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西班牙海鮮飯
薇奧拉有些茫然——她覺得眼前的一切好像很不真實。
「你在想什麼？」拉斐爾颳了一下薇奧拉的鼻子, 笑道，「昨天晚上累著了？」
薇奧拉幾乎是在腦子裡面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對面的男人在說什麼。她板著臉, 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我不知道。」
她說的是實話, 她真的不知道。
然而這句話不知道觸及到了拉斐爾的那根神經,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沒關係的, 我會小心一點。」
薇奧拉：？？？
稀里糊塗地吃完了早飯，薇奧拉又被拉斐爾拉著走向了外面的小花園。外頭的天空陽光明媚，然而這樣燦爛的陽光灑在身上, 薇奧拉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拉斐爾並沒有注意到薇奧拉的神情, 他握著薇奧拉的手：「要去坐鞦韆嗎？」
「啊？」薇奧拉傻愣愣地看著他，倒是把拉斐爾給逗笑了：「你想不想坐鞦韆？」
——
可惜，不管她再怎麼磨蹭，最後還是要從房間裡面出去的。
「我的愛，」拉斐爾輕聲說道，「讓我來為你唱一曲吧。」
躲在衛生間里，薇奧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冷汗都快下來了。
——不對勁！這個地方太不對勁了！還有拉斐爾！也不對勁！
可是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呢？
薇奧拉坐在鞦韆上的時候, 腦子裡面依舊有些混沌。
當薇奧拉出來的時候，卻看到房間里點了一圈蠟燭。燈已經被拉斐爾給熄滅了，此刻的他，滿眼溫柔地看著薇奧拉，手裡還抱著一把吟遊詩人用的里拉琴。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拉斐爾也很殷勤，然而薇奧拉吃晚飯全程走神，那種違和感越來越強烈了，薇奧拉甚至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無視掉它。
鞦韆在風中慢慢地搖晃著，薇奧拉則皺著眉頭沉沉思索。背後的男人則安安穩穩地晃著鞦韆，任誰看都是一幅溫馨甜美的畫卷。
終於，薇奧拉忍不住了。在拉斐爾給她倒酒的時候，她突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薇奧拉苦思冥想，怎麼都想不出來。煩躁的她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只覺得連這個衛生間看起來都奇奇怪怪的。
「薇薇, 你怎麼了？」拉斐爾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薇奧拉卻下意識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沒有思考, 脫口而出：「你吃錯藥了？」
薇奧拉都不知道自己在鞦韆上做了多久,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面對拉斐爾驚訝的目光，薇奧拉抓了抓自己的裙子，飛快地找了個借口：「我去上個廁所！」
她總覺得, 好像面前的一切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 她又說不出來。
拉斐爾對她很好，就和所有的新婚夫婦一樣，蜜裡調油不說, 還特別的貼心。這樣的老公怎麼都找不到第二個。
緊接著，薇奧拉便看到了拉斐爾滿臉驚訝的表情。
薇奧拉不著痕迹地往後仰仰：「沒什麼，我們去吃晚飯吧。」
可薇奧拉就是覺得不對。
身後的拉斐爾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繞到了身前, 他半跪在薇奧拉的眼前, 溫柔地笑著：「該吃晚飯了。」
薇奧拉看著男人打算開口的模樣，頓時一個激靈直衝天靈蓋。在拉斐爾即將開口之前，薇奧拉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閉嘴！別唱！千萬別唱！」
總覺得這個人如果唱了歌的話，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拉斐爾怔了怔，倒也沒有抵抗，他輕輕地將手裡面的里拉琴放了下來，接著又眼神灼熱地看向薇奧拉。
薇奧拉也很莫名其妙：「……怎麼了？」
「我們該就寢了。」拉斐爾低聲道，「已經過了時間了。」
薇奧拉咽了口口水，乾笑了兩聲：「……我今天不太想……我姨媽來了。」
拉斐爾定定地看著她，最後垂下眼帘，嘆了口氣：「好吧。」
「你先睡你先睡，我去書房！」薇奧拉落荒而逃，根本不敢看身後的男人一眼。她只覺得如果自己還呆在這兒的話，遲早要窒息。
這個氣氛太古怪了！又尷尬又甜蜜，又奇怪又令人不安。
薇奧拉甚至都沒有辦法呆在拉斐爾的身邊——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坐在書房裡，薇奧拉想著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明明都已經結婚了，自己還這樣推脫，總覺得不太好……還是說自己不夠愛拉斐爾？
薇奧拉想著，大腦又開始凌亂了起來。她乾脆甩了甩頭，將腦子裡的那些思維全都拋開，伸手便按開了電腦的開關。
電腦？
薇奧拉的手放在電腦的開關上，一瞬間卻呆住了。
——
房間里，拉斐爾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床上的薇奧拉。
薇奧拉似乎在做很深的夢，神情還在不斷地變幻著。此刻不知道是見到什麼了，薇奧拉的表情變得很危險。
拉斐爾挑了挑眉：「哎呀，好像發現了。」
他伸出手來，沖著薇奧拉勾了勾。那一縷鑽入薇奧拉腦中的黑氣便被他勾了出來。彷彿有意識一般，重新纏繞回了拉斐爾的指尖，接著便消散於無形。
而此時，薇奧拉也猛地睜開了雙眼。
「拉斐爾！」她甚至都沒有坐起身，便直接大吼道，「我要殺了你！」
拉斐爾哈哈大笑，在房間中隱去了身形，就只留下了一句話在空中飄散。
「領主大人，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
——
第二天，薇奧拉是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來的。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從拉斐爾出現了之後，她便用死亡光線嘗試殺死拉斐爾。
不過拉斐爾不為所動，甚至還笑著問她要不要喝杯茶。
「不喝，」薇奧拉皮笑肉不笑，「我怕被毒死。」
瑪麗被夾在這兩個人的中間，心驚膽戰，不知道究竟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甚至有一點悔恨——當初薇奧拉要把她帶過來帝都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有拒絕呢？
一向以正經形象示人的瑪麗小姐第一次在人前嘆了口氣。
「瑪麗，」猝不及防，薇奧拉叫了她一聲，「咱們吃完了早飯出去逛逛。」
瑪麗下意識地先答應了下來，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薇奧拉在說什麼：「……領主大人，您想上哪兒去逛逛？」
「管它什麼地方，只要出去就行了。」薇奧拉臉沖著瑪麗，眼睛卻在瞥一邊的拉斐爾，「總之要離遠一點，不然的話我怕哪天夜裡我一睡覺，就直接起不來了。」
拉斐爾含笑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彷彿聽不懂薇奧拉的含沙射影一般。
瑪麗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突然又拒絕了薇奧拉的提議：「領主大人，我剛剛想起來，我下午還有一點事情。傭兵工會在出來之前給我託付過任務，我需要單獨出去交付東西。」
薇奧拉愣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瑪麗，拚命地用眼神向她傳遞著信息——真的假的？你就這樣把我給拋棄了？
瑪麗八風不動，和喬治比起來，瑪麗小姐要識趣太多了，拉斐爾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比薇奧拉的領主威嚴都要大。
或者說薇奧拉從來都沒有過領主威嚴這個東西。
於是，儘管薇奧拉百般拉拽，瑪麗還是找了個空檔，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這棟房子裡面。
現在就只剩下拉斐爾和薇奧拉兩個人了，薇奧拉甚至覺得自己簡直又夢回昨夜，氣氛就和夢裡面的一樣尷尬。
她瞟了拉斐爾一眼，又瞟了拉斐爾一眼。當拉斐爾看過來的時候，薇奧拉又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假裝在欣賞牆上的壁畫。
緊接著，薇奧拉便感受到面前彷彿多了一片陰影。
「領主大人，」拉斐爾嘆息著說道，「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意了。」
薇奧拉：？？？
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別亂說！我沒有！」
拉斐爾看著她這幅炸毛的樣子，笑道：「您的心意不就是希望，能夠快點成功，好返回領地嗎？還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薇奧拉：……
這個時候要是再不明白眼前的人在耍她的話，薇奧拉就是個純傻子。
她被氣笑了，乾脆一把抓住了拉斐爾的衣領。頂著對方笑眯眯的表情，薇奧拉壯著膽子，直接咬了一口他的嘴巴。
是咬，不是吻，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一個吻像這樣用力的。薇奧拉甚至把拉斐爾的嘴唇給咬破了，唇齒之間嘗到了一點點奇怪的味道。
——不像是血腥味，但是有點甜甜的。
「你本來就是我的人，」薇奧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忘了嗎？你可是和我簽過合同的。」
拉斐爾笑了：「那領主大人的意思是，我終於可以轉正了？」
「……」薇奧拉鬆開了拉斐爾的衣領，撣了撣自己的裙邊，「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