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土豆鮮蘑色拉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土豆鮮蘑色拉

「你說, 你在教堂的後院裡面幹活兒,然後突然闖進來一個人?」薇奧拉看著艾伯特,眉毛一跳一跳的, 「然後他就不知道為什麼暈了過去?」

艾伯特滿臉無辜, 甚至點了點頭。

薇奧拉忍不住了, 她恨不得掀了眼前的桌子:「什麼東西嗎!你自己看看你身上!都是什麼啊!果醬嗎!」

艾伯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血液染紅了不少的衣裳, 毫無所覺:「沒什麼,我就是不小心割到了一個……哦對,大動脈而已, 其他的屍體我都有好好地解剖。」

薇奧拉不想說話。

她轉向了地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那個男人表情嚴肅了些許:「剛剛弗雷德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不少的好東西,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個盜賊。」

盜賊沒什麼關係, 但是和城防的登記信息對比了一下之後, 薇奧拉便發現這個人在進城的時候給的是假信息。

為什麼要給假信息呢?

薇奧拉意味深長地看著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盜賊, 覺得這個傢伙真的是有些奇怪。

不過沒關係,她有辦法。

「行了,你們先出去吧, 」薇奧拉說道,「還有你艾伯特,讓安娜帶你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你不是也上了不少生物課了嗎,不知道細菌是什麼東西嗎?」

盜賊應聲而倒,重新閉上了眼睛。為了執行薇奧拉的話語,他重重地將自己的後腦勺砸在了地板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薇奧拉眯了眯眼睛:「啊,原來是這樣啊。」

伯爵大人,我對不起您的賞識,但是您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是從哪兒來的?怎麼到我們這兒來了?」

盜賊確實已經在這兒躺了一會兒了,但是他一直不敢睜開眼睛。一來是沒有想好對策,二來是盜賊死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暴露了。

薇奧拉覺得自己的耐心不是很好,不過面對盜賊,她還是充分利用了自己是個魅魔的特點:「你可以叫我天使。」

「天使現在想問問你,為什麼你會在這兒,」薇奧拉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不是這兒的人。」

盜賊嘿嘿地傻笑:「當然是理查德伯爵先生啦。」

盜賊雙眼迷濛,彷彿置身於夢境當中。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呢喃道:「你……你是天使嗎?」

艾伯特頗有些不服氣, 不過還是嘟嘟囔囔地出了門, 臨了走的時候,艾伯特還不忘了問薇奧拉:「對了, 前段時間我們上課的時候提到了顯微鏡,你這兒有沒有顯微鏡啊?」

等眾人都退出去了之後, 薇奧拉走到那個盜賊的身邊蹲了下來,她伸出手來,拍了拍盜賊的面頰:「哎,別裝蒜了,我知道你醒了。」

與此同時,門外是時候的響起了敲門聲:「領主大人,我來給您送茶水了。」

這麼想著,盜賊便視死如歸一樣地睜開了眼睛,乍一睜眼,盜賊便看到眼前蹲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美人的眼睛是漂亮的深紫色,說起話來也十分的悅耳動聽。

拉斐爾微微笑著,不置可否。

薇奧拉打開了門,看著站在門口的拉斐爾,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拉斐爾:「……你是不是在門口偷聽了?」

盜賊現在什麼都願意往外說,薇奧拉不過一問,他便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什麼都說出來了。

盜賊瘋狂的點頭,同時還把很多不應該說的事情也說了出來:「而且伯爵大人他好像對您不太喜歡,我們中間的傳聞說,下一次您回帝都了之後,就要嫁給愛德華王儲當正妃。」

薇奧拉白眼一翻:「沒有!」

薇奧拉聚精會神地聽著,當她聽到盜賊說「伯爵先生讓我來打探消息」的時候,薇奧拉制止了他:「什麼意思?哪個伯爵先生?」

「呵,」薇奧拉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管盜賊,「行了,你可以昏過去了。」

眼珠子隔著眼皮子都能夠看到在咕嚕咕嚕地轉,這個盜賊的職業素質不行啊。

「算了,偷聽也沒什麼,」薇奧拉聳了聳肩,「我的好哥哥送來的人,交給你了。你是自己處置還是交給喬治或者弗雷德都隨意。」

拉斐爾欠了欠身,將茶壺放下了之後便拖著那個盜賊出去了,就像是在拖一條死狗。

薇奧拉則重新坐回了書桌前,她偏過頭看向窗外,看向了帝都的方向——我的好哥哥啊,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

與此同時,理查德伯爵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一樣,遠遠地眺望著窗外。

旁邊的伯爵夫人柔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親愛的,你怎麼了?」

「沒什麼。」理查德揉了下面頰,「好像有什麼人在想念我。」

伯爵夫人掩嘴輕笑:「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人在惦念嗎?」

理查德聞言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他轉手握住了伯爵夫人的手,將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裡:「是啊,你說的對,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是沒有朋友的才對。」

伯爵夫人慢慢地抱住了理查德,她依偎在理查德的肩膀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們兩個人,真的是很配,理查德,你說是嗎?」

理查德摟著伯爵夫人的腰肢,並沒有說話。

帝都裡面最近已經開始流行新的書籍了,這一類書籍用的紙張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並且字跡也十分的清晰,不僅方便攜帶,而且可以隱藏,體積小重量輕,更何況沒有什麼味道,比起腥臊的羊皮紙來,這樣的紙張所製作的書籍,一下子就在帝都里流傳了開來。

當然了,人們不是傻子,有不少人都看到這種書籍背後的商機。只是他們打聽了一圈之後,卻發現是從那個貧窮的日不落流傳出來了,所有的人都犯了難——這日不落雖然貧窮,但是好歹是一個領主,他們這些貴族很多是空有一個爵位,卻並沒有屬於自己的領地。面對日不落這樣的實權領主,他們總要退讓一點。

至於那些有實力和薇奧拉叫板的,則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王儲殿下看中了日不落領主的消息,自然也不會去自討沒趣——儘管王儲的頭髮都已經白了不少了,而且老皇帝並沒有要去世的跡象,但是只要老皇帝一天不廢王儲,那愛德華王子就是他們未來的君主。

沒有幾個人想要得罪自己將來的頂頭上司。

因此,薇奧拉在帝都裡面展開的工作異常的順利,不僅能夠將書籍推銷出去,同時還沒有人的監察,簡直是意外之喜。

只是薇奧拉高興,理查德就不怎麼高興。愛德華王儲那兒給他的壓力如影隨形,原本理查德就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現在加上無形的壓力,看起來愈發的內斂了。

「我們派出去的人,這兩天應該已經到了日不落了,」理查德低聲說道,「我們得打探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理查德說到底並不相信,自己的這個傻妹妹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他當初將她丟到日不落,就是存了放養的心思,沒有想到居然讓薇奧拉將一個日不落給盤活了,這可真的是出乎理查德的意料之外。

除了震驚,疑惑,理查德的心底還有隱秘的嫉妒和憤怒——他在帝都過著戰戰兢兢的生活,為什麼他的妹妹可以在遠處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呢?

伯爵夫人仰頭看到了理查德緊皺的眉頭,忍不住伸手替他撫平了眉尖:「沒關係的,你要知道,在我們這個地方,在我們這樣的位置,是你妹妹怎麼都沒有辦法去體會的。」

理查德收拾起了心思,微微嘆了口氣:「你說得對。」

——

「行了,就這樣吧。」

薇奧拉和面前的矮人握了握手,矮人回握著薇奧拉的手,爽朗地笑道:「領主大人可真不像個人類,這樣的脾氣性格,應該像我們矮人才對。」

矮人長老到底是將整個矮人的部族全都帶了過來,矮人們在薇奧拉早就劃分好的地界開始挑選住處,日不落領地的居民們也是見怪不怪——自從傭兵開始在整個領地來往之後,他們什麼種族沒見過?不過是矮人罷了。

在矮人們搭建房屋的時候,矮人長老帶著他們的族長一起來見了薇奧拉,在商量了過後,薇奧拉將蒸汽機的圖紙交給了他們,同時還給他們準備了一套新的度量單位。

「因為我的圖紙全都是按照這個度量單位來畫的,」薇奧拉說道,「當然了,你們也可以選擇自己轉換度量單位計算,這都看你們自己,我只是給一個標準。」

矮人長老笑的見牙不見眼:「哪兒能呢,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兒,您放心好了,這東西就交給我們來做。」

說著,矮人長老便抱著圖紙,和族長一起走了。走遠了的時候薇奧拉還能夠聽到兩個人的交談聲。

「這東西是幹啥用的?」

「管那麼多呢,做就完事兒了~!」

薇奧拉差點接一句奧利給。

矮人們的遷入讓日不落的人口又一次的得到了充實,當然了,這同樣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等薇奧拉忙活著將所有的矮人族全都安頓下來之後,冬日節悄無聲息地來了。

這一天,所有的人們都早早地起了床。他們如今可以在溫暖的家裡吃上熱的早餐,紅薯可以烤著吃,晒乾了吃也別有一番風味,甚至還可以做成紅薯粉。家裡面余錢多的人家還可以買上一塊風乾的肉塊,喝上美味的肉湯,這放到從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當所有的領民們都吃飽喝足了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全都走出了家門。所有的人見到了對方都互相問好,平日里不怎麼熟悉的人變得熟悉,而親密的朋友變得愈發親密。整個領地全都被籠罩在節日的氣氛當中,所有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而城堡里,換上了禮服的薇奧拉則試圖將自己裹成一個大包子。

「這也太冷了,」薇奧拉死活不肯將自己身上的棉被給鬆開,「你體諒我一下!」

拉斐爾冷酷無情地拽著棉被的一角:「領主大人,您需要發表節日慶祝感言,不能穿成這樣。」

「那我們取消這個環節好不好!取消!」薇奧拉大叫,「讓我守著溫暖的壁爐過日子吧!這個什麼領主我不幹啦!」

愛麗站在一邊,很明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頗有些目瞪口呆。

而其他的手下則早已習以為常,就差來把瓜子了。

「也就只有拉斐爾能夠對付領主大人了,」弗雷德一邊看熱鬧還一邊點評,「每一次都是拉斐爾將領主大人給制服哎。」

喬治沒有吱聲,只是推了下眼鏡。

瑪麗則真的掏了一把瓜子出來,毫不客氣地開始嗑瓜子,同時說道:「這一次也肯定是拉斐爾贏,每一次都是這樣,我都看煩了。」

隨著瑪麗話音落下,也不見拉斐爾是怎麼動作的,手腕就這麼甩了甩,薇奧拉便像個車軲轆一樣咕嚕嚕地從棉被裡面轉了出來。

眾人幸災樂禍地吭哧吭哧笑,結果迎來了薇奧拉的死亡視線。他們不敢再皮,趕緊拉上小愛麗一起溜走了。

拉斐爾則走到薇奧拉的身邊,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領主大人很怕冷?」

薇奧拉抱著胳膊瞪了拉斐爾一眼:「你說呢?」

「那需要我為您施展一個符咒嗎?」拉斐爾微笑道,「我可以讓您不再寒冷。」

薇奧拉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如果太暖和的話,我會想要打瞌睡的。」

拉斐爾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這樣的好機會可不多,下一次能將紋章印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