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辣味紅酒烤羊排
「哎！領主大人！別忙著走啊！」亞當見薇奧拉轉身就要走，頓時就急了，「一枚銀幣一瓶已經很便宜了，不過是市面上藥水價格的百分之一，而且這一瓶可以兌進水裡，一滴就能夠澆一畝地，還能夠改善土壤，很划算的！」
薇奧拉狐疑地看著他：「真的？可你這個藥水有沒有毒性？」
化肥也是有風險的。
亞當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噗噗響：「當然是無毒的了，而且效果也很好，領主大人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在我這裡試試看。」
「不用了。」薇奧拉拋給他一枚金幣，「市面上流行的藥水和你自己做的藥水，各來一瓶。」
亞當略微有些失望，但想到好歹也賺了錢，便將兩瓶藥水遞給了薇奧拉：「領主大人，用得好的話還請再來，我很願意為您效勞。」
「是為我的金幣效勞吧？」薇奧拉似笑非笑地看了亞當一眼，「算了，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好的話，我一定會再來的。」
——
回到了城堡之後，薇奧拉趕緊將兩瓶藥水也放進了自己的書房。在她的書房裡，已經擺上了兩個小小的花盆。花盆裡正是昨天薇奧拉找出來的草莓種子。
喬治也不強求，聽薇奧拉這麼說便打算下樓。臨走的時候，薇奧拉又叫住了他，將剛剛寫好的那一卷羊皮紙放到了喬治的手中：「這是我整理出來的一些現行的稅法，你今天挑個時間在城中發個公告，將它們全都廢除掉。」
「領主大人，」很巧的，喬治在這個時候敲響了房門，「到午餐時間了。」
喬治驀地一驚，他猛地抬頭看向了薇奧拉，然而薇奧拉已經轉身返回了書房，重新坐在了書桌前。
這玩意兒真的沒毒嗎？
薇奧拉表情複雜地看著那一小罐清水，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分別將水澆給了兩盆草莓種子。
只是日不落的土地肥力並不太好，薇奧拉這才去找了亞當，想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意外之喜。
——
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薇奧拉決定自己去外頭吃點東西，順便也打探一下領地里的情況。
喬治定定地站在那兒，神情複雜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帶著那捲被他捏出皺褶的羊皮紙離開了。
想要讓人民吃飽飯，那就必須要種地，薇奧拉很驚喜地在買來的那些種子裡頭找到了一些玉米和花生種子，加上她從帝都帶來的紅薯塊莖，暫時應該是足夠了。
喬治點點頭。
一直忙到了黃昏，陽光變得金黃，薇奧拉才從繁重的工作當中抽身出來。
結果還真的有點驚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亞當吹的那樣好用。
給草莓澆完了水，薇奧拉便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開始看那些遺留下來的賬本。
喬治依舊在微笑：「是屬下府上的廚娘。」
薇奧拉心裡很清楚，現在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是讓領地里的人民能夠吃飽飯，而不是賺自己的第一桶金。
過了一會兒，只見書房的門打了開來，薇奧拉沒有急著下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喬治問道：「……午飯是誰做的？」
前幾任的領主確實夠狠，各種名目的稅收看的薇奧拉都驚呆了。她寫了滿滿一卷羊皮紙的筆記，才將各種繁複的稅給搞清楚。
「算了，」薇奧拉想到那個可以砸穿地面的黑麵包就不寒而慄，「你們吃吧，我還有點事情。」
薇奧拉猶豫了一下：「……昨天晚餐也是她做的？」
照舊翻了書房窗子，薇奧拉從草地上一路溜向了市中心唯一一家小酒館。那家酒館背後是傭兵工會，財大氣粗，這才能夠一直支撐著營業。
薇奧拉心思微動，將兩瓶藥水分別混了一滴在清水當中，只見那瓶亞當自主研發的藥水在滴入水中的時候，還爆發出了一小蓬淡淡的煙霧。
只是生意也不興隆就是了。
薇奧拉進去的時候，酒館裡只有小貓兩三隻，見到有人進來也只是瞥了一眼，接著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薇奧拉徑直走到餐桌邊坐了下來，她要了一碗蘿蔔湯和一小塊粗麵包，打算將就一下。
旁邊桌子上坐了兩個大漢，此時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天。小酒館兒里十分安靜，以至於他們的聲音薇奧拉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這鬼地方是越來越荒了，前幾年的時候好歹還有人，現在連傭兵都不往這邊來了。」
「可不是嗎？這進城要交稅，種地要交稅，交易要交稅，連你晚上睡個覺都要交稅。做個任務賺的錢，還不夠交稅的呢。」
薇奧拉看著眼前剛上來的蘿蔔湯，用勺子舀了一口嘗了嘗——嗯，味道還行，淡淡的卻有蘿蔔香。
「還有這地方，連個物資都沒有，想要吃東西還得跑到隔壁的領地去買才行。」其中一個大漢將手中的碗摔到了桌子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來，「老子在這兒呆了兩天，嘴巴里都要淡出鳥了。」
這倒是，吃的東西太單調了。薇奧拉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那街上面也是，一天到晚臭烘烘的，」另一個大漢搖搖頭，「咱們吃完了就趕緊走吧，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薇奧拉咬了一口粗麵包，覺得有點剌嗓子，嗯，吃完了趕緊走吧。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喧鬧了起來，緊接著便有人跑進了小酒館，滿臉興奮地說道：「新領主發布告了！宣布廢了大部分現行的稅！」
酒館裡的人全都面面相覷，互相愣了半天之後，突然又像是被人喚醒了一樣，猛地全都衝出了酒館——新領主廢了大部分的稅法！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他們得趕緊看看布告。
頓時，小酒館裡面就只剩下了薇奧拉一個人，薇奧拉笑眯眯地看著外頭街道上人頭攢動的模樣，感覺面前的蘿蔔湯味道也不是那麼寡淡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領主上任，那應該放把大的才對。
——
城堡里，弗雷德正不敢置信地看著喬治：「真的假的？她真的把大部分的稅法給廢了？」
喬治點點頭：「她廢掉了大部分不合理的稅法。」
「只是，」喬治的眉頭擰成了疙瘩，看起來很是費解，「她還廢掉了一些傳統的稅法……」
盯著面前那張羊皮紙看了許久，喬治最終還是淡淡地嘆了口氣：「我真的看不懂了。」
相比起心眼多的喬治，弗雷德就看的比較開：「這麼說來，我們的新領主還挺與眾不同的……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再暗地裡給她製造麻煩，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這才多長時間？」喬治聞言，直起身子來瞥了一眼弗雷德，「日久才能見人心，如果她真的是個好領主的話，那麼我們一定是會幫助她的。」
只是多長才能見到人心，這件事情就不一定了。
一直到傍晚，薇奧拉才回到了城堡。這回她大搖大擺地走了正門，城堡的正門也沒有人看守，薇奧拉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了城堡當中。
喬治應該是去處理稅務的廢除問題了，此刻並不在城堡當中。弗雷德坐在客廳的桌邊，見到薇奧拉進來，猶猶豫豫地站起來對她行了個禮：「……領主大人。」
「弗雷德，」薇奧拉解下了披風，沖著弗雷德點了點頭，「呃……你吃飯了嗎？」
於是弗雷德又一次到廚房裡給薇奧拉燒火，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回的弗雷德燒火就顯得十分嫻熟。
薇奧拉則將一些野菜放進了鍋中開始翻炒，她一邊翻炒一邊問弗雷德：「弗雷德，你知不知道，咱們領地裡面種的糧食是什麼呀？」
弗雷德沒有多想，直接就說道：「當然是小麥了，整個王國都是種植小麥的。」
薇奧拉動作隱晦地撇了撇嘴——王國里別的地方種小麥也就罷了，日不落領地里雖然也有良田，但是更多的則是貧瘠的土地，這樣的地方種小麥，產量上的去就怪了。
「光種小麥有什麼用呢，」薇奧拉嘆了口氣，「得種一點別的糧食才行。」
弗雷德冷笑了一聲：「能有什麼別的糧食種呢？日不落領地的人本來就少，這麼多年下來，人就更少了，沒有人也沒有糧種，領地怎麼能好呢？」
薇奧拉略顯詫異地看了一眼弗雷德：「沒想到啊，你居然還有這樣的見識。」
弗雷德哼哼地不服氣：「我只是藏不住話，我又不是傻子。」
沉默地燒了會兒火，弗雷德又低聲地說道：「這兩天我其實能看得出來，你不是個壞人。但是想要當好領主的話，光是個好人可是不夠的。」
薇奧拉將鍋裡面的菜給盛了起來，並沒有因為弗雷德的話而生氣：「你放心，我已經有應對的方法了，今天不是已經把稅法給廢了不少嘛。」
「我聽喬治說了，」弗雷德沉默了一下，過了好半晌才彆扭地說道，「謝謝你。」
薇奧拉看著弗雷德，對他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