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話
褚宴淮聲音不大，但足矣落在林漾跟謝家每個人耳邊。
好一個不記得。
發誓的時候可是說的很鄭重的。
這才過去幾天，就只剩下一個不記得。
虧自己這幾天還擔心撩他撩一半自己忽然消失，會不會前功盡棄，現在他是直接告訴自己，不用再擔心，一切可能連從頭再來的必要都沒有。
褚宴淮說完，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謝成估計都沒想到，褚宴淮竟然會這麼回答。
他轉頭看向林漾，見她的眼睛也緊盯在褚宴淮身上，他輕咳一聲。
林漾聽見知道這是在提醒自己收斂呢。
她也不是那種沒有眼力的人。
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褚宴淮收回視線，看向謝成，後者立刻知道什麼意思，點頭看著褚宴淮離開。
林漾也找借口去洗手間。
她需要涼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來之前，她還接到溱顏的電話，溱顏當時就勸過她，不要演著演著分不清現實。
溱顏說她：「漾漾，我以前只覺得你狠，你對自己狠心，能強迫自己在謝家這麼多年，但是也僅限於此。」
「但是那天我是徹底知道，你不僅狠，你還極端，你為什麼呀，你真的是不小心嗎？」
她說的是那天晚上林漾摔倒傷到手的事。
溱顏那天結束，第二天就直接進山拍戲，一直沒能聯繫上林漾，問她到底什麼情況。
「不是。」林漾平靜回答。
那天服務員從身邊經過的時候，她餘光早看見了。
溱顏對林漾的回答早有準備。
「這件事情，你有些極端。」那樣的林漾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是因為這幾年的忍耐，漸漸把你逼成這樣的嗎，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呢，對謝家又造不成什麼影響。」
謝家不會因為她傷害自己而得到同樣的傷害，她不知道林漾那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林漾輕嘲一聲回答溱顏：「誰管他們。」
做的一切還不都是因為褚宴淮。
摔杯子是為了試探褚宴淮，會不會想到動靜可能是自己而出來看看。
就是因為褚宴淮出來了，所以才會有後面的。
做法是極端一些，但她賭對了。
就是她賭注太大了。
「我承認我當時腦子一熱，有些衝動。」
褚宴淮這個人太克制，她只想看看什麼辦法能引起他的注意。
她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溱顏，溱顏也是很不支持。
「不要為了謝家傷害自己，也不要用傷害自己這種行為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
「別忘記你一開始的目的。」
林漾抬眼，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眸光從一開始動搖，慢慢變得堅定。
她一開始的目的，只是想借一下褚宴淮的身份。
謝家不想跟褚宴淮有衝突，若是他們知道自己跟褚宴淮有接觸，自己後面想做什麼，謝家設下的障礙會少很多吧。
收拾好情緒，林漾走出洗手間。
轉彎處時遇上一個人。
林漾抬眼，撞上那雙熟悉的眼眸。
她神情淡然的移開視線，抬腳要從他旁邊走過。
褚宴淮看著林漾，原本巋然不動的神情，卻在她一副彷彿沒看見自己的表情離開時，他眼底出現波動。
林漾行至他身邊，跟他擦肩，快要走過時，垂在身側的手腕一緊，林漾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就被他拉著往走廊深處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動作太急，太快，林漾被他拉的需要小跑幾步才能跟上。
這樣的褚宴淮她第一次見，心裡忽然有不安。
褚宴淮不說話，帶著她，走進一處昏暗的樓道後，突然停下。
林漾步子急，褚宴淮突然停下腳步，她腳上踩的高跟鞋，剎不住的撞在他身上。
林漾被撞的頭暈，回過神後，抬頭就沖著人吼：「褚宴淮你瘋了！」
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幾步路非得拉著自己走成這樣。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褚宴淮被她吼，也一聲不吭。
林漾慢慢平靜下來，一想到自己剛剛吼了褚宴淮，後背陣陣涼意。
這人前幾分鐘才說不記得自己，現在就拉自己私下見面。
林漾忍不住輕嗤一聲：「褚總這樣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合適，我們應該不熟吧。」
拉著不熟的人來樓梯間，是不是有些太曖昧。
林漾說著，順道看了眼現在身處的地方。
連個燈都沒有的樓梯間，借著外面走廊的燈光，她才能勉強看清楚褚宴淮的臉。
褚宴淮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臉，怎麼看都有種嚴肅得感覺。
林漾低頭撇開臉，不想再看他那副表情。
褚宴淮依舊什麼都不說，林漾待不下去，轉身就要走。
褚宴淮見狀，再次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褚總這是什麼意思？」
昏暗裡，林漾低頭看看褚宴淮拉住自己的手，再抬頭，眼眸帶笑的看向他。
見後者還是不說話，她輕笑一聲，隨後語氣淡然的道：「褚總這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好看，把我帶過來獨自欣賞嗎？」
能面不改色的說出誇自己話的人，只有林漾。
這次褚宴淮終於有反應，林漾通過外面的光亮，看見他眼睛閃了閃。
「真讓我說對了？」林漾逗趣的語氣。
「你的手好了？」
褚宴淮選擇不回答，反過來問她別的問題。
林漾撇嘴，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好了，只是給我看病的人不是褚醫生，現在都留疤了。」
林漾語氣委屈，說著抬起自己的手伸到褚宴淮面前給她看。
褚宴淮垂眸，果然看到她說的疤痕。
他眼神暗了暗，她的手纖細好看，如果疤痕去不掉，的確是影響美觀。
「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聽話，不亂來，保證不會留疤的。」
可現在還是留了。
林漾放下手，情緒有些低落的垂下頭。
「你沒找我。」他說完，眼底的一絲黯然一閃而過。
林漾抬頭，錯愕的眼神看向他。
怎麼感覺在抬頭的那一瞬，好似看見他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呢？
是因為太暗，自己看錯了嗎？
忽略自己可能看錯的事情，林漾記憶回到醫院那晚。
好像他的確是說，自己要按時找他換藥，他就能保證自己不留疤的，可是……
「我遇到一些事情，沒辦法去醫院。」林漾這麼解釋，沒覺得有問題，但始終覺得，有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