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奇怪的木偶
顱內之蛾起初還只是微微地振翅，似是在不經意間拋卻出不必要的鱗屑，流泄出多餘的蛾之法力，沉澱在沃森體內，供其隨意驅使。
然而等懷錶那道遲緩肥胖的矮小時針，在內部細密齒輪轉動中，響起略微明顯的咔嚓一聲以後，終於抵達到VI的位置，即是傍晚十八時已經到來……顱內之蛾振翅得越來越興奮，似乎也在慫恿著沃森將艾瑪喚醒。
窗外遠處的厚重陰霾雲海，也開始浸染上夕陽的血紅光輝，正如同墨水浸透雲朵以後又遭遇鮮血澆灌，混雜出異樣而詭譎的色彩。
沃森的瞳孔中映照著複雜的雲海色彩，他的內心似乎也是如那雲般繁多複雜……但其實他眼前的選擇就只有兩個，喚醒艾瑪，不喚醒艾瑪。
但此時此地，絕非是喚醒克羅薇特體內孿生姐姐艾瑪的最佳時機。
他們現在正在十字路醫院的雙人住院病房內，這棟樓里充斥著其他掌握禁忌力量的密教徒，甚至是溫弗雷斯·摩根的辦公室也距離這裡極近，推開房門往旁邊樓棟的窗口望去，甚至都能望見溫弗雷斯的高大椅背，距離都不超過三十英碼。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下，沃森無法保證自己喚醒艾瑪的舉動，是否會攪擾到貌似完全不關注此處的溫弗雷斯；更無法保證二人竊聽的內容是否會遭遇隔牆之耳的竊聽；哪怕是施展出蛾之影響遍布整個房間掩蓋交談的痕迹，也難保溫弗雷斯會察覺到蛾之密傳的力量。
屆時對方循著蛾的痕迹而來，自己又該作何解釋呢？
是艾瑪無端清醒過來佔據了克羅薇特的軀殼，散布出掩人耳目的蛾之影響，全然與我無關……可又怎麼解釋為什麼艾瑪兩次蘇醒都有他在身旁？這哪怕可以解釋過去，也必然會加深溫弗雷斯對他的警惕心。
假若不論及艾瑪，那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則是更加無解……既然艾瑪沒有清醒，那房間內殘留的蛾之法力又是從何而來，是沃森你施展出來的嗎？原來你早在加入我們以前便已經掌握有蛾之的密傳——不懷好意之人！受死吧！！！
所以沃森並沒有如顱內之蛾所願，將法力鱗屑灌注入克羅薇特體內，給予同樣兼具有蛾相的艾瑪一把助力，使她得以重現醒時世界。
「與艾瑪的合作，還得仔細考慮一下……根據克羅薇特蘇醒以後的表現，她應該是無法知曉艾瑪操控身體時候的見聞，但艾瑪卻又似乎可以知曉克羅薇特佔據身體時的見聞。」
沃森心中如是想道，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克羅薇特的床邊，為了以防顱內之蛾再搞惡作劇，他沒有與少女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只是以一副滿心關懷的姿態凝視著對方，似乎是在細數著對方呼吸的節奏。
「克羅薇特，不著急哦。你先好好休息，等你恢複以後，我再請你去另一家新開的好餐廳，品嘗美味的''晚餐''！」
克羅薇特的眼帘似乎顫慄著抖動了一下，發出無意識的痴夢囈語，似乎已經在睡夢中品嘗到真正的美味，就是不知那是過往沃森帶去餐廳的豐盛菜肴，還是她母親親手烹飪的簡陋食物。
說完這一句，沃森又俯睡回病床上，他相信艾瑪已經能夠知曉他的意思。
顱內之蛾這次罕見地沒有鬧事，也是隨之蜷縮起來，似乎也是覺得這短暫的容忍和壓抑，足以在未來的時間爆發出更有趣更有意思的事情。
………………
克羅薇特的靜養比沃森想像的還要耗時，只因這不是簡單的肉體傷勢，而是更複雜的涉及到慾望與密傳之間的精神問題，她必須得暫停下所有的活動，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用安逸的生活來抵抗內心的蠢蠢欲動，防止心之密傳滋生出足以使心智畸變的可怖渴望。
而在又一次的深夜降臨，沃森房間的門響起了熟悉的叩響。
內洛·巴克斯又再一次地前來，他這一次只是穿著寬鬆的便裝，但也難以掩蓋那日益鼓脹的肌肉……在蛾之視野中，內洛的異相軀殼已然越來越龐大，真就像是一頭披甲戴胄的巨熊，或者說是披戴著皮草的鋼鐵巨熊。
那些越來越厚重的骨片已然若鎧甲般覆蓋在內洛壯碩異常的異相軀殼上，幾若是披戴著一副極其厚實的沉重盔甲。可哪怕是如此沉重的重型鎧甲也無法掩蓋住內部澎湃搏動的咚咚震響，彷彿在鎧甲內還隱藏著一面巨大的皮鼓，正在自行地奏響著悶沉而有力的律動。
沃森拉開門，示意內洛進來坐，兩人坐在簡陋的沙發上，杯盞相交飲下烈酒。
內洛思索著問道：「沃森長官，據溫弗雷斯先生說，您的雷鳴的秘密已經領略到最後一步了？」
沃森微微頷首，回道：「是的，我就剩下最後的一枚密傳經文還沒有完全地解密，據摩根先生所說，我需要完成一次強度遠超以往的心之準則踐行舉動，才能夠完全解密這雷鳴的秘密，晉陞為真正的一階心之密者。」
「而且根據摩根先生所說，我理應要參與進一場盛大的舞蹈演出，用鏘鏘有力的舞步來踐行心之準則，在狂熱熱切的氛圍中感受心的韻律……這是最正統的心者晉陞法門。」
「我原本是想要等待下一位新教友的加入，用歡迎儀式的舞蹈演出來完成這一晉陞……只可惜，最近似乎沒有合適的教友要加入。」
沃森昂首飲盡杯中酒，故作輕鬆但實則苦笑道：「看來我想要完全領略雷鳴的秘密，還是需要等很久才行啊。」
內洛也同樣飲盡杯中酒，他放下酒杯，說道：「其實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雖說舞動是最正統的踐行領略心之密傳法門，但其實這世間還存在有其他取巧的方式……有時候，我們也可以藉助外物來加速密傳踐行的進度。」
「例如，這個東西。」
內洛·巴克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殘破不堪的木質人偶，木偶的面目遍布著三道誇張似爪痕的裂隙，使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樣。頭頂、後腦勺及雙臂都插著生鏽嚴重的鐵釘，造型可怖像是某種用於詛咒他人的儀式人偶。
但沃森在目睹見這玩偶的瞬間，便立即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極其微弱的心相法力。
而當他從內洛手中接過這個奇怪的木偶，入手的瞬間更是能夠感應到，木偶內部竟然隱藏著微弱的心率搏動，如同是行將朽木的老者那顆衰老心臟在垂死掙扎地搏動。
作者好像復陽了，今天尤為嚴重，涕水直流，面部肌肉酸痛，一個噴嚏下來就連肩膀和背脊都會感覺到疼痛……這就是疾病肆虐的時節嗎？
就連教中人也遭遇這污濁的瘴氣所損害健康，願拜請心之力，使我的病痛消逝。
遂今晚就這一章，明天情況好轉的話再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