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金榜題名17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金榜題名17

喬楠和錢保保等人同時懷孕的事情,還沒有高興完,會試的科考結果,也終於出來了。

貢院放榜當日。

張貼榜文的地方黑壓壓擠滿了人,好些舉人都顧不得形象,頭髮凌亂地擠在其中,緊張尋找自己名字。

寒窗苦讀多年,成敗在此一舉,眾人實在情緒難以自持。

俞洲幾人也都激動的很,但因為夫郎娘子都有了身孕,所以放榜當日,他們並沒有親自到貢院門口去湊熱鬧。

而是派遣的小廝過去查看,他們則在家中耐心等待消息。

放榜結果不出意外,俞州幾人全部再次榜上有名,相互間門依舊還是名次的區別。

其中最為矚目的依舊還是俞州的成績。

出乎俞州自己意料外的,他竟然是此次會試的第一名!

這個成績確實是俞州自己也沒有想到的,還是那句話,他雖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但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上次鄉試考中解元之名,已經讓他非常意外了,但他當時就是和荊州省的才子比較而已,倒也沒有太震驚。

俞州的心理素質向來強悍,在會試貢院考場時,就已經被文德帝親自監考過了,此刻考殿試,在場沒有人能比他更淡定。

不過。

「陛下再疼愛我,也不會在科舉這般慎重嚴肅的事情上亂來,否則,如何對得起天下寒窗苦讀,一心貨與帝王的學子們?」

賀元柏幾人:……

賀元柏幾人相互恭喜,特別是對俞州,紛紛比起大拇指。

得到喬楠表示,他就算不當探花,他也是今年新科進士之中最帥的那個,俞州這才心滿意足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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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結果出來後,就是每屆科舉最為矚目的新科進士遊街活動。

俞兄不愧是被書院夫子們都表揚過的甲課室學子,此次狀元頭名,可真是給他們青山書院又掙了一回面子。

因為沒有落榜的擔心,所以考生們的狀態都不錯,在殿試上也主要考的就是大家心態。

而賀元柏幾人名次,也都在二甲行列,當報喜的官差打著銅鑼到他們居住的街巷報喜時,可真是震驚了四周鄰里。

「子琸,有生之年,我想看一眼你那個世界的樣子,你幫我實現好不好?」

俞州露出笑容抱住喬楠輕輕承諾。

會試放榜結果出來,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所以,從此,學子們要是考到了殿試階段,基本上就不會再落榜,也是很黑色幽默了。

「卿卿,我一定用我所學所知,為你打造一片自由的天地,努力改變這裡的一切……」

「若是一味的鑽牛角尖,把東西藏著掖著埋藏起來積灰,那才是浪費了你來這世上走一遭。」

「反倒是前世獲得俞州點頭,說的也是,若文德帝真是那種一味給哥婿開後門的人,前世趙文軒也應該是會試第一名才對,然而事實卻不是。」

考殿試的時候,俞州很輕鬆的就能發現,眾位學子們雖然緊張,卻並沒有鄉試會試時那邊忐忑惶恐了。

「你平日不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嗎?現在怎麼懷疑上自己的能力了?你覺得陛下是這般荒唐的人?」

而這次會試第一名,是真的讓俞州都有點受寵若驚之感,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文德帝給他這個哥婿開後門了?

喬楠聽完俞州的猜測,忍不住敲了一下男人的腦門,笑道,

「你能獲得會試第一名,那便說明你確實有這個本事,不然盯著你的二皇子那邊,能沒有意見?」

這可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大事。

但不管大家怎麼想,會試放榜三天過後,殿試開始。

俞兄真是太厚顏無恥了!

強勢的向世人證明了什麼叫做「分數不代表能力」的道理。

俞州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我那些新穎的見解,其實也不是我自己想的,都是搬運的後世東西,總覺得勝之不武……」

就是俞州還有點遺憾,

「其實我想當探花來著,狀元只能說有才,探花才是才貌雙全,若將來我能名留青史,後人才知道我長得帥么!」

靠著新穎的論點,和在現代時寫論文拿數據說話的習慣,他有理有據的策論,不出意外,再次從眾考生之中殺出重圍。

最後在外面找不到捧場觀眾的俞州,只能回家跟喬楠求安慰。

二皇子那邊自然又氣悶不已,隱隱有些後悔當初看走了眼,沒有早點把俞州收到麾下,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成長起來的俞州,成為自己的攔路虎。

一場殿試下來,他發揮的很不錯。

科舉和朝堂不同,在朝堂之中開後門是權利爭奪,科舉開後門,就實在寒了其他苦讀學子們的心。

因為貢士考進士,就算髮揮的不好,也是不會落榜的,只要不出現殿前失儀,多年苦讀就能一朝金榜題名!

而之所以有這般規定,裡面也還有一個很無奈的故事。

待到殿試放榜,俞州不出意外成為了今年的恩科狀元。

「子琸倒也不必拘泥於此,既然上天讓你來到這個地方,你腦中有那麼多的東西,就應該拿出來造福萬民。」

畢竟,以後都是要給朝廷辦事的,考生一見到大場面就哆嗦,這怎麼行?才華固然重要,心理素質也不能少。

「此次考的是治國之策,你的文章我看過,論點新穎,提出的每條建議,都有著具體數據做證明,有著非常高的可實施性……」

喬楠聞言笑著勸解,

幾人實在忍不住,一擁而上將凡爾賽的俞州給『暴揍』了一頓。

他沒什麼遠大的志向,但如果夫郎想,他一定會努力完成夫郎願望的。

據說曾經這個規定還未出現前,有個叫張元的有才書生,就是因為屢次殿試落榜,心中悲憤,怒而投敵,帶來了非常嚴重的後果。

喬楠錢保保幾人雖說有了身子,不方便出門湊熱鬧,但自家夫君如此榮耀時刻,錯過實在太可惜。

不能在下面人群中擁擠,他們可以在茶樓、酒樓之中訂包廂,如此花的銀子多是多了點,但更安全舒適。

一大早,遊街還沒有開始,他們就往茶樓趕了過去。

手上還帶了各自連夜趕製的香囊,和提前購置好的百花,就等著遊街的時候,往自己男人頭頂扔。

錢保保還凶凶的表示,「到時候俊良若接不住我扔過去的香囊,接到其他姑娘小哥的了,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他!」

岑明鈺點頭贊同,也揚了揚自己手上專門捆成的巨大花朵道,

「我都把花弄得這麼大一團了,元柏要是還接不住我的,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我,我也要他好看!」

岑明鈺的性格也是那種活潑開朗,還有點小任性的,自從成親後,和喬楠幾人熟悉後,就最愛跟著錢保保胡鬧。

張芸湘很無奈。

喬楠倒是非常贊同,還幫忙出主意,「子琸他們要是接不住,就罰他們以後每年,至少給咱們寫十首訴情詩。」

錢保保頓時臉紅,「喬楠哥,這,這多不好意思呀。」

岑明鈺也臉蛋紅紅扭捏,「喬楠哥,這種詩怎麼能夠主動要呢。」

張芸湘更是紅透了臉看向喬楠,喬公子可真大膽!喬楠其實也有點臉紅。

但是……

喬楠歪頭看向他們笑,「那你們覺得這主意到底如何?」

三人:雖然但是,確實心動之極。

剛剛還特別期待夫君能夠接住自己香囊花環的幾人,頓時改變主意,決定到時候一定要扔偏點!

幾人說說笑笑來到提前訂好包廂的酒樓之中,準備好好看看這傳說中的新科進士遊街活動。

卻不想來到酒樓之後,幾人的好心情就被打散了。

他們提前訂好的包廂,竟然被人給搶了。

錢保保當即生氣道,「掌柜,你們酒樓怎麼能夠這樣做生意呢?那包廂是我們提前訂好的,還給了雙倍銀子,你現在臨時反悔,我們怎麼辦?」

他們就是因為身子不方便,才花高價定了酒樓包廂,還尋的這家信譽最好的酒樓,不然做什麼那麼麻煩。

其實酒樓掌柜也很惱火,他也不想如此敗壞自家酒樓的信譽,但誰讓他們酒樓雖有背景,可也惹不起現在搶位置的權貴呢。

酒樓掌柜也只能對喬楠幾人賠禮道,

「幾位客人,此事小的已經儘力周旋,但今日要包廂的人,乃是淑儀郡主,我們實在得罪不起,還請幾位客人見諒。」

「我們已經在雅座重新給幾位客人安排了位置,幾位客人若是不介意,可移步雅座,實在不行,我們也只能把銀子退給幾位了……」

喬楠幾人雖都是新科進士的夫郎娘子,可到底沒有郡主尊貴,酒樓自然就只能委屈他們了。

著實讓人氣悶不已。

這個什麼淑儀郡主真是太霸道了,想看新科進士遊街,大可早點定位置嘛,臨到頭了才來搶別人的包廂,實在拉仇恨。

幾人沒辦法,現在重新找位置也來不及了,他們只能接受酒樓的安排,放棄包廂去雅座。

坐下後。

甚至連抱怨都不能說,因為雅座就是用屏風隔出來的位置,並不怎麼隔音,很容易禍從口出。

但這般忍氣也是在難受得很。

錢保保只能氣悶詢問,「喬楠哥,這淑儀郡主是誰呀?」

士可殺不可辱,他要把人情況了解清楚牢牢記住,回頭告訴相公,以後找機會報仇。

岑明鈺和張芸湘也露出同樣的表情,他們現在惹不起,以後等夫君出息了,還不能出這口欺壓惡氣嗎?

幾人不是壞人,但也不是被人欺負了還不記仇的聖人。淑儀郡主是麗妃之女。

喬楠自然不介意給對方上眼藥,讓錢保保幾人回去吹枕頭風。

「這淑儀郡主好像是麗妃之女,二皇子的雙胎同胞妹妹,聽說二皇子很有希望……所以淑儀郡主在京城地位很是尊崇。」

中間門的話喬楠沒有說出來,但伸手指了指天上,幾人就明白了那個很有希望是什麼意思了。

若二皇子能夠榮登大寶,那麼作為對方親妹妹的淑儀郡主,就能被封長公主,自然沒人敢得罪。

「難怪……」

錢保保三人不再說話,心中卻是把二皇子和麗妃也一同給記在了心裡。

淑儀郡主搶位置不要緊,但臨到頭了才來搶位置,不是真的太過囂張霸道,就是故意欺負他們。

無論那種原因,反正這怨算是結下了。

而包廂裡面。

看見喬楠幾人只能去雅座後,伺候郡主的侍女便回去稟報了。

李淑儀聞言,露出不屑之色嗤笑,

「還算這幾個商戶子和舉人之女識相,沒敢上來找本郡主不痛快,否則今天本郡主必叫他們知道,什麼叫做身份之別!」

沒錯,如錢保保他們猜測的那般,李淑儀今日的確是故意欺負,搶他們包廂的。

不然誰都知道進士遊街人多,一個郡主想來湊熱鬧,下面的人怎麼可能不提前把酒樓位置定上,心細做足主子出門的準備?

而李淑儀之所以這樣做,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很簡單,之前因為琉璃花燈的事情,她就注意到了俞州,之後派人調查過俞州的消息後,她就看上了俞州。

其實原本。

李淑儀在打聽過消息之後,雖然很滿意俞州的才華和長相,可對俞州的出身還是有點介意。

因為當時,俞州不僅出身貧寒,還是個贅婿,這種黑歷史將來帶出去,感覺有點丟面子。

但很快,齊南伯府的事情就出現了,蘇家狀告證據齊全,有九成九的機率能夠拿回伯爵之位和伯府家業。

如此的話,作為蘇家的孫子,俞州就不算是貧寒書生,而是伯府孫子,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再加上此次俞州更是高中狀元,有才有身份還長得英俊,這就是她目前能夠找到條件最好的夫君人選啊!

成了親又如何?能夠被她堂堂郡主看上,是俞州的福氣,俞州應該主動休妻迎她回家才是。

所以,李淑儀自然就看喬楠這個俞州的夫郎不順眼了。

還有錢保保、張芸湘、岑明鈺三個也是,明明都只是商戶舉人的小門小戶出身,卻一個個都能找到年紀輕輕就高中進士,有才又有貌的好夫君。

而她郡主之尊卻到現在都還沒嫁出去,現在還要和搶別人的男人……真是想想,她就覺得心中不平衡。

如此,便有了現在搶位置這一遭。

不屑幾人身份嗤笑完,李淑儀又對侍女問道,「聽說那個喬楠,長得很是出色,你剛才看見了,可是當真?」

語氣有些發酸嫉妒。

李淑儀雖然貴為郡主,但她的長相確實不夠出色,至少在一眾皇子皇女當中,她和二皇子的長相是最墊底的。

明明文德帝英武不凡,麗妃也是極漂亮的容貌,按理來說,她們兄妹的長相也應當很不錯才對。

但現實卻是……她們兄妹倆丑倒是不醜,可跟其他相貌過分出色的皇子皇女相比,她們兄妹就普通了些。

因此在這種對比下,李淑儀從小就對長得比她好的人,都有些看不順眼。

伺候她的侍女自然知道主子忌諱,於是很明智地回道,

「回主子的話,那喬楠出門戴了圍帽,奴婢並未看到對方相貌。不過,一個小小商戶子而已,怎能與郡主龍鳳之姿相比?外頭那些傳言,定然是以訛傳訛……」

李淑儀聞言,這才滿意點頭,顯然對侍女拍馬屁的話非常認同。

她是比不上父皇其他皇子皇女,但也不至於連個商戶子都比不過吧?

外頭那些傳言,就是誇張得很。

李淑儀不屑地把喬楠拋到腦後,心情大好的對侍女吩咐,「快把本郡主的香囊準備好,本郡主等會兒要砸狀元郎……」

每年新科進士遊街的時候,都有個約定俗成的雅事。

那就是馬上的新科進士,若是接了周圍哪個姑娘哥兒扔過去的香囊,或者花環,便證明對那個姑娘哥兒有意,事後說不定會成就一段佳話良緣。

至於這所謂佳話良緣背後,是不是往往都會伴隨著幾個被拋棄的糟糠妻子,那就沒多少人會在意了。

就在茶樓酒樓中客人們說著話時,伴隨著一陣銅鑼敲響,和鞭炮齊鳴的響聲,新科進士遊街正式開始。

一群或年老,或中年,或年輕的新科進士們,由最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狀元、榜眼、探花三領頭,在大家的圍觀下緩緩走過。

雖說大部分百姓的注意力,都在一甲三人身上,但其他進士們也還是都很高興,科舉這麼難考,只要能夠榜上有名,大部分人就很高興了好不好!

而今年的一甲三人也是很令人意外。

除了依舊年輕英俊的探花之外,今年的狀元和榜眼,也都是相貌出色的年輕郎君。

這可真是讓今年等著扔香囊花環的姑娘哥兒們驚喜不已!

要知道狀元之位代表的,就是才華最為出眾的考生,而才華這個東西,如果不是天賦絕倫之輩,都是需要時間門慢慢積累沉澱的。

這就代表,往年大部分狀元,通常都是年紀三十往上走的,終歸不夠完美。

今年可好了,狀元榜眼不僅有才,還都年輕英俊,若能嫁給這般郎君,即便為妾那也是美事。

然後……

這就苦了馬上的俞州三個一甲進士,一路走來不停得被各種香囊花環砸中,風光是風光,但也是真狼狽!

特別是俞州都忍不住,一邊拍飛扔過來的香囊,一邊大喊,

「別扔別扔,本人已婚!已婚!」

差點沒把旁邊的榜眼和探花,給笑得從馬上摔下去。

兩人沒忍住大笑,「仁兄,倒也不必如此!」

後面的賀元柏等人更是笑得停不下來。

都說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結果俞兄這般被萬花給嚇到的狀元郎,也是頭一份兒啊。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都哈哈大笑,今年的狀元郎果真是年輕得很,這就害羞了。

等進士隊伍走到喬楠他們所在的酒樓時,扔向他們的香囊花環就更多了,因為酒樓里的公子小姐,可不止是自己扔,還讓丫鬟小侍幫忙的!

京城之中,像李淑儀這般想要在新科進士中,找夫君的小姐公子可不少。

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京城小姐公子,都能嫁到高門大戶之中,又或者找個門當戶對的相公。

特別是五品以下的小姐公子,基本大多都會被家裡當成討好權貴上司的物品,送去給人做妾。

一般不想走這條路的小姐公子,能夠尋到最好的夫君人選,就是每屆的新科進士,找個潛力股投資,以求將來妻憑夫貴。

妾室這種位置,最好還是能不做就不做的好。

所以……

等喬楠終於看到俞州的時候,俞州的狀元帽都被周圍扔過去的,香囊花環給砸歪了,鬢角髮髻也有些凌亂。

當然,旁邊兩個榜眼和探花郎也沒好多少,反正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

不過俞州年輕英俊,即便是這幅狼狽模樣也帥氣之極。

喬楠心中歡喜,被周圍氣氛感染,也大聲的朝俞州招呼,「子琸,這裡,子琸……」

待俞州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向他時,喬楠才把手中的香囊砸過去。

而包廂中,李淑儀見俞州看向酒樓這邊,便覺得俞州是在看她,頓時露出得意之色,也讓身邊的侍女們,把屬於她的香囊花環砸過去。

一堆香囊全部砸向俞州。

喬楠頓時有些擔心,害怕俞州沒搶到他的香囊還好,要是搶錯了,那可就真是樂子了。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乾脆不要出手再接,以免鬧出陰差陽錯的笑話。

而俞州也確實沒自信從一大堆香囊中,搶到屬於喬楠的那一個,所以俞州沒敢伸出手去接。

只等一堆香囊落地後,他才趕緊朝身邊護衛的衙差道,

「大哥,請你幫我撿一下我夫郎給我的香囊,就是藍色布料綉竹子花紋,上面還有個『州』字的那個,麻煩了大哥!」

衙差:……

狀元郎你眼神兒可真好,竟連香囊上面的綉字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