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如濤，層疊不絕。
黑如墨，白如雪，分明之間，卻灰白參半。
一道劍光，摻雜兩種不同的意境，讓看到劍光的人都感覺要吐血般難受。
只是在兩位劍道神境看來，韓牧野的劍，卻是讓他們熱血沸騰的存在。
「好劍道！」
「一劍生死，當真霸絕！」
兩位神尊同時高呼，手中劍光向著韓牧野的劍光迎去。
兩位劍道神尊同時出手，可見對於韓牧野的重視。
世間劍修都是最驕傲人物，何況以劍修到神境，此時竟然會同時劍鋒迎一道劍光，這一幕讓身後的四位幻玄族神尊和另一位踏天族神尊都是目瞪口呆。
世間當真有此等強者？
「嗡——」
三道劍光糾纏在一起。
韓牧野那劍光分化黑白，黑劍斬一人劍光，白劍斬一人劍光，雙劍之後，他好似閑庭闊步，步步凌空。
他身前的黑白兩道劍光壓著兩位劍道神境，不斷翻湧。
這一刻，韓牧野彷彿回到當年九玄山上時候，所有的悟性激發，對方每一劍的變招都被看穿。
「橫轉星空來擋我這一劍，太慢，該用最直接的穿刺。」
「連鳳尾連擊都看不破，你的劍道基礎太弱。」
「此等局面還要破勢？自不量力，這涌浪穿行看你如何擋。」
「當年劍庭有些本事，可惜你這一劍連三分水準都沒能展現，太差。」
一步一語，兩位劍道神境好似負劍孩童，節節敗退。
他們不是修為不夠，也不是境界不夠。
是他們對面的韓牧野，劍道太過精純駁雜，強橫到難以想像。
那等信手拈來的一劍，其中劍理劍意，其中大道灌注，都是化境。
兩人直面韓牧野，就彷彿是直面世間無盡劍道。
那隨意的每一劍，都讓他們不敢輕慢。
反過來，他們苦修無數年的劍道，修行億萬年的劍招，在韓牧野面前卻全是破綻。
韓牧野不但能看出破綻，更能將他們的劍道重新演化，抹去破綻，讓他們無力招架。
這一刻，他們好似回到當年學劍時候，每一劍都不止如何應對，每一劍來都不知所措。
面前的劍光，似乎透出無盡的恢弘。
那不是劍，那是劍道的高峰！
「錚——」
長劍震鳴，兩道劍光被黑白劍光挑飛。
兩位劍道神尊身上氣血翻湧，向著後方敗退千里方才止住。
兩人抬頭看向前方面色平靜，目中閃過一絲遺憾的韓牧野。
「劍庭傳承，不該如此之弱啊……」
弱。
兩位劍道神境強者被當面說成弱。
這句話如果是在別處，恐怕會引來鬨笑。
可是此時，除了那一位被雷光壓制的踏天族強者，其他人都是神色凝重的看著這一幕。
「啪。」
韓牧野抬手，將兩柄長劍握在手中。
「韓牧野道友，我劍庭有無數劍道強者，還有劍庭的萬古劍台，若是你想在劍道上尋到對手，他日可來我劍庭。」
「那裡，會有你難以想像的劍道昌盛。」
看著被韓牧野收走的長劍，一位劍道神尊低語。
萬古劍台。
韓牧野雙目之中迸發神采，長笑一聲：「好，就這麼說定了。」
那兩位劍道神境身形一動，往後敗退。
「你們斬天盟之事我劍庭退出——」
聲音傳來，兩位劍道神境身影已經消失在原處。
八位神境強者前來圍殺，其中實力最強的兩位劍道神境竟然提前退出！
這等局面，讓剩下的其他人全都面色凝重至極。
「吼——」
那位踏天族神境一聲狂吼，身形化為星辰之巨，向著另一位神境踏天族撞去。
兩人身周雷光鎖鏈崩碎，身形重化為人族模樣，面色凝重。
那被鎖鏈禁錮過的踏天族神境，更是雙目之中閃動忌憚之色。
「我不信你真有那麼強！」
當先的幻玄族神境一聲喝，手中無盡虛幻神光向著韓牧野當頭壓來。
其他三位幻玄族也毫不猶豫，撐起一道虛幻天地，將韓牧野與兩位踏天族籠罩其中。
「製造一片幻境，其中搏殺不傷性命？」
「不過我要是死了，在這裡也就是真死了，對吧？」
輕笑一聲，韓牧野看向那兩位握拳怒視的踏天族。
他手中劍，抬起。
「刺啦——」
長劍一劍削開面前虛空，連著兩位踏天族的身軀也被斬碎。
面前虛幻破開，那四位幻玄族瞪大眼睛，身旁的踏天族面上蒼白幾分。
光影再聚，幻境再起。
韓牧野長笑一聲，再斬一劍。
光影破碎如冰裂，前方的兩位踏天族面色更差一分。
光影聚散，劍光起伏，韓牧野斬出一千劍，那光影聚散一千次。
等他再抬劍時候，那四位幻玄族的神境強者已經渾身戰慄。
兩位踏天族的神境更是面色蒼白，雙腿哆嗦。
「他，他在抽取我們的本源！」
之前被雷光鎖鏈禁錮的踏天族長呼一聲，瞪著眼睛，看著韓牧野。
此時，其他人也終於感覺到不對。
哪怕他們是神境強者，也感到渾身無力。
這分明是自身本源耗損太過巨大。
之前沒在意，只當是韓牧野的劍道力量太強，現在看看，恐怕真的是被韓牧野抽取了力量本源！
「逃——」
兩位踏天族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韓牧野面色淡然，看著他們離去。
四位幻玄族神境對視一眼，目中有不甘，卻沒有辦法。
兩位殺伐之力最強的劍道神境離開，兩位氣血力量最強的踏天族神境離開。
如今他們四人，根本不可能將韓牧野留下。
「你等著。」
當先的幻玄族神境低哼一聲，抬手，一道道炫光將周圍空間裹住，然後轉身就走。
其他三位神境也轉身離開。
只是他們穿行無盡虛空，忽然頓住身形。
因為，他們面前，不知何時，一柄長劍橫空。
黑白劍光，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幽寒。
「怎麼可能！」
「這，這，是他追來了……」
四人回頭，看向身後。
背著手前行的韓牧野面色淡然。
「空間之力，確實玄奇，對得起我耗費這般多力氣感悟。」
他的身形一動，已經在四位神境幻玄族之前三丈外。
「說說吧，斬天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