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晴天下雨，狐狸娶親
似乎是注意到了趙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些詫異，張振山笑了笑說道：
「我出生於一個偏僻的山村，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是老一輩常說的一些民俗規矩。
比如什麼門前不種柳，房後不栽桑。
再或者生肖相剋，喪葬禁忌之類的……
我們國家的文化實際上離不開民俗，只是因為科技的發展，卻也不得不與之區分開，但實際上我們國家從來沒有排斥過民俗，我也始終認為無需對民俗之事報以抵觸。
入境而問禁，入過而問俗，入門而問諱。
過節時的儀式，婚喪嫁娶時的講究。這些都是民俗，也正是這些，才構成了較為精彩的東方文化體系，才讓我們的國家區別於其他國家，成為源遠流長的六千年泱泱大國。」
趙啟沒有想到，身為警備司司長的張振山，對於民俗之事，竟然是如此通透的看法。
這也難怪，在前世之時，張振山能夠從一眾屠妖者中脫穎而出，成為數一數二的強者。
因為他對這些事情的觀點態度，從本質上就與其他人不同。
很快，張振山便再度開口說道：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相信精怪這種東西的存在。」
說到這裡，張振山眼神里充滿探尋之意的看向了趙啟：
「聽你剛才說話的意思，似乎是覺得這些科研團隊的失蹤是有精怪在作祟。
這不可能吧？
錯誤的調查方向，必然會帶來錯誤的調查結果。」
雖然眼前的張振山還不如前世那般耀眼，但趙啟從他的身上能夠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智慧。
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直接表露出質疑，而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以自身立場，來就事論事的對當前的事態進行評判。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趙啟心中感觸頗多。
不過還沒等他回答，張振山便擺了擺手：
「純屬閑聊，不必介懷。
這次事件我們兵方只是幫忙封鎖現場，具體的調查是由國秘處進行。
所以我只是表達我的看法，並不會幹涉你們接下來的任何調查方向。
不過，
可能就像民俗中所說的緣分吧，我總有一種感覺，咱們之間，來日方長……」
說完了這番話，張振山便朝著不遠處的葉志強等人走去。
看著張振山的背影，趙啟的眼神從複雜漸漸的轉變為堅定。
「張總兵，你我之間，的確來日方長。」
……
一夜時間，葉志強等人一直在這片林子中調查，可查來查去，除了先前發現的工牌之外，也就只有幾個模糊的腳印而已。
事態並沒有如想像中那樣有所進展，這讓花費了一晚上的時間，早已筋疲力盡的葉志強等人，心情也有些煩躁。
天快亮的時候，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葉志強等人也無功而返。
「趙先生，我們按照伱所說的，經過了一番調查，可是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線索。
我們又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不知現在你是否還有其他高見？」
從葉志強說話的語氣里就不難聽出，他對於趙啟所說的民俗之事壓根就不信。
之所以要按照趙啟所說的吩咐去行事，是因為他接到的任務就是由趙啟主導此次調查。
身為特工，對於服從命令這種基本素養，他還是有的。
但在葉志強個人看來，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與其這樣還不如調動無人機，進行空中偵查。
整座山都在第一時間被兵方封鎖，就意味著此地成為了完全封閉的區域。
總好過在這裡做無用功，浪費時間的好。
對此，趙啟根本沒有做任何解釋，因為此時他也在思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究竟是什麼精怪，會對這些科研人員感興趣，將他們擄走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一點是趙啟唯一想不通的地方，無法確定精怪的種類，自然也就無法進行針對性的調查。
一夜的徒勞無功，讓趙啟也感到有些棘手，這精怪似乎很小心謹慎，藏匿自身行蹤，從而使得陰氣消散。
但趙啟又迫於需要此次行動來證明自己，顯然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夠浪費了。
很快，天亮了，但小雨仍舊淅淅瀝瀝的落下，沒有任何要消散的跡象。
趙啟無意間的一抬頭，頓時便看到了掛在天邊處的太陽。
這讓趙啟的眼神里猛然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即一個想法便在腦海中油然而生。
「晴天下雨，狐狸娶親，是狐妖？」
趙啟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片寂靜的林子里卻顯得格外清晰。
葉志強狐疑的看了趙啟一眼，顯然沒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很快趙啟便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趕緊讓你的人去找，看看這林中是否有槐樹。
找到槐樹，把槐樹根處的土壤挖開，儘可能多的把這些土壤帶回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那些失蹤的科研人員了。」
葉志強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看著趙啟：
「趙先生，你清楚失蹤的那些科研人員處境可能很危險對嗎？我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
趙啟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你想要儘快找到那些科研人員，就趕緊按我說的去辦。」
葉志強明顯有話想說，畢竟讓國秘處的特工閑著沒事兒刨土，這算是哪門子的任務？
沒有任何技術偵查，沒有任何常規痕迹追蹤。
趙啟的每一個決定，都讓人出乎意料，並且絲毫搞不懂其中的用意。
不過還是那句話，葉志強清楚的記得上級命令，趙啟才是這次行動的主導者。
因此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很快便吩咐其他的特工們前去找尋槐樹。
特工們三三兩兩的散開在林子里，對於趙啟的命令各個都覺得蹊蹺。
「讓一個外行人來領導我們工作，除了浪費時間，什麼用處都沒有。」
「先是在林子里點香撒紙錢，現在又讓我們找槐樹刨土，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特工們一邊無奈的說著，一邊在林中開始搜尋，果然很快便在林子里找到了一些槐樹。
接下來的一幕可不常見。
穿著特戰服的特工們，此時竟然紛紛圍著槐樹挖土，直弄的灰頭土臉，頗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