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借勢
實力懸殊的一場戰鬥，完全是應火絨單方面的碾壓。
明明只是20來歲的小姑娘，憑什麼會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啊！她是吃什麼長大的！
恐慌的尖叫，在鬼市街口此起彼伏，如此惡劣的破壞，已經嚴重影響了鬼市的穩定，只要皇城司能趕回來，他們一定會出手阻止的。
只是，七文樓恐怕撐不到那時候了，這裡馬上就要被拆乾淨。
「咚！」
沉悶的撕裂聲響起，應火絨向著頭頂一個轟拳，連人帶著房梁一起轟塌了，整個樓體開始變得搖搖欲墜。
「住手！」一聲洪亮的怒吼響起，五道黑影疾馳而來，
五人合力，與應火絨在空中對了一掌，總算是擋下了這番攻勢。
當然，這也是暫時的。
襲擊的五道黑影連退數步，明顯是落入了下風，應火絨則是紅衣飄飄輕巧婉轉，實力更勝一籌。
而且……
「來高手了呀！那我要動真格的了！」應火絨熱身結束，現在才要正式開始，身上的火焰氣勁暴漲數米，就連曹安都感受到了熱狼來襲。
「應大人，三陽大人，停手吧！」
有人道出了二人的名字，恐怕是有大人物出面了，三陽和尚也沒想與對方死戰到底，輕喚一聲，把意猶未盡的應火絨給拉了回來。
眨眼之間，又有十幾位高手現身，隱約形成包圍的架勢。
至於出聲的那位老者，留著山羊鬍，目光陰沉，周身氣勁激蕩，這些無疑是七文樓背後勢力的援軍。
能在鬼市裡混的風生水起，果然不簡單。
接下來恐怕將是是一場惡戰了，曹安有些緊張的繃緊了身體，將青色披肩掛在身上，隨時準備運轉《青衣神行功》跑路。
那位掌柜也是這麼認為的，看到來人，一陣大喜的小跑過去，點頭哈腰的控訴道：「執事大人，這群青衣署的人，他們竟然……」
「住口！」
沒有換來同仇敵愾的一致對外，這位山羊鬍老者怒視掌柜道：「青衣署的兩位旗主你都不認識，你和廢物有什麼區別，給我拖下去！」
陣前先斬自己人，這位老者也是位狠人啊！
從求饒的掌柜身上收回目光，老者面無表情的看向了三陽和尚。
發難？質問？大打出手？
都不是，老者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捲軸，向著三陽和尚扔了過來。
「拿上這東西，今日就此揭過如何？」
上來就談和？
曹安不明所以，三陽和尚卻似早已猜到這結局，打開捲軸掃了兩眼，滿意的點點頭，道了聲佛法。
「阿彌陀佛，馮施主辦事乾脆利落，貧僧多謝了。火絨，我們走吧。」
「嗯，我來找路。」應火絨掃了一眼來路，樓梯已經被她砸落的房梁堵住了，想離開，只能另尋出路。
於是乎，她轉身一拳砸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砰！
路找到了，剛砸的三米寬大洞口，直通鬼市的大街上，真是非常專業的尋路方式，只是這間本就搖搖欲墜的七文樓，現在看著有些雪上加霜了。
過分的舉動，讓曹安都為她捏一把汗，可身後之人愣是集體目送他們離開，哪怕個個目露凶光，但直到他們漸行漸遠，都無人敢追出一步來。
甚至，有人還順手牽羊了東西。
「曹安你看，我趁他們不注意，把伱看上的刀給撿出來了。」應火絨邀功一般，把一個木盒交在了曹安手上，正是剛才看上的那把【百水】刀。
可這麼大一木盒，連曹安都注意到了，七文樓是瞎了眼嗎？
他們只是礙於你的武力相逼，不敢反抗而已，這應該算是搶，而不是撿。
曹安有些猶豫的接過木盒，擔心的問道：「三陽大人，我拿這東西，是否會惹來麻煩，要不要還回去？」
「不必。」三陽的態度，與應火絨一樣土匪：「剛才那位馮執事不是說了嘛，此事就此揭過，此刻刀在你的手裡，那就是你的了。」
「多謝三陽大人，但我還是很疑惑，他們的態度為何這麼好？」
在曹安看來，那七文樓恐怕沒有表面那麼簡單，至少不至於被打就縮頭吧？
就因為是對方先動手？可用那化緣為借口，似乎他們也不佔理啊！
三陽將手裡的捲軸晃了晃，解釋道：「他們不敢還手，只是因為心存顧慮而已。」
「心存顧慮？何出此言呢？」
「你猜猜，他們的背後是什麼人？」
「黑役？」
「不，是兵部，這朝廷內部的利益糾葛，遠比你想的複雜。」
聽著三陽的話，曹安感覺頭頂有些冒汗，這三省六部，看著都不太乾淨啊！
說起油水，兵部自然沒有吏部與戶部那麼多，但他們也有辦法弄來些黑貨，偷偷在鬼市上販賣，也就漸漸有了七文樓的出現，就連皇城司都多少會賣一些面子。
若是常規的詢問，七文樓是不可能交出消息的。
「三陽大人的意思，是那馮執事早已知曉我們的目的？」
「自然知曉，當年署正大人卸甲，正是與那黑水瑤池有關，恐怕這七文樓，也是想著高價把情報賣給我們吧，沒想我們會直接殺上門去。」
七文樓待價而沽的高傲姿態，不無道理。
有兵部撐腰，根本不懼青衣署鬧事，只要讓皇城司和黑役擋住鬧事者，明日早朝便可參他們一本，逼青衣署賠償損失，完全是有恃無恐。
偏偏今晚，龐士突然調集大批人馬封鎖鬼市，鬧得人心惶惶，七文樓也是疑神疑鬼的。
如此大陣仗，恐怕是當今聖上親自下令的，影響非同一般。
眾多猜疑之下，皇城司突然撤離，青衣署無禮發難，黑役那更是傳出曹安正在查案的消息，這誰聽了不慌？
這是朝廷對他們的敲打？還是單純的只是想黑吃黑？那位馮執事也吃不準。
曹安他們完全是在借皇城司的勢，馮執事不敢賭上整個七文樓，自然只能乖乖交出黑水瑤池的情報了。
難怪三陽說曹安立下了大功，這搶劫都能如此理直氣壯，也全賴皇城司賣面子了。
至於曹安擔心的，搶奪這把刀會不會結仇……說的好像還刀就沒仇一樣……
「明白了，多謝三陽大人。」
有了這番解釋，曹安自然是笑嘻的接受了百水刀，趁著天亮前，三人快速離開了鬼市，門口處還遇上了返回的皇城司隊伍。
雙方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