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他是神
「原來如此，看來蓋文指揮官對你們的影響不是一般大，竟然讓你們主動冠以他的姓氏。」杜伊斯感覺自己對那位年輕指揮官有了更深刻認識。
雖然絕境東域與東西哈特蘭德相隔墜星海，實際上，很多風俗是相同的，尤其是科米爾王國和巨龍海岸諸城市的差異更小，因為他們最初的移民，就是來自絕境東域的因布圖王國。
科米爾王國的紫龍騎士制度與因布圖王國的聖騎士更是一脈相承。
將對方的家族姓氏主動冠到自己的身上，意味著對其高度認可，願意世世代代作為他的家臣，是一種最高效忠方式。
「是的。」艾登對自己的過去並不避諱，「若是沒有領主大人，我到現在還是一名被人打斷雙腿，跪在西門繁華街道上的乞討工具，是領主大人給予了我重新定義人生的機會，我願意用畢生效忠並報答他。」
「原來如此。」杜伊斯理解的點點頭道，「不知道艾登先生所說的合作，指的是什麼？能不能詳細說來聽聽？」
「領主大人剛剛頒布的最新命令，相信大首領應該知道了，我們現在需要九名隊員，但是烏斯梅爾城人多粥少，我們不願意跟自己的同伴競爭，想要與大首領合作，由你們派遣幫會兄弟加入我們的戰車小隊。」艾登直接表明自己的來意。
沒等杜伊斯表態，艾登接著分析道，「相信經過先前的防守戰，大首領應該認識到街頭械鬥與大規模戰爭的巨大區別，伱們的幫會兄弟嚴重欠缺戰爭經驗，加入我們的戰車小隊，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我們可以以領主大人的名義起誓，對加入我們戰車小隊的幫會兄弟，我們定然不會藏私，不遺餘力的教授我們所學，包括謀略女士的戰爭之道。
只要他們不是太笨，經過一年半載的戰火磨礪，他們就能成為合格的低層指揮官，至少帶一個十人小隊是沒有問題的。
你們到時候就可以以他們為班底，組建出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
若是你們能從領主大人手中購進一批樓式戰車，那就更簡單了，將能直接組成自己的戰車軍團。
相信我們，一支百輛戰車組成的戰車軍團，在荒野中，是近乎無敵的存在，無論是開疆擴土，還是遠距離經商，都是上佳選擇，這是我們用三千五百公里的遷徙之路驗證出來的。
難道大首領，以後就不想在黃金之路上分一杯羹？還有比樓式戰車更適合遠距離行商的嗎？」
不僅是杜伊斯和布雷迪露出了心動神色，就連一直不以為然的費里坎也露出了思索神色，心中暗道，自己是不是貪杯誤事了？他們所說的樓式戰車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很了不起的東西!組建戰車小隊又是怎麼回事？
「艾登先生的提議，確實非常讓人心動，若是能讓我們的幫會兄弟加入，我們求之不得，只是……」杜伊斯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只是這麼做，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指揮官大人那邊有沒有意見？」
在看到樓式戰車的第一眼，杜伊斯就聯想到了黃金之路。
這種攻防一體，卻又有著超強運載能力的貨車，簡直就是超遠距離運輸的絕佳選擇。
不需要一百輛，只需要有十輛，再配上百十輛普通貨車，就能組成一個無敵車隊，橫穿無盡荒野，前往遠東帝國。
不需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安全，只要能提高几個乃至十幾個百分點，他們就能賺的比普通商人多得多。
毫不誇張的說，掌握了他們，就等於掌握了通往成功與財富的密匙。
一個小小的烏斯梅爾城統治權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他們足夠有錢，他們就可以到周邊的國家中，買一座城市，自己當市長，當領主。
他們甚至可以打造出一支無敵艦隊來，到墜星海上開疆拓土，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度。
只是這樣重要的戰爭器械，那位雄心勃勃的年輕指揮官會出售嗎？
他會允許他們劍刺兄弟會的幫會兄弟加入他們的軍隊嗎？
艾登自信的回答道：「在我們前來東域前，領主大人就曾經對我們訓言，為了對抗兇殘的游牧民族，我們必須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友善勢力，謀取共同發展，尋找共同利益，我想首領的兄弟會便在這個友善勢力的範圍內。
我還記得領主大人曾經說過一句話，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獨享所有利益的，那樣只會讓自己變成滿目皆敵的獨夫。
黃金之路便是如此，相信指揮官大人比任何人都期望這條商道變得更繁茂，甚至會將油柏路一直修到遠東帝國，即便是無盡荒野中也能見到他偉岸神像。」
一個人的格局會影響身邊人的格局，這些一心擁護蓋文的親兵們，便是這種情況。
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蓋文一些行為具體目的，但是很多事情，事後證明，那是因為他們領主的目光太具有前瞻性。
他們需要做的，便是跟隨和擁護，樹立道路神像便是這種情況。
艾登最後又補充一句，「大首領的擔心有些多餘，若是領主大人不希望你們兄弟會的兄弟加入，我相信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踏入你們的造船廠，早被攔下來了。」
「有道理。」杜伊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道，「只是事情比較倉促，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時間內部協商一下？」
「當然可以，大首領請，但是不要太久，畢竟領主大人給我們的時間也十分有限，你們若是不同意，我們也可以理解，請留給我們招募其他隊員的時間。」艾登善解人意的道。
「用不了幾分鐘，你們在這裡稍候即可。」杜伊斯向著自己的兩個兄弟招了一下手，便鑽入了其他房間。
「這件事情，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討論的。」布雷迪直接回應道，「先前我們不就協商好了嗎？一旦蓋文指揮官帶領我們贏得這場戰事，我們便傾盡所有的投靠向他，他現在贏得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徹底，不僅將枯萎之主剷除了，就連我們巨谷兩個最大德魯伊圈，都無條件的倒向了他，他在巨谷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
「就是因為他贏得太徹底，我才擔心。」費里坎並不是單純犯蠢，而是有自己的顧慮，「再這麼持續下去，他吞併我們劍刺兄弟會是早晚的事情，他若是要執掌烏斯梅爾城的大權，我們何去何從？」
「你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布雷迪冷笑道，「人家單槍匹馬的闖入烏斯梅爾城的時候，我們都對抗不了，更別說人家在這邊的布局已成，不管他想要做什麼，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並加入，哪怕是要我們的家底，我們也只能乖乖拱手相讓，除非你想死。」
「行了，不要爭了，人家壓根就沒有看上我們這個小幫會，從一開始，人家就跟我們不是一個檔次，所圖謀的就不是一個東西。」杜伊斯擺擺手打斷了兩個兄弟的爭論，「我要探討的，不是要不要派遣幫會兄弟給他們，而是我想讓你們兩個，親自帶隊加入戰車小隊。」
「我們親自帶隊？給那些還沒有我兒子歲數大的小屁孩當副手？」費里坎聲音中流露著濃濃不可思議，聲調高的能將屋頂給掀穿。
就連支持杜伊斯的布雷迪也露出了吃驚神色，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做的如此徹底。
「不僅是你們，萊維、佩雷拉、杜普和哈里遜全部都給我去，若不是我需要留守在烏斯梅爾城，我也會去。」杜伊斯的神情可不像開玩笑。
這次沒有等到費里坎開口，布雷迪便急忙道：「萊維他們就不需要去了吧，他們還只是孩子!」
剛剛杜伊斯點名的這四個人，是他們三個人超過十七歲的兒子。
「布雷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寵這些孩子了，我們三兄弟一起踏上烏斯梅爾城的時候，平均比他們還要小一歲，外面的那些年輕人，又比他們大多少？但是你們看他們的表現，與萊維他們，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杜伊斯神情嚴肅的道，「這是最好的磨練他們的機會，我不是在跟你們商議，而是在告知你們我的決定，費里坎，不要覺得給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人當下手，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因為他們的身上，確實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東西，相信我，你們以後會感謝我今天的決定。」
「大哥，你知道，我從來不會違背你的命令，但是你總要讓我知道，你做這個決定的原因。」費里坎梗著脖子道。
杜伊斯沉默了數秒鐘後，緩緩的吐氣道：「因為我們是人，而他是一名神，現在不是，不久的將來也是。」
「什麼？怎麼可能？」
「大哥你說的是蓋文指揮官？」
布雷迪與費里坎同時驚呼，裡面透出了濃濃不可思議。
他們承認蓋文指揮官非同凡響，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將其與一名神聯繫起來。
「我就知道你們會是這個反應，你們自己看吧！」杜伊斯不再廢話，直接拿出了一個記憶水晶，隨著魔力涌動，一個晃動而又模糊的畫面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嘶！嘶！嘶！
場中只剩下倒吸冷氣聲。
這個魔法投影中播放的不是別的，正是蓋文操縱龍橡化身跟枯萎之主戰鬥的場面，還是二段人型狀態，只要認識他的人，一眼就能夠識別出他來。
哪怕是一個清晰度極低的魔法投影，兩人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場戰鬥的可怖，無論是敵我雙方，都是人力不可匹敵的，就像先前在烏斯梅爾城打生打死的兩名元素大君一樣。
在烏斯梅爾城的防守戰中，那位年輕的指揮官只展現出了優秀的謀略戰術，起到關鍵性的作用的火元素大軍，是名動天下的萊瑟曼女巫們召喚來的。
所以，劍刺兄弟會對蓋文保持著尊敬，卻也是相對有限。
哪裡想到，對方深藏不露，竟然還有這種恐怖的非凡手段。
此時此刻，他們頓時明白巨谷的兩大德魯伊圈為什麼不遺餘力支持蓋文了，這並非僥倖，而是他用自己的真正實力贏得的，只有他們還傻乎乎的夜郎自大，認為自己有與對方平起平坐的合作資格，認為對方在烏斯梅爾城的統治缺了自己不行。
「你們現在還反對我的決策嗎？」杜伊斯反問道。
費里坎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撲通跪倒在地，「大哥，我錯了，差點因為我的魯莽為我們兄弟會惹來滅頂之災，我願意服從大哥的安排，你就算是讓我去做馬夫，我也去。」
「快起來，你還是將自己考慮的太過重要了，你的這點挑釁和無禮，就算是沖著那位指揮官當面，他估計都會一笑置之，因為你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
杜伊斯一把抓住費里坎的肩膀道，「你們也不需要將自己貶的太低，你們這一次帶隊加入他們的戰車隊伍，就是學習他們管理軍隊的方法、戰術理念和對樓式戰車的運用，為以後組建屬於我們的軍隊和商隊做準備，將目光放的長遠一點，只要我們能為蓋文指揮官創造價值，他就不會對我們下手。」
「大哥，你以後真的想要涉足黃金之路，進行遠東貿易？」布雷迪聽出了自己大哥的弦外之意。
「這件事情要看局勢的發展，過去十年，受圖坎人崛起影響，黃金之路一直不暢，每年成功返回的車隊不足五分之一，尤其是最近兩年，更是近乎停滯。」
杜伊斯直接向兩名兄弟敞開心扉道，「若是聯軍只是擊敗或者擊退了圖坎人，涉足黃金之路的事情，就要慎重考慮，哪怕有蓋文指揮官的樓式戰車也不成。
可若是聯軍重創甚至徹底擊潰圖坎人，讓他們一蹶不振，那就是進軍黃金之路的絕佳機會。
甚至不需要我們挑頭，我們只需要跟在指揮官的屁股後面就喝口湯，就足以讓我們以後躺在金山上生活。
現在早做準備，是一準沒有錯的。」
費里坎不解的問道：「大哥如何肯定，蓋文指揮官一定會進軍黃金之路？」
布雷迪笑著回答道：「貪杯確實誤事，若是你親眼目睹今早上的好戲，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蓋文指揮官在築路以及道路上擁有的優勢，不是你貧乏的想像力能想像出來的。
只要戰事向著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蓋文指揮官不僅會涉足黃金之路，涉足方式甚至會超出你我的想像。」
他的這番回答，不僅沒能為費里坎解惑，反而讓他滿頭的霧水更濃郁。
怎麼僅僅一晚上，談起蓋文指揮官，自己兩位兄長的語調和風格，都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讓他感覺自己與他們談論的並不是一個人一樣。
而杜伊斯與布雷迪明顯沒有跟他解釋更多的意思，因為外面的情形，只有親眼見識過了，才能夠感受其中的衝擊，用話語解釋都相對蒼白。
劍刺兄弟會三名首領達成共識後，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很多。
他們先是在自己的兄弟會篩選一遍，挑選頭腦靈活的幫會兄弟，送到那些戰車隊長面前，任由他們挑選。
這些戰車隊長不僅是最先完成任務的，同時也是最精良的。
劍刺兄弟會不僅派遣了自己的幫會兄弟，還將他們武裝起來了，每輛戰車都給了兩名劍刺精銳的名額，這種著裝遠東明光鎧的重甲士兵，與樓式戰車的能力非常互補，進一步強化它的能力。
……
「這個小子有點意思。」蓋文在葛瑞絲遞過來的名單上，排在第一位的艾登後面畫了一個星型記號，「將他列為重點考察對象，還有這個幾個，必要的話，在他們的小隊中，安插影子進去。」
就像艾登猜測的那樣，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蓋文的監視之下，因為這也是對他們的一次考核選拔，從中挑選可用之才。
那些像艾登一樣，走別出心裁途徑的，都是重點考察對象。
這樣的人心思多數極為靈活，行事不拘一格，要麼成為大才，要麼成為偷奸耍滑之輩。
兩者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必須仔細篩選分辨。
「明白。」葛瑞絲躬身應命，「大人，還有其他任務嗎？」
「暫時沒有了。」蓋文趁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笑著道，「你跟隨我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用不著這麼拘謹，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可是伶牙俐齒，無理都能爭三分，現在怎麼跟換了一個人一樣，總是沉默寡言？還在為以前的事情糾結？」
這條曾經屬於艾凡索的死亡蝮蛇，現在已經成為他身邊的一員得力幹將，在暗中幫他處理了不少灰色事物，包括這種不太光明的內部考核監察。
那五百名新晉的戰車隊長裡面，就有影翼成員的存在。
他的攤子越鋪越大，一些非常手段是必須的，就算是再忠誠的人，也有被腐蝕的可能性，尤其長期遊離在外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