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了吧！」二貓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不敢置信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啊？」
「龍哥，她為什麼這麼做？這不是找死嗎！」
胖子靜靜地看著被人群包圍的魏玄商，眼中平靜又複雜。
「老師……」舊世眼裡含著淚光，「你會死的。」
「替我照顧好她們。」魏玄商把小草也交給他，然後起身，由保衛軍簇擁著離開了紛亂的人群。
那隻黑蜻蜓跟著他們，把影像實時投送到巨型光幕上。
慶祝活動，正式開始了。
……
魏玄商和小刀一起上了另一架小型飛行器，機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全程靜默。
他們坐在裡面，感受不到飛行器的速度有多快。大約過了半小時，機艙里響起提示音。
「你們身後的柜子里有降落傘。」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已經達到目的地，現在可以出去了。」
機艙門打開，外面的光源投射進來。
魏玄商找出降落傘，領著小刀走向機艙門。
「只拿一個嗎？」小刀問。
「你會用？」
小刀閉嘴。
「這……這是什麼地方？」
小刀看向下方，是濃到化不開的灰色霧氣，就像一隻無比龐大的怪物張開了巨嘴，正在等待著把他們吞入腹中。
魏玄商在忙著穿裝備，沒人回答他。
「準備好，我們要降落了。」
「什麼？」
「啊啊啊啊……」
兩個人從機艙口跳下，很快消失在濃霧中。
平安鄉上空的光幕也陷入一片昏暗，只能聽到小刀的尖叫聲，眾人的心一下子懸起來。
過了大約十幾秒，一塊白色的布出現在光幕上——是降落傘的傘頂。
下等區的人在每年的慶祝活動中都會見到降落傘，但沒有人系統地教他們怎麼用。
所以超過半數幸運兒在落到鬼區的瞬間就會摔死，對於下等區的人來說，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當他們看到魏玄商和小刀安全地落到地面的時候，驚訝無比。
「鳥姐不愧是鳥姐。」二貓看著屏幕里從地上站起來的魏玄商，激動道，「真厲害！」
……
「怎麼樣？」
魏玄商抓著小刀的後領把他從地上拎起來，昏暗的光線下，他雙唇發紫，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艱難地呼吸著：「我……喘不上氣……」
霧氣有毒！
魏玄商立即掃向四周，他們應該是落在了一片平原上，腳下是茂密的草地。
「坐下。」
她扶著小刀坐下，然後拔了一把草。
簡單地甩了甩上面的泥土跟灰塵之後，她把草遞到小刀嘴邊。
「吃下去。」
小刀這個時候已經處在窒息的邊緣，而魏玄商是他地精神依託。聽到她的話，他想也沒想，就把這不知名的青草咬進嘴裡，用力咀嚼，努力咽下去。
苦澀無比的草汁流入咽喉，就像是給乾裂的大地上下了一場雨，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腫脹的喉嚨在快速恢複，即將被封死的空氣通道在緩緩張開。
那種瀕死的感覺在慢慢遠離他。
見小刀發腫發紫的雙唇在慢慢恢複正常，魏玄商暗暗鬆了一口氣：蒙對了。
過了大約兩分鐘，小刀就能正常說話了。
「謝謝你……」他驚詫地看向下方的草地，又轉向魏玄商，「你怎麼知道這些草能救我？」
「我們剛從上面下來，什麼都沒幹你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大概率是霧氣有毒。」魏玄商解釋道，「而在這樣的條件下這些草還能長得這麼茂盛，說明它們不怕這些霧。」
「不過我也是再賭，好在運氣還不錯，一把就中了。」
小刀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魏玄商，又有些疑惑：「你怎麼沒事？」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這些霧氣對我的影響可能比較小。」魏玄商說著，也揪了一小把青草，塞進嘴裡慢慢嚼著。
她的身體跟普通人肯定有差別。不過這些霧對她也不是完全沒影響，比如現在，她已經感覺到一些不正常的反應了。
見狀，小刀把嘴裡的咽下去之後又薅了一把放進嘴裡。
魏玄商一邊嚼著草，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不過濃霧裡視野的清晰度不足五米，根本看不出什麼。
「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小刀問。
「你以前看過的鬼區是什麼樣子的？」魏玄商準備從小刀這裡先了解一些信息。
「很多很多怪物。」小刀說，「有會動的樹，吃人的花，比人還要大的老鼠。」
「能不能說的具體一些？」
「我只見過這些。」小刀說，「雖然我已經過過很多次慶祝日，但是大部分幸運兒從上面跳下來的時候就摔死了。有幾個活下來的，都是在降落的過程中掛在了樹上。」
「但是鬼區到處都是怪物，我見過的活得最長的一個人，也只活了不到一天一夜。他被一隻長滿黑色長毛的老鼠咬破了肚子，腸子流了一地……」
「我們活不下來的，我們活不了了……」說著說著，他抱著頭開始哭起來，「我死了，我媽和小草要怎麼辦呢？」
「哭除了浪費你的體力和體內的水分，起不到任何作用。」魏玄商說，「還不如留著體力用來逃跑。」
小刀的聲音低下來。
「吼！」
「什麼聲音！」
兩個人立刻從地上站起來。
吼聲過後，他們腳下的地也出現了輕微的震動。
不多時，一雙紅燈籠一樣的眼睛出現在濃霧裡。
魏玄商拔出提前別在腰後的鎮邪刀。
又粗又重的喘息聲越來越近，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形逐漸顯現。
「狗……狗……」
「閉嘴。」
小刀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雙眼圓瞪，看向前方這頭兩米多高的鬣狗。
看到獵物，兩隻泛著紅光的眼睛裡出現興奮的光芒。
它猛地撲向兩人。
魏玄商一把把小刀推開。
借著鬣狗龐大的身軀的遮擋，她啟動了美杜莎之眼。
氤氳入月華的白光出現的瞬間，鬣狗的凶性就被消滅了大半。
短刀刺穿它一條前腿，鬣狗發出慘叫。
而趁著它身軀矮下來的機會，魏玄商拔出短刀，直刺向它的脖頸。
她握住刀柄用力下拉，和人腰一樣粗的脖子就被切斷了半根，鮮血像水流從壞了的花灑裡面噴洒出來一樣，澆濕了她的頭髮跟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