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誰才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他們已經離開了泰瑟爾，深入安姆王國，距離此地最大的城市瑞塔汶已經不足一百公里，按照現在的速度，兩天就能抵達。
先前他們在達勞瑪，僅僅是聚集遷徙大軍，就已經讓薩拉達斯城全體上下坐不住了。
更別說，他們是直直的沖著瑞塔汶而來，一路上殺的人頭滾滾，將沿途的怪物種族一掃而空。
接近一百公里，瑞塔汶這邊才派軍隊前來接觸，不知道該說他們有恃無恐，還是反應遲鈍。
一開始，蓋文以為是前者，直到空中傳來一聲嘹亮悠長的龍吟，一道龐大身影出現在瑞塔汶輕騎兵的正上空，那些厄德與鷹身狗頭人全部躲的遠遠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一頭巨龍，一頭成年白龍。
一頭成年白龍對蓋文來說並不可怕，它的實力與青年紅龍相差無幾。
巨龍龍種之間，是有排名的，就拿最出名的五種彩色龍來說，一般是按照紅龍、藍龍、綠龍、黑龍和白龍順序排列的。
藍龍、綠龍和黑龍的排名，多少有點爭議，畢竟他們的生存環境和能力存在極大的差異，尤其是綠龍擅長玩陰謀詭計，黑龍喜歡搞陰暗伏擊，不太喜歡正面衝突。
但是紅龍排NO.1，白龍墊底，是沒有任何爭議的，這一點在它們的體型上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紅龍一孵化就是中體型（獵豹大小），而白龍則是小體型（小狗大小），同年齡段，紅龍絕對碾壓白龍。
真正讓兩者之間拉開距離的，則是智商。
白龍智力不僅是彩色龍，可以說是所有真龍龍種裡面最低的，剛出生的白龍，智力就跟野獸差不多，比狗頭人還要低，只有與生俱來的狩獵能力和天賦，隨著年齡段的不停增長而提升，到了成年也不過是與普通狗頭人持平，還達不到正常人水平。
雖然有個例，但是大部分白龍是這種情況。
這也就造成了，白龍與人類衝突最多的龍種，也是被幹掉最多的，但他們的數量依舊是最多的。
因為智力低下，所以白龍會遵循野獸的繁育本能，只要到了青少年階段，他們就會交配生蛋，而且生了丟下就不管的那種，他們的龍蛋所在的極端環境（寒冷），讓他們不容易受到打擾或者破壞，而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又往往能成為周邊最強大的狩獵者，白龍的弱只是相對於巨龍而言，它再弱也是巨龍，也具有龍息，至少在野獸中，它是無敵的。
在實力有限，還無法到智慧生命中為禍時，他們還相對安全。
一旦當他們認為自己足夠強大，被巨龍的貪婪慾望驅使，向智慧生命發動攻擊，準備收攏財富的時候，往往就是被屠的時候。
奧靈靈魂塔開啟前，蓋文就能屠掉一頭青年紅龍，一頭成年白龍，他還真沒怎麼放在眼中。
可若是它的背上，還坐著一個人，那就有點不同尋常了，尤其是那人還擁有巨大體型時，那就更不同尋常了。
那是一名霜巨人。
還沒等到蓋文仔細觀察這名霜巨人龍騎士，一人一騎已經從瑞塔汶輕騎兵的陣列中疾馳而來，蓋文自然不能怠慢，急忙驅使戰馬迎了上去，他現在騎著的是一匹普通戰馬，並非半月駒，隨著她獨特能力的開發使用，很多時候，她是沒有辦法跟隨在蓋文身邊，履行坐騎職責的。
白馬、白袍、尖頂法師帽、手持雪白法杖、雪白的頭髮與鬍鬚，臉上的皺紋不僅沒有減弱他的魅力，反而賦予了他智慧色彩。
見到對方後，蓋文差點脫口問出，你不會叫甘道夫吧。
此人當然不叫甘道夫，而是叫雷蒙德，瑞塔汶城的統治者，一名准傳奇法師。
「城主大人，請原諒我們的不請自來。」蓋文的態度誠懇而又友好，「請相信我們，我們只是路過，絕對沒有任何惡意，若是你們有所擔心，我們可以立刻改道，從距離瑞塔汶至少一百公里的地方穿過，但是我們現在的情形，城主大人應該看到了，我們可是一路從達勞瑪修路過來的，若是能直接修到瑞塔汶，其中的商業價值，城主大人應該不會不知道。」
他對瑞塔汶城的好感，並非憑空而來。
這座城市現在是安姆的不假，但是十年後，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下，他們主動脫離了安姆，加入到了泰瑟爾王國中。
裡面肯定有很多的原因，來自安姆內部的爭權奪利，泰瑟爾重新崛起給其帶來了巨大壓力等等。
若是有機會，蓋文還是想提前促成此事的。
這可是一座人口超過十萬的大城市，這麼多人口的城市，在內陸很少見，大多數出現在沿海港口。
主要原因，他是一個重要的貿易中轉城市，一條名為維洪之路的貿易線穿越此地，這條線西起於安姆的第二大港口城市穆蘭，橫穿整個商業帝國安姆的核心腹地，在瑞塔汶進行最後的修整後，穿越雪片山脈，進入維洪海域沿岸，橫穿整個突米斯，最後抵達墜星海。
橫穿雪片山脈的這二百五十公里山路，是這條貿易路線最兇險的地段，無論是準備東進穿越雪片山脈的，還是剛剛從雪片山脈中穿西行越出來的商隊旅者，大多數會選擇在瑞塔汶停留數日，進行修整補給，前者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頻繁戰鬥做準備，等待更多的商隊一起行動，後者則是補充在雪片山脈中的消耗。
雷蒙德臉上浮起了和善笑容，「我想蓋文男爵誤會了，我們並非前來驅趕你們的，而是來護送迎接的，我在很早前，就已經想修一條前往達勞瑪的商道，奈何這條商道大部分不在我們的領地中，泰瑟爾那邊也沒有人配合，我們想了多少年的事情，你們竟然用短短十日不到就完成了，你們只怕是創造了歷史上最快的修路記錄，開創了前所未有的修路方式。」
「是我低估了城主大人的肚量。」蓋文由衷的道，「僅憑城主大人的這份度量，無論如何，我們也會把這條商道給你們修到瑞塔汶城腳下，若是不出意外，這條商道將會沿著席爾明斯特森林抵達巨人平原，橫穿此地抵達艾凡索。」
很多事情既然已經藏不住了，蓋文乾脆擺明車馬，為自己贏取更大好感。
「好，好，好。」雷蒙德讚不絕口道，「男爵大人是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若是你們真的做成此事，不僅是瑞塔汶要跟著沾光，就連整個內陸周邊都會被盤活，無數村鎮因此而興建。」
「城主大人過譽，只希望你們不要浪費我們的勞動成果，能派人對這條商道進行進一步的修繕，兩側的排水溝渠是不可缺少的。」
「就算男爵大人不說，我們也會這麼做的。」
雷蒙德並非那種學院派法師，死板不知變通。
他的智商、情商均在線，當一名准傳奇法師還是一名老練政客的時候，那絕對有點不同凡響。
既能讓你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又能讓自己的目的無聲無息中達成，同時還擁有足夠的自信。
雷蒙德讓蓋文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的財大氣粗。
他確實只帶了三千瑞塔汶輕騎兵，但是他們身上裝備的，全部都是制式魔法裝備，至少具有＋1魔法等級。
其中帶有精靈風格的魚鱗甲、唯美絕倫的騎弓、造型獨特的戰刀，是他們的標配，所有的戰馬都裝備了至少是中級水平的加速馬蹄鐵。
職業等級更不用說，若是低於五級，都不好意思加入這樣的軍隊，至少一半以上是半精靈。
蓋文七拼八湊，臨時組建起來的諾特近衛軍團和偏廂車軍團，跟他們一比，就跟乞丐軍團差不多。
就算是薩拉達斯家族的第一重騎兵軍團，在他們面前，也都是一群弟弟。
蓋文有理由相信，正面交鋒，定然是薩拉達斯家族的重騎兵完敗。
別說這些輕騎兵最擅長的風箏戰術，重騎兵無解，就算是正面交鋒，只要避開重騎兵最兇殘的正面那一下，剩下的混戰也是絲毫不懼，因為他們身上的鎧甲防禦能力，並不比那些重騎兵的差多少。
薩拉達斯家族的重騎兵裝備，只是達到了凡俗的極限，在這上面還有魔法，其會改變很多事情的性質。
魔法重鎧的防禦力，肯定高於魔法輕鎧，非魔法重鎧甲的則要略遜色，或者是相當魔法輕鎧。
更別說，這支輕騎兵的頭頂上，還盤旋著一隻霜巨人白龍騎士。
他的一個俯衝，就能夠讓重騎兵的衝鋒土崩瓦解。
成年巨龍的氣勢威猛，對付那些職業者，還有失手的可能性，對付那些戰馬，絕對是百試不爽，所過之處，能讓他們全部進入顫慄或者驚恐狀態，不受控制的四處奔逃。
然後再補上一記寒冰龍息，絕對能將他們的隊形瞬間撕開，那時候，才是瑞塔汶遊騎兵出擊的時刻。
誰試圖用群攻性法術、誰試圖重新收攏軍隊，誰就會成為霜巨人白龍騎士的重點打擊對象。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准傳奇法師窺視在側。
在觀察完他們的配置，稍微有點戰爭經驗的人，都能想像的出這一套戰術，更別說這群軍隊的組建者。
這才是超凡軍隊以後要走的路。
有這樣的一支軍隊在手，別說是不到兩萬的平民軍隊，就算是兩萬真正精銳兵臨城下，他們也無所畏懼。
這也就是雷蒙德任由蓋文他們長驅直入的原因。
因為遷徙大軍修的這條遷徙之路，確實對瑞塔汶擁有著巨大的意義。
其實瑞塔汶的處境，與扎蘭達的非常相似，他們對維洪之路的倚重實在是太重了。
一旦這條路出現任何的問題，對他們造成的影響將會是致命的。
安姆的六人評議會，就是一直通過這條商道卡瑞塔汶的脖子，讓他們每年繳納天文數字的商稅。
十年後，瑞塔汶主動投入泰瑟爾的懷抱，還有一個致命誘因，那就是維洪之路在安姆的終端穆蘭，被一支食人魔巫師領導的怪物軍隊攻陷，而陷入內部爭權奪利的六人評議會，一時半會又沒辦法將這座城市奪回來。
這種情況下，瑞塔汶只能另尋出路，剛剛完成一統、蒸蒸日上的泰瑟爾，無疑就是上佳選擇。
蓋文與扎蘭達敢提前不與瑞塔汶溝通，就一路修路過來，看準的就是這一點。
沒想到瑞塔汶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軍事實力，事情就更好辦了。
雷蒙德嘴上說是前來迎接蓋文他們，實際上，就是來秀肌肉的。
秀完肌肉，除了有一千瑞塔汶輕騎兵盤旋在周圍外，剩下的兩千瑞塔汶輕騎兵和霜巨人白龍騎士就離開了。
自始至終，霜巨人白龍騎士都在數百米的高空，充當背景板，能夠讓人看到，卻又沒有在眾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這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情形，反而更容易讓人心生敬畏。
在抵達瑞塔汶城後，蓋文又再一次領略了雷蒙德的財大氣粗。
他僅僅是動動嘴，瑞塔汶的所有商品，都對蓋文他們打七折，打折部分由市政財政予以補貼。
這不是白白給自己送錢嗎？
蓋文哪裡還客氣，不僅大量採購沿途所需要的遷徙物資，同時派人連夜前往巨龍海灣，搜集艾凡索、普洛斯、泰席爾和西門等大城市緊缺物資。
只要瑞塔汶有的，並且價格合適的，全都大規模吃進，直接讓遷徙大軍變成了一個巨大商隊。
「城主大人，他將所有武器鋪的非魔法武器和裝備，全部都買空了，這是那些商人們送來的清單。」
「城主大人，他將所有的車行的存貨全部買空了……」
「城主大人，他將所有的低價糧全部吃空了……」
「城主大人，他將所有的低價騾馬，全部吃空了……」
「城主大人，有一支商隊的駐地，直接被他收購了……」
「城主大人，他就地公開拍賣會拍賣了十件幽靈斗篷，共計回籠資金二十八萬金幣。」
「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
雷蒙德面對如同雪片一樣送上來的賬單，一開始還會饒有興趣的問上一句，那位男爵大人又買了什麼？花了多少錢？
隨著數據越來越多，他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他只關心最後的總金額，自己的市政財政補貼多少出去。
他原本以為，蓋文能拿出個二、三十萬現金，再加上隨身攜帶的商品，匯攏個二三十萬金幣，就已經相當驚人了。
至於市政補貼，無非是左手倒右手。
畢竟在這裡交易成功後，那些商人是需要繳納商稅的，而這個商稅恰好是百分之三十。
可眼睜睜看著原本要落入自己口袋的錢，稀里嘩啦的往外流，那也是讓人心疼的抓肝撓肺。
眼見有一名市政財務人員跑了進來。
雷蒙德有點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別說商品，只說交易總金額，他現在的購買總金額達到多少了？」
「還是一百五十八萬。」市政財務人員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沒漲？」雷蒙德反應過來了，「那你來做什麼？」
「財務總長，派我來告訴城主大人一聲，有一部分商人，正在收攏物資，準備跟隨遷徙隊伍一起北上，我們要不要干預？」市政財務人員回答道。
只有在瑞塔汶交易，才會產生商稅。
一旦大量商品被運走，對瑞塔汶來說，將會是一種潛在的損失。
「回去告訴卡森，不要這麼短視，短期內，我們的稅收或許會受到影響，但是這條商道一旦打通，更多的商人從巨龍海灣湧來，自然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稅收。」
雖然肉疼的抓肝撓肺，雷蒙德卻一副風輕雲淡，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其實他知道，這是新商道產生後帶來的陣痛，巨大的收益，得等到另一個方向的商人聞訊，源源不斷的到來後。
「等等。」雷蒙德叫住了馬上就要走出去的市政財務人員道，「你讓卡森直接來見我。」
「不用，不用了，我自己來了。」一個圓滾滾的身影，甩動著小短腿跑了進來，正是瑞塔汶城的財務總長卡森。
一邊將那名市政財務人員遣走，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道：「城主大人，你以後在做涉及到財務承諾的時候，麻煩你跟我商議商議，不要隨隨便便的亂開口，你知道，你這一開口，我們損失了多少商稅嗎？五十萬，整整五十萬啊。
這還是直接損失，還沒有算那些間接損失，再加上這些商人將貨物帶走，我們又會損失最少五十萬的商稅……」
「行了，行了，行了，別算這種雞生蛋，蛋生雞，循環復無窮的賬，當初他的購買總值，是你給我算了一個五十萬的。
而且，若是沒有這個七折優惠，你覺得他會放開手腳，在這裡肆無忌憚的大肆收購嗎？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其中不少商品，那可都是積壓了好多年的庫存老底子，別以為我不知道，好多貨物都是咱們市政商隊的。
若是真的這麼虧，你會讓他們出手，若是沒你點頭，他們能出手？
一百五十多萬，其中一百萬可是不折不扣的現金，幫助我們盤活多少東西，你是財務總長，應該比我更清楚。」
一開始雷蒙德只是想要安慰自己的財務總長，但是等到賬這麼一算，自己的心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