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收藏家
一群星際戰士沒有佩戴頭盔，也沒有攜帶重武器，只在動力盔甲外面披了一件帶兜帽的樸素灰黑罩袍，做了些聊勝於無的遮掩，爾後便跟著戰團長走進虛無之地。
留了三個人在雷鷹炮艇裡面。
虛無之地非常熱鬧，這有酒吧、賭場、餐廳、脫衣舞廳等等娛樂消費設施，還有當鋪、銀行、拍賣行以及貨幣兌換點這些金融機構，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行人走進了虛無之地，這群身形魁梧、步伐鏗鏘、沉默肅殺的巨漢，剛剛踏上中央街道立即就吸引了這裡人們的注意。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亡命徒們，對於「氣勢」「殺意」這些東西，是最為敏感的。
虛無之地裡面自然是有維持恆溫恆濕的空氣循環設備的，然而大門開啟那一瞬間，空氣溫度彷彿都下降了幾度，坐在街邊一邊吃飯喝酒一邊吹牛打屁的各個種族的人們，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紛紛扭頭看來。
傅青海轉頭看了看周圍。
他看到了維序聯盟的據點。
一棟佔地面積還不小的大樓。
但他沒有選擇立即進入這棟大樓，而是抬手指了一下旁邊一家人聲鼎沸的熱鬧酒吧，帶著自己手下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傅青海想要自己探查一些消息，雖然維序聯盟已經頻頻向他示好，他在最近一段時候也確實和維序聯盟打得火熱，但他不想過於依賴維序聯盟的信息渠道，更不想讓維序聯盟成為自己唯一的信息來源渠道。
此時，街邊一個正在販賣燒烤弗薩基的路邊攤旁，一個衣著單薄的貧窮少年，手裡拿著黑乎乎的烤串，看著依次走進酒吧里的星際戰士，眼中不禁露出羨慕神色。
「他們看著就很厲害。」
少年扯了口肉感嘆說道：
「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那麼強。」
星際戰士的爆彈手槍和格鬥短劍，都被蓋在寬大斗篷下面，沒有露出什麼猙獰可怖的武器裝備，但僅僅是那股一往無前的兇悍氣勢，就足以讓貧窮少年心馳神往。
「切……」
旁邊傳來一聲不屑輕哼。
一個醉醺醺髒兮兮半倚在地上的老頭，聞言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隨後便輕蔑地搖了搖頭再次閉上眼睛，口中淡淡說道：
「我問問你，小子。」
「什麼？」
少年轉過頭來。
「你看到的那幫傢伙……」
老人閉著眼睛懶洋洋地反問：
「他們的皮膚是藍色的嗎？」
「不是。」
少年搖頭。
「他們的頭頂上有羽毛嗎？」
「沒有。」
少年接著搖頭。
「他們的臉龐是綠色下巴還帶褶嗎？」
「不是。」
少年繼續搖頭。
「哈哈。」
老人搖頭笑道：
「那這些人啥也不是。」
「為什麼？」
少年十分疑惑不解。
「他們很會打嗎？會打有個屁用啊？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不是克里人，不是希阿人，也不是斯庫魯人，那他們就不屬於銀河裡的任何一股龐大勢力。」
老頭呵呵笑著說道：
「再厲害也不過是小癟三而已。」
……
酒吧裡面。
傅青海等人走向吧台，吧台零零散散坐著的人立即讓開座位挪向其他地方，傅青海剛剛拿起酒水單，酒吧門就被推開了。
「青山·可汗。」
來人喊道。
傅青海轉回頭一看。
是個他不認識的人。
那人看到了傅青海的臉，確認消息無誤，立即走上前來恭敬介紹說道：
「您好，青山·可汗，我是維序聯盟在虛無之地的總負責人，我叫霍奇。」
「你好，霍奇。」
傅青海點點頭。
「能否邀請您前往維序聯盟一敘。」
霍奇微微鞠躬說道。
「嘖……行吧。」
傅青海無奈地一笑。
維序聯盟反應速度也太快了，傅青海本以為怎麼也得一杯酒的時間，結果剛進入虛無之地沒多久，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
維序聯盟據點大樓。
一間隱秘而幽靜的會客室里。
霍奇倒上了幾杯酒：
「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還能有什麼事，劇情線大事件。」
傅青海抿了口酒淡淡道。
「呃，這個自然……」
霍奇尷尬一笑，然後問道：
「我的意思是，除了這個以外呢？」
「我並沒有使用輪迴信標專程前來漫威電影宇宙，伱也不用過度解讀或者想著打探什麼。不過最近倒也確實有件事情想要諮詢，維序聯盟有魔法親和類的金屬嗎？」
傅青海也沒有藏著掖著。
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魔法親和類的金屬。」
霍奇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類似魔戒宇宙里的秘銀那種？」
「差不太多。」
傅青海點點頭補充道：
「也不只是魔法親和，光有『魔法親和』這個屬性不夠，還要足夠堅硬才行。」
傅青海要打造的不是一柄法杖，而是一套動力盔甲，所以某些魔法親和但是質地柔軟的材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很抱歉不能滿足您的需求。」
霍奇聽完要求以後歉然說道：
「您也知道，維序聯盟不做跨界貿易，漫威電影宇宙里出產的魔法親和金屬，據我所知有且僅有烏魯金屬一種，那畢竟是打造妙爾尼爾的材料，太過強大也太過於珍稀罕有，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疇。」
「我能理解。」
傅青海點頭道。
霍奇所謂的「維序聯盟不做跨界貿易」，並不是說維序聯盟不會拍賣來自其他輪迴世界裡的東西，意思是說：這個宇宙里的維序聯盟據點只會售賣這個宇宙里收購的東西，而不會把一個宇宙里的東西弄到另外一個宇宙去賣——因為這種「跨界貿易」需要付出同化點數，會增加額外的成本，維序聯盟通常只讓來交易的玩家自己承擔這個成本。
「不過我有一個建議。」
霍奇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什麼建議？」
「著名高魔輪迴世界，魔獸世界宇宙和龍與地下城宇宙，都有各種魔法親和礦物產出。零界公會最近剛在漫威電影宇宙里建立了一個據點，或許您可以去那裡問問，沒準他們手裡就有一些魔法親和類的金屬。」
霍奇給出他的建議。
「哦？零界公會有據點了？在哪？」
傅青海聽完果然很感興趣。
「他們野心不小，據點沒在地球。」
霍奇微微一笑說道：
「而在山達爾星。」
山達爾星？
傅青海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
「新星軍團的地盤嗎？」
「沒錯，就是那裡。」
霍奇點頭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
傅青海表示瞭然了。
忽然他又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你剛才還提了一句『龍與地下城宇宙』是吧……怎麼，第五維度那麼大的一個社團，號稱『輪迴世界第一社團』，他們難道沒在漫威電影宇宙里建立據點嗎？」
「他們也有。」
霍奇微笑著解釋道：
「但是據我聽到一些消息，您和第五維度關係不是太好，至少不如零界公會，所以我就沒有建議您去第五維度的據點了。」
「哼哼。」
傅青海笑了笑沒說什麼。
心想：亞伯希恩……
「聊聊劇情線大事件吧。」
傅青海換了一個話題開口道：
「我想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是漫威電影宇宙的什麼階段，不說具體哪個劇情線大事件，何年何月何日可以告訴我吧？」
「您是維序聯盟VIP客戶，這些信息您去酒吧裡面隨便打聽一圈也能知道，我們當然會如實地告訴您，不止何年何月何日，甚至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告知您，現階段的劇情線大事件，就是《雷神3：諸神黃昏》。」
霍奇非常肯定地道。
「哦？這麼篤定？」
傅青海眉頭一挑驚訝道。
「非常確定。」
霍奇再次肯定地點點頭：
「看過電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確實，MCU的影響力遍及全球，根本不是戰錘40K這種冷門小眾IP能比擬的，玩家只需隨便打聽一個時間或者看到某些線索，就能輕而易舉推斷劇情線大事件。
「既然如此……」
傅青海喝了口酒思索起來。
劇情線大事件是「諸神黃昏」，這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劇情線大事件，它標誌著奧丁的大限將至——一個天父級的大佬死去，還標誌著仙宮的徹底隕落——從此以後九界體系之中再無阿斯加德。導致最後雷神不得不率領著倖存的阿斯加德難民，拖家帶口來到挪威定居，「仙宮」從此變成旅遊景區。
而自己的陣營選項……
恰好就是「阿斯加德陣營」。
「嘖……」
傅青海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下可就有一點難辦了。
以往自己被隨機到正派陣營之中，往往都意味著一個躺贏陣營——因為正義終將戰勝邪惡是全世界的普世價值觀，但是現在，阿斯加德幾乎註定要被毀滅——奧丁親口承認，雷神也夢到過，就連火焰巨人特爾蘇爾也明確地說過……搞得好像整個九界誰都知道諸神黃昏即將到來而且完全不可避免。
「諸神黃昏」這個預言……
難道真的不可以改變嗎？
傅青海的眉頭越皺越深。
拋開預言這些神神叨叨玩意不談，客觀理智地從實力對比上面分析，根據電影里的情節，眾神之王奧丁前腳剛死，死亡女神海拉後腳就破除了封印來到地球，痛揍自己的兩個弟弟，一把捏碎雷神之錘妙爾尼爾……最後逼得洛基和索爾召喚彩虹橋逃走。
根據電影里的設定，海拉只要身處阿斯加德，她的實力就會一直上漲，直至達到奧丁那個水平，所以無論索爾怎麼爆種怎麼覺醒，他們都不可能是海拉的對手，想要打敗海拉只有一個辦法——毀滅阿斯加德，通過打爆自家基地來讓敵人失去力量來源。
這可真是夠操蛋的。
這讓老子怎麼贏啊？
這特么是個躺輸的陣營！
想到這裡傅青海不由得苦惱起來。
海拉她吃不吃軌道轟炸的傷害啊？
很想試試，可是萬一軌道轟炸沒秒了她，反手就被這個瘋婆子拆掉肅正號，那可就是偷雞不成倒蝕把米，得不償失。
不能總是想著依靠軌道轟炸簡單粗暴解決一切問題，這個劇情線大事件看來還得從長計議……傅青海在心裡暗想道。
「我想知道所有關於阿斯加德資料。」
傅青海抬起頭看向霍奇：
「漫威電影宇宙里的設定。」
「當然，如您所願。」
霍奇彷彿早就在等他這句話。
喝了口酒清清嗓子娓娓道來：
「阿斯加德是一個異次元行星體，它的表面積和北美大陸的面積差不多，它的物理性質和普通行星不同。阿斯加德不是一個類似地球或者月球那樣的球體，而是一個懸浮在太空中的相對扁平的星宿狀的大陸板塊。阿斯加德並不圍繞某個中軸旋轉，也不圍繞太陽旋轉。阿斯加德擁有晝夜間隔，即使它不旋轉，目前暫不知曉晝夜持續時間。」
「目前沒有證據表明阿斯加德的季節有變化，也不清楚它的光和熱的來源是什麼。與地球不一樣，阿斯加德的引力，是從懸浮大陸下面某一個點或者物體里輻射出來的。因此，阿斯加德有一個可以站立的頂部和一個不能站立的底部。如果站在阿斯加德大陸邊界，可以向下跳進無盡虛空之中。」
「顯然具有某種力量，阻止了阿斯加德大陸的底部和邊緣被侵蝕，無論這是什麼力量，也阻止了阿斯加德某些邊界上的水體流入虛空，還阻止了阿斯加德里的大氣逃逸。阿斯加德被描述為漂在『太空之海』上面，這片『海洋』應該具有一個表面，而類似維京長艇的阿斯加德船隻，能在上面航行。阿斯加德次元空間的確切性質依然是未知的。」
「除此以外，雖然阿斯加德的重力與地球的重力大致相同，但是普通物質的平均密度卻要比地球更大，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舉一個例子，阿斯加德木頭做的椅子要比地球上的木頭做的椅子更硬而且更重。不僅如此，岩石、河水、肌肉、骨頭、糞便——所有這些物質的密度也都比地球更大。」
霍奇明顯非常了解漫威電影宇宙。
不需要再去請某個專業人士。
自己洋洋洒洒介紹了一大段。
「我明白了。」
傅青海總結了一下說道：
「九界體系里的所謂『神族』以及『神明』，無論阿斯加德神族還是華納海姆神族，其實就是一群生活在高密度的環境里，並且掌握了非凡魔法力量的外星人類，對吧？」
「可以這麼理解。」
霍奇頷首說道。
「感謝你的耐心詳細介紹，霍奇先生，雖然……有效信息不是很多。」
傅青海最終還是客氣道。
「信息是否有效，需要您自己去判斷，我只能告訴您所有我知道的。」
霍奇不以為意微笑說道。
聊完了「魔法親和金屬」和「劇情線大事件」這兩件最重要的事情，傅青海感覺也沒什麼想知道的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霍奇非常擅長察言觀色，一看這副樣子他就知道，正事差不多已經聊完了，於是輕咳一聲搓了搓手斟酌詞句開口說道：
「那個，青山大人……」
「咋了？」
傅青海抬起頭來。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霍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說。」
傅青海擺手示意。
「解答完了您的問題，我這其實也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就是想知道，您的那個武器……就是那個，一發就能炸掉整顆星球的那個武器，您這次帶來了沒有？」
霍奇搓著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傅青海聞言眉頭一挑：
「你猜？」
戰團一共只有兩枚旋風魚雷：一枚雙極旋風魚雷，一枚大氣焚化魚雷。就是二次建軍拆分軍團時候給的，兩枚都已經用掉了。再想獲得旋風魚雷，就得去找泰拉方面申請。且不說能不能申請得到，現在鐵浮屠戰團還被困在亞空間風暴里呢，哪有閑心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是無論怎樣，滅絕令武器這種超級大殺器，傅青海怎麼可能隨便向人透露底細？再說了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傅青海的表情很不好看。
他的臉一垮下來，在場所有默默喝著酒的星際戰士，立即放下手中酒杯，全體轉頭看向霍奇，霍奇瞬間就感覺被一群猛獸給盯上了，脖子上的汗毛霎時立了起來。
「我的錯，我的錯。」
霍奇連忙舉起雙手：
「無意冒犯，無意打探您的戰備情況，我只想說……如果您要在這個宇宙里扔下那種武器，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聲，我怕其他星球上的維序聯盟工作人員受到波及，我們在漫威電影宇宙的布局很廣人員很多。」
「看情況吧。」
傅青海撇了撇嘴敷衍道。
怎麼可能執行滅絕令還要事先通知你？你是審判庭還是軍務部？戰場上的時機把握可謂一閃即逝，為了通知你貽誤了戰機又該怎麼辦？真是痴人說夢講些屁話。
傅青海頂多可以保證：
不向維序聯盟的據點扔旋風魚雷。
「話說你們能在這裡建立據點……」
傅青海主動換了個話題：
「你們和收藏家又是什麼關係？」
「非常良好的合作關係。」
霍奇略帶一絲得意說道：
「想必您也可以猜到，我們的主要業務範圍和收藏家的個人愛好有很大的重合，所以雙方一拍即合，我們為他提供來自其他輪迴世界裡的稀罕物件，他為我們提供虛無之地一棟大樓作為據點，順便也為我們提供庇護——畢竟在這裡做生意也有一定的風險性，輪迴者們會給維序聯盟面子，這些本地土著可不會給，有時候得靠收藏家罩著。」
霍奇倒是非常坦誠。
「嗯。」
傅青海嗯了聲又詢問道：
「那顆無限寶石？」
「您說現實寶石以太粒子對吧？」
霍奇知道傅青海想問什麼：
「經過我們提醒以後，收藏家已經把那顆寶石給脫手了，買家未知，有可能是三大宇宙帝國中的某一個吧，我們已經明確告訴過收藏家，這個東西他把握不住的。」
維序聯盟倒是聰明，提前就提醒了收藏家，未來滅霸可能帶人上門過來強搶無限寶石，所以很早就把這顆燙手山芋扔出去了，這樣維序聯盟也避免了被波及到。
「您有興趣認識他嗎？」
霍奇笑著問道。
「收藏家嗎？行啊，引薦下嘛。」
傅青海隨意地說道。
霍奇出去打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一個邋裡邋遢、渾身酒氣的白髮老頭，就走進了這間房間，身後跟著兩個紅皮膚的外星異族美女。他把身上那件骯髒外套隨手脫掉交給隨從，然後換上一條雪白皮毛大衣，恢複電影里的經典打扮，在傅青海的面前施施然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咦？
傅青海感覺有一點眼熟。
這個白髮老頭……
不是剛才門口躺著的那個乞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