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了結

正文卷

楊兮幫母親收拾好後,她才和周鈺起身換衣服,回來的時候,母親的屍身已經放入了棺材內。

楊兮來的低調,無人知道她母親死了,直到出殯的日子,縣城的官員才知道楊兮兩口子來了。

這場喪禮沒有親朋參加,唯一風光的是喪禮用品,墓地選的風水寶地,水氏入土為安後,楊兮回絕了縣令的拜訪帖子,她沒急著回上河鎮,因為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此時的北方亳州,韓辰輝幾人已經確認楊展鵬的情報屬實,北伐軍選定了日子北上,所有士兵清點著行囊。

子恆的帳篷內,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的東西一箱箱的裝點好,放眼一看竟然有十幾個箱子。

子恆摸著下巴,這才幾個月,他竟然添置了這麼多的用品。

韓辰輝拿著信件走進來,「加急送來的信件。」

子恆接過來信件一捏很厚實,「我這裡很亂,實在沒地方招待將軍。」

韓辰輝只是來送信,環顧一圈後,「你這裡的東西不少,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厚實的衣物用不上了。」

子恆邊拆信邊道:「我只帶兩個箱子離開。」

韓辰輝也有事情要忙,又說了兩句話才離開。

子恆看起了信件,母親確認了舅舅的身份,同時讓他安排舅舅回南方,信上還說外祖母與新舅母已經到了瑞州港口。

子恆,「.」

所以舅舅和外祖母不愧是親母子。

這封信是楊兮趕路時寫的,信上並沒有水氏離世的消息,只是透露了水氏病重的消息。

子恆見信上沒多提舅舅,外祖母也沒佔多少筆墨,信上最多的是父母對他的叮囑,最後結尾寫了為他驕傲。

子恆太了解自己父母了,父母對親舅舅失望極了。

子恆沒急著去見親舅舅,這些日子舅舅十分老實,甚少走出帳篷,一直安安分分在帳篷內養病,昨日見面,舅舅臉上長了肉,整個人的精氣神也不錯。

下午,子恆才去見舅舅,他並沒有拿母親的信件,撩開帳篷帘子,只見舅舅正在寫字。

楊展鵬心不在焉,他的眼眶有些發青,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先是夢到了父親一臉怒容,後是夢到母親想掐死他。

子恆走近一看是經文,扯了扯嘴角,「舅舅還懂經文?」

楊展鵬猛然抬頭,這才發現是子恆來了,他有些想掩蓋筆跡,伸出去的手頓住又收了回來,「懂一些,你外祖母在家沒少抄經文。」

子恆能看出筆跡有些凌亂,顯然舅舅心不在焉,「娘確認了舅舅的身份,明日舅舅就可啟程南下。」

明日送糧隊伍回南,正好隨著一同南下。

楊展鵬沒想留在北方,他清楚北伐軍人才濟濟,哪怕他帶回來情報,他也不會被徹底信任。

子恆見舅舅沉默,「舅舅可是有話要說?」

楊展鵬深吸一口氣,「我假死脫身心裡十分惦記你外祖母她們,我心裡難安。」

子恆拍了下額頭,「瞧我這記性,母親信上說外祖母與舅母已經逃離濟州,正在瑞州港口縣城休息。」

楊展鵬,「!!」

子恆沒心思觀察舅舅眼底的晦暗,這一家子的官司太多。

楊展鵬等子恆離開,他握著的拳頭才鬆開,他病的要死想了穩妥的法子逃離,娘和妻子呢?

此時的張旻還不知道楊展鵬的身份,濟州府城逃離了不少低級官員,當時楊展鵬改了名字,張旻看過名單後,他並沒有在意。

何況楊展鵬在京城時是病故,其家眷逃離並沒有得到關注,當然如果楊展鵬還活著在京城,那就慘了。

瑞州港口,楊兮迎來了特殊的客人,方秀接到消息從德州趕了過來,可惜今日才到,水氏已經下葬了。

方秀走進宅子,明明精氣神不足,一身的妝容卻十分華貴,宛如移動的珠寶樹。

楊兮見到方秀瞪大眼睛,「你這是戴了多少首飾?」

方秀正頭疼的厲害,為了戴更多的簪子她還帶了假髮,「這是我的鎧甲,可惜沒用上。」

楊兮看著就頭皮發麻,「你趕緊將首飾摘了,我看著都疼。」

方秀知道水氏下葬後,她就十分悵然,見公主並無傷感,方秀突然笑了,「還請公主容我去換身衣服。」

她突然覺得自己沒意思極了,難怪兒子也是一臉輕鬆。

等了一會,方秀換了清爽的妝容回來,她見禮道:「謝謝公主告知我消息,讓我能了結恩怨。」

楊兮示意方秀起身,她出聲詢問,「真的了結了嗎?」

方秀,「了結了。」

人都沒了,她的恨已經沒了意義,至於楊展鵬,方秀認為楊展鵬不配她的恨。

楊兮示意方秀坐下聊,「你可知道衛氏?」

方秀點頭,「振遠已經告訴我。」

她還知道楊展鵬活著,真是諷刺極了,她當初全心全意對楊展鵬,可惜錯付了。

方秀想到水氏連親兒子都捨棄,她內心越發的悵然了。

楊兮繼續道:「我會留一些時日,你呢?」

方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也待幾日。」

楊兮沒問方秀要不要見一見衛氏,對於方秀這等通透的女子,方秀不會接觸衛氏,當年的恩怨了結,方秀的內心是真的放下了。

楊兮和方秀說了一會話,方秀惦記振遠,楊兮叫來振遠送方秀回客棧休息。

方秀不會留在宅子內休息,哪怕水氏已經下葬了。

振遠陪著娘親離開宅子,仔細講了祖母離世的場景,振遠的語氣很平淡,好像說陌生人一樣。

方秀一臉的一言難盡,水氏臨死最嫉妒的是她?

楊兮這邊正要休息,女官進來道:「公主,振新公子寫了大字請您看看。」

楊兮,「.拿進來。」

她想周鈺了,可惜周鈺帶著子律去港口了。

振新得到允許,他拿著寫好的大字走進來,哪怕姑姑對他很和善,他依舊怕姑姑。

楊兮對著小人招了招手,「別怕。」

振新回憶兄長與姑姑的相處,娘說他是姑姑的親侄子,他不用怕姑姑。

振新舉著大字遞給姑姑,「姑姑,這是新兒寫的大字。」

楊兮拿過大字,隨後抱起小人放到身旁的椅子上,她知道衛氏千方百計的想討好她,因為喪禮衛氏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出招了。