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白狼

正文卷

第209章 白狼

一道輕靈女聲在謝缺耳側響起,他抬眼看去,儘是數道短劍接踵而至。

他並不慌忙,看這威能,能猜出對方不過雷劫九重的實力。

謝缺微一彈指,數道金色罡氣便將短劍繳入其中。

短劍掉落在地,發出沉悶聲音。

謝缺氣息無聲,轉瞬便至樹梢之頭。

眼前女子身材高大,身段比例極好,雙腿的長度佔據了身體的大半。

黑色的緊身衣下,披著似是蛇鱗製成的銀色皮甲,背上雙劍交叉,白髮綁成了一個高聳馬尾。

只是謝缺立在其背後,看不清容貌。

這女子因謝缺瞬息不見蹤影,也不由得身形一顫。

氣氛逐漸變得寧靜,女子感應到背後似乎有人一般。

她果斷轉身拔劍出掌,謝缺輕笑拍出一擊。

女子頓時只感一股氣勁自掌心轉入,將整具身軀都震散了法力。

此時,謝缺方才看清眼前女子容貌。

她雙眼竟是奇特的銀色豎瞳,其左眼上下一條豁然疤痕,自額頭直至半臉。

灰白色的頭髮垂下一縷在眼前,似乎是想要以此遮擋疤痕。

這臉並不醜陋,而是充滿了英氣,疤痕帶給其一股別樣的颯爽風情。

在夕陽的餘暉之下,女人面色變得極度謹慎。

她神態冷漠,揚眉握劍,自方才的交手中已知眼前男人並不簡單。

謝缺主動開口問道:「我並無惡意,只是不知曉這葯田有主,見雜草叢生,以為是無主之物。」

女子聽聞謝缺開口,似是鬆了口氣般,但又依舊緊張:「你知道自己是誰?」

謝缺不由有些疑惑:「我為什麼不知道?」

女子再度問了幾個問題,見謝缺都是對答如流,終於是吐出一口氣。

將手中長劍收入背上劍鞘,但面容上依舊是警惕。

「既然還能知道自己是誰,就早些出去吧。」

謝缺反問道:「為什麼?」

女子只是搖了搖頭:「你來的時候,有沒有遭遇那些屍體襲擊?」

謝缺點了點頭。

女子再言:「這瘴霧能夠讓人迷失心智,你若是再待久一些,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些屍體便是沉溺於這瘴霧,徹底失去了自我。」

她主動拔出一株燈芯草,拋投給謝缺:「煉化了吧,這個能暫時抵禦這瘴霧的侵襲。」

謝缺一陣愕然,開口問道:「伱怎麼……」

話音未落,女子直接果斷說道:「我打不過你,所以想趕緊讓你離開。」

「當然,你想殺我,也不容易。」

聞言,謝缺不由一噎,隨即抱拳行禮:「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略微思索,搖了搖頭:「我沒有名字,我本體是一頭白狼,你就叫我白狼即可。」

白狼自己拔出一顆燈芯草,盤坐在地,似乎完全不擔心謝缺會突然襲擊一般,開始自顧自地煉化起來。

隱約之間,謝缺能感覺到還有幾道目光似乎正在窺探著自己。

原來是有同夥啊,謝缺發出一聲輕笑,隨即也將這燈芯草煉化。

煉化之後,謝缺頓感整個人的思維似乎都清晰了許多。

本分化出來的念頭和陰神之間的聯繫也變得更加緊密,其修行起不同文功的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水漲船高之下,竟是仙武同修的功效也被激活,肉身力量同時也上漲了不少。

謝缺心中暗自點頭,似乎煉化這些能夠增強陰神的奇珍也是個增強實力的不錯辦法。

待謝缺睜眼之時,白狼已經在幾分鐘前離開。

眼前灌木叢中栽種的那些燈芯草也被其採摘完畢,不留分毫。

謝缺猜測,白狼和其同伴應是長期居住在這瀚海之內,其定然有著好幾個種植燈芯草的葯園,防止自己被這瘴霧侵襲。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趕路過程中,謝缺再也沒見過瘴霧中出現幻覺。

只是那些屍體依舊煩人不已,時時神出鬼沒,噁心一下謝缺。

再度尋了三日,謝缺將附近三千里範圍都搜尋完畢後,終於是發現了些許端倪。

在密林之外,竟是出現了一片嶙峋石林。

其中瘴霧淡了許多,而且他能從中發覺,不久之前便有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迹。

順著這痕迹,謝缺一路深入。

終究,他還是發現了燕王人馬的蹤跡。

他們在此以巨石修築了一小座駐地,長寬不過數千米。

由於這駐地似乎是有陣法籠絡,謝缺也沒有擅自闖入。

畢竟以一位陽神真君為陣眼,能夠產生的戰力是無法想像的。

謝缺在此觀察了兩日,似乎是瘴霧比較淡薄的緣故。

在此值守的真人有時會因眼前出現了幻覺,如驚弓之鳥,但不會迷失自我。

駐地之內由於陣法籠罩的緣故,瘴霧似乎更淡薄許多。

為了防止值守真人神智混亂,每六個時辰,便會換防一次。

這一次,換防的兩人明顯修為高了不少,更能抵禦瘴霧侵襲。

他們神色輕鬆,似是度假一般帶著酒食。

一位藍袍真人謝缺還比較熟悉,竟是當初買走九龍神火罩的塵磐真人。

塵磐真人斟酒暢飲,面色微紅帶著些許愁苦:「哎,也不知道王爺是個什麼情況。」

另一真人也是謝缺能夠叫得出名字的,名為良言法師,出自水月禪院。

良言法師並未飲酒,只是眉間憂慮不斷:「我聽師兄說,王爺似乎病情加重了不少。」

病情?謝缺心中一動,不由聽得越發仔細了一些。

塵磐真人一杯酒飲下,面色變得更加紅潤起來,指著天上:「法師快看……鐵做成的巨鳥……」

良言法師並未抬頭,只是拍拍塵磐真人肩頭:「道兄勿要再喝了,這瘴霧本就令人致幻。」

「無妨……」塵磐真人再度一杯酒斟入杯中,「還請法師細說,王爺病情如何?」

良言法師嘆了口氣:「王爺好像是……現在有些認不清自己,總以為自己是楚王。」

塵磐真人手中酒杯一抖:「楚王?」

良言法師點了點頭:「其餘的,我便不太清楚了。」

謝缺同樣也是心中一動。

血裔轉生大法的弊端,便是徹底吞噬對方肉身和記憶。

自己或許能夠以此為突破口,兵不刃血地幹掉燕王。

畢竟陽神真君不死不滅,可不是開玩笑的。

功體只要留下一道念頭,便能潛伏等待復甦。

說著,良言法師看了看塵磐真人背後:「道兄,你背後有隻猴子。」

「幻覺,幻覺啦!」塵磐真人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二人似是習慣了對方說出些莫名其妙的話。

謝缺並未遮掩行蹤,變換了身形後,便從兩人值守的陣法入口徑直走入。

「好像是馮天瑜大師……」塵磐真人揮了揮手。

良言法師搖了搖頭:「我也看到了,但應該是幻覺吧……」

「肯定是幻覺!」說著,塵磐真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