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善戰者無赫赫功名
「你指尖躍動的電光，是我此生不變的……信仰？」
赫麗無法理解，即便聽聞亞羅大致敘述完了那個故事，也依舊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言語的敘述就是如此的單薄，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字縫中看到實質的畫面。
何況亞羅都沒有完全記清，描述的內容也就顯得更加的單薄。
亞羅也沒有辦法。
他已經將所能回憶起來的內容全部傾述了，可許多的韻味，如果沒能真正看過那個故事，是很難品味到的。
亞羅寬慰道：「你不用覺得為難，我又不是一定要聽到原味的那個歌曲，我反而希望你能依靠這些東西，能還給我一首新的歌曲。」
亞羅本就沒抱有任何的期盼。
誰會期望一位九歲女孩，能夠補全一首熱血神曲？
最後出現『一隻羊、兩隻羊……』的曲詞，亞羅都不會覺得奇怪。
這本就只是他為了調整情緒，隨意哼唱的一些曲調片段，沒有追求任何的目的。
赫麗卻對此上了心，緊握銅質吊墜隨意的應和：「嗯，好的，我明白，大人。」
亞羅也沒有在意，將早已冷卻的重甲搬出，從旁邊取出讓迪倫準備的羊絨，一邊思索著應該如何添加進去，一邊隨意的道：「你出去看看鹽水的萃取，這幾天也將我教你的那些實驗知識，實踐的操作一下，順便讓貝文過來，我有些事情也要和他交待。」
亞羅平日中除了壓榨他們兩個，也會教他們許多實驗相關的知識，只是貝文除了上課的時間，其他時候都需要吸收陰影能量，壓榨的機會實在不多。
赫麗晃過神來，略有些驚慌地問道：「大人，您最近要出去嗎？」
哦？聽出來了？
亞羅手臂一頓，抬起頭解釋道：「這幾天我還不會出去，但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最近你們的課程，會暫停一段時間。」
教導赫麗本來就是一步閑棋，在有正事的情況下，自然還是要以正事為主，先將正事完成了再說其他。
不過，教導赫麗是一步閑棋，對於貝文卻不是，亞羅可一直希望能從他的身上獲得靈感，尋到後續發展的方向。
城堡本就不大，赫麗出去了不久就傳來了貝文沉穩的腳步。
「老師，您叫我有什麼事？」貝文恭恭敬敬地行禮。
即便亞羅已經提醒了多次，貝文還是堅持每次見面都行禮，幾次之後亞羅也懶得說了，只是對於貝文的行禮，他也不會做理會。
「我讓你平心靜氣的靜坐之後，再吸收陰影能量的效果怎麼樣？」
亞羅所教的其實就是前世所知的那些普通的冥想方式，貝文沒有身處庇護法陣，正式的冥想法根本不能用，可他原本的吸收速度又太過緩慢，所以亞羅也在嘗試，能不能對能量吸收的方式進行修改。
「應該……有一點提升吧？」貝文遲疑的道。
「應該？」亞羅皺眉看向他，「我教你的統計法還沒學會嗎？我需要的不是『應該、感覺、差不多』！」
「我讓你做的表格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貝文羞愧的低下頭：「老師，您的學問太深奧了，就這一兩天的時間，還教導了那麼多的東西，我根本無法全部理解。」
看到少年慚愧的模樣，亞羅微微一愣，轉而自我檢討：「自己是不是壓迫他太緊了？以他的年歲，放在前世也不過只是一個初中生，更不是前世那種自幼開始學習的初中生，自己一兩天就教導這麼多東西，對他確實有些為難吧？」
如此想著，亞羅的語氣也放緩了下來，沉聲教導道：「我不需要你天天做無用的練習，以你現在對陰影能量吸收的速度，即便你每天都不停歇，最少也需要十多年的時間，才有可能成為初級學徒。」
「貝文，磨刀不會耽擱砍伐的速度，先將統計法學好了，再繼續研究如何吸收能量吧。」
亞羅從沒有將自己當做聖人，他教導貝文肯定是有利益需求。
亞羅需要知道的，是一名普通的凡人，如何依靠吸收相應屬性的能量，成為學徒的規律。
而不是真正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在沒有防護魔法陣的情況下，培養出一名普通甚至偏弱的巫師初級學徒出來。
所以，貝文單純的吸收陰影能量，緩慢的鍛煉自身精神力，對於亞羅而言帶不來半分的收益，只有統計好信息，對比哪些方法，對精神力的提升效果最大，才是亞羅想要知道和了解的。
不過，貝文如果真能找到合適的方法，也確實符合『磨刀不誤砍柴工』的俗語。
貝文謙遜地低下頭：「我明白了，老師。」
「明白就好，這些東西只有你自己才能知道，也只有你才能進行記錄，所以也只能靠你自己上心了。」
亞羅點了點頭繼而道：「後面這段時間，你就繼續研究歸納法，有什麼問題多和赫麗商量，她學習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後面幾天不是重大急事就不要打擾我，我最近也需要歸納一下自身。」
亞羅確實準備歸納自身。
主要是將許多配套的招數調整一下，也是借用這個過程平穩心態，將自身狀態逐漸調整回來，為前往集市做好準備。
就如亞羅之前做出的猜想。
人心隔肚皮，誰能保證埃德蒙說的就是真正的集市，而不是什麼隱藏的陷阱？
所以亞羅需要在這幾天的時間中，盡量將再次使用了魔打術所產生的後遺症平息下來，同時將重甲與烈火重劍修復好，為前往集市做好充足的準備。
亞羅看了看凌亂的實驗室：「如果情況往最差的方向發展，甚至……自己都有可能不會再回這裡。」
雖然埃德蒙說出的位置，是陷阱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亞羅卻會依照這個最差的可能，提前做好準備。
先斷絕最壞情況的出現，後續即便不會走向最好，卻也很難陷入最危險的絕境。
沒有步入最危險的絕境，自然就不需要去做以卵擊石、以少打多的事情，也就很難出現震撼人心的戰績。
甚至還有可能給人一種，只會以勢壓人，只會打順風仗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善戰者無赫赫功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