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安好心」朱高燧

正文卷

第18章 「沒安好心」朱高燧

「二哥,前幾天你可真是太解氣了,那個徐野驢仗著咱爹的信任,一直不把咱們兄弟放在眼裡,這次你把他挑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和咱們做對!」

大殿之中,朱高燧一臉興奮的向坐在對面的朱高煦道。

朱高燧比朱高煦小三歲,長臉短須,深眼窩、鷹勾鼻,兩片薄薄的嘴唇,不大的眼睛中滿是精明。

「別提了,之前是我誤會了老大,事後瞻壑告訴我,他是意外落馬,今天我還跑去向老大認了錯!」

朱高煦卻興緻不高的道,他的嘴已經消腫了,但想到今天差點把朱高熾氣死,他也有點後怕。

「二哥你糊塗啊,怎麼能輕易的向大哥認錯呢,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伱還要不要面子了?」

朱高燧立刻皺眉道。

「話不能這麼說,錯了就是錯了,而且他是老大,我認個錯有什麼?」

朱高煦卻有自己的一套原則。

「二哥你還是老樣子,那老大怎麼說?」

朱高燧挑撥不成,於是轉移了目標。

「老大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只要認個錯,他肯定不會再追究了,畢竟又沒有死人。」

朱高煦滿不在乎的一揮手,其實就算徐野驢真死了,他也不會在意,大不了等老爹回來再認個錯就是了。

朱高燧這下也沒話說了,於是只好轉好正題,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道。

「二哥,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有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什麼事?」

朱高煦終於抬頭看向朱高燧問道。

「據可靠消息,有人借著這次的事,暗中向父皇上書告你的狀,說你率兵圍攻皇城,意圖不軌!」

朱高燧盯著朱高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告老子的狀?」

朱高煦聞言拍案而起大怒道。

「皇城是我爹的家,當然也是我的家,老子帶人回自己家,他們告什麼狀?」

「說的是啊,咱們都是一個娘生出來的,可是現在老大住在皇城裡,咱們兩個只能搬出來住,好像只有老大才有資格住皇城似的!」

朱高燧撇著嘴,再次煽風點火道。

「不行,我也得寫信向咱爹告狀,不能讓他被那幫大臣給蒙蔽了!」

朱高煦說著站起來就要往書房走。

「二哥你糊塗啊!」

沒想到朱高燧卻痛心疾首的拉住朱高煦。

「你和那幫文臣玩筆杆子,咱哥倆加在一塊,也玩不過人家啊!」

「對啊,那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咱爹面前告我的狀?」

朱高煦十分不甘心。

「當然不是,他們文臣有文臣的玩法,二哥你是武將,武將也有武將的玩法!」

「什麼意思?」

朱高煦瞪著一雙銅鈴大眼滿臉迷茫。

「文官上書告您的狀,無非就是想阻止咱爹回來改立二哥你為太子,這背後說不定就是老大指使的。」

朱高燧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到朱高煦眉頭一皺,心中暗喜的再次道。

「但無論他們怎麼告,二哥您的功勞卻是實打實的,咱爹最重軍功,哪怕做了皇帝,還幾次三番北征,二哥你要想表現的話,也要從軍功上想辦法!」

「我倒是想表現,可咱爹十幾年不讓我上戰場了,每次北征我都提出要去,他就是不同意,你讓我去哪找軍功?」

朱高煦越說越氣,最後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

「二哥你沒有,但別人有啊,咱們可以借用一下!」

朱高燧眨著一雙小眼睛興奮的道。

「借用?借誰的?」

朱高煦還是不明白弟弟的意思。

「咱們大明兩邊用兵,北邊是咱爹親自領兵,你肯定借不到,但南方的交趾那裡,卻是張輔領兵,他和你是發小,又是戰場上過命的交情,只要你開口,他肯定願意幫忙!」

朱高燧嘿嘿一笑道。

張輔是河間王張玉的長子,當初東昌之戰,張玉為救朱棣戰死,張輔接替父親從軍效力,同樣是戰功赫赫,特別是交趾,幾乎是張輔一手打下來的,因此受封為英國公。

「等等,交趾是張輔打下來的,我又沒去交趾,這功勞怎麼借?」

朱高煦皺著眉頭再次問道。

「不是真讓張輔把功勞讓給你,而是讓他在報功時誇讚二哥幾句,要知道現在張輔可以稱得上是武將之首,只要他站在二哥你這邊,太子之位不就手到擒來了嗎?」

朱高燧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這個……」

朱高煦卻露出猶豫的神色,他和張輔從小一起習武、學習兵法,靖難時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但他真沒想過利用感情讓張輔站在自己這邊。

「二哥你還猶豫什麼,當初丘福在的時候,你在軍中是何等的威望,等他一死,連徐野驢這種家奴都敢跟你瞪眼了!」

朱高燧看到朱高煦猶豫不決,乾脆用出了激將法,而且特意提到了戰死的丘福。

果然,朱高煦聽到「丘福」的名字,右手的拳頭猛然攥緊,全身緊繃的瞪著前方,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當初張玉站死,靖難功勛之中,丘福位列第一,而丘福與朱高煦交好,多次表明態度支持朱高煦,再加上朱高煦的軍功,因此當時他在軍中的威望極高,幾乎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但等到丘福戰死塞外,王爵被奪,朱高煦在軍中的威望也大受打擊,雖然還有不少武將支持他,但遠不及文臣們齊心協力支持朱高熾。

過了好一會兒,朱高煦緊繃的身子才慢慢的放鬆下來,只見他閉上眼睛長出口氣,這才緩緩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張輔那邊,我會……」

「呦,三叔您來了,侄兒給您行禮了!」

沒等朱高煦把話說完,卻只見朱瞻壑笑呵呵的從內殿走了過來,隨後向朱高燧行禮道。

「哈哈~,大侄子你可算來了,身體怎麼樣,聽說你受傷後誰也不認識了?」

朱高燧上前一把抱住朱瞻壑,十分親熱的問道。

「您這話說的,不認識誰也不能不認識三叔您啊!」

朱瞻壑也假意十分親熱的道。

「這話我愛聽,聽說你之前騎的大宛馬也摔死了,怎麼樣,還敢騎馬嗎?」

「敢啊,咱是將門虎子,哪有不敢騎馬的道理?」

朱瞻壑拍著胸膛吹噓道。

「好!不愧是我二哥的兒子,我那裡好馬多的是,等下我讓人挑幾匹給你送來,就算是給你壓驚的禮物了!」

朱高燧十分豪爽的道,只是他這禮物若往深處去想,卻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朱高煦平時粗枝大葉,根本不會注意到這種細枝末節。

但朱瞻壑卻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紈絝子弟,這時聽到朱高燧的話卻是心中冷笑,自己才剛差點墜馬摔死,朱高燧卻又給自己送來幾匹馬,這怕不是想讓自己再摔幾次吧?

叔侄二人都是演戲的高手,虛情假意的寒暄起來沒完,最後朱高煦在府中設宴款待朱高燧,這才總算是堵住了他們叔侄的嘴。

酒宴過後,朱高燧告辭離開,朱高煦與朱瞻壑親自送他出了府門。

等到朱高燧帶著護衛消失在街角,朱瞻壑立刻收起臉上的假笑,一臉嚴肅的向朱高煦道:「爹,三叔要您給英國公寫信,恐怕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