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反擊木白

正文卷

第153章 反擊木白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入了上江城內,忙碌的百姓們,開始一天的活計,朝氣蓬勃。

城北外,一輛輛馬車拖著泥濘的車印,緩緩從官道上駛來。

押送的領隊,向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這該死的天氣,太折磨人了,真想回家好好泡個熱澡。」

負責接應的官吏,一邊檢查車隊情況,一邊打趣的說到:「是啊!石校尉也該回去看看了,不然嫂子太寂寞,怕是要……」

「去去去,我家娘們愛我愛的緊,可不會對不起我。」石校尉得意的回了句,可說著,自己也沒了底氣。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天天往北燕那冷嘎達跑,保不準家裡的愛妻能不能耐得住寂寞。

「還好,這是最後一批了。」看著車上的冰雕,金吾衛的石校尉總算鬆了口氣。

從北燕冰洞里,將永王的冰雕部隊千里迢迢運送回京,哪怕他們是禁軍精銳,也同樣累的不行。

好在今天解脫了,石校尉哈哈大笑著,與身旁的下屬們打趣一番,準備今晚去喝酒放鬆放鬆。

可他卻不知道,真正的博弈,現在才開始。

就在交接地點附近,妖族的探子正緊張的躲在暗處,悄悄記錄著數量。

而曹安與龐士,也在東市的茶館裡碰面了。

看曹安,諧美南楚七日游,生活滋潤的不行。

看龐士,這位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要在敵人的偵察中完成工作布置,他也是拼盡了全力。

「想我龐士,曾在上江城內留下無數風流之名,可自從你這傢伙出現,我就沒有一日閑工夫。」

龐士將手中10兩銀子一碗的茶,痛飲而盡,對著曹安大吐苦水。

曹安則是讓小二再滿上,一邊賺錢,一邊打趣道:「你可是皇帝身邊的人,累些是應該的,幹完這票,你就陞官啦。」

這說辭,聽著總感覺像土匪,不過這都不是關鍵。

「關鍵是我沒得升啊!我身在皇城司,聖上能把我升哪去?」

皇城司,萬景帝絕對的親信部隊,龐士如此能幹,這輩子怕是都要鎖死了。

「可伱不過是都知而已,你上面不是還有皇城使嘛,改日找個機會,我幫你參他一本,保你順利上位。」

「……皇城使是我爹,我怕他回家打我。」

話題到此為止,這上陣父子兵的,兒子註定爭不過老子。

至於龐士抱怨的工作太多問題。

「快要結束了,今晚別睡太死,大的要來了。」

「大的?有多大?」

「上江城裡的妖物,怕是會跳出大半,到時必將群妖亂舞。安排你的反擊計畫,都布置好了嗎?」

「放心吧,都弄好了。」

妖物,在不動用妖氣時,很難被斬妖司發覺,上江城裡到底潛伏了多少妖孽,誰都不知道。

曹安留著木白在教坊司跳了那麼久,不正是為了這一日嘛,今晚,他要一網打盡。

「那現在呢?我們要去哪?」既然要裝作毫無防備,那兩人便不能太反常。

「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

「例如?」

「例如去城西看寡婦。」

「???」

看寡婦,算是有益身心健康嗎?

「真是太健康了!算上我一個。」胖子朱獻,也從一旁湊了過來。

曹安奇怪的問道:「算上你自然沒問題,可你平日都懶得動,今日怎麼東奔西跑的?」

「年底了,你上次不是說好的嘛,要請署里的同僚們吃一頓嘛,我正在通知大家。」

青衣署,今年奇蹟般的營收啦!

署里也是奇蹟般的,有了一些團體活動,真是令人感慨。

「行了,那就一起去吧,其實我昨日去過一趟,可惜她兒子在場,我不好動手,等會你們幫我掩護一陣。」

「咦~~」龐士與朱獻,紛紛露出了鄙視的目光。

你這是有多心急啊!大白天的,就想要支開別人兒子,對寡婦動手動腳的。

曹安連忙解釋道:「我那是去查案,你們可不要誤會。」

「你確定是查案?不脫衣服的那種?」

「是查案,但衣服嘛,多少是要脫一些的。」

曹安要去調查的寡婦,自然不是梁奇峰惹上的那位,而是龔侍郎的妻子,那位被託付給他的華芝。

木白交給他的情報,半真半假,曹安也無法判斷華芝是否與【十眼】有關,必須去驗證一下。

……

一行三人來到了城西,華芝靠著曹安給予的千兩白銀,在這買下了一間小屋。

不算很大,後院種了些花草,一番布置之後,看著還挺溫馨的。

特別是近兩日,外出求學的兒子回來了,華芝更是喜出望外,特意去買了只雞,準備今晚加菜。

不想剛到門口,就遇上了曹安,對於這位大恩人,華芝可是非常感激的。

連忙迎上前去:「曹大人金安,兩位大人金安。」

華芝給人的感覺,不但漂亮,還有官家貴婦的成熟氣質,秀外慧中。

不愧是曹安看中的寡婦啊!比梁奇峰的眼光要好太多了,兩人給了曹安一個肯定的眼神。

曹安直接回以白眼,他真是來查案的,只是先決條件,需要引開華芝的兒子。

果然,聽到眾人的交談,屋內走出了一名少年。

這是龔侍郎的兒子,龔定,7歲的年紀,聽說龔家出事之時被道門看中,求學去了。

因為隔著雷鳴海域,能夠通行的船隻比較少,朝廷懶得派人抓捕,乾脆把龔定作為失蹤之人記錄。

沒想,這幾日居然回來了。

只是這人,完全沒有華芝的熱情溫柔,只是面色冷漠的站在遠處,稱呼也不打一聲。

「定兒年幼,不懂規矩,大人們別見怪。快請進吧,妾身今日備了不少酒菜呢。」

華芝笑面如花的招呼著眾人,看的出來,因為兒子學藝歸來,讓她非常的開心。

忙前忙後的,就為了給辛苦的兒子補補身子,即便這個兒子,並非她親生的,少年時的相處生活,也依舊讓華芝視為己出。

只是這龔定,似乎有點拽啊!

曹安給了身後兩位一個眼色,讓他們應付兒子,自己去應付媽媽,換來的自然是兩人無情的鄙視。

不過算了,曹安說查案就查案吧,應付一個7歲的小孩而已,能有多難?

朱獻笑眯眯的走過去,像是哄火絨一般,打開手裡的一個紙包,露出幾個烤腿:「小朋友?想不想吃啊?」

龔定冷漠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他看不起我?」朱獻一臉驚愕的,看向了身旁的龐士。

龐士則是不屑一笑:「你這樣不行,現在的小孩,成熟的早,看我的。」

說著,龐士從懷裡拿出了10兩的銀子,在眼前拋了拋:「小朋友,想不想要銀子啊?可以買很多東西的哦~」

龐士的話,終於讓龔定目光變了。

從看一個傻子,變成了看兩個傻子。

兩人:……

……

另一邊,曹安跟著華芝走入了廚房裡。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華芝也沒有往別處想,依舊在開開心心的做菜,想讓曹安嘗嘗她的手藝。

可曹安啊!他只想脫人衣服。

嘴裡輕聲道:「「十世飄零」」

「再加一些酒,嗯?曹大人在和我說話嗎?」華芝聽到了曹安的話,略感詫異,明顯沒明白其中的意思。

看她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緊繃感,不像是撒謊的人,難道十眼與她無關。

曹安不死心,乾脆開門見山的問道:「華芝,你身上可有什麼,紋身或者標記一類的?」

突然的耳語,讓華芝的臉上不自覺的閃過羞澀,低下頭,聲如蚊蠅的回道:「大人,您怎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哦,好奇而已,聽教坊司的老鴇說,你身上有紋身,所以問問。」

華芝不疑有他,羞澀的點點頭道:「的確有個紋身,不過何時出現的,我也不清楚,想洗也洗不掉了。」

突然有紋身?還洗不掉?有那麼怪嗎?

「紋身在哪?方不方便讓我看看?」

「在、肩膀上。」華芝有些羞澀,但對於曹安的要求,她並沒有拒絕。

或許在她心裡,曹安一切都好。

可惜自己是個不祥的女人,還決心照顧前夫的孩子,實在配不上曹安。

現在曹安突然問起,她自然不會拒絕。

含羞的輕輕撥開一點衣裳,紋身果然出現了,正是一個眼睛裡畫著一枚『十』字。

木白沒騙自己,華芝果然有十眼的標誌。

但她如此的坦誠,也沒聽過對接的暗語,又是何意的?

一時間,曹安對於【十眼】的作用,有些存疑了。

暫時沒有頭緒,曹安也不再強求:「今日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錢夠不夠?」

「夠的,我學過一些女工,在繡房里幫幫忙,大人給我的錢財,還沒用完呢。」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咦?大人不在這吃飯嗎?」

「不吃了,今晚署里有個晚宴。」

曹安只是想來試試華芝,尋不到突破口,自然不會久留。

「朱獻,咱們該走啦,晚宴差不多開始啦。」

屋外的兩個憨憨,對著一個冷漠的小孩使盡渾身解數,對方愣是不給一點表情,與那小九真是有一拼的。

只是他們沒看到,離開後的龔定,目光略帶思索的看向城北:「今晚的上江城,怕是不太平啊!」

「嗯?定兒你怎麼又發獃了?快洗個手來吃飯吧,你在外求學,一定很苦吧,我燉了雞湯給你補一補。」

溫柔,而又真摯的笑容,讓龔定藏在袖裡整整三日的匕首,始終無法揮出去。

「算了,你還是去找曹安吧!」

「嗯?定兒你在說什麼?是不是不舒服?」華芝看到龔定自言自語,有些擔心的走過來問道。

可看到的,只是龔定眼中迷離的神采,一時間天地旋轉,好似忘了自己在哪。

「今晚去青衣署找曹安,不要在外閑逛。」龔定用命令般的語氣,似乎在操控著華芝的行為。

而華芝也是迷迷糊糊,聽從了他的話,腳步闌珊的向著青衣署走去。

龔定看著華芝的背影,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柔情:「你的使命,結束了,以後好好活著。你從來不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