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忠誠與叛徒
「好了，本次會話就到此為止吧。」
「玫蘭妮你的功勞苦勞我都已經放在眼裡，本次任務傷亡慘重的原因也不在你，你也不需要因為這些事情而太過於傷心。」
「這樣吧，伱這段時間先暫且休息一下，晚上的加班工作也先暫時地放下吧，等你修復好精神上的傷痕以後，我將會安排你參加最近一次的擢升儀式。」
「你也卡在二階心相有一段時日了吧，想必通過這一次擢升儀式以後，你也可以順利地晉陞至三階。」
「擢升儀式？！」
玫蘭妮聽到這個名詞，不禁萌生出既驚喜又害怕的矛盾心理，她驚喜的是沒想到自己剛才表現這麼差竟然還能得到溫弗雷斯的繼續信任，將珍貴的擢升儀式名額預留給自己！
要知道，每次施展擢升儀式都需要耗費珍稀的材料與器具，尤其是教團內部一直沒有掌握真正的司辰儀軌，想要順利拜請司辰的力量總是需要付出額外更多的代價。
『而這樣珍貴的名額，居然還能輪到我玫蘭妮頭上？！』
『看來溫弗雷斯·摩根還沒有發現我已經擺脫其愚忠種子的控制，我應該暫時是安全了……吧？』
但同時她也未免生起畏怯的情緒——正是因為教團內部沒有真正的司辰儀軌，每次布置擢升儀式不僅需要付出更多的材料，就連拜請司辰力量的成功率也大幅降低，以至於擢升未必一定成功。
而擢升失敗的後果，輕則是精神劇震，重則是魂靈破碎！
不過相比起擢升成功以後，那可謂是突飛猛進的密傳性相成長，這些失敗的後果通通都可以忽略不計——誰又能拒絕得了力量的誘惑呢？
溫弗雷斯已經熄滅了瞳中光，但他似乎依舊可以洞徹玫蘭妮心中的憂慮，開口說道：「你是在擔心擢升儀式失敗的後果嗎？」
「放心吧，我怎麼可能置你們於危險不顧……你帶回來的這批高威爾藏書里就隱藏著真正的海之孿生子儀軌，從今以後我們教團也終於可以真正地拜請來司辰的力量。」
「只需要等待數日，等我解析出儀軌的具體細節，屆時擢升儀式的危險也將大幅度地縮減，或許可以做到百分百的成功率！」
玫蘭妮聽到這些話頓時高興得喜上眉梢……原來溫弗雷斯也沒有我想得那麼壞嘛，雖然行事風格似乎有些過於殘忍，但至少他對待下屬還是很不錯的。
『或許，我應該繼續待在教團裡邊兢兢業業地工作，不就是虐殺些無辜的貧苦大眾嘛，好像也不是什麼突破底線的事情……吧？』
玫蘭妮突然很討厭今晚的自己，總是優柔寡斷猶豫不決，這可不像是一位燈相者應有的品性。
『這就是顱內之燈受損的後遺症嗎？連維持無情的理智都我來說都已經是一件困難事，或許溫弗雷斯說得對，我的確應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到魂靈的傷勢完全治癒以後才重返崗位。』
『這倒也挺好的，我都不分晝夜加班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該靜下來好好休息了，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里，看看書讀讀報學習些新的知識，豈不是一樁美事？』
於是玫蘭妮以一副感恩涕淚的姿態誠懇地感謝道：
「萬分感謝！感謝教主您的關心和呵護，我一定會儘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以更加飽滿熱切的精神投入到教團的工作中去！」
「我玫蘭妮，一定不會辜負教主您的賞識和期望！！！」
「哈哈哈，好那我可就等著玫蘭妮你重返崗位的那一天了。」溫弗雷斯也很是配合地起身又給了這位老下屬一個熱情的擁抱，既有領袖的威嚴又不失朋友的關懷。
「好了不多說啦，玫蘭妮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他微笑著下達隱晦的逐客令，「順便幫我喊約翰進來，聽你剛才這麼一說，看來約翰在本次任務中的貢獻也不少，我還得仔細想想該給他些什麼獎勵呢。」
沉浸在喜悅中的玫蘭妮連連點頭，道過一聲再見以後便默默退出門外，踏著輕快的腳步往宿舍區走去。
「我加入教團這麼久，也終於迎來自己的小長假，我終於可以安心地癱坐在沙發里靜靜地讀喜歡的書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讀書更好的休閑活動嗎？」
「只要有足夠的書，我甚至都可以三天不吃不喝……就像是我小時候被媽媽關在閣樓那樣。」
………………
「約翰，輪到你進去了。」
沃森望著擦肩而過的玫蘭妮女士，對方臉上洋溢著的笑意如此明顯，似是春日盛開的嬌艷玫瑰，任何一個明眼人都不可能忽視那滿溢而出的歡樂……所以我的設計沒有成功嗎？
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地變化，依舊維持著淡淡的微笑，伸手攔住明明無風吹拂卻好像要自動關閉的院長室門板，走了進去。
厚實的門板緩緩閉合，沃森面對這久久未曾見面的溫弗雷斯·摩根，笑意綻放得更盛了，彷彿是終於見著憧憬的偶像，又好像是與多年未見的好友再會。
他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來，重重地握住了對方伸出的手掌，唯一的右眼眸好像流轉著感動的淚光，口中念叨著似乎滿是歉意的話語。
「摩根先生，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勞煩到您來親自接見我！可千萬別因為面見我的緣故而浪費了您寶貴的時間啊！」
「我的傷勢其實只是看起來嚴重而已，實際上對我的行動完全沒有半點影響！不信您看——」
沃森說著緊握拳頭捶打胸膛震得嘭嘭響，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真的非常健康，然而他才連錘了三下，那以拳錘胸的力度便已經明顯地減弱，胸膛擂鼓似的聲響也開始微弱下來，顯然體能都大幅地下降。
「好久不見，約翰。」
溫弗雷斯望著這位自己曾經滿懷希望的教徒，內心雖然依舊冷淡，但眼眶卻也開始微微濕潤，彷彿是因為對方那嚴重到心相之力都難以修復的左目傷勢而感到痛心。
他連忙握住沃森自錘的拳頭，重重地握了一下，感動得幾乎就要潸然淚下：「約翰……你受苦了啊！」
沃森聽得此話，情不自禁地挺拔腰桿，「不，為教團奉獻，為摩根先生您奉獻，本來就是我應盡的使命！」
「好，很好，非常好！」
溫弗雷斯感受著掌間傳遞迴來的熟悉的忠誠種子律動，很是滿意地拍了拍約翰的肩膀——而剛才面見的下屬就已經不再忠誠。
「我已經讓我們的新合作夥伴加急為你鍛造一枚功能遠勝之前的假瞳，預計不到三天內你便能再度恢複雙眼的光明。」
「我誠摯地感謝您。」沃森已經感動得熱淚縱橫，簡直就想要單膝下跪再次宣誓忠誠。
「不，這都是約翰你應得的，你值得如此……除此以外，我還為你安排了最近的一次擢升儀式，只等你的精神完全恢複以後，便可以直接經由儀式的力量晉陞至三階心相。」
「這……不合適吧，我才加入教團多久，還有那麼多能力比我還要出眾的教友，我……我還配不上這擢升的名額啊。」
溫弗雷斯不容置疑地說道：「不，約翰你錯了，雖然你加入教團的時間最短，但是你的努力你的付出你的功勞我都看在眼裡——你絕對配得上這個擢升名額！」
「摩根先生，我……我的感激之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只希望能夠誓死跟隨在您的左右，為您斬去一切攔路的荊棘！」
「嗯，我也絕對不會辜負約翰你的忠誠。」溫弗雷斯鼓勵似地輕拍沃森肩膀，而後又話鋒一轉道：「不過剛好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噢？請您儘管吩咐。」
「我希望約翰你能夠幫我一個忙——」溫弗雷斯的笑容忽地似是變得凌厲起來，微微弧起的嘴角像是陰狠的彎刀，「幫我悄悄地處理掉某個叛徒。」
「叛徒？」沃森疑惑地問道，似乎是想要詢問叛徒的具體身份。
「玫蘭妮，我希望你能儘快為我取回她的心臟——她的一切都是教團所賜，可她卻在暗地裡背叛了教團，那她就應該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歸還給教團，包括她的生命！」
這一刻，溫弗雷斯瞳孔深處的光自然而然地溢出，那耀眼的輝光不再是虛偽的溫暖和仁慈，而是發自本心的殘忍！
沃森聽得這震驚的消息，右目瞳孔急速收縮又放大，但最後還是重重地點頭。
「我明白了，我將會為您取來玫蘭妮的心臟……叛徒就應該永遠地長眠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