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法式楓糖漿土司
喬治也是個狠人，薇奧拉讓他把燒出來的瓷器砸了的時候，喬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接就動了手。在他看來，只要當初能夠燒出來，現在就依舊能夠燒出來，只是把老艾倫和弗雷德心疼了個夠嗆。
「農具在咱們的實驗田裡面也趕緊用起來，」薇奧拉低聲叮囑喬治，「草莓種子也要快點撒下去，等那些傭兵們從四面八方過來的時候，咱們就可以將東西拿出來販賣了。」
薇奧拉打算將草莓打造成為日不落領地的代表產品，既可以走陽春白雪的高端路線，也可以走下里巴人的親民路線，四面八方的遊客們就是最好的免費廣告。
「人多了還可以發展商業，」薇奧拉和喬治一起往回走，說的眉飛色舞，「有了商業才能夠有稅收，從農民們的身上收不到多少稅，只有從那些做生意的人身上收稅，才能夠讓日不落領地富裕起來。」
喬治虛心地聽著，內心對於薇奧拉的話很是贊同。
說著說著，薇奧拉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低下頭看著地面，跺了跺腳，若有所思地說道：「馬上就要有不少人來了，這地咱們也得整改一下。」
想要富，先修路。
——
薇奧拉回了城堡之後，便鑽進了圖書館開始尋找水泥的配方。幸好，還是讓她找到了簡易配方，只需要找到原料就行了。
「……啥玩意兒？」薇奧拉滿臉的問號，「什麼魔鬼的骨頭？」
這要怎麼和他們解釋一氧化碳的燃燒問題。
「有就行，這兩天先僱傭一些人，將這種石頭開採出來，」薇奧拉無視了弗雷德欲言又止的表情，「不過記得開採的時候做好通風，還有……選膽子大的，我可不希望雇來了人和弗雷德一樣，天天喊著魔鬼的骨頭不幹活。」
「領主大人，今天還用那個筷子吃飯嗎？」弗雷德在一邊躍躍欲試，「我在家裡面練習過了！我肯定能夠把菜夾起來！」
弗雷德和喬治對視了一眼，然後弗雷德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有的。」
「那這個呢？」薇奧拉指著煤炭，沒想到弗雷德一看，臉色卻變了：「領主大人，這……這不是魔鬼的骨頭嗎？」
弗雷德認真地辨認了一下，指著石灰石說道：「這種石頭是有的，領地里有一座山，山上到處都是。」
喬治冷笑了一聲，弗雷德憤怒地沖老朋友揮了揮拳頭。一時間，不大的一個廚房裡，充滿了溫馨的歡笑聲。薇奧拉側過頭看著他們兩個，心裏面也在默默地感嘆——當初剛來的時候，三個人還明爭暗鬥的，這才多長時間，已經相處的這麼好了。
弗雷德肉眼可見的有些尷尬，薇奧拉直接忽略了他，跳到了下一個話題：「等這兩樣原材料開採出來了之後，我再教你們怎麼做水泥。」
這種簡易的水泥不一定可以蓋房子，但是絕對可以鋪路。
薇奧拉直接將那本書帶出了圖書館，喚來了弗雷德，將幾樣原料展示給他看：「你有沒有見過這幾樣石頭？」
薇奧拉按了按太陽穴，苦笑著問道：「領地里有嗎？」
喬治也湊了過來，他看了看煤炭的照片，解釋道：「傳說中屬於魔鬼的火焰是藍色的，而這種石頭可以燃燒，燃燒的時候所散發的火焰也是藍色的，所以便叫它魔鬼的骨頭。」
薇奧拉：？？？
和弗雷德喬治商量了半天，一直到夜色初升，薇奧拉說的口乾舌燥，這才停了下來。這時候三個人都已經是飢腸轆轆了，面對喬治和弗雷德毫不掩飾的希冀目光，薇奧拉只能夠嘆了口氣走進了廚房，一邊切菜一邊念叨：「我就沒見過哪家的領主大人要親自下廚的，你們什麼時候把伙食費給我結一下？」
果然想要征服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男人的胃。
「領主大人，鍋好像糊了？」
「……這盤菜今天歸你了弗雷德。」
——
在確定了要開採煤礦之後，喬治的安排也十分的迅速，他很快地便聚集起了一批礦工，只是在聽到要去開採「魔鬼的骨頭」之後，有不少的礦工打起了退堂鼓。
喬治向來冷麵，儘管內務處理的不錯，但是卻並不能夠收攏人心。面對這樣的民意反抗，喬治也頗為無奈，只能夠將事情報告給了薇奧拉。
薇奧拉正好在書房裡面研究火藥的配比，在聽到了這件事情之後，薇奧拉不怒反笑：「沒事沒事，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惡魔的可怕深入人心嘛。」
聽到這話，一直趴在床上沒有動作的狗子突然直起了身子，一雙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薇奧拉，沒有顯現出什麼神情。
「但是如果有神明庇護著他們呢？」薇奧拉抬眼看著喬治，「那他們是不是就願意去開採魔鬼的骨頭，讓我用神聖的火焰，將它們燃燒殆盡？」
喬治一時語塞，他大約可以明白薇奧拉的意思，但是他卻不知道薇奧拉要用什麼方法：「……領主大人，神明在日不落領地，並沒有設立任何的禮教之地。」
日不落領地因為太過於窮困，連光明側的各位神明都沒有在此處設立禮堂，就連信徒範圍最廣的光明神教堂也不存在，因此也不會有任何可以施展祝福術的牧師。薇奧拉現在說可以有神明的力量來庇護礦工，聽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像是個天方夜譚。
「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到教堂才能夠得到神明的庇佑了，」薇奧拉撇了撇嘴，「反正他們想要的就是看到可以保護他們的力量，那我們給他們看看力量不就行了？」
喬治從薇奧拉的話語當中聽出了危險的訊號，他思忖了一下，還是勸道：「領主大人，對於神明還是要保持敬畏，哪怕是表面上的。」
薇奧拉笑了，她走到喬治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當然了，我對於神秘的力量還是十分敬畏的。」
但是神明嘛……看不見摸不著的，敬畏他們什麼？
薇奧拉沒有說出這句話，但是長了眼睛的人就能夠看出她臉上的嘲諷。喬治知道自己也勸不了，乾脆換了個話題：「領主大人，我們要怎麼向他們展示力量？」
「很簡單，」薇奧拉回到了書桌前，舉起一個小小的陶器罐子，沖著喬治晃了晃，「我們靠這個。」
趴在床上的狗子在看到薇奧拉的神情之後，略顯怪異地扯了扯嘴角，但最後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笑容，重新趴回到了床上。
而喬治則憂心忡忡——這能行嗎？
「肯定能行，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薇奧拉信心十足，她安慰喬治，「你先去告訴他們，我需要一段時間來祈禱，等我祈禱結束了之後，會親自展示神明的力量給他們看的。」
喬治帶著這個口信和一顆忐忑的心離開了薇奧拉的書房，而薇奧拉則在關上門後開始撓後腦勺：「一硝二磺三木炭，硝石好說，木炭也好說，硫從哪兒能夠弄到呢？」
她念叨著，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要怎麼辦，薇奧拉哀嘆了一聲，一頭撲倒在了床上。她一把抓住了旁邊巋然不動的狗子，將臉埋在了狗子柔軟的毛皮上，悶悶地說道：「狗子神明，快點給我靈感，讓我知道誰能夠幫我找到硫磺。」
薇奧拉沒有看到，在自己喊狗子神明的時候，狗子臉上那一瞬間具象化出來的嫌棄。不過這一個神情稍縱即逝，等薇奧拉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依舊高冷的狗子。
「算了，我不應該問你的，」薇奧拉鬆開了狗子，「畢竟你只是一隻小貓咪。」
狗子眯了眯眼睛，他看著薇奧拉在床上打滾，便兩三步走到床邊跳了下去，接著又走到了薇奧拉的書桌前，順著椅子跳到了桌子上。狗子在薇奧拉那一片混亂的書桌面搜尋了一會兒之後，銜著一張小紙片回到了薇奧拉的身邊，伸出爪子不客氣地拍了一下她的頭。
薇奧拉驟然受到攻擊，抬起臉來的時候表情還有些迷茫，狗子叼著那張紙片，將它擺在了薇奧拉的面前，薇奧拉好奇地拿起來一看，頓時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愣在了原地。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薇奧拉看著那張名片，喃喃自語，「我沒有辦法找到硫磺，他還沒有辦法嗎？」
狗子大神顯靈啦！
薇奧拉興奮地一把抱起了狗子，不管狗子願不願意，惡狠狠地在他的貓頭上親了一口：「厲害了狗子大神！以後我就信奉你了！」
薇奧拉沒有看到，在她做出了這樣唐突的舉動之後，狗子彷彿被雷劈了一樣，渾身的毛都炸開了。而在她說出了要信奉他的話之後，狗子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一雙紫色的貓瞳里露出了清晰的笑意。
有些話，可不是輕易能夠說出口的。只可惜現在的薇奧拉並不知道這個道理，等日後發現了，追悔莫及卻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