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第一個受害者
空氣中回蕩著爆彈槍的金屬轟鳴，以及旋轉突擊炮和火焰噴射器噴射彈幕和火焰清掃甲板時的尖嘯。每一口吸入的空氣里都帶著刺激性的臭味——那是質爆彈的推進劑，亦或許是高溫金屬燒灼時產生的臭氧。
黑色軍團的星際戰士們組成了一支龐大的獵殺隊伍在永恆遠征號中穿行，一個接一個地消滅掉了所遭遇的黑色聖堂作戰小隊，屠殺著哪怕已經手無寸鐵的凡人船員，肆無忌憚地浪費著寶貴的彈藥，彷彿他們擁有著龐大的彈藥燃料庫存可供隨意揮霍。
所有警覺都被拋諸腦後，所有理智都被殺欲沖昏，這些混沌星際戰士自從進入戰艦以後就像一群脫韁了的野馬，肆意屠戮瘋狂破壞，顯然已經無法再被任何命令約束——哪怕卡揚想要加以約束也都無法做到。
黑色聖堂星際戰士則以狂怒對抗憎恨，沿著每個通道路口向入侵他們領地的鬆散隊列發起衝鋒。混沌星際戰士一次又一次地被陶鋼甲片所組成的盾牆阻擋封鎖，視野所及之處，唯有閃動的刀光和轟鳴的鏈鋸。
「卡揚，我知道你在看。」
名叫「阿穆拉爾」的戰士邪笑說道，他將轟鳴著的鏈鋸長柄大斧從一個黑色聖堂星際戰士的胸口裡面拔出，鮮血隨著鋸齒飛旋濺滿他的鐵靴脛甲，微微喘了口氣問道：
「告訴我，我的進度是最快的嗎？」
榮光女王級戰列艦實在是太大了，黑色軍團為此投入整整三個混沌戰幫，其中一支還是阿巴頓親自率領的全由終結者組成的無光之刃。即便如此，混沌星際戰士仍然需要兵分多路分頭行動，爭取儘快癱瘓這艘指揮旗艦。艦內環境干擾導致他們無法進行有效溝通聯絡，但是卡揚的靈能卻不受影響。
「不，你並不是，阿穆拉爾。」
卡揚在他心裡傳遞意念說道：
「泰雷瑪農比你進度更快，他和他的尖嘯面具已經殺穿整個下層甲板，目前正在向著底艙區域推進，伱已經落後了。」
「哼，那個該死的帝子雜碎。」
阿穆拉爾冷哼一聲說道。
泰雷瑪農曾經是隸屬於帝皇之子的星際戰士，他的刀法非常出眾，單論格鬥技巧可以排名黑色軍團第一。同時，這個信仰色孽的混沌星際戰士也是一個變態，他將一個微笑銀質面具烙紅之後覆蓋在了自己臉上，此外他還一直覬覦卡揚手下那個黑暗靈族天災小妞，像個受虐狂和偷窺癖一樣渴望著。
卡揚也不喜歡這個傢伙。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
泰雷瑪農確實很強。
他甚至叫囂著要殺死西吉斯蒙德。
混沌星際戰士相比忠誠星際戰士，雖然裝備普遍缺乏維護保養，但是前者往往擁有更豐富的戰鬥經驗。現在這個階段，黑色軍團里的每個混沌星際戰士都是經歷過了大遠征和大叛亂的老兵。七百年的漫長歲月絲毫沒有讓他們的肉體衰老，相反，恐懼之眼裡的血腥火拚更加磨礪了他們的戰鬥技能。
黑色聖堂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
被迫開始收縮防禦並且節節後退。
一切都在阿巴頓的計畫和預料之中。
……
永恆遠征號的底艙監獄。
泰雷瑪農率領尖嘯面具戰幫奮力衝殺，這群混沌星際戰士血流如注、汗流浹背、口吐毒誓。拳頭與手槍的槍托猛砸頭盔，鏈鋸劍在尖嘯中切開了盔甲的連接處，或者在強化的盔甲護板上無用地划出一溜火星。
泰雷瑪農需要空間來揮舞他的雙刀，在近距離的作戰中，星際戰士往往需要格鬥短劍而非決鬥時的長劍，有很多次他的刀刃因為角度問題無法施展開來，或在成功擊殺對手後被黑色聖堂戰士屍體卡住，難以拔出武器。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勢不可擋。
底艙監獄通道太過狹窄，面前是一群前赴後繼的星際戰士，他們高喊著戰吼與忠於帝皇的誓言，不斷地向叛徒發起正面衝鋒。而泰雷瑪農身後的手下們則焦躁地怒罵著，他們無法穿過緊密的隊形去殺死那些他們等待了無數個世紀才終得面對的敵手。
直到最後一個黑色聖堂倒下。
泰雷瑪農從屍體里拔出雙刀，隨手舞了一個刀花甩掉刃尖所沾染的鮮血。這個色孽戰士環顧四周，為自己那致命而優雅的殺戮技巧感到心滿意足。他朝腳下黑色聖堂戰士隨口吐了一口唾液，混合著血絲的口水順著胸甲上的雙頭天鷹金屬浮雕緩緩淌下。
「我們已經肅清底艙……」
泰雷瑪農話還沒有說完。
忽然看到通道盡頭的拐角處。
一個黑甲戰士踏出樓梯。
看著那個頭盔兩側生出朝天彎角，動力背包上面長出金屬蝠翼的星際戰士，泰雷瑪農面具下的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你是哪個戰幫的人？」
「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他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是黑色軍團里的其他混沌星際戰士，恰好也從另外一端攻了進來，只是奇怪對方為何孤身一人。
「呵呵呵呵。」
黑甲戰士面甲上的呼吸閥裂開一張尖銳利齒三瓣嘴，目鏡裡面紅芒大作：
「我是青山·可汗。」
青山·可汗？
泰雷瑪農細細回想這個名字。
忽然想到什麼臉色猛地一變。
這位曾經的帝皇之子，舉起手中長刀指向黑甲戰士，臉上永遠固化著微笑的銀質面具，也沒辦法掩蓋語氣里的驚愕：
「你就是在不滅者盧修斯臉上刻字那個青山·可汗？」
「哦？你竟然認識我？」
傅青海聽到這話也很詫異。
他從這句話里分析出了兩個關鍵信息：首先就是色孽神選盧修斯果真沒有死，其次便是別人看到了他臉上的那行字：
青山·可汗手下敗將。
「盧修斯真是個受虐狂，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展示給你們看了？」
傅青海一邊漫步走來一邊笑道。
泰雷瑪農擺出戒備姿態沉聲說道：
「不，盧修斯後來就把那片皮肉剜掉了，但是我們軍團的人都看見了。」
啊，原來如此。
傅青海頓時明白了。
難怪恐懼之眼裡的其他混沌星際戰士都不認識自己，但是眼前這個傢伙卻聽說過自己名字——因為他和盧修斯都曾經是第三軍團中的一員。看來自己名號目前暫時只在帝皇之子裡面傳播，傅青海大概有數了。
「我曾聽說，第三軍團普遍信奉色孽。我還聽說，對於信奉色孽的人來說，痛苦和死亡，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和歡愉。」
傅青海張開雙爪邪笑著慢慢逼近：
「那麼，請問你準備好接受我賜予你的這場至高無上的歡愉盛宴了嗎？」
「你都不問我的名字？」
泰雷瑪農握緊雙刀咬牙問道。
傅青海搖了搖頭平淡道：
「我沒必要知道。」
說完他便張開雙臂猛撲上來。
「開火！」
泰雷瑪農後退一步大聲吼道。
身後早就嚴陣以待的尖嘯面具戰幫的混沌星際戰士，聞言立即扣動扳機。霎時之間，爆彈彈幕、電漿攢射和扇形火焰，立即淹沒眼前這片空間不太大的狹窄通道。
這條通道裡面早已遍布屍體，黑色聖堂和黑色軍團的都有，東倒西歪躺在地板上或者靠在牆壁上。泰雷瑪農聽見爆彈擊穿盔甲後的炸響，但不確定是否是那個人。
「嘩——」
兩隻修長利爪刺破火焰襲來！
泰雷瑪農心裡早有準備立即抬刀格擋，裂解電弧在幽藍爪刃間激發，並且噼啪炸裂，泰雷瑪農一邊招架一邊後退，想要引誘對方深入己方包圍之中——危急時刻泰雷瑪農拋棄掉了色孽信徒那些驕傲還有自負。
泰雷瑪農自認為是劍法高明，然而無論怎麼精妙絕倫也比不過那位色孽神選。而大名鼎鼎的無瑕之刃，不滅者盧修斯，也僅只是眼前這個人的手下敗將。泰雷瑪農更加不敢力敵，只想利用人海戰術淹死對方。
泰雷瑪農揮舞雙刀口中大喊：
「我是尖嘯王子泰雷瑪農！我是尖嘯面具戰幫的統領！我是黑色軍團劍術第一人！記住我的名字，青山·可汗，我是……」
「唰！」
一隻鐵爪插進他的腦門。
泰雷瑪農的動作僵住了，銀色面具下的眼珠艱難左右轉動，這才發現對方直插自己面門之前，已經抽空殺死周圍所有混沌星際戰士——背後那對金屬骨架所組成的巨型蝠翼，翅尖彎鉤剛從一個混沌星際戰士頭盔目鏡裡面拔出，帶出了一簇稀爛腦組織。
「抱歉，沒有聽清。」
傅青海冷漠地開口道。
然後用力握緊右手爪子。
「噗嚓。」
泰雷瑪農的腦袋清脆地碎裂開來。
無頭屍身頹然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殺死了尖嘯王子泰雷瑪農……】
【獎勵同化點數……】
久違的冰冷聲音在腦海響起。
傅青海心裡感慨真他媽的不容易啊，劇情線大事件開始到了現在，終於擊殺第一個黑色軍團的成員，拿到了第一筆同化點數獎勵，這和以往完全不同，太心酸了。
「嘖，不太夠味兒，青山。」
瓦拉克砸吧著嘴開口道。
「我想吃酸酸辣辣的，青山哥哥。」
美美子也在向他撒著嬌。
「什麼是酸酸辣辣的？」
傅青海環顧四周隨口問道。
原本就被屍體充塞著的狹窄通道，現在更是堆滿了參戰雙方星際戰士的龐大屍體，變得愈發擁擠不堪，甚至讓他只能側著身子勉強擠過。看著這麼多的新鮮星際戰士屍體堆在眼前，傅青海簡直有點挪不動腿。
「是惡魔的靈體，青山。」
楚人美開口替她解釋道：
「惡魔靈體之中蘊含著極其強烈的情緒能量，它們都是純粹靈能所組成的存在，相比之下人類靈魂還是過於寡淡乏味。」
「哼，嘴巴還養刁了。」
傅青海冷哼了一聲。
沒有理會八隻惡魔這個訴求。
而是看著周圍屍體陷入思索。
鐵浮屠戰團一直以來堅決貫徹的一個發展路線方針，就是通過收割混沌星際戰士的基因種子來擴充成員。現在限制戰團規模繼續擴大的最大掣肘就是基因種子數量，混沌星際戰士基因種子需要仔細甄別篩除，但是總要好過沒有，傅青海不忍心放過。
可是現在戰況緊急，傅青海不知道黑色軍團已經推進到了哪裡，也不知道阿巴頓和西吉斯蒙德的對決什麼時候到來。提取基因種子需要耐心操作還有一點時間，傅青海沒有時間一邊收割種子一邊戰鬥前行。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點子。
傅青海轉身拿出白色手提箱打開，裡面自動湧出一團銀灰色的納米金屬顆粒，這些顆粒很快落在地面堆疊構建勾勒出了一具黑金動力戰甲，正是久違了的青之殼。
「青冥。」
傅青海看向青之殼說道：
「你來幫我收割基因種子。」
「明白，主人。」
動力戰甲僵硬地回應道。
隨後空殼戰甲抬起一隻手臂，臂甲一陣顆粒變幻，變出一具標準的哈根型醫療針，星際戰士藥劑師標配裝備。動力戰甲隨即俯身蹲下將骨鑽插入了屍體頸部，開始有條不紊快速抽取發育成熟了的基因種子。
「動作快點，跟緊我的步伐。」
傅青海又吩咐了一句然後向前走去。
青之殼裡面的這個人工智慧只是青冥自己搞的一個分身，略顯死板獃滯完全沒有青冥那種靈動聰慧——也不知道青冥是不是故意這樣搞的。不過好歹可以解決傅青海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幫他提取基因種子。
突然傅青海猛地抬起頭。
他察覺到了一絲窺探感覺。
可是當他再度檢查周圍環境。
整條通道明明沒有任何活物。
「怎麼回事？你們感覺到了沒有？」
傅青海警惕地詢問八隻惡魔。
「剛才有人試圖進入你的心靈。」
弗萊迪嘎嘎嘎笑著說道：
「就像讓你白天做夢一樣。」
「但是被我們擋住了，青山。」
瓦拉克馬上出來邀功道。
「是誰？」
傅青海沉聲問。
「我不知道，那個傢伙跑得很快，靈魂感知稍觸即退，很快就消失了。」
瓦拉克老老實實回答道。
……
此時，復仇之魂號的艦橋。
卡揚雙手撐在控制面板邊緣，突然睜開緊閉著的雙眼，目光獃滯嘴巴半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剛剛，就在剛剛，他親眼目睹了。
泰雷瑪農還有他的尖嘯面具戰幫。
一個不留，全軍覆沒。
…………
1、泰雷瑪農我是傳了圖的，加入黑色軍團前的樣子和加入黑色軍團後的樣子，結果兩張圖片都被吞了，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這個審核機制的點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