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被篡改的記憶
維吉尼亞作為春芽森林的領主，不單單是一個稱呼，而是確確實實，與春芽森林同調，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
當她陷入沉睡，整個春芽森林，都顯的萎靡不振，霧氣瀰漫。
當她陷入哀愁，整個春芽森林，都有點沉悶，細雨連綿。
當她陷入歡愉，整個春芽森林，那是百花盛開，天氣清涼。
此時此刻的春芽森林，散發著一股慵懶氣息，萬物都好像剛剛從沉睡中蘇醒一般。
「馬琪，讓蓋文領主進來吧。」維吉尼亞領主慵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知道了，領主大人。」馬琪沒好氣的威脅道，「領主大人剛剛醒來，精神和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你不要耽誤太多時間，在妖精荒野中，一名領主陷入沉睡，對整片領地，都是很危險的事情，幸虧那些邪惡力量沒有準備，否則我們面臨的局面，將會很被動。」
小雅靈雖然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但是說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的，蓋文點點頭道：「上次實在抱歉，我也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後果，下次一定注意，不對，就沒有下次了，這一次，我長話短說，爭取速戰速決。」
馬琪露出了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推開厚重樹門道：「進去吧。」
蓋文走進來的時候，維吉尼亞領主已經坐在領主座椅上。
那個座椅，並非藤蔓編製而成的，而是有一棵巨樹，凹進去，自然長成的，兩邊則纏繞著藤條形成的扶手，坐在裡面的維吉尼亞，就像被巨樹攬在懷中，兩者氣息，近乎融為一體。
維吉尼亞身上散發著與春芽森林如出一轍的慵懶氣息，猶如一朵春睡海棠，清秀中帶著幾分嬌艷，卻又不脫俗，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本就白皙的臉龐，透著幾分不正常慘白，顯然傷的元氣，還沒有徹底恢複。
見到對方這副模樣，負罪感再次湧上蓋文心頭，真誠實意的道：「對不起，領主大人，實在沒想到，建立龍橡傳送門，對你消耗，如此巨大。」
這種不計消耗幫助自己的赤誠盟友，不敢說世上罕見，確實少有。
尤其是曾在暗黑情報網中，廝混打滾的蓋文，以前見的更多，是為了自己利益，從盟友背後捅刀子的，扯後腿的，撕毀盟約就跟喝涼開水一樣簡單，還信誓旦旦的說，盟約就是用來撕毀的。
一開始，蓋文也是抱著類似心態，對待維吉尼亞領主。
現在想想，多少有點無地自容。
兩者道德境界，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維吉尼亞領主微笑著道：「伱不要謝我太早，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品嘗，這件事情的後果了，廢陋巨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龍鱗橡樹的，你那邊，將會成為廢陋巨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主攻方向，你現在算是在為我守大門。」
「這樣的大門，我只嫌少，不嫌多。」蓋文這是把真話當玩笑說。
估計維吉尼亞領主，也不清楚龍鱗橡樹對狗頭人，對蓋文的價值，究竟有多大，甚至還在幼龍艾溫薩之上。
將會成為蓋文控制狗頭人的一個分水嶺，分為擁有之前和之後。
「好，若是有這樣的大門，下次一定還丟給你去守。」維吉尼亞同樣把真話當玩笑說，「說吧，這次究竟什麼事情？」
「沒事，算算時間，你應該醒了，抽空過來看看，表達一下謝意。」維吉尼亞此時此刻的虛弱模樣，實在讓蓋文有點不好意思張口。
主要是維吉尼亞領主有沒有這種能力，他也沒有底。
「呵……」維吉尼亞的笑聲，有點意味深長，那帶著笑意的眼神，似乎在說，你那點小心思，根本騙不了我。
被維吉尼亞盯了這麼幾分鐘，蓋文有點消受不了了，舉手投降道：「好吧，確實有點小事情，我生擒了散塔林會的一個人，是一名龍裔，試圖利用自身的身份，到我的領地搞破壞，但是我無法甄別，她究竟是資深散塔林會，還是他們隨意僱傭的外圍成員。
若是後者，一旦想辦法讓她歸降，我就可以藉機布下陷阱，等著散塔林會的高層，自己送上門來。」
「你不是一名心靈術士嗎？」維吉尼亞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疑惑，「操縱心靈，對你來說，不是拿手好戲嗎？」
心靈術士在費倫大陸，相對較少，即便是見識多廣的維吉尼亞，對此也有偏見誤解。
蓋文無奈解釋道：「心靈術士也與法師般，分系的，我選擇的是自塑系，精通控制自身，不是那種，擅長操控別人心靈的惑控系。」
「原來如此。」維吉尼亞點點頭道，「其實法術，是相通的，只要精通一種，就不難挖掘第二種，除非你在選擇職業的時候，選擇了對立職業，主動剝離自己與魔網這方面的聯繫，用於增強其他的能力，否則都可以學習。
從你施展的異能來看，同樣也沒有徹底跳出這個範疇。
不如，我將魅惑人類傳授給你，你嘗試一下，能不能轉變成心靈異能。」
這個建議，頓時讓蓋文為之心動，忍不住懷疑，維吉尼亞又讀自己的心思了。
自己要走的，並不是單純的心靈術士，而是與法師結合的奧靈師。
這個進階職業，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同時能施展二級異能和二級法術。
心靈術士，已經達標。
再升級，可就要堆積法師職業等級了。
只是與術士不同的是，法師外在學習要求很高，哪怕是通過魔網開啟了法師職業，獲得了相應法術傳承，能不能施展出來，還是一個問題呢。
因為法術涉及到法術模型搭建、法術符文辨識、施法材料準備、法術記憶、法術手印等等一系列知識。
若是不進行系統學習，單憑自己摸索，別說是複雜的高級法術，二三級法術，也會抓瞎。
沒錯，在費倫，法師是常規職業中，門檻最高的一個，但同樣的，上限也是最高的一個，一旦踏入傳奇。
法師職業與其他職業一比，就像進入了兩個世界。
只有想不到的，沒有法師做不到的，包括升神、屠神。
卡爾薩斯的升神術，就是其中典型代表，雖然只升神了數秒鐘，便隕落，但這至少代表著一種可能性。
為此第二代魔法女神，不得不重塑魔網，對九環以上的法術，做出重重限制。
這對高級法師，尤其是邁入傳奇的法師，並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對整個托瑞爾位面，以及生靈來說，卻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至少不會再有人，隨著一時興起或者憤怒，就扔一記媲美洲際導彈，乃至核彈的傳奇法術出來。
總而言之，心靈術士屬於近中期規劃，法師是為了長遠規劃。
原本蓋文，一直在琢磨，到哪裡去為自己找一位法師導師。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陰影谷的那位傳奇大法師伊爾明斯特，但也就是想想，自己真跑哪裡去，能不能進得去人家的法師塔，還是個問題。
而且這位在北地，屬於明星人物，走到哪裡都會吸引一堆注意力，包括與他扯上關係的人。
蓋文可不想，因此惹上不明不白的敵人，尤其是在自己還弱小的時候。
他甚至打過，貝德認識的那位退役戰法師卡爾薩的主意。
現在有了更好選擇，眼前就一個現成的雅靈法師。
腦中心思百轉，蓋文臉上卻先一步堆起了笑容，道：「領主願意教授，那是我最大的榮幸，可是法術學習，十分繁瑣，就算我天賦異稟，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
言外之意很明顯，遠水救不了近火。
「若是其他魔法，對你來說，學習起來，確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魅惑法術，你有先天性優勢。」維吉尼亞解釋道，「何況，我這傳授方式，也不同於普通傳授，應該更快捷一些。」
維吉尼亞領主，再次伸出自己纖細、秀長、白皙玉手。
蓋文心領神會，這是準備通過意識交匯方式，快速傳承。
對這件事情，蓋文不僅沒有心理障礙，甚至有點食甘知味，上次的靈魂交融，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兩手相握，再次出現了觸電般的酥麻，只是這一次，蓋文並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
兩個精神、意識再次發生了觸碰。
只是這一次，與上一次，又有些不一樣了。
一陣若有若無的龍吼，從蓋文的意識海中傳來，龍橡母樹虛影擺動，產生了一股強大的不可抵擋吸力，將兩人的意識捲入了蓋文的意識海中，而非維吉尼亞的。
不對。
不是蓋文的意識海。
而是龍橡母樹的。
蓋文與維吉尼亞只感覺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好像遠古巨龍在他們耳畔嘶吼。
龍吼，正在指引著他們，逆流歲月，抵達了龍橡母樹出生的那一刻，他們就像飄在雲層中，注視著一切。
一隻超巨型赤銅龍，盤踞在龍巢中，黯淡無光、殘缺的龍鱗上帶著濃濃的銅綠色，就像老舊雕像，深邃暗淡的目光，無不顯示著他的蒼老。
這就是那隻傳奇巨龍費雷德里克，深邃目光，向蓋文和維吉尼亞靈魂所在的方向，投來一睹，似乎看穿了時光，看到了他們。
此時此刻，蓋文感覺自己成為了時光見證者。
見證了費雷德里克如何吞下了自己的寶藏。
如何從自己的心臟中，催生出了龍鱗橡樹。
龍鱗橡樹如何以驚人的速度，茂盛生長，形成獨特的生物群。
無數生物，在它的身上、身邊築巢、生活、撫育後代、然後死去，身體成為了它的養分。
它見證了春芽森林的從無到有。
它見證了各種精類與各種邪惡生物的戰爭。
它見證了雅靈們遷入春芽森林，並在這裡生根發芽，建造春芽堡。
它見證了一對甜蜜愛人，在它的樹榦上相聚、追逐、歡笑——那是一名雅靈和半精靈。
那名雅靈，赫然是維吉尼亞，年輕版本的維吉尼亞，渾身充滿了朝氣與稚嫩。
而那名半精靈的背影，讓蓋文感覺到莫名的熟悉感。
對方的無疑騰然回首，讓蓋文產生了一種見鬼感覺。
因為對方的面孔，與自己一般無二。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是維吉尼亞領主愛人轉世？
不對，不對。
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若自己真是對方愛人轉世，與對方愛人長的一模一樣，對方在第一次見面，就應該表現出來。
那時候，維吉尼亞領主對待自己的態度，雖然不像對待普通人那麼冷漠，卻也算不上太熱情，頂多因為察覺自己身上的命運線條有些獨特，而另眼相看罷了。
而且，上次在靈魂交融的事後，蓋文親眼見過那個背影，應該是一名比較高大的人類。
難道是上次靈魂交融，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