘛?」

「是梅姐讓他唱的,梅姐還說如果他唱得好,就會加入他公司。」

「是阿梅啊!你怎麼不早說!」

……

「老姐,不要溫習功課了,快出來看電視!」

「衰仔,自己不學習還打擾你姐姐,再嚷嚷小心我揍你!」

「如果不告訴姐姐,她會怨我一輩子的!老姐,你的偶像陳平安要唱歌了!」

「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從房間內跑出來,「是《神啊救救我吧》還是《愛如潮水》?」

「囡囡你不溫習功課了?」

「等會再溫習。老豆你不知道,我好喜歡他唱的《愛如潮水》,可惜所有音像店都沒得買。他要是再唱一遍《愛如潮水》就好了……」

「老姐你要失望了,是新歌。」

「新歌怎麼了?他唱的每首歌我都喜歡!去,把錄音機準備好!」

……

相同的一幕幕,不知發生在多少香港家庭,越來越多的少男少女聚集在電視機前,翹首以盼陳平安的新歌。雖然陳平安唱功一般,但是連港台樂壇的音樂人都對他創作的歌曲大力肯定,更不要說普通市民了。

陳平安站在舞台中央,手裡拿著麥克:「雖然梅姐刁難我,但她的面子必須給,而且唱得她開心了,我還會有獎品。是吧梅姐?」

「你就別啰嗦了,趕快吧!」

「我需要一把吉他。」

「我們帶的有!」黃家句快步上台,將自己的吉他遞給陳平安,「老闆加油!」

有工作人員拿來支架調整話筒高度,陳平安撥弄吉他弦試音,然後示意燈光暗一些。

一切準備好後,他抱著吉他站在台前:「其實,很早之前我就創作了一首歌,歌的名字叫《朋友》。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將這首歌送給我的朋友們。今晚正好藉助這個機會,我的朋友們齊聚一堂,我能夠把這首歌送給你們,感謝你們陪伴我走過的這兩年。

這首《朋友》送給你們,你們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的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不論將來如何變化,我們的友情永不褪色,我愛你們。」

「這些年,一個人,

風也過,雨也走,

有過淚,有過錯,

還記得堅持什麼,

……」

沒有配樂,自彈自唱。陳平安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環繞在戲院內,盤旋在所有聽眾耳邊。與電視機前守候的觀眾不同,現場的觀眾感受最為明顯,一顆心完全沉浸其中。

羅大右朝工作人員打個手勢,後者把燈光再度調暗。對於現場的觀眾來說,燈光沒有太大用處,許多人都閉上眼睛,靜靜聆聽著這首《朋友》,回味著自己一生中珍貴的友誼。

這首歌的歌詞曲調都很簡單,但是意味悠長。歷久彌新的友誼,不受時間、空間的隔閡,讓許多人都回憶起自己曾經的朋友,曾經的友誼。

隨著時間的流逝環境的變化,有多少曾經的朋友許久不曾聯繫?有多少友誼被束之高閣甚至漸漸遺忘?陳平安的歌聲,讓他們回憶起自己險些忘記的朋友,險些就此錯過的友誼。

歌聲落下,觀眾們還久久難以自拔。

燈光亮起,掌聲雷動,為陳平安,亦為這首《朋友》,唱出了每個人的心聲。

「謝謝大家。」陳平安致謝,「下面,我想請一位朋友與我共同演唱這首歌。四牛!」

很多人都以為是梅艷方,猛地聽到「四牛」,心中納悶到處尋找,想要找到這個「四牛」究竟是何方神聖。片刻後他們看到,周華建從嘉賓席上站起,走上舞台。

觀眾不解,周華建也是滿頭霧水。他在家中排行老四,小名四牛……陳平安是怎麼知道的?

「需要我再帶你唱一遍嗎?」

這個問題更讓周華建雲里霧裡搞不明白,下意識的搖搖頭。《朋友》的詞曲都很簡單,他這樣的專業歌手,聽一遍就記住了。

「那好,你來唱,我給你伴奏。」

周華建的唱功肯定強於陳平安,而且這首《朋友》本來就是他的經典歌曲。陳平安將他推到觀眾面前,主動為他伴奏,讓觀眾欣賞原汁原味的《朋友》,引起許多歌手的羨慕。

周華建的《朋友》才唱了一半,就贏得大批觀眾認可,越來越多的歌迷認可了台灣歌手周華建,並且迅速成為他的歌迷。

羅大右嘆道:「宗盛,你跟我說實話,你倆之間是不是有奸|情啊?」

「你別開玩笑!」

「不是嗎?如果不是,他先是給你送去一個王傑,還有一首《一場遊戲一場夢》;今晚又把這首《朋友》送給華建,還為他伴奏。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今晚過後華建就徹底打開香港市場了。」

「這不是華語歌嗎!」李綜盛的笑容很開心,「再說了,將來阿梅要是簽約,還不是便宜你了?」

周華建唱罷,觀眾掌聲經久不息。

陳平安大聲問道:「他唱得好不好聽?」

「好!」

「那我把這首歌送給他好不好?」

「好!」

「對了,忘問你們了,你們知道他叫什麼嗎?」

「四牛!」

「周華建!」

「如果他將來出唱片,你們會買嗎?」

「會!」

他對自己人的照顧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陳平安今晚的做法,令許多人動容。香港娛樂圈內,還從沒有一個老闆會主動為自家藝人當綠葉,陳平安是唯一一個。周華建激動難耐,主動擁抱陳平安:「老闆,謝謝你。」

台下的張國榮動容道:「我決定了。」

梅艷方問道:「決定什麼?」

張國榮略作遲疑,小聲道:「我打算加盟黑馬唱片。」

「你是認真的?公司知道嗎?」

張國榮點點頭:「梅姐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還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對她這首歌滿意嗎?」

如果不是張蔓玉出面,邀請陳平安宣讀本次劇本徵集大賽的特等獎獲得者,觀眾們都忘了今日晚會的主題,還以為是群星演唱會呢。

戲院內暫時恢復平靜,觀眾們紛紛從回味中醒轉,期待著最後大獎的宣讀,想要知道誰會成為今晚最幸運的人。

參賽的編劇們一個個緊張的要死,有好幾個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嘴裡默默有詞。也難怪他們,對於一個本子只能賣幾萬塊的編劇來說,一百萬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有了這一百萬,就可以換套大房子,再買部好車,剩下的錢還可以拿去做投資,而且他們也會因此一舉成名,徹底改變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和待遇!

張蔓玉、張敏一左一右站在陳平安身邊,不停的調動氣氛。現場的音樂更加急促,不少編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緊張的看著陳平安打開信封。

「哇哦,我看到獲獎者的名字了哦!」

「我也看到了,絕對會是個驚喜呢!」

「聽說陳先生會親自導演,很期待這份劇本被搬上大屏幕呢!」

在二張你一句我一句把觀眾的胃口吊起來後,陳平安緩緩念道:「本次頒獎晚會,特等獎得主是——《監獄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