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不敬神明
白駒過隙，半月時間轉瞬即逝。
這日清晨，姜黎緩緩睜開雙眼。
剎那間，一股磅礴的力量從他的識海中洶湧而出，不停的湧入他的體內，將他那還未開闢的竅穴，一個接一個的沖開。
轟隆隆！
恐怖的元氣升騰，姜黎身邊的虛空為之扭曲，一條由先天元氣構成的長河顯化，浩浩蕩蕩，發出轟隆隆的響聲。
「一千零八十個竅穴了。」
過了好半響，姜黎身上那狂暴的氣息方才平復。同時，他的背後，那條在虛空中浩浩蕩蕩的元氣長河，也是隨之緩緩消失。
半月時間，足以讓姜黎經歷很多事了。就比如，帶領近三千族人前往古佛舊地，在那裡磨練兵家軍陣。
是的，是古佛舊地，而不是神明古地。
黎國的九黎後裔皆是四境修士，完全有資格前往古佛舊地。
之前不敢讓他們前往，那是擔心他們太弱，冒然前往古佛舊地，容易遭到仙道天驕的針對。
可如今，近三千九黎後裔一同前往古佛舊地，就沒這方面的擔憂了。仙道在古佛舊地的勢力雖強，卻也奈何不得黎國眾人。
近三千四境九黎後裔聯手，且還都是覺醒神魔血脈的九黎後裔，就是七境強者來了，面對他們也要飲恨。
這樣的力量，不說在古佛舊地橫著走，那也足以稱霸一方了。仙道若是不想元氣大傷，看到如此多的九黎後裔，絕不會主動挑釁。
故而，只要黎國的九黎後裔不分開，在古佛舊地還是沒人敢招惹的。
至於為何前往古佛舊地，而不是繼續留在神明古地，原因也很簡單，是為了獵殺六境墟獸。
在神明古地，墟獸最強不過三境，想要獵殺更強的墟獸，就只能前往下一層歸墟。
也就是黎國的九黎後裔實力有限，不然他們就會前往第三層歸墟，嘗試獵殺七境墟獸去了。
在現實世界半個月，足夠黎國的九黎後裔初步掌握姜黎傳授的兵家秘法了。
而在古佛舊地的半個月，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進行實戰。通過獵殺墟獸的方式，以此熟練掌握兵家秘法。
真正的精銳，只誕生於戰場之中，需要經歷血與火的考驗。不見血，那就是裝備再好，掌握的秘法再強，也是無法成為真正的精銳。
姜黎給族人制定的計畫很簡單，先在歸墟拿墟獸練手，以此讓他們熟練掌握兵家秘法。然後，再在現實世界，與諸侯精銳交手。
如此一來，戰過妖蠻，殺過墟獸，更與諸侯精銳交過手的他們，只要不死，都能蛻變為真正的精銳。
在古佛舊地，為讓族人儘快掌握兵家秘法，姜黎親自訓練他們，直至半月期限到來，他們全部離開為止。
之後，姜黎便偷偷返回神明古地，一口氣打穿了二十幾個秘境，從而再次前往神明秘境，從中得到了神明觀想圖的第二階段傳承，孕育先天神明之法。
作為神明紀元的智慧結晶，神明觀想圖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在識海中構建神庭。
第二階段，是以神庭承載大道，從而孕育先天萬神。
第三階段，是壯大先天萬神，使之紛紛蛻變成先天神魔。
若能做到這一步，便可嘗試以力成道，讓神魂強行超脫天地，從而不朽於天地間。
神明古地共有一百零八秘境，姜黎目前打通了七十二個，故而獲得了第一階段與第二階段的傳承。
想要獲得最後的傳承，需得把剩下的三十六個秘境全部打通才行。姜黎倒不是做不到這一點，但他留在神明古地的時間不夠了。
所以，此次姜黎沒能打通所有的秘境，獲得完整的傳承。
時間，終究是太緊張了。不過，就算時間再緊張，姜黎也沒有忽略自身的修行。
這段時間，經過姜黎的努力修行，他體內的竅穴，已經被他開闢了一千零八十個。
再開闢兩百多個竅穴，他就能將體內所有的竅穴全部開闢，從而將四境修鍊圓滿，以最強的姿態，突破至第五境。
「距離我突破五境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姜黎有預感，少則一月，多則三月，他就能將體內的竅穴全部開闢，一舉突破至五境。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把姬發等人解決掉。
此時，距離姜黎向帝辛保證的一月之期，已經過去大半了，他要是再不動手，把這個麻煩解決掉。
那等過了期限，擋不住十二家諸侯壓力的帝辛，很可能會真的降罪於姜黎。
「一千零八十個竅穴，再次抵達極限了嗎？」
緩緩起身，再次感覺到天地壓制的姜黎，有些不悅的皺起眉來。
他之所以結束修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隨著他體內的竅穴開闢的越來越多，那本已消失的天地極限，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就好似一道道無形的鎖鏈，捆住了他的全身，讓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莫大的限制，極為的壓抑與難受。
這種感覺的出現，讓姜黎意識到，他該進行第三次寂滅了，以此踏足唯一的境界。唯有如此，他才能繼續開闢體內其餘的竅穴。
但此事不急，姜黎的修鍊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自他踏足一境，到他覺醒人祖血脈，並修鍊到如今的四境後期，也才不過過去兩年而已。
兩年時間，旁人能夠突破一個境界，那就已經很不錯了。可姜黎卻是連續突破三個大境界，這種修鍊速度要是傳出去，估計會嚇到很多人。
「就讓姬發等人的覆滅，成為我突破的序曲吧。」
整理一下思緒，姜黎抬頭看向南辛山所在的方向，眼中滿是殺意。
姬發等人已經沒有價值了，就讓他們用自己的封地與奴隸，為黎國，也為姜黎盡最後一份力吧。
說是要攻打姬發等人，但姜黎也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在休整了三天之後，這才率領族人往南辛山進發。
剛從歸墟之地回來，自然要給族人一段時間調養，以讓他們恢複精神。
畢竟，像姜黎這種從歸墟回到現實世界後，非但不覺疲憊，反而精力變得更加旺盛的人，終究是少數。
大部分人從歸墟回到現實世界後，精神都會感到異常疲憊，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此戰，是黎國的立威之戰。不僅要贏，還要贏的極為漂亮，務必要打出我黎國的威風來。」
在出發前，姜黎率領族人，先是簡單的祭祀了一下祖先，接著又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以動員族人的士氣。做完這些後，這才率領他們出發。
因此戰乃是黎國立國以來，第一次與其餘諸侯交戰。
所以姜黎對此戰極為重視，不但帶領了所有的族人，更是底蘊盡出，把所有能帶上的法寶都帶上了。
此戰於姜黎而言，只許勝，不許敗！
「主君，我們真的不用祭祀神明嗎？」
前往南辛山的路上，黎風悄悄走到姜黎的面前，憂心忡忡的說道。
縱然他是野人出身，沒什麼見識，可就是如此，他依舊能夠看出，姜黎此次的作戰計畫實在太草率了，簡直就像是拍腦袋的決定。
在人域，誰不知曉，國家大事，在祀與戎！
若要征戰，需先請巫師占卜，在得到上天的啟示後，方才能決定是否用兵，以及什麼時候出兵。
而在確定什麼時候出兵後，在出發前，還要舉辦盛大的祭祀活動，先祭祀祖先，再祭祀四方鬼神，以此祈求他們的庇護。
這才是正常的征戰流程，人族從古老時代傳下來的規矩。大商如此，諸侯亦是如此。
哪怕黎風野人出身，對於這個規矩，也是知道個大概。所以，在見識到姜黎的戰前動員後，心中立即就被震驚所取代。
哪有這樣的，戰前不占卜不說，祭祖的規模也不大，後面甚至不祭神明。
無上天啟示，無神明庇佑，這一戰真的能贏嗎？
「九黎就是神，所以無需祭神！」
姜黎回頭，威嚴的說道。
黎風的擔憂，在這個時代，並非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在這個世界，神明是真的存在的，並真的有能力左右戰爭的勝負。
如風神雨神雷神，亦如山神水神地神等等，他們皆是有著操縱天象的能力。
只需在關鍵時候，降下一場暴雨，或者是掀起一陣狂風，亦或者是改變水道……就能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向。
讓陷入絕境者重獲生機，讓劣勢者佔據優勢，讓掌握優勢者陷入被動之中。
因神明真的存在，並能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所以，往往在爆發戰爭前，戰爭的雙方都會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獻上大量的祭品，以獲得神明的庇護。
說是庇護，其實也不然。可以理解為保護費，就是打仗前，送一些好處給各路神明，不求他們庇護，只求他們兩不相幫。
當然，若是神明願意相助，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大商的祖先，就是因為與四方鬼神簽訂了盟約，得到了他們的幫助，這才能夠推翻大夏，取而代之。
「我黎國的一切，都是黎國子民通過辛苦的勞作得來的，是我黎國的心血所化。」
「神明？」
「他們可曾庇護過我黎國？」
「什麼都沒付出，就想坐享其成，得到我黎國的供奉，這怎麼可能！」
「黎風，你要記得，我黎國能有今天，一是靠祖先的庇護，二是靠我們自己的努力，與神明沒有半點的關係。」
「所以，我黎國只祭祖，不祭神。過去如此，現在也如此，未來更是如此。」
姜黎的語氣愈發威嚴了，好似高高在上的天道，在闡述世間的真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發人深省。
為了點醒黎風，以及其餘與他抱有同樣想法的九黎後裔，姜黎在說話的時候，特意動用了人祖血脈。
因此他的聲音，變得和天道一樣淡漠，蘊含著至高的真理，令人下意識的、發自內心的認同。
黎風的想法，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而是人域所有普通人的想法。大商與四方鬼神締約，以祭祀他們為條件，獲得了他們的力量。
而這造成的後果就是，神明的信仰隨著大商的統治一同在人域流傳。
最開始的時候，信奉神明的人可能不多。可如今，數十萬年過去，神明的信仰早已深入人心。
似姜黎這種不敬神的舉動，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大逆不道的，自然令人驚懼。
黎國的九黎後裔們，說到底還是修鍊的時間太短了，心裡對自己的定位沒能趕上身份的改變，還把自己當成凡人。
所以，他們不理解姜黎的舉動，這是正常的。
但這不是什麼大事，哪怕姜黎不說，等日後他們修為強大了，自然而然的就會不把神明放在眼裡。
最開始的時候，姜黎就是這麼想的，故而沒有太在意此事。可他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就在戰爭即將爆發的時候，眾人開始糾結此事了。
此舉無疑會導致士氣低落，姜黎無法，只好動用人祖血脈，強行點撥他們。
還好，神明的信仰雖然深入人心，但祖先的地位無疑更高。姜黎以祖先壓神明，效果很是顯著。
經過最初的迷茫過後，這群九黎後裔的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起來。
神明是很強，但他們九黎的始祖，卻是神明也不敢得罪的存在，所以他們沒必要敬畏神，更沒必要崇拜神。
能庇護黎國的只有祖先與他們，祭祀神明，除了浪費資源之外，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
「可是主君，我們可以不祭祀神明，但我們的敵人卻不會這樣，他們依舊會祭祀神明。」
「我們不祭祀，但敵人祭祀，如此一來，本來應該保持中立的神明，無疑會站在敵人那一邊。」
「此舉，於我們不利啊。」
姜黎的意思，黎風很明白，但這並不能打消他的擔憂，因此他問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真以為所有的諸侯，都想祭祀四方神明嗎？每次祭祀他們，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其餘的諸侯，難道就不會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