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特洛伊
沃森搭上路邊的出租馬車，他才剛上車說出地址貝克街221B，計程車夫便立即笑著問道：「您是打算去一睹福爾摩斯小姐的芳容吧？」
「噢，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哈，我半個月以來搭過的乘客起碼有一半都是慕名前往貝克街221B偵探所，打算見識見識報刊上所說的那位美麗高貴的女偵探……但是這位先生，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福爾摩斯小姐最近可是不輕易接見外客的，她雇了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守在門口，如果你不是誠心求助的顧客，只是打著顧客幌子的慕名者，統統都會為這攔在門外。」
「即便伱真是前來求助諮詢的顧客，如果你求助的案件不夠離奇，那也是難以入門，一些簡單諮詢問題，那位小夥子更是當場就能給出答案，他現在已經被周圍的鄰居稱為福爾摩斯小姐的新助手，反倒是那位據說是福爾摩斯小姐真助手的文章作者久久未見露面……」
健談的車夫突然回憶起來一件事情，他試探著問道：「說起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但怕說起來惹您生氣，還是暫且不說了吧。」
「沒事，你隨便說吧，我這人沒什麼自尊心，也不怕人說。」
「哈哈哈客人您可真是風趣，那我就直說了……說來也巧了，福爾摩斯小姐原先的那位偵探助手也是似您這般腿腳有些不太方便，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可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一個腿腳不靈活的人也能夠充任偵探助手？難道他這樣也能夠追蹤犯人嗎，還是也能夠徒手上房救下貓咪？」
「是嘛，原來福爾摩斯小姐的助手也是個跛子？我還真沒看過那篇文章呢，只是近期聽別人說過太多這位大偵探福爾摩斯的事迹，今天正好有空就想著前去看個究竟。」
「那您可能要白跑一趟了，我聽其他同行說最近去往福爾摩斯偵探所打算湊熱鬧的都吃了個閉門羹，再加上這位福爾摩斯小姐也是耐心的性子，除了清晨開門和夜晚關門的時間段以外，幾乎一整天都待在偵探所里不出門，窗帘也是緊緊拉起……您現在這個時間點過去，怕是要等到晚上才能見到福爾摩斯小姐咯。」
這計程車夫倒也是個有意思的人，他尋思著自己已經收下這位顧客的車錢，總不好意思帶別人白跑一趟，而且他根據從報紙學來的演繹推理法，這位顧客穿著打補丁的衣衫，手裡卻拿著明顯價格不菲的手杖……或許一位曾經富裕過而如今落魄的富人，想來縱使知道這一趟必定是無無獲而歸，但受限於以前的習慣也不好意思改變路線或退錢下車。
他乾脆試著問道：「要不我先帶您去逛逛其他地方，例如傳聞是福爾摩斯小姐與暴亂軍火集團戰鬥過的河岸邊？」
「你就直接開去貝克街221B吧，說不定我能通過門口那個小夥子呢？」
車夫沒想到這位乘客依然堅定不決地要前往福爾摩斯偵探所，那他也就不好再勸阻了。
等沃森到達貝克街，立即就見到偵探所門前烏泱泱的等待著一大片人，他們倒也遵守交通規矩不妨礙道路，只是蹲坐在路邊閑聊，其中既有年輕的男女在興高采烈地討論，觀他們的熱切面容儼然似是來朝聖。
還有些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他們對著裝修低調的偵探所門口指指點點，一副像是來旅遊觀光的樣子。
沃森見狀無聲地笑了，看來自己那篇文章已經讓貝克街221B提前發展成了觀光聖地啊。
他此刻是敞開了馬車窗帘，路邊的鄰居注意到這輛馬車內的熟悉面容，鼓掌叫好道：「嗚——沃森先生！我們的英雄回來啦！！！」
「哎呀，沃森先生，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這幾天來了個年輕小夥子，準備要搶走你的的助手位置啦。」
「對對對，我早就看那個小白臉不順眼了，呸長得又高又俊，哪有個偵探樣子……沃森，只要你開口說句話，待會我們就幫你動手打跑那個臭小子。」
「嘿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我看這新來的小夥子就挺好的，長得白凈又好看，可比你們這些肥頭大耳的臭男人好看多了！」
街坊鄰居的熱情歡迎再度往吵架的方向發展，而前頭的車夫聽到這些話則是駭然回首，震驚道：「您就是沃森先生？！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剛才都是瞎說的，您可千萬別當真。」
沃森擺擺手，「沒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這人脾氣好不會當回事的，而且你也沒說錯，我的確沒辦法爬上屋頂和樹木去救下貓咪。」
「哈哈哈，沃森先生您果然幽默！」
跛腳的偵探助手剛走下馬車，就見到門前等候的人群紛紛將目光投射過來，但也僅僅是目光，他們都是為了機智勇敢美麗智慧的夏洛特·福爾摩斯小姐而來，對他這個在文章中只是旁觀記錄者的助手不怎麼注重。
沃森倒也樂於無人打擾，他和旁邊坐在馬車駕駛位的維克多打了聲招呼，便徑直往偵探所門口走去。
來自防剿局的門衛211打量著面前這位其貌不揚的男士，他當然聽到了周圍鄰居的討論，知道這位才是福爾摩斯小姐真正的助手約翰·H·沃森，但他也不禁有些狐疑，這麼一位腿腳不便的男士……是憑什麼參與進覆滅閃刃教團事件的？
沃森望著這位堵在門前的年輕壯小伙，他的蛾之視野已經隱蔽地發動……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一個肌肉壯實肋下藏有短槍的凡人。
他微笑著說道：「你好，麻煩讓一下。」
門衛小伙沉默著讓開——福爾摩斯小姐早就下達過指令，讓他不要阻攔維克多及沃森這類老員工。
沃森推門而入，就見到夏洛特·福爾摩斯正背負著雙手站在會客廳新立起的一塊黑板前方，黑板上貼著數幅素描圖像以及些許文字，彼此之間用線條連接起來——典型的馬賽克調查牆。
夏洛特聽到聲響回過頭來，見到是自己久未見面的助手，興高采烈地衝上前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打量著不再用石膏固定左臂及肩膀的沃森，「怎麼這麼快就出院？傷勢完全恢複了？」
沃森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似乎是因為女偵探的擁抱而牽扯到肩頭未完全癒合的傷勢，「還差一點，不過整天待在醫院裡實在太無聊了，我耐不住就提前出院了。」
「那正好，我最近正在調查一個疑似是邪異密教的團伙，你過來幫我參詳一下，能否看出什麼我遺漏的線索？」
夏洛特扶著自己助手的右臂將他帶到調查牆面前，但沃森其實早在入門的瞬間便已經將牆上的所有內容一掃而光，他看到了位於最頂端位置的那張素描畫像，那張熟悉的中年男性面孔，自己才剛剛與對方分別不久……福爾摩斯竟然已經調查到溫弗雷斯·摩根身上！她到底是從哪裡得知的線索？
他還看到了曾經下屬內洛的畫像，又看到聖亞割尼醫院的字樣——他瞬間瞭然，原來如此！
內洛就是因為拜入溫弗雷斯的教團才得以痊癒殘疾，而他當時還邀請過自己前往聖亞割尼醫院尋找神秘的醫師，或許可以治療自己的跛腳……原來這一切都早有徵兆。
夏洛特已經開始講解道：「沃森你還記得聖亞割尼教會醫院嗎？那個我曾經列為疑似發生過神秘事件的廢棄醫院。」
沃森微微頷首。
「最近我在翻閱防剿局機密卷宗的時候發現，這個醫院曾經的確爆發過一起涉及司辰之事的事件，某種神秘的力量擴散蔓延，導致當時住院的病人紛紛開始失控自殘。」
沃森還是微微頷首，心想：我明白，高階的啟之影響嘛，我已經見識並操控過那股力量。
夏洛特指向最頂端的溫弗雷斯畫像，重重地敲了敲。
「而這所荒廢的醫院，最近正為號稱無償義診的醫師所佔據——溫弗雷斯·摩根，一名來自於醫學研究所的醫師。」
女偵探的手指依次划過旁邊的其他畫像，「他每逢禮拜六的夜晚便會帶著這群幫工在廢置醫院內舉辦免費義診，無償施藥，不少底層的民眾為此連夜排隊，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義診團隊……但是他們偏偏要使用聖亞割尼醫院作為義診據點，這就已經是最大的疑點！」
「我曾與211…也就是門外的年輕人，偽裝成就診的病人偷偷潛入，發現這位溫弗雷斯醫生所使用的治療方法，都是符合現代醫學的手段。」
「但我悄悄潛入醫院內部以後，赫然發現醫院灑落有一些新鮮的人骨碎末！這個所謂的義診團伙盤踞在聖亞割尼醫院，絕對是另有目的！」
「然後當我翌日清晨再去檢查時，就發現醫院內部已經打掃乾淨，可疑的骨粉也消失不見，我里里外外地搜查了一遍聖亞割尼醫院，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迹。我知道他們肯定是已經發現我在調查，抹去了所有可疑的地方，就像是當初的閃刃教團。」
「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就此潛逃，就像是當初閃刃教團撤離凱特與赫洛有限公司的遺址，可沒想到後來的禮拜六，他們居然還敢繼續出現進行義診！」
「哪怕我特地請來防剿局的專業人員偽裝成病人排隊，也得不出結果，只是說此人行醫時的確沒有使用無形的密術。」
沃森聽到這裡差點想笑，為什麼這防剿局聽起來是這麼的……弱？當初的威廉也無法識破，現在的溫弗雷斯也無法識破，可自己的蛾之視野卻每次都能奏效。
「我後續的兩個星期里一直試圖調查他們的痕迹，但這個以溫弗雷斯為首的秘密教團很細心也很謹慎，他們除去禮拜六會相聚在聖亞割尼醫院以外，日常生活中全無交集，哪怕是當夜義診活動結束，他們也會在打掃過就診廳堂的垃圾以後各自離開……由於每次義診都有太多的問診者進出往來，我在他們離開以後立即進入調查也搜索不出來任何跡象。」
「我的調查進度也因此停滯許久……沃森，以你的角度來看，能否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
沃森卻是答非所問道：「夏洛特小姐，你聽說過特洛伊木馬的故事嗎？」
這章有問題，我再改改，各位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