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羅杰特的故事
衛恩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眺望著，再不找點美好的事物轉移下注意力，他怕自己會沉浸在那些不幸里。
「原來距離這麼近……」
杜米特魯街區距離城邦中心不遠，從他所在的這間辦公室，能很清晰的看到不遠處的克里姆斯大教堂。
可以看到，不少穿著黎明教會信徒服飾的人向著教堂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燦爛而美麗。
而在不遠處的街區一角，更多的人三三兩兩的聚集著。
穿著正裝的紳士，與身著華麗長裙的女士並肩而行，有說有笑的走入各式店面。
衛恩被提升的五感，還能隱約聽到他們在討論著的事情，有服飾，有美食，有城邦的法令……
更多的則是關於昨天黎明教會降下的聖祭祀，以及那位幸運的聖眷者。
「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會成為黎明教會的信徒了。」
在這樣危險的世界，超凡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有能力做出選擇。
但是這些普通人，尤其是那些貧困潦倒的人，心靈沒有寄託的話，怕是都很難堅持下去。
某種程度上來說，無論是黎明教會，風暴教會，還是其他教會，都是這些人生存下去的希望。
哪怕這些教會並不一定能帶給他們好運……
咔噠。
「咦，衛恩，你已經到了嗎。」
聽到聲音，衛恩轉過身，瞄了一眼座鐘——十一點整！
「我也是剛到沒多久。」
「我應該告訴過你，秘調司的上班時間是十一點吧？」
衛恩平靜的點點頭，「嗯。」
剛剛經歷過一番慘淡洗禮的他，實在不想將時間耗費在，爭論有沒有說過上班時間的問題上。
「那就好。」
萊西放下手中的手提箱，打量他一番笑道：「衛恩，不得不說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謝謝。」
「怎麼樣？給伱的那些檔案看過了嗎？」
衛恩看到她將視線放在桌上的檔案上面，便笑道：「看過了，隊長在這些案子中都表現的很，很令人欽佩。」
「是，是嗎？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出色，哈哈哈……」
嗯？
我有說過出色二字嗎？
還有即便是聽到誇讚的話，也不用笑的這麼誇張吧……看來他應該要習慣才行。
事實上，有一位性格直爽不做作的同事在，他算很走運了。
衛恩一邊暗嘆隊長的好相處，一邊將檔案收拾好，放到她桌上。
「我有看到那邊柜子里擺著的照片，請問他們都是我的同事嗎？」
「那個啊，是的。」
萊西將檔案收好，並沒有回頭，隨口回道：「除了一位已經退休的老傢伙，大家都在。」
「這樣啊。」
「是不是覺得他們看起來都很可靠？」
「沒，」
衛恩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合適，接著道：「不是，我是說確實都很可靠。我只是意外羅杰特笑起來那麼帥，昨天卻是那麼……」
「陰冷？」萊西補充道。
「差不多……」
萊西抬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你不用因為說這麼直白，感到不好意思。羅杰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他自找的。」
這中間有變故？
衛恩沒有說話，而是等待著她的下文。
「事實上，他今天就要離開了。」
「嗯？」
「他精神受到了污染，這裡，」萊西指著自己的腦袋，「腦子壞掉了！」
衛恩詫異的看著她，竟然知道？！
昨晚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將這個信息說出來，沒想到這竟然是公開的秘密。
「他，羅杰特怎麼受到的精神污染？」
「這就是他不值得同情的地方，」萊西表情很複雜，既有無奈，也有惱怒，「他愛上了一個『墮落者』。」
衛恩張大了嘴巴，「墮落者？愛上？」
他本以為會聽到一個追求力量出賣靈魂的勵志故事，沒想到這特么會是個愛情悲劇？
「這件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保證，不對，你得發誓不要告訴調查部以外的人。」
衛恩連忙點頭，「嗯嗯嗯，我發誓！」
吃瓜什麼的，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沒辦法抗拒。
「哎，」萊西嘆了口氣道：「同時，我也希望你不會變的跟他一樣。老實說，這真是一場悲劇……」
「羅杰特今年才23歲，來到調查一部剛滿三年。我還記得他剛來時候的樣子，陽光帥氣，而且槍術很好……」
隨著她的講述，衛恩這才清楚羅杰特變成這樣的原委。
原來在最初的兩年，羅杰特還是隊長的搭檔，兩人一起跟隨著已經退休的老傑克工作。
但在第三年，也就是去年，羅杰特因為想要在成績上超過萊西，便開始獨自查案。
偶然的一個案子中，他遇到了一位年輕的女孩兒。
按照萊西的說法，那個女孩兒長的很一般，她甚至拿自己做了比較。
說那個女孩兒身材一般，臉蛋兒圓圓的有著點點雀斑，年齡還比羅杰特要大兩歲……
衛恩看著她身前的兩座吊鐘，表示贊同，確實很難有女人的身材比得上萊西。
但就是這樣的一位很普通的女孩兒，吸引了羅杰特的注意，準確的說是愛慕之情。
他每天下班，都會繞很遠的路，製造與那個女孩兒的偶遇。身上還會帶一些小玩意兒當做禮物，有時也會是些美食。
就這樣沒過多久，兩人便墜入愛河，開始正式交往。
當然，萊西的原話是：「這些都是那個墮落者的騙局，她欺騙了一位正直勇敢前途遠大的調查官！」
雖然她說話的語氣帶著怨氣，但衛恩還是聽出了她對羅杰特受到精神污染的哀傷。
開始的時候，兩人的相處充滿了愉快幸福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孩兒的家人並不贊同兩人的戀愛，甚至是百般阻撓。
當衛恩表示不理解的時候，萊西輕描淡寫的回道：「通常普通人對調查官的印象就是如此，面對不幸，帶來不祥。」
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是什麼心情，反正衛恩大受震撼。
原來普通人的視角，調查官是這樣的形象！
說回羅杰特……那之後，他們兩人都沒有放棄。
尤其是陷入愛河的羅杰特，更是拼了命的完成秘調司的任務，期望用升職來打動那個女孩兒的家人。
但是……
某一天的晚上，羅杰特思念心切，就冒險前往女孩兒的住處探望。
他走得匆忙，身上只攜帶黎明教會售賣的普通型提燈。
也就是在那一天，羅杰特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那位長相普通，性格溫柔的女孩兒，在他的窺探時，化身成了黑夜裡的魔鬼。
將家裡的所有人，包括父母，以及不滿兩歲的妹妹都殘忍的殺害了。
「羅杰特，你看……再也不會有人阻攔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