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驅魔儀式
教堂的地下密室，燈火通明。
克勞恩小心地打量著四周。
白色的蠟燭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形，靜靜地燃燒著，融化的蠟油順著燭台流下，又緩緩凝固。
房間的四角，各站著兩名健壯的巡警。
中央的地面撒著銀色的粉末，繪製成一個八芒星形狀的圖案。
八芒星外圍，畫著兩個同心圓，標記著他不認識的文字和奇怪的圖形。
尼克穿著潔白的長袍，衣服的胸口還綉著教會的聖徽。
他站在燭圈之內，手中還捧著一本厚厚的聖經，書籍是金屬封面，閃耀著燦爛的金色，同樣雕刻有火焰之神的聖徽。
看著走進來的人，神父輕輕點頭道：「克勞恩，站在儀式中間。」
克勞恩的印象里，神父只有在每年神誕日才會穿上這套行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現在的陣勢，絕對不僅僅是問話那麼簡單。
他壓下心中的忐忑，面色沉靜地走進燭圈之內，站在八芒星的正中間。
走在儀式圖案上時，他的右腳有極短的停頓，狠狠的碾了下。
當他站定，看到地面的圖案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有任何變形的時候，心中有些失望。
尼克沉聲開口，聲音肅穆：「克勞恩·莫蒂，作為神的子民，你今天將要接受神聖的洗禮。」
克勞恩微微皺眉糾正道：
「我的榮幸，神父。不過，您說錯了，我叫克勞恩·莫亞。」
神父凝重的神情略有舒展，再次開口：「名字只是符號，吾主會記住每一名曾向他祈禱過的羔羊的靈魂氣息。」
「孩子，你雖然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所有血脈上的親人，但你永遠沐浴在神靈關注的目光中。」
「嗯嗯」，克勞恩咳嗽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神父，還要打斷下，我還有個姐姐，出嫁到了萊茵市。」
現在的他，已經全盤接受了原主的記憶，就連自己什麼時候有了第一次原始衝動也清清楚楚。
很多原主都遺忘的東西，也清晰地回憶起來。
他現在比原主還要真！
尼克的神情終於緩和下來，因為他經常會從老莫亞那裡購置些當做熏香的草藥，他和克勞恩一家算是熟識。
邪靈附體後的人，擁有的記憶非常凌亂，說話也顛三倒四。
克勞恩思維清晰，大概率說明對方不大可能是被邪靈附體。
至於為什麼他在邪靈的屠殺下存活，只能歸咎於火焰之主的仁慈眷顧。
儘管如此，驅魔儀式仍舊需要舉行，做最準確的驗證。
「孩子，請閉上眼睛，默默吟誦吾主的經文。」
神父說完，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以火焰之主的名義，我們驅逐伱，每一個污穢的靈魂。」
伴隨著神父的語調，蠟燭的火焰向上竄出一大截。
尼克的聲音變得悠遠高渺，在房間中回蕩，彷彿來自雲霄之上。
地面上的銀色粉末，變成了熾熱的紅色，將克勞恩腳下，映成一片火紅的熔岩之地。
四角的巡警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神異的景象，他們對火焰之神的信仰，立刻虔誠了許多。
克勞恩對此一無所覺，他此時正閉著眼睛，只感到自己徜徉在一個溫暖的地方。
「.所有邪惡的勢力，邪靈、魔怪，遠離信仰吾主的羔羊，停止對他們的侵害。」
尼克此時高舉胸前的聖徽，放在克勞恩的額頭：「邪靈，現形吧！」
聖徽綻放出光芒，像火紅的太陽那樣明亮，一閃而逝。
看著聖徽之下的人身上升騰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尼克心中一驚。
這個跡象，真的被邪靈附體了？！
在驅魔儀式中，邪惡生物會受到大幅度削弱，它們會被聖光點燃，從而顯露出形跡。
只有邪惡生物才會在儀式中燃燒出黑氣。
克勞恩的身上黑氣漸漸消失，卻沒任何異常顯露出來，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種陶醉的享受。
神父用力握緊聖徽，高呼道：「邪靈，現形吧！」
聖徽再次綻放光芒，又有黑霧從克勞恩的身體上蒸騰而出，但比剛才淡了許多。
克勞恩感覺先後有兩道熾熱的暖流流遍全身，身體頓覺一陣輕鬆。
良久，他聽不到別的動靜，就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神父疑惑的目光。
難道他身上只是殘留了些邪靈的侵蝕尼克不解地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可有什麼不適之感？」
「我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克勞恩用力握了握拳頭道：「很舒服的感覺，神父能不能再來兩下。」
「呵」，再來兩下，你怕是想讓我破產！
儀式原本叫做神聖洗禮。
信徒沐浴在神靈威能的海洋中，從而使內心的污穢得到凈化，還能強身健體，提高生命本源，以前，普通的貴族都享受不到這個待遇。
驅魔，只是它的附帶功能而已。
儀式用到的蠟燭和地上灑下的粉末，都需要大量的金錢才能從教會兌換，否則憑藉教會給的定額，根本不夠用。
尼克忽然展顏一笑：「當然可以，舉行一次神聖儀式需要耗費50金盾，你剛才受到了兩次洗禮，一共100金盾。還要再來兩下嗎？」
雖然我也受到了儀式的祝福，但花出去的材料錢你必須全額支付！
聽到神父的話，克勞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100金盾，你還不如去搶！
這種服務你經過我同意了嗎就上？
尼克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和善，溫和的開口：「如果你暫時不需要再次舉行神聖洗禮儀式了，那麼把賬結一下，現金還是按月支付？月付的話我的利息很低，日息萬分之五。」
「神父，為什麼舉行儀式會這麼貴」，克勞恩陪著笑，直覺自己被坑了，他心裡恨的牙痒痒，但表面依然和顏悅色。
在法魯克王國，沒有多少人敢和火焰之主教會的人翻臉。
尼克故作高深的說了一句：「並不貴，只是這些東西的價格，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到的。」
他在心裡默默加上一句：我只不過將一份東西，賣出了兩次而已，權當補償聖所積累信仰之力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