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我的立場不是人類
布倫希爾微微皺起眉頭，她看向了幻想中的法陣，法陣上方出現的龍的虛影給她帶來了一種熟悉感，應該是她認識的龍。
「龍？」修普諾斯微微皺起了眉頭，「為什麼龍會受人世之人的獻祭，這種事不是一般是惡魔來做的嗎？」
「是的。」布倫希爾點頭道，「龍一般是直接搶，而不是收取獻祭。」
不過修普諾斯沒有再繼續細問，而是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我還有一個紅寶石，現在在誰的手中？」
四周的幻象再一次的變化，一位穿著破爛的中年人在繁華的城市夜景間行走。
「馬伯里家族的另一個後代手中。」夏亞說。
這個中年人其實就是摩根的兒子，那個帶走三件寶物的女人在帶走寶石的同時還將他的幼兒帶走了。
寶石的神力可以定格他的壽命，當然，這僅僅只是寶石能力的其中之一。
在所有的寶物中，修普諾斯在紅寶石內儲存的神權神力是最為龐大的。
就算他只是一個凡人，也足以借用紅寶石的力量達到「心想事成」的結果。
因為夢境的神權本身就可以實現幻想具現。
「這位人類，可是用的你力量做了不少「好事」。」夏亞調侃道。
修普諾斯沉默片刻，接著對著夏亞鄭重的行了一個禮，接著緩緩的退離了這裡。
他需要先去尋找其餘的兩個寶物才能去尋找寶石，不然的話，現在的祂，還真不一定能從這個能夠使用寶石力量的凡人手中搶回祂的東西。
雖然說起來很憋屈，明明是自己的東西被人偷走了，卻因為別人可以用那個東西而無法輕易奪回。
不過這其實也是祂自己自食惡果。
在三件寶物中，只有紅寶石可以讓人類隨意使用。
因為祂當初之所以創造那紅寶石，就是為了方便借力量給別人使用。
而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上位者的惡趣味，想要玩弄人心，攪亂人世，但沒想到這個迴旋鏢卻最終命中了自己。
事實上，如果修普諾斯沒有被抓住的話或許是可以奪回的，畢竟那也是祂的神權。
但是自從被關押了那一百多後，祂的神力虛弱到了一種極致，根本無法輕易的奪回這種東西。
布倫希爾靜靜的注視著修普諾斯離開的背影，待祂徹底離開她的視線後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作為一個清楚的知曉神有多麼強大的存在，與神待在一個空間確實有些令人緊張。
片刻後，她問道，「那是神？」
夏亞不可知否的點了點頭，「奧林匹斯體系的睡神，修普諾斯。」
「修普諾斯？」
雖然布倫希爾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龍界，但外界發生的一切她卻是清楚的。
羅馬在征服希臘之後，就建立了萬神殿，將征服過後的文明的神都改了羅馬名納入了其中，成為了自己的神，而其中的主體就是奧林匹斯眾神。
整個歐洲包括布里塔尼亞都自認承接於羅馬，甚至於各地也有很多源自羅馬以及希臘的節日，比如夏亞過去參加過的酒神祭。
所以即使現如今奧林匹斯陷落了，但這一體系的冥府卻仍舊在管理著歐洲以及布里塔尼亞在內的西方的死亡。
不過，因為末法時代的到來，奧林匹斯的主要諸神都陷入了沉睡，但死神與睡神卻因此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被命運選定為的新的冥府與夢境的主宰。
換句話來說，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二有著真神戰鬥力的真神之一。
而不是因末法時代而逐漸的趨於衰弱的諸神。
想到這，她微微咽了口唾沫。
「他剛剛說你囚禁了祂？」
夏亞點了點頭，「算是吧，祂在過去犯了個大錯。」
說著，夏亞又給那聖杯里倒了一些葡萄酒，雖然這聖杯的功效對於現在的夏亞來說屬於那種有用，但用處不大。
但這聖杯也確實可以讓酒水增加一些別樣的風味，當酒杯用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夏亞其實很滿意這個禮物。
「祂現在看上去，很虛弱。」布倫希爾說。
「被關了一百多年，也是很正常。」夏亞點頭道。
「一百多年？」布倫希爾的臉上終於難以保持平靜，這個數字對於身為長生種的龍族與神來說都不算什麼。
但是，布倫希爾卻敏銳的從中察覺到了一些其餘的東西。
據她所知，修普諾斯是有一個哥哥的，甚至於還是現如今整個冥府的主宰，死亡的掌控者。
自己的弟弟被囚禁，按照常理來說，那位名為阿塔納托斯的大死神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但是現如今卻看著祂被囚禁一百多年。
為什麼不去？
要麼就是兄弟間關係不好，要麼就是就連這位哥哥也不敢去救自己的弟弟。
而前者概率非常低，因為諸神是很驕傲的，即使關係再怎麼不好，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弟弟被人類囚禁，這份恥辱也同樣有身為哥哥的大死神一份。
所以雖然後者這個可能性很荒唐
布倫希爾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那睡神在進來時眼中露出的警惕與恐懼
她忍不住再一次看向夏亞，眼神中也多了些許複雜。
「你絕對不是人類。」
夏亞提起聖杯泯了一口酒，接著饒有興緻的看向布倫希爾。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人類不可能會有伱這樣強大的存在。」布倫希爾說，「這是種族的上限決定的。」
「人類確實存在上限，但智慧沒有上限，而魔道，也沒有上限。」夏亞輕聲道。
但他也不可置否的說道，「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講，我確實不能算是人類。」
布倫希爾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繼續道，「但是你的立場是人類這邊，對嗎？」
「我的立場也不是人類。」
布倫希爾與葉卡捷琳娜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
夏亞的眼瞼收了收，「不然的話，我也就不會提出與你們龍類共存了。」
布倫希爾若有所思。
片刻後，她抬起頭道，「我可以與你們簽訂盟約，並且說服一部分巴哈姆特系的龍加入這個聯盟中。不過，你要信守承諾，給予我們一片生存的土地。」
「沒問題。」夏亞說。
布倫希爾抬起手，一張古樸的羊皮紙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的桌子上，羊皮紙上用龍文書寫了一些東西。
「這是我擬定的契約內容，你看著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簽署名字了。」
夏亞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契約，以他現在的知識厚度，想要讀懂這種契約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他接著道，「我並不會與你簽訂契約，因為契約對我無效，簽不簽署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
夏亞看向葉卡捷琳娜，「你可以讓這孩子簽署，她是這個世界第一個使用龍之魔法的人類，也將會是人類與龍族溝通的橋樑。
與她簽署這個契約，再合適不過了。」
她面前的契約是一種古老的魔法，一旦簽署，就受巴哈姆特之神的庇佑，而一旦有一方違反了契約，就將受到十分嚴峻的懲罰。
不過不知為何，夏亞說這種契約對於他來說無用，卻有一種莫名的說服力。
布倫希爾點了點頭，「也可以。」
葉卡捷琳娜抬起手，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那契約書上，在她的名字落下的那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能量籠罩了她。
在這一瞬間，她就跟身側的這頭龍有了某種奇特的聯繫。
布倫希爾拿起了面前的契約書看了看，接著道，「那我就先離開了，我要去找一些朋友。」
「去吧。」夏亞笑道。
布倫希爾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離開了這裡。
伴隨著門鈴清脆的聲響，葉卡捷琳娜目送著布倫希爾的離去，她道。
「她很友善，教我魔法的時候也很耐心，就是傲慢了些。」
夏亞拿起聖杯又輕泯了一口，接著看了看自己這杯子，不得不說修普諾斯送的這個禮物還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喝酒，而這酒杯無論是造型還是能讓酒水更好喝的功效都讓他感到滿意。
如果讓這個世界的某一些苦苦追尋聖杯的人知曉夏亞拿到聖杯之後最滿意的地方竟然是作為酒杯很好用，估計會發瘋吧。
聖杯的傳說從古有之。
甚至於在亞瑟王傳奇中也有聖杯的傳說，而且就是因為有半數的圓桌騎士選擇去尋找聖杯，才導致圓桌騎士被大幅度削弱，給後來亞瑟王的死亡埋下了伏筆。
至今為止，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它的傳說去尋找它。
有人說，獲得了它，就可以滿足自己的一切願望，也有人說，獲得了它，就能獲得永生。
它一直都是基督教中最為特殊的寶物，中世紀有許多教徒窮其一生都在找尋它。
而對於魔法師的功效，在剛剛的葉卡捷琳娜的身上也有了證明。
「那個神，之後要進入龍巢嗎？」葉卡捷琳娜好奇的問道，「祂會跟龍族起衝突嗎？」
「誰知道呢，或許會，也或許不會。」夏亞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不過，事情有趣起來了，不是嗎？」
葉卡捷琳娜思考了一下，「之前我去上神奇動物課的時候，看過蓋沃德先生與龍戰鬥的景象，那甚至還不是成年期的龍。
那絕對是現在的人類難以想像的力量，一想到龍界中有難以想像數量的龍，甚至還有要遠比那條龍強大的龍。
我就有一種難以想像的絕望感。
但僅僅只是幾天，原本一潭死水的死局，好像全都被你給盤活了。」
「盤活倒是不至於。」夏亞輕喃，「僅僅只是讓這棋盤看上去勢均力敵一些。但人類想要戰勝自己的敵人，必須得依靠自己，而不是別人。」
「即使巴哈姆特系的龍全都站在人類的一邊，人類其實依舊勝算不高。」夏亞緩緩的坐在椅子上，「畢竟，巴哈姆特失蹤了，可提亞馬特卻仍舊存在，這一系的龍的數量要更加龐大。」
頓了頓，他繼續道。
「魔法協會的魔法師們已經計算出了封印的承受能力上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二十年後，將會是那封印崩潰的時間。」
夏亞看向葉卡捷琳娜，「而你所創造的魔法，將會是其中一個關鍵。」
夏亞將手中的杯子放置在面前的桌子上，「今後，這個將龍之力轉移到人類身上並且學會龍的魔法的魔法，叫做滅龍魔法，怎麼樣？」
「我沒有意見。」葉卡捷琳娜說。
接著，她若有所思的低聲輕喃，「二十年嗎.」
忽的，她抬起頭道，「那睡神的頭盔被獻祭到龍界也是因為您嗎？」
夏亞眼瞼微收，「是命運」
他轉過頭，眼眸神光閃爍，好似在望向某個正在找尋自己丟失寶物的神明。
「不過.祂也正好可以去替我們探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