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饕餮小組
回來拿背包的三人遇上了除了孔修緣之外的其他學員，他們全部換上了迷彩服，背著背囊列隊從外面跑進營地。
饕餮小組的另外三名組員跟在旁邊，坐在越野摩托車上看著他們跑。
眾人看見魏玄商三人，紛紛用眼神跟他們打招呼。
「原來他們也在受虐啊。」李照陽喃喃道，「雖然這麼想不地道，但是看見他們也跟我們差不多，我心裡平衡了好多。」
反正都是受虐，在哪兒不都一樣嘛！
糖醋鯉魚聞言笑了，好心提醒道：「放心，你們缺掉的訓練，後面還會補上的。」
李照陽聞言面色驟變：「什麼意思？！」
此時武七七忽然從後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李照陽身體一僵。
「大……大佬你干……」
「別多想，為了防止你掉隊而已。」武七七把從背囊里找出來的繩索綁在了李照陽腰上，兩個繩頭一個自己牽著，另一個遞給了魏玄商。
李照陽的臉一片血紅，感覺要自己把自己燙熟了。
三個人變成一條繩上的螞蚱之後，一場全馬開始了。
他們的身影逐漸遠去，佛跳牆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糖醋鯉魚身邊。
後者沒防備，一轉身撞到了他胳膊上。
「神出鬼沒的，你是要嚇死誰？」她揉著鼻子皺眉控訴。
「你對他們是不是太溫柔了？」
「白臉總要有紅臉配合啊。」糖醋鯉魚說，「都是一群青春期的小孩子，不能一直打壓，也要適當鼓勵嘛。」
「那為什麼是我當壞人？」
「嘻嘻，誰讓你是組長呢，能者多勞呀。」糖醋鯉魚把揉鼻子的手放下，「從剛才那兩個小朋友的反應來看，你這個『壞人』當得非常成功。加油加油，再接再厲！」
……
太陽從中天逐漸西斜，接觸到沙漠邊緣的時候渲染出一片絢麗的晚霞。
慢慢地，晚霞變淡。夜幕籠罩而下，又添上滿穹繁星。
天色徹底黑透之後，魏玄商和武七七拖著死狗一樣的李照陽回到了營地。
四十公里的路程，他們花了將近九個小時，終於跑完了。
營地被探照燈照的通明，糖醋鯉魚像白天那樣等在門口，接他們進去。
「背囊里放著壓縮餅乾和水，你們中途補充了嗎？」她幫著把李照陽從兩個人肩膀上扶下來，「如果沒補充的話，就趁現在吃一些吧。」
「中間吃過了，謝謝鯉魚教官。」
魏玄商現在只想去睡覺，隨便哪裡，就算是幕天席地睡在沙子上都行。
「教官，我們的帳篷分好了嗎？」
「分好了。」糖醋鯉魚的笑帶著些歉意，「但是你們暫時不用回去。」
「什麼意思？」
她伸手一指。
「大家都在訓練站軍姿，組長說你們完成了四十公里之後一起過去。」
……
帳篷群後空曠的場地被燈光照得通明，甚至能看清每顆沙粒的形狀。
場地中央，兩百多人列隊整齊。跟隨著哨音，像是一群提線木偶，不斷重複著「稍息」和「立正」兩個姿勢。
燈光能照出地上的砂礫，也把他們的灰頭土臉和狼狽放大在了彼此面前。
不過這個時候，應該沒人會去關注這些了。
魏玄商三人走近的時候，站在第三排的一個人倒了下去。摔倒在地之後他立馬驚醒，揉了揉眼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跟上眾人的節奏。
但是他的身體晃了三晃，還沒等站穩就再次倒了下去。
他再次迅速爬起來調整。
如此三遍，終於再次跟上了大部隊的節奏，重新進入「立正稍息」的循環里。
魏玄商的視線落在了佛跳牆身上，他仰躺在一輛越野摩托車上，雙臂抱在胸前，臉上扣著一本書，看上去正在酣眠。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綿綿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綠草因為我……」
「肉肉你的鬧鈴什麼時候能不這麼清新脫俗？」糖醋鯉魚扶額道。
「不是你們讓我換的嗎？」體型白胖的男子關了鈴聲之後把手機放回鋪著迷彩布的桌子上。
「你從《豬豬俠》換成這個，有什麼區別嗎？」
此時哨音停止，躺在越野摩托車上的佛跳牆拿掉臉上的書，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才讓軍靴接地，從摩托車上下來。
走到隊伍前，一轉頭，用彷彿才發現他們一樣的眼神看向魏玄商三人。
「跑完了？」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報告，跑完了。」
「說什麼？聲音跟蚊子一樣，沒吃飽嗎？」
「報告！」魏玄商幾乎用吼的，「我們已經跑完了。」
對方非常欠地掏了掏耳朵，又說：「只有她一個人跑完了嗎？」
武七七從後槽牙發出聲音：「報告，我也跑完了！」
李照陽緊隨其後：「報告，我也跑完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等我請你們入隊？」
魏玄商和武七七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按照糖醋鯉魚的指揮，站到了隊尾。
佛跳牆沒有發出下一步指令，而是看向旁邊那個體型白胖的男子：「最後那個小子什麼時候到？」
「應該快到了。」體型白胖男子說，「我去門口看看。」
他剛從椅子上起來，就聽見一聲報告。
孔修緣自己找了過來。
跟魏玄商等三人穿著不倫不類的病號服不一樣，他穿的是自己的衣裳。黑色衝鋒衣，黑色長褲，黑色運動鞋，還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總之，有型又整潔，像個來沙漠旅行的時尚型男。
「還有時間換行頭，看來二十五分鐘對你來說太輕鬆了。」佛跳牆說，「是我的錯。」
「行了，先入隊吧。」糖醋鯉魚像白天那樣當著和事老兒，「你站魏玄商旁邊。」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其餘四人集合到了佛跳牆身邊。糖醋鯉魚和體型白胖的男子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兩邊。
糖醋鯉魚左邊站著的是一個體型魁梧的男人，目測身高超過一米九，迷彩服包裹著的身軀肌肉存在感極強。
而體型白胖的男子的右手邊站的是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在戰友的襯托下，愈發像一根電線杆子。
「我們是鎮邪司第六特別行動小組，饕餮小組。我是組長佛跳牆。也是本屆訓練營的主教官。」
「我的代號是糖醋鯉魚，大家可以叫我鯉魚教官。」糖醋鯉魚是個從外形到聲音都很甜美可愛的女孩子，「很高興成為你們的教官，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創造一份屬於我們的美好的回憶。」
她說完，人群自發響起掌聲。
起初大家鼓的還不敢太放肆，見沒人阻止，掌聲愈發熱烈。
「我叫東坡肉。」體型白胖的男子一口濃郁的東北口音，「大家叫我東坡教官就行。」
「注意，不要叫我肉教官。」
人群發出一陣笑聲，給他的掌聲並不比糖醋鯉魚的少。
東坡肉朝同伴挑了挑眉，一臉嘚瑟。
看吧，我也很受歡迎。
站在他旁邊的高瘦男人翻了個白眼：「我叫冬瓜盅，除了日常體能之外，你們的射擊課也是我來帶。」
身形魁梧的男人最後開口，言簡意賅：「獅子頭，我的代號。」
「佛跳牆，糖醋鯉魚，東坡肉，冬瓜盅，獅子頭，要開滿漢全席啊。」
人群里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我都聽餓了。」
「原來饕餮，是饕餮盛宴的意思。」
見沒人阻止，眾人的膽子愈發大起來。
「你們三個怎麼回事？」孔修緣看向魏玄商、武七七和李照陽。如果說這兩百多個人當中只有孔修緣和狼狽不沾邊兒的話，那他們三個就是狼狽他媽給狼狽開門——狼狽到家了。
「孔哥，我跟你說，唉，別提了。」李照陽的臉像是在苦水裡跑過。
「謝謝你。」
「什麼？」魏玄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孔修緣一時沒反應過來。
「武七七說是你治好了我們的傷。」
「哦，原來是這事。」他笑起來，「沒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你恢複的怎麼樣了？」武七七問。
「已經……」
孔修緣的話沒說完，一個煞風景的聲音插了進來。像是一根針，刺破了剛好起來的氛圍。又像一個靜音開關，瞬間開啟靜音模式。
「我看你們都還很有精力，這很好。」佛跳牆在兩百多人組成的方陣前踱步，「既然站著聽講對你們來說太輕鬆了，那就玩兒點兒有趣的。」
「全體都有，匍匐。」
所有人短暫的遲疑之後，紛紛抱著滿腹的疑惑下蹲。
「腳尖和肘部接地，用平板支撐的姿勢聽我繼續講。」佛跳牆說，「在我講完之前，不許落地。落地一次，加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