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陽旋元鼓

正文卷

第37章 陰陽旋元鼓

雖說謝缺已是先天自身,但由於毒砂掌還未孕養出氣勁,自身皮膜還未來得及鍛打。

致使謝缺有些苦不堪言。

更要命的是,謝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開始同這鼓的節律共鳴。

道姑敲打皮鼓的節律逐漸放緩,謝缺也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不斷變慢,渾身都有些使不上力。

鐵屍也趁勢而上,一把拖拽住謝缺的雙腿,便朝著水底沉去。

鼓聲的節奏逐漸放慢甚至將快要停歇,謝缺也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變得停滯。

就在這一瞬,一道清脆的鈴聲驟然響徹。

即便是在水下,謝缺也能夠很清晰的聽到。

那似乎並不是普通的聲音,而是自靈魂深處傳出。

鼓聲在此刻剎那停下,謝缺也趁機便是一拳轟爛了鐵屍的頭顱,一股勁衝出河面。

方才消失已久的養父已是重新出現。

大順依舊是一幅眉宇低沉的樣貌,他似乎完全沒有跌入水中,衣衫鬚髮依舊乾燥。

他持著竹蒿,默然屹立在船板上。

童貫也不知何時出現在大順身旁,渾身濕透,身形不斷顫慄。

他似乎遭遇了什麼不可言狀的恐怖一般,瞳孔之中儘是驚悚之色。

謝缺呼出一口氣,看向不遠處。

道姑此時已經顯露出了野豬頭的真身,懷中抱著一麵皮鼓,正和大順相對而峙。

道姑的口中突然變得念念有詞:「元順,我敬你曾為津門子民,甘心捨去這一身武道。」

「現如今,你將那女屍還我,我便不再為難與你。」

如雷鳴般轟然的鼓聲響起,比起方才顯得更加狂暴迅烈。

鼓聲如重鎚般,直擊心口,謝缺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道姑境界恐怕不一般……

見其直呼養父大名,便可知曉其實力定非自己所能夠對付。

方才自己也只不過是佔了詞條的便宜,才能夠取得些優勢。

對方一旦動起真格,自己一介先天還真算不得什麼。

水面的殘餘的木板紛紛破碎成屑,揚撒落在控制,竟隨鼓聲波紋頻率,不斷飛出撞擊在謝缺身上。

像是無數鐵釘砸在身上,謝缺雖說自己肉身堅硬可以抵擋,但也是巨疼難耐。

但此刻,他更為關心養父童貫二人,是否能夠抵禦得了這妖道怪鼓。

他強擋木屑,正準備撲直大順面前時,鈴音再度響起。

河面上,一道生有三顆頭顱的陰影瞬間聚合而成。

他們的身軀像是由無數陰影構造而成一般,散亂無章法中又帶有一絲怪異的美感。

隱隱之下,謝缺竟能看出這三個頭顱的五官。

一陣無聲的驚懼自謝缺的腳下開始蔓延。

謝缺深吸入一口氣,有些不寒而慄。

陰影之上的三個人頭,竟莫名和自己的三個哥哥有些相似。

隱約之間,謝缺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三個哥哥之死是否和養父有關係。

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謝缺很難相信大順竟是這樣一個人。

為了祭煉這個鈴鐺……殺了自己的三個養子嗎?

道姑的話和讓謝缺想起了守陵人張玉陽所言,元順放棄了……他究竟放棄了什麼……

種種疑惑開始糾結於謝缺的內心。

「陰陽旋元鼓!」黑白交織的兩道光暈自鼓身彌散。

在謝缺的陰陽眼中,光暈中纏繞著幾對目光帶有極度怨恨的男女陰魂。

下一刻,一陣令人牙酸的咀嚼聲突然響起。

那幾道陰魂,竟然瞬間便被生有三頭的陰影吞噬。

道姑一聲驚呼,又帶有強烈憤恨地重重拍在鼓身上。

一個女人面容顯現出來,鮮紅色的嫁衣上還不斷滴落著鮮血。

尖叫和怒吼瞬時響徹謝缺耳邊,鬼影瞬間撲上三頭怪物,二者開始不斷廝殺糾纏起來。

趁此機會,謝缺幾個挺身便游到了道姑跟前。

他如同一條矯健的水中蟒蛇,瞬間擊碎了道姑腳下的木板。

左手快准狠地朝著道姑脖頸抓去。

「噔!」

鼓聲響起,謝缺恍惚一陣失去了目標。

道姑也是一個閃身,身形便再度出現在了另一塊木板上。

「元順!」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道姑的聲音帶有極度的憤恨。

謝缺側身看去,女人的陰魂已經全然被三頭陰影所吞噬殆盡,留下一件大紅色嫁衣飄落水中消失不見。

「伱竟毀我鼓靈!」野豬頭揚天怒吼,水中突然出現兩道身影。

謝缺看去,竟非陰影,而是兩位武道強者。

這二人在謝缺看來,至少都有先天實力。

謝缺快速游去,或許在陸地上他的速度不如一般的先天武者。

但在水中,謝缺比起他們不僅是快了一籌。

二者硬碰硬的便直接撞在了一起,熾熱的氣血交叉之下,水面的溫度不止是抬高了一些。

隨著交手發現,謝缺本以為對方會是鐵屍甚至其他怪物。

但他發現,這竟是實打實的先天武者。

雖說同為先天,但有著蛟龍得水加成的謝缺,數招之內便讓對方已經是苦不堪言。

「陷陣!」氣勁匯聚,謝缺將這一拳轟出。

左拳竟自對方背後穿透!

鮮血連同碎骨內臟一同飛濺而出,瞬間便染紅了鮮血。

這一拳,竟是將同級別的先天武者生生打穿。

審死圖籙翻開。

屈人之威:藍色詞條,面對低級武者時自身氣魄將會震懾對方。

另一邊,先天武者則被陰影纏繞,轉眼間便被扯入了水下消失不見。

道姑此刻似乎也是正在積蓄著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一般,見著兩位武者死去但亦毫無反應。

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寂靜。

野豬頭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道姑的雙眼瞬間變得鮮紅:「元順!」

三頭陰影逐漸游向她,道姑看不出神色,但語氣也是臨近癲狂。

「也罷,陽音!」

隨著一聲發聵震聾的鼓聲響起,河面上的所有木板都被一瞬間化作了齏粉。

李秋荷的面目從鼓聲帶來的水紋中顯化,依稀能自其五官中看出一抹恐懼而又絕望的神色。

大順將手中竹蒿丟入水面,右手牽起童貫。

向前一步,二人竟身如飛鳥般輕盈的站立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