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紅差(求追讀)

正文卷

第42章 出紅差(求追讀)

翌日清晨,謝缺正抱著一大碗魚湯喝時,便聽見屋外有馬蹄聲。

「師弟,此番前來,是為請你出一趟紅差。」穆湧泉翻身下馬,笑語吟吟。

謝缺將周身氣血收斂,看得穆湧泉心中是暗暗乍舌。

對方這才突破先天境界多久,氣血渾厚的程度便已經凌駕於自己之上了。

「紅差?」謝缺眉頭皺起。

他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撈陰門者中,專職司刑砍頭的劊子手,是要見血的。

所以劊子手在行刑時也稱之為出紅差。

「師兄,鎮魔司中不是有專職的劊子手嗎,為何還需要我?」謝缺疑惑問道。

穆湧泉打量著面前的謝缺:「鎮魔司中能夠處刑精怪的劊子手也尚只有一位,那便是王羽山。」

「但曾有高人為其掌命,當其斬去第一千個頭顱時,便會遭受一場大劫。」

「除非有人能使其刀,代替其行刑,方能讓他安穩躲過此劫。」

「至於為何選你,自然是師弟你的命夠硬了。」

穆湧泉哈哈一笑:「像劊子手這般行當,和撈屍人並無多大差異,都是些五弊三缺中人,比的便是誰的命更硬。」

謝缺默然,自己雖說手上算是沾過不少鮮血,但像是這樣刺激的項目還是從未經歷。

「放心吧師弟,今日所司刑者,我都已經為伱調查清楚了。」穆湧泉似是安慰般:「一個三境精怪,一個三境文修,都被封禁住了陰神,和普通人無異。」

聽到這,謝缺方才安心點頭。

二人隨後便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鎮魔司外。

此刻時間正早,行刑時間為正午時分,是陽氣最為旺盛的時刻,未入道者陰神即便能夠遁逃,但被這正午陽光一照也將灰灰。

王羽山年近六十,但作為先天武者的他看起來卻是依舊生龍活虎。

由於其犯下殺業太過深重,謝缺從其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自屍山血海走出般的氣質。

這氣場甚至能夠讓普通人驚嚇得當場失禁。

王羽山並未多言,只是感慨兩聲,隨即將行刑所用的金刀取出。

金刀才出刀鞘,沉重的血腥感亦是撲面而來。

令人感覺如墮血海之中。

王羽山將金刀細細打磨,確保其刀口足夠鋒利之後,便遞給了謝缺。

謝缺接下,王羽山叮囑道:「切忌,出手千萬要用盡全力,並且一定要快,莫讓死囚受到一絲痛苦。」

「斬下頭後,速速以符紙纏頸,不可使得人頭落地。」

王羽山看著謝缺手中的金刀,如看至寶:「至今,此刀已是斬去了九百九十八顆人頭。」

謝缺謹記王羽山所言,便隨穆湧泉去了。

換上半截裸露的劊子手制服,戴上頭巾,腰掛金刀。

謝缺多少覺著有些彆扭,但想著也就那麼一會,便也是強忍了。

到了正午時分,津門菜市場前。

與撈屍人所需要注意的恰恰相反,撈屍人子時開工為召回死者魂魄。

而斬首一事選在正午時分,正是讓犯人死後不得化作怨鬼。

不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陽氣和人氣都已是到達了頂峰。

但謝缺萬萬沒有想到,先行壓上來的,竟是只騾子。

官差將一摞精細的草料丟出,算是給這精怪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一旁的穆湧泉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這騾子和你還有些淵源。」

謝缺有些懵,自己是吃過兩隻騾子精不假,但和自己能有什麼淵源。

穆湧泉解釋道:「羅家村的羅神婆,便是被這騾子給附了體。」

「這騾子精恐怕不簡單,它點化了不少騾子騾孫,讓它們藏於神像。」

接著,穆湧泉的神色變得有一絲奇怪:「你說,騾子最大的缺陷是什麼?」

謝缺當即回答道:「不能生育。」

穆湧泉點頭:「正是因此,這些騾子便是專門附身男性,淫人妻女。」

「雖說產下的孩子血統上依舊是人類,但這些騾子卻是認為,那些嬰兒都是自己的孩子。」

謝缺嘴角扯了扯。

這騾子精比牛頭人還要牛頭人啊!

騾子精對面前的草料似乎並不感興趣,但官差也不會由著它。

見時間將至,便是將其押上斷頭台。

謝缺口中含了一口老酒,朝著刀口一噴。

他大聲呼喝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我雖無恩怨,但恕在下職責所在,得罪了!」

周圍看熱鬧的民眾也變得多了起來。

謝缺將騾子背後的死刑牌抽出,騾子側著身子,鼻腔中不斷湧出熱氣,雙眼渾如燈泡一般死盯謝缺。

金刀出鞘,謝缺雙手持之,伴隨著氣勁湧入雙手。

一道金燦輝煌的刀光閃過,謝缺以印有蓮花圖案的黃符紙在騾子脖頸處緊纏了一圈。

看戲的群眾們此刻還沒反應過來,謝缺便已經拿著一塊絲絹擦拭起刀口。

細密的血線下一刻至騾子精的脖頸處湧現,瞬間便染紅了符紙。

見謝缺出手來得如此乾脆利落,台下的王羽山點了點頭,心知沒有什麼問題便離開了。

看熱鬧的民眾們也開始拍手叫好。

下一刻,被官差押上來的,竟是一個嬌媚美人。

她的面色顯得無比無辜,眼角噙著淚花,看似我見猶憐。

她看向身旁的官兵,紅顏禍水的臉上升起一抹紅暈,聲音酥麻入骨:「大人,妾身真是冤啊。」

一旁押送的官兵竟是被魅惑當場,著了魔一般地想要為其解開枷鎖。

他身後的鎮魔司銀刀衛便是當場看不下去,一巴掌將官兵打飛數米之遠,擒攜著女子臂膊,狠狠丟在斷頭台前。

女子又抬頭看向謝缺。

謝缺依舊不為所動。

她不論如何求饒,謝缺依舊是目不斜視地看向金刀。

「冤有頭,債有主……」

金刀落下,已有經驗的謝缺很輕易便完成了這一次行刑。

下了斷頭台,謝缺便是開門見山問道:「師兄,這騾子精的屍體我能帶走嗎?」

穆湧泉有些獃滯:「你要這玩意幹啥?紀念一下?」

謝缺白了他一眼:「當然是吃。」

穆湧泉回過神來,有些無言:「精怪的肉不能直接吃的。」

謝缺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這段時間向來吃的也不少了,但也沒見有什麼危害。

「其中血肉精華雖多,但一般都是需要配合些藥材調理使用,不然極難為人體所吸收。」穆湧泉向他解釋道:「你想補氣血,吃這玩意不如多來些補氣血的湯藥。」

但謝缺也不可能告訴他,自己能夠吃肉直接轉化成氣血。

便編了個幌子:「我正是拿去調理湯藥服用的。」

穆湧泉這才點頭:「可以,但是我得先打個報告。」

好在精怪屍體在鎮魔司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東西,將能夠入葯的部分骨骼內臟眼珠收回後,屍體便很輕易的到了謝缺手上。

還了金刀換了衣服,在鎮魔司洗了個澡後謝缺方才回到家。

他盤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精怪肉量。

自己少吃一些,還是勉強能撐個個把月的時間。

但入了冬,自己也不可能如尋常百姓一般,僅靠著屯些糧食撐過去。

自己缺少的這部分氣血,要從哪裡補回來啊?

他咂咂嘴,自己多出幾趟紅差,說不定就能把冬天的伙食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