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壯的大嗓門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我跟你們說，整個京城……不，整個大黎，數我孫女長得最俊，最香，還最有才情，字寫得好，圖畫得好，比女駙馬馮素貞還能幹，皇上皇后都喜歡得緊……」
一個人說道，「老伯爺，都說京城『四美』最俊，你孫女……嘿嘿，肯定是最香……」
沒好意思說「沒有『四美』俊」的話。
另一個人趕緊說道，「你黃湯灌多了？老伯爺的孫女肯定比『四美』俊。」
「哎喲喲，老伯爺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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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壯跟荀香大概講了經過，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道，「爺多喝了幾口黃湯，沒把持住又吹牛了。」
「快停手，別把人打壞了。」
另兩位一個是鎮西侯府的二公子蔡勇，一位是護國公府的三公子魯揚。
聲音淹沒在嘈雜聲中，但「玉佩是皇上之物」的話還是聽見了，打人的人都住了手。
傷勢較輕的蔡勇看了一眼丁壯手時的玉掛佩，碧綠澄徹，雕著祥雲盤龍，的確是聖上之物。
蔡魯兩家下人不願意，自家主子憑什麼被鄉下老頭欺負。正鬧著，鎮海侯府的孫世子過來調解，他們才罵罵咧咧離開。
另三個工匠嚇壞了，都是貴人他們不敢拉架，只在一旁勸說。
丁壯「蹭」地站起來吼道，「老子又沒有吹牛，有啥不敢說的。在我孫女面前，那什麼美啊花啊的，就是個屁……」
蔡勇還叫囂著，「我要去告御狀，丁老頭拿著聖上之物冒充聖上，還敢說聖上的玉佩是他的，揍了他就是揍聖上……」
……
他不怕給自己招惹，卻怕給香香招禍。
話沒說完，丁壯鼻子挨了魯揚一拳。
荀香道，「給我招禍我不怕，怕你給你和家裡惹禍。爺再想想，揍我就是揍皇上那句話你是怎麼說的？」
他們兩人只能去一人，同時去會遭人垢病。
丁壯有些懵，他好像是那麼說的，又好像不是那麼說的，但看孫女的態度明顯不願意讓他那麼說。
哪怕皇上仁慈認為是口誤，丁壯也會受重罰。
荀香極是後悔，早知道不給他了。這塊玉佩本是給丁壯擋災的，卻沒想到他口無遮攔招了禍。
另三人看出那兩位公子不好惹，趕緊起身賠罪道，「諸位對不起，丁老伯爺喝醉了……」
丁壯怒了，兩拳一腳還回去，三個人打成一團。
丁壯的話讓兩人氣憤不已。你可以說你孫女俊，但不能說別人是「屁」，何況是說自己最最漂亮和純潔無暇的姐姐和妹妹。
「她們哪裡美了？哪裡美了？沒有我家香香香，也沒有我家香香俊。還有人不服氣，說『一香』憑什麼壓過『四美』。我呸！
「怎麼，你也不服氣？奶奶個熊，你個操蛋完意兒，喝了老子的酒，吃了老子的飯，還敢說老子孫女不俊……」
荀香氣的直跺腳。丁壯之前還是比較小心，很少去京城酒樓喝酒，更不敢胡亂說話。過了幾年太平日子就放鬆了警惕，今天犯了老毛病。
見蔡勇和魯揚被打得厲害，讓人把他們送醫館救治，他們的矛盾找京兆尹或是皇上才調停得了。
「我操你祖母！我丁紅鼻子可是古安鎮一霸，你敢揍我……」
六四.一八五.二三二.一九五
她氣道，「爺，你闖大禍了知不知道。『揍我就是揍皇上』這種話大逆不道。若事情處理不好，挨打都是輕的。再被人把那話誇大其辭，扣你個謀逆罪都有可能。」
聽到動靜，客人和小二跑了過來，有看熱鬧的，有勸架的，就是沒人敢上前拉架。
「有話好好說。」
是兩個華服公子，他們路過包廂門口正好聽到丁壯的話。他們是其中二美的哥哥和弟弟，一人還是蔡佳慧的二哥。
幾個工友更懵，都搖頭道，「我們嚇壞了，沒聽仔細。」
又改口道，「我喝多了，也不記得具體怎麼說的，好像不是那麼說的。」又問那幾個工友道，「那話我是怎麼說的？」
他們一人抱著一個妓子，剛喝完酒從包廂里出來。不願意下人在一旁礙眼，讓他們在樓下吃飯。
丁壯的酒勁一下清醒過來，「香香，爺又給你惹禍了？」
丁壯雖然老得多卻是鐵匠出身，手重，那兩位公子細皮嫩肉享福享慣了，丁壯以一敵二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這句話至關重要。
等那兩位公子的下人從樓下跑上來，他們已經打了十幾個回合。丁壯把蔡勇的頭打得血流如注，把魯揚打趴在地起不來。
孫與慕說道，「丁祖父趕緊去給聖上請罪，只說怕被打死才把這塊玉佩亮出來，不管他們怎麼栽贓那話都不能認，只說他們聽錯了，你沒那麼說。我陪著你一起去。」
他們把妓子推去一旁氣勢洶洶走進來，指著丁壯罵道，「老混蛋，剛才那話你有種再說一遍。」
丁壯道，「老子沒醉，本來就是……」
那個人趕緊解釋，「老伯爺，我沒有……」
他正在想該拚著挨罰也要繼續打，還是吃了這個啞巴虧，幾個衙役走了過來。
丁壯不高興了，鼓著眼睛說道，「我孫女不僅最香，還最俊。在『一香』面前，那什麼京城『四美』就是個屁。
丁壯知道自己要吃大虧，趕緊從領口掏出一個玉掛件大聲說道，「住手，住手，這玉佩是皇上隨身之物……你們揍我……就是揍皇上。」
若丁壯坐實罪名被重罰，荀香就把當初皇上賜她的盤螭扳指還回去，她的願意是請皇上放過爺爺。
那些下人共有七八個，圍著丁壯群毆，幾下打得丁壯鼻青臉腫。
話沒說完，門就被踹開。
荀香道，「還是我陪著去。」
蔡家和魯家權傾朝野，把他們家子弟打傷就夠麻煩的了，還敢說那種話。
這些打架生事的人衙役都認識。一個是老誠意伯，粗俗又不講理的鄉下老頭兒，但他的孫女是香香郡主。
孫與慕道，「你去吧，我回府去找我祖父。若丁祖父吃虧，請他幫著求情。」
這時，房門響了起來。
門打開，端王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