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畫虎畫皮難畫骨

正文卷

第513章 畫虎畫皮難畫骨

陳亦儒單臂高舉紙頁。

敞亮的燈光透過密密麻麻的小孔蘸在臉上,有種冰冷的顫慄感。

「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內心驚疑不定。

很顯然,他需要一個答案。

緊接著,陳亦儒翻遍了手中的紙張都沒有找到15年10月27號以後的日記,剩下的到底在哪裡?

地面、人偶、牆上的物件一一翻找,最終他在排列整齊的錄像帶當中,找到了那一頁,它被透明膠帶貼在了一個錄像帶上面!

陳亦儒神色凝重,拿起那捲錄像撕下紙張。

這一頁與先前大有不同,字體顏色暗紅,看過去像是用手寫出來的。

他湊近聞了聞。

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是血!

陳亦儒斂下眼眸,複雜地看向牆上的電視機,是那種非常老舊的大屁股電視。少頃,他轉身把房門關上,將錄像帶放進錄像機,打開電視。

「滋滋~」

這台電視顯然有些年頭,屏幕里閃爍雪花,伴有雜雜的電流音。

陳亦儒索性先看起手中的日記。

「2015年十月三十號。

「今天我從旅館正式搬到新的住所,收拾整理到晚上,正準備躺下來睡覺。沒有花晴煙的日子,我每晚睡覺都十分安心舒服!」

內容雖看過去平常,但歪歪扭扭的血字無形放大了心中的恐懼,可他偏偏卻能從中感受到某種肆意的暢快與報復。

繼續往下看。

「正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來了。

我知道她來了,她又找到我了!

我打開燈,看見花晴煙站在床前,手裡拿著我以前的日記,她似乎很開心,笑容滿面的說希望我能再寫一篇日記。

沒錯,她就站在我旁邊,親眼看著我寫。

用我的血,寫最後一篇日記。

她是個——」

粗大的血痕橫貫整張紙面,想來是被阻止了。

最後還有兩個字。

愛你!

字體纖細柔美,是花晴煙寫的。

咔咔~

陳亦儒抬眸看向電視機。

黑白屏幕里顯出漆黑的樓道,過了一會,有個人走進了鏡頭,但是看不清容貌,因為像素太過模糊,那人在門口矗立許久。

緊接著,她竟抬頭看向監控,離得極近。

花晴煙!

那張溫柔嫵麗的面容,陳亦儒怎會不認得!

隨即畫面一轉。

出現在一間卧室里,鏡頭對準床鋪,轉瞬燈光亮起,一個面容消瘦的男人出現在屏幕當中,能夠明顯看到深重的眼袋,他神情激動,似乎在大聲咆哮!

撕拉!

瞬息間,血液橫灑在牆上,留下可怖的血痕。

只見男人渾身似被某種利器割傷,鮮血浸濕衣裳,痛苦的倒在床上。

花晴煙走到他身邊,手裡赫然拎著一本日記,細細一看,與陳亦儒手上的一般無二。兩人似乎在對話,隨即便見男人接過日記本,顫顫巍巍地用手寫了起來。

眼前的一幕與日記里的內容如出一轍。

陳亦儒目瞪口呆,身子隱隱顫抖,只覺日記上的血漬彷彿活了過來,鑽進手腕的血管,竄過四肢百骸,激得他渾身冰冷。

他認識的花晴煙會是這種人?

亦或者是單純的惡作劇?

可究竟是分辨不出來,還是不願意相信,或許只有陳亦儒自己才知道。

就在這時。

咔~

微弱的開門聲清晰入耳。

陳亦儒脖頸像是生鏽的機器一點點轉動,正好對上花晴煙那張噙著笑意的臉龐,乾澀地開口喊道:「晴煙,我……」

花晴煙美眸直直看著陳亦儒,輕嘆了口氣:

「亦儒,我早就跟你說過這裡不要進來。」

片刻的沉默。

陳亦儒從後腰褲兜掏出手機,悄悄撥打巡捕司電話,話音嘶啞:

「日記、錄像帶里的東西是真的嗎?」

「花老闆,需要幫忙嗎?」

驀地,一個容貌英俊的男人出現在花晴煙背後,他眼神淡漠地盯著陳亦儒,無形中透著一股陰狠,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只是這聲音……

陳亦儒瞪大眼珠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

是剛才進店的那個人,聲音一模一樣!

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換了一張臉,怎麼可能……是了,這時候陳亦儒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人的相貌怎會用正常來形容,只有一種可能——

他不是人!

「不用了。」花晴煙搖了搖頭,叮囑道:「回去後你要多加註意,衣服不能經常脫下來,一個月來我店裡一次進行保養。」

「好,麻煩花老闆了。」

男人有些生硬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先走了。」

「出去把門帶上。」

「沒問題。」

腳步聲漸遠。

房間里只剩陳亦儒與花晴煙兩人。

她瞥了眼人偶們,似有無奈地說:「看來他們是想讓你離開我,真令人討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陳亦儒看著花晴煙的臉,彷彿第一次認識她,出口的話音顫抖:「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花晴煙婀娜著身子走了過來,「你不是親眼看到了。」

「那剛才那個人呢?」

「他,他不過是頭妖。」

短短几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發靠近。

「你別過來!」

陳亦儒放生怒吼,「我已經打巡捕司電話了,他們很快……」

「啊——」

話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凄厲的痛嚎。

但見花晴煙似瞬移般出現在陳亦儒跟前,輕而易舉扭斷他的手臂,慘白的骨頭茬子刺破肌膚裸露在外,異常觸目驚心。

她拿過手機輕輕一握,金屬粉末從指縫簌簌灑落。

「亦儒你還真是傻的可愛。」

花晴煙頗為戲謔地笑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想打給巡捕司,主意雖好,但無疑是異想天開!」

嘭——

陳亦儒蹌踉著撞倒一具人偶摔在地上,捂著手臂發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別怕,回頭我會把你修好的。」

花晴煙食指微動,一張椅子唰的停在身後,施施然坐下,「我本以為將那個安玲弄死,我們相處的時間會更久,想不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陳亦儒臉龐遍布汗水。

聽到這句話,他抬頭看向花晴煙,顫抖的話音摻雜著不可置信:

「安姐的事情你是一手搞出的?!」

「我很討厭你叫其他女人如此親昵的稱呼。」

一直噙著笑意的花晴煙臉色驟然拉了下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陳亦儒:「更厭惡你在我面前時不時提起她,這麼晚將她弄死,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你……」

陳亦儒話剛出口,餘光似瞥見什麼,神情登時凝住,偏頭看去身下的人偶。

但見人偶竟如石頭般龜裂,露出裡面一張人的面孔。

慘白的肌膚,緊閉的眼皮流出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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