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混元仙道的計畫
混元仙道是仙盟在人間的勢力，這個猜測是李長青所料不及的。
他只是隨便一猜，一開始根本沒當回事，但仔細地回想，越想越覺得是對的。
混元仙道和仙盟太像了，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麻煩了，這次和混元仙道可謂是不死不休，還不知道他們怎麼報復呢。」李長青頭疼，和這種有背景的勢力起衝突，他擔心的不是打不過對方，擔心的是層出不窮的長輩，還有各種詭異手段。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等洛川武聖心情好一點，讓他好好調查一下混元仙道，做到知己知彼。」李長青喃喃道。
月色降臨，冷風習習，李長青打坐修行。
一燈如豆，照得李長青影子倒影在牆上。
他終於可以安靜修行了。
閉關三個月煉化冷月劍，消耗太多元神，回到這個世界，又馬不停蹄地打一架，他很疲憊。
這一夜，他什麼都沒做，就安靜地打坐，閉目，修行，靜心，讓元神得到休養。
……
一連三日，洛川武聖都沒有出現，他離開了帝都，去了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
李長青也沒有去監控洛川武聖。
但他猜得到洛川武聖去了哪裡。
當年洛川宗門的遺址。
手刃仇人後，他肯定是去祭拜自己的摯愛，親友。
所以這幾日李長青又恢複了以往的生活節奏。
翰林院里摸魚，老宅里練拳，仙人陵墓里悟道。
日子簡單有趣。
哪怕外面把接連兩場人間神靈的戰鬥傳得沸沸揚揚，遍布大江南北，可謂是天下人一起來議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湧入帝都，想看看李長青的風采。
不過他們找不到李長青。
李長青對這些一時的輿論根本不在乎，他每日就往返家裡和翰林院，哪怕大街上遇到，這些人也想不到文質翩翩，清秀俊美的李長青，就是世人口裡無敵的人間神靈。
他們更不會理解，為什麼李長青這麼強大了，還要在翰林院里摸魚。
這三日里，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惹了風波。
混元仙道出世了。
在江南地區，非常高調地建設山門，並且自稱第一道門，號令天下道門，不從者，視為背叛道家。
這些個口號喊出來，極其霸道，不講道理，很多人聽了後，就覺得這混元仙道失心瘋了吧，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道門？
第一道門這個稱號，也是你一個剛出世的宗門能叫的？
這些人的質疑，混元仙道根本不在乎。
因為有的是道家門派表示臣服，願意尊混元仙道為第一道門。
玄心觀就是其中之一。
他剛剛出了風頭，雖然對玄心觀來說不太好，但好歹自家玄界沒掉。
混元仙道出世，昭告天下後，他們就表示混元仙道就是第一道門。
這下世人才驚訝地發現，這個混元仙道好像很了不起啊。
僅僅一個昭告天下，就讓玄心觀投誠了，一點都沒有遲疑的。
混元仙道到底是什麼來歷？
一時間，無數人在詢問，想弄清楚。
這個時候，知道內情的人開始出來裝高人，講述混元仙道的來歷。
世人這才知道，八百年前，混元仙道就是第一道門，當之無愧。
他們代天執法，懲戒一切反對之人，還有催促那些天人境界的修仙者飛升仙界。
這次混元仙道出世，就擁有三位人間神靈，直接震撼了聽到消息的人。
當今世界，大家還以為頂尖高手就是天人。
事實上，大部分勢力的最強者，就是天人巔峰。
人間神靈太難突破了，尤其是要感悟內天地，這不是要人命嘛。
哪怕靈氣復甦了，哪怕大道回來了，修行變得簡單，可內天地還是難以感悟。
所以突破人間神靈的很少。
混元仙道一下子有三位人間神靈，瞬間引爆了大家討論的熱情。
要知道，現在的大寧朝廷，被認為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人間朝廷，也就只有兩位人間神靈。
一個洛川武聖，一個神秘的俊美書生。
混元仙道有三位人間神靈，豈不是超越了大寧？難怪有底氣自稱第一道門。
就在大家激烈討論的時候，又有消息流出來，幾天前在帝都周邊的黃沙古道和洛川武聖大戰的人間神靈，就是混元仙道三位人間神靈之一。
這一下，世人的熱情徹底被引爆。
之前那一戰也才過去幾天而已，熱度還在，現在又和混元仙道扯上關係，兩者疊加，話題度拉滿。
一時間，大家紛紛討論，各種消息層出不窮，但基本上大家都確定了，前幾日黃沙古道的大戰，被殺的人間神靈，就是混元仙道的。
而且混元仙道的大長老元神橫跨百萬里，來到這邊要保下這位人間神靈，都失敗了。
因為混元仙道的大長老打不過大寧帝都里那位神秘恐怖的人間神靈。
說到這個，大寧的百姓們一個個激動得熱血沸騰。
你們這些世家，這些宗門，這個老祖，那個大長老，這個強者，那個無敵的，吹得震天響，真打起來，沒有一個是我大寧人間神靈的對手。
普通百姓對世家，對宗門可沒有認同感，他們只對大寧有認同感。
畢竟大寧統治幾十年了，百姓富足，不說家家戶戶都很富裕，但至少人人都能吃飽，都有衣服穿。
在封建王朝時期，百姓們都能吃飽，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個盛世。
所以百姓對大寧非常有認同感。
李長青是大寧的人間神靈，他上斬仙人，下鎮道門，劍氣長河斬落異族高手，所向無敵，百姓們自然充滿自豪，洋洋得意。
第一道門又如何。
三大人間神靈又如何。
還不是被我大寧的人間神靈斬了一個。
好了，現在開始，你只有兩個人間神靈，我大寧也有兩個。
但我大寧依舊比伱厲害，因為我們這有一位無敵的人間神靈。
是的，無敵。
現在世人傳來傳去，李長青幾次出手大家都知道了。
毫髮無傷渡劫，順帶擊殺下凡的仙人。
劍氣長河斬異族神靈。
黃沙古道擊潰第一道門的人間神靈。
這幾場戰鬥都十分精彩，百姓們知道後，直接將「八百年來人間第一」這個名號安在了李長青身上。
當李長青聽到早上去翰林院路上聽到百姓們議論這個名頭的時候，他人都傻了。
他這麼低調的一個人，你們直接給抬到了人間第一，還八百年來的第一。
百姓們驕傲地吹噓，李長青聽得有點臉紅，立刻趕到翰林院。
學士大殿，李長青坐下，嘆了口氣，道：「這太高調了。」
現在他想低調都不行了。
「混元仙道應該把我恨到骨子裡了。」李長青喃喃道。
混元仙道高調宣布自己出世，本想壯大自己的名聲，畢竟八百年過去，人間只有寥寥幾人記得他們。
但沒想到，這般高調地宣布，卻成就了李長青「八百年來人間第一」的名頭，想想都很憤怒。
「哈哈哈，八百年來人間第一，這個名頭太響亮了，長青，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洛川武聖龍行虎步走來，一屁股坐在李長青的對面，滿臉笑容地恭喜。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那一日的悲傷，整個人非常地積極向上。
李長興好奇地看著洛川武聖，問道：「你消失的這幾日是去祭奠洛川宗門的那些人吧。」
洛川武聖平靜地點頭，道：「人死如燈滅，但是仇恨還在，以往一直壓抑在心底，不敢去觸碰，因為沒有能力報仇。現在既然報了仇，那就該好好地生活下去，痛苦一時，但是不能痛苦一世。」
「這次我回洛山宗門的遺址，發現那裡已經荒草叢生，就在隔壁五百里之外，混元仙道正在建設山門。」洛川武聖沉聲說道。
李長青驚訝地看著洛川武聖：「混元仙道的選址就在洛川宗門遺迹旁邊嗎？」
洛川武聖點頭，道：「我現在明白為什麼當年洛川宗門會被滅掉了。不是無緣無故因為一句道門第一，而是混元仙道早就有出世的想法，也一直在物色宗門地址。洛川宗門率先出世的，所以選址非常好，是整個江南地區最好的幾座山脈之一，而且那個地方曾經也是仙凡通道的開啟之處，混元仙道自詡道門第一，肯定想佔領這個地方，所以派遣人間神靈境界，提前來消滅我們。」
原來如此。
「你知道混元仙道究竟是如何誕生的嗎？」李長青好奇地問道。
他自己推測混元仙道是和仙盟同出一源，但這畢竟是他的猜測，所以現在問問洛川武聖。
「混元仙道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創立了，遠早於洛川宗門，他們的來歷眾說紛紜，只知道一經創立，便一躍成為人間頂尖勢力。」洛川武聖回憶道。
「混元仙道創立以來，直到今天風格都很統一，就是蠻橫，霸道，不講道理。」
「三千年前，他們率先提出了不必在人間修行到人間神靈境界，天人境界就飛升，到了上界，自有仙人幫他們開啟內天地，遠比在人間苦熬無窮歲月來的好。」洛川武聖說道。
李長青默默地聽著，這話非常熟悉，他早就知道。他還知道天人境界就飛升，這個認知是錯誤的。
當年洛川宗門優秀弟子寧致遠就證實了，天人境界就飛升是仙界的陰謀。
後來他被許多下凡的仙人追殺，不得已，只好把他們全都殺了，然後壓制不住力量，破界飛升。
現在聽洛川武聖這樣說，李長青基本斷定，混元仙道在上界的勢力就是仙盟。
「我這是去祭奠曾經的親朋好友，意外地發現混元仙道正在搞事情。」洛川武聖忽然嚴肅地坐起來，聲音壓低說道。
「搞什麼事情？」李長青平靜地問，他也不奇怪混元仙道會搞事情，一位人間神靈被斬殺，大長老臉面丟盡，還有一個被李長青斬了孫子的爺爺也想殺他。
這些人如果不搞事才是反常的。
李長青只好奇他們到底搞什麼事情？
洛川武聖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他們在布置臨時的，仙凡兩界的傳送陣。」
李長青眉頭一挑，驚詫地看著洛川武聖，凝聲道：「他們想召喚仙人下界？」
洛川武聖重重的點頭，這也是為什麼他從江南趕回來，第一時間就來見李長青。
這事情太大了。
「仙凡通道不是被打碎了？仙人下界非常困難。」李長青深深地皺眉，想起當初洛川想下界，前前後後謀划了幾十年，將洛川武聖玩弄於股掌之中，才僥倖成功，傳送下來一縷真靈。
但他運氣不好，碰到了李長青，直接被滅了。
此後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沒有聽說洛川再次下界。
由此可見，仙凡兩界的壁壘還是挺深的，至少洛川這個三千年前就飛升的天才，沒有辦法輕易下界。
洛川武聖搖頭，覺得李長青沒想到那個點上，他分析給李長青聽：「你不能把兩者拿來對比，洛川三千年前飛升仙界的時候，沒有任何依靠，洛川宗門是他自己創立的，他是祖師爺，從他往上數已經沒人了，所以他進入仙界以後，得不到任何幫助，要自己摸爬滾打，三千年後能達到什麼境界，處於什麼位置誰也說不好。」
「說不定洛川他混得比較差，在人間挺天才，但是不適應仙界，或者泯然眾人矣。所以三千年後，他才拚命想下界，在萬古未有之大變局發生前，搶先佔得先機。」
李長青聽了洛川武聖的話，豁然開朗，道：「洛川在仙界沒有任何背景，所以下界非常困難。但混元仙道不同，他們在仙界有自己的勢力，相對而言下界會變得簡單許多。」
洛川武聖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仙界有人好辦事。
人間有人也好辦事。
洛川屬於仙界沒人，然後人間自己創下的宗門又被混元仙道滅了。
當初洛川肯定知道混元仙道和仙盟的關係，所以他讓洛川武聖不要去報仇，因為他知道，哪怕他給洛川武聖撐腰都沒有勝算。
仙盟是一個大勢力，洛川只是一個人。
所以在宗門被滅後，洛川就將主意打到了洛川武聖身上，循循善誘，才發生了後面一系列事情。
但混元仙道不用。
他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不用像洛川那樣小心翼翼地謀劃。
在人間的混元仙道開始布置一個臨時的仙凡通道，在仙界，仙盟會幫助他們的。
這樣一推算，李長卿不由自主地皺眉。
「如果讓混元仙道召喚很多仙人下凡，對我們來說非常的難受。」李長青對洛川武聖說道。
洛川武聖嚴肅地點頭：「絕對不能讓他們成功，所以我來找你，你比我聰明，比我天才，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長青閉起眼睛默默地思索，推演現在人間的局勢。
八百年前人間受的損傷還沒有徹底恢複，所以此間世界最多能容納的力量也就是人間神靈巔峰。
君不見帝柳，龍婆婆這類超越了人間神靈境界的強者都沒辦法降臨人間，必須要再等十年。
所以哪怕混元仙道成功了，下凡的仙人最多也就是人間神靈巔峰。
看起來好像也不怎麼樣，人間神靈巔峰，李長青又不是沒殺過。
但混元仙道這般大費周章地溝通上界，搭建臨時的仙凡通道，只為了召喚幾個人間神靈嗎？
想想都不可能。
李長青就擔心混元仙道一下子召喚下來幾百位人間神明。
那天下將大亂，都不用等十年後。
大寧王朝第一個滅亡，百姓又一次流離失所，現在的普通人，至少死一大半。
那會是一出人間慘劇。
「知道這個消息的都有誰？」李長青嚴肅問道。
「目前就我們兩個，我發現後第一時間就趕回來。」洛川武聖說道。
「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就說混元仙道掌握了溝通上界的辦法，要召喚幾百位仙人下界，一統整個人間。」李長青沉聲說道。
洛川武聖眼前一亮，這招好呀。
說出去了，混元仙道建設仙凡通道就變成了天下人的事情，不說出去，就是他和李長青兩個人的事情。
「我這就讓人把這個消息傳遍天下，保證每一個人都知道，就連塞外漠北我都不放過。」洛川武聖拍著胸脯擔保道。
李長青目光幽幽，看向了南邊，說道：「看來我要下一趟江南了。」
來到此間世界幾十年，他見識過帝都的繁華，昆崙山的巍峨，草原的廣闊，獨獨沒有下過江南。
馬上開春了，正是江南好時節，李長青覺得自己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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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給你們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