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爛的味道傳來。
它們帶著自己的食材出來了。
一塊塊肉塊給碰的一下放在了推車裡，體積龐大，放下時更是升起一些灰塵，看樣子時間已經不短了。
「走吧，這一批的食材應該夠了，待會不夠的時候再來拿。」
「行。」
「這些食物好香啊，真想嘗嘗。」
「你也就想想吧，這些食物都是那些大人和傭人長才有資格吃的，就你，可別做夢了。千萬別讓那些人知道了，否則你就完蛋了。」
「唉，我就隨口說說而已。」
它們交談的聲音越來越遠，伊鯉鬆了一口氣。
就在她準備出去的時候，柜子門卻被打開了。
「我就說這裡有小東西吧。」
一個長脖子女佣人露出鋒利的牙齒，嘴角都快勾到了太陽穴，詭異得讓人覺得發麻。
旁邊同樣的女佣人伸出猩紅的長舌，舔了舔嘴角：「也不知道夠不夠我們兩個塞牙縫的。」
「看著細皮嫩肉的，一定很美味吧。」
伊鯉看著面前準備張嘴一個一口的將自己瓜分，立即呵斥道：「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我讓我爸爸把你們全丟到暗礦自生自滅！」
本以為她的話還有些威懾力。
沒有想到那兩個女佣人聞言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點心真幽默，難道不知道這裡就是暗礦嗎？哈哈哈，還想狐假虎威一把，真可愛。」
「吃了她，不會變蠢吧？」
伊鯉看著面前哈哈大笑都能看到它們嗓子眼的女佣人：「……」
……
「這就是那個臭老鼠嗎？好噁心啊，竟然和我們坐在一起上課。」
「可不是嘛，聽說警察找到他的時候，嘴裡還吃著帶血的死老鼠，那可是老鼠，還是生的。」
「咦~好噁心啊，他吃了那些老鼠會不會帶什麼病毒啊？」
「就算沒有病毒，也得遺傳他那瘋子爸媽的精神病吧？聽說他爸殺死他媽後，就把他關進地窖吞葯自殺了，說什麼自己看到了未來然後瘋了。」
許諾緩緩睜眼，耳邊響起那些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他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額頭的劉海長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校服，抽屜里被人寫滿了死老鼠、神經病、噁心鬼、病毒哥等尖銳傷人的字眼。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但是記不起來了。
上課的鈴聲響起，老師踩著鮮紅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今天，我們班將迎來一位新的同學，來，讓新同學給各位做一個自我介紹吧。」
烈如火焰的紅唇一張一合，吐出讓人眩暈的話語。
許諾緩緩抬頭看去，是一個帥氣精緻的少年，他身上散發著常人沒有的貴氣，面無表情，讓人感受不到他一絲的情緒波動，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假人一樣。
許諾看他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我叫靳卿。」
少年冷淡地只吐出了四個字。
老師尷尬一笑：「看來我們靳卿同學有些靦腆啊，剛好許諾同學旁邊沒有人坐，你和他一起坐吧。」
老師話語剛落，就有人起鬨道。
「老師，你就不怕許諾傳染給靳卿病毒嗎？要知道許諾可是生吃過活老鼠的，在地窖里和老鼠關了一個月，噁心死了。」
「就是，也不怕新同學被傳染了啊？」
帶頭的幾個同學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許諾低著頭，緊握著拳，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內心對這些話語早已經麻木了。
「揭別人短處引以為樂的你們才更讓人噁心，你們的口臭就算我站在這裡都聞道了，不會說話就閉上自己的嘴，別到處張揚著自己是沒有爹媽教的孤兒。」
剛剛還被老師稱為『靦腆』的靳卿立即說出這番長篇髒話。
許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愣住了。
這個人是第一個為自己說話的人。
他不會嫌棄自己，厭惡自己嗎？
許諾只覺得自己眼眶一熱，像是有什麼液體要從眼眶裡流出來。
剛剛還帶頭嘲笑許諾的幾人被靳卿懟的臉色漲紅，再也放不出一個屁來。
靳卿淡定地走到許諾旁邊的空位置上，正準備坐下，看到他桌子上被人特意『設計』後的桌子，冷笑一聲。
「貴校的教育方式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父親撥給貴校的捐款也可以作廢了。」
「霸凌者囂張跋扈，為師者助紂為虐，學生不是學生，老師不是老師，讓人作嘔。」
此話一出，台上女老師的笑容立馬消失了，剛剛還揚起的紅唇立即綳直了，慌張的走到靳卿旁邊，看向許諾的桌子，搖搖欲墜。
「是誰！是誰在許諾同學的桌子上寫了這些！」
老師的咆哮聲響徹教室。
……
許諾拿著一瓶自己全部存款買來的純牛奶遞給靳卿：「謝謝你，幫我。」
坐在位置的靳卿正在看書，聞言拿過許諾手裡的純牛奶。
「你看，許諾給靳卿買牛奶了，他是不是喜歡靳卿啊？」
「我天啊，真的嗎？不會是斷袖吧？也太噁心了。」
「是啊，一個神經病一個面癱狗還挺配的。」
剛剛被老師呵斥了一頓偽善的給許諾道完歉的幾個人又開始了自己的霸凌。
「真不怕喝了被傳染病毒。」
許諾站在座位旁邊，搖搖欲墜。
他有些後悔了，他不該給靳卿買牛奶的，否則也不會被自己給連累。
靳卿站了起來，冷漠的眼神看向他們，慢悠悠地走到他們面前，當著他們的面，拿出吸管插進去。
當著他們的面，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剛剛還嘲笑他們的幾人：「……」
許諾看著靳卿，只覺得他身上好像在發光，讓人忍不住想去膜拜。
好帥！
靳卿當著他們的面，喝完了許諾給的牛奶。
轉身走向後面，提了個水桶出去了。
「媽的！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就是，莫名其妙，當著我們面喝完許諾給的牛奶真噁心。」
「哈哈哈，看看許諾那唯唯諾諾的噁心樣子。」
這幾人知道自己丟了面子，忍不住再次開口胡言亂語。
嘩啦！
去而復返的靳卿提著一大桶水毫不猶豫地淋在了他們的身上。
幾人的座位和身上瞬間濕噠噠的。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